高空之中雪落上窜下跳:快快快,快快快。
    朝砚折扇之上一枚雪色的令牌静静的悬浮其上,身边本就破碎的云层被那飓风刮到不知几万里开外去了,至于朝砚自身却是巍然不动,只是在看到康帆的举动时微微叹了口气:所以听人说话一定要听人家说完嘛。
    后果都没有说,被坑了有时候真的只能自认倒霉。
    令牌自然是朝砚截胡的,倒不是他对于这令牌有什么兴趣,而是明显这令牌的去向与那两个宁家人的性命息息相关,救人没救成功可就太不美妙了。
    飓风已至,折扇轻扬,雪色的令牌掉落在了雪落的面前,朝砚轻声说道:叼好。
    雪落哪里还顾得上扑腾,连忙啄住那雪色的令牌,朝砚的灵气从高空挥斩,宛如天外来光一般,在所有人放大的双目之中将那转瞬即至的飓风阻拦在了那湛蓝的光墙之下,爆破之声传来,康帆睁大了眼睛,一物从手中抛出笼罩数人,可在那余威之下却是瞬间破碎成灰,鲜血喷出,几人零落,他直接跪在地上单手撑地,看着那瞬间在地面形成的极深的沟壑面色惨败。
    一击之威仿佛开天破地,绝对不是出窍修士能够造成的威势,而是与他父亲一样合体?!
    圣域城怎么可能请的动这样的修士?还是说只是路过?
    康帆想要起身,却是有鲜血又从他的唇缝之中溢了出来,若是父亲无法察觉,今日还真是当了那只螳螂了。
    震颤万里,康月府中一人蓦然站起:这是合体修士的威势?
    他眉宇之间与那康帆有着五分的相似,虽然中年的模样,却不失英俊之态,只观一举一动,也能看出曾经少年风流,只是此时眉头紧锁,威严甚重。
    另外一人手指放在桌子之上,灵感微动,眉目微锁:而且境界不低,康月府何时外来了合体期的修士?可会对我们的计划造成什么影响?
    那起身之人深吸了一口气道:星主放心,有帆儿出手保证会完成您的嘱托,老朽先去一看,合体修士出手可大可小,星主可要同去?
    翠微星是康月府的势力范围,翠微星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受损的可是康月府。
    那人起身道:府主先请。
    康央从原地消失,那人随后跟上,朝砚所在之地距离康月府主城并不远,那一击不引起注意是不可能的。
    不过嘛,他打的主意也就是将人吸引过来,要不然合体修士想要不动声色的将宁沐二人救走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宁澈二人看着眼前几乎可以称之为深渊的巨坑颇有几分的瞠目结舌,以他们现在的力量想要做到如此地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一击过后只怕会彻底脱离,可是这样的力量对于那发力之人真的是轻描淡写,他们没有察觉前兆的时候就已经转瞬即至,又在阻拦了那飓风之后瞬间消逝,那样的力量和掌控都是元婴修士远远不能及的。
    多谢前辈出手相助,宁澈拱手道,宁沐同样行礼,内心震撼一时难以平复。
    不客气,一道慵懒的声音从天外传来,带着几分淡淡的惬意感,我救了你们的命有谢礼么?
    宁澈一滞:前辈想要什么,晚辈若有,当即奉上。
    救命之恩大过天。
    话不要说的那么满,一道玉白色的身影从高空之中坠落,稳稳的立在了宁澈的面前,折扇打开,带着独属于这个人的气质,淡若无物却不容忽视。
    让宁澈惊讶的不是他的气质,那一式的威力至少在出窍期之上,大能本就不是能够轻易忽略的存在,让他惊讶的是眼前的人看起来实在太年轻了。
    修真界大多都是俊男美女,但是年岁还是有所区分的,修士寿命绵长,却还是有人会显老态,便是因为年岁将至,而修为不足,眼前之人看着比之宁澈自己还要年轻一些,可是却已经是需要他们仰望的人了。
    吃一堑,长一智,朝砚歪了歪头笑道,若我要你身家性命你也给么?
    他说的随意,宁澈一滞,拱手道:晚辈受教,只是此处属于康月府范围之内,康帆乃是少主,若他受伤,康月府不会善罢甘休,还请前辈小心。
    好说,多谢关心了,朝砚转过了身看向了那处撑在地上的康帆,那伤不清不重,足以给这位少主一点儿教训了。
    前辈威势无边,晚辈佩服,康帆抹去了唇边的血迹看着朝砚道,只是不知康月府何处得罪了前辈?竟下如此重手?
    修真界魔修入侵那就是坏到透顶了,正道要多个程序,叫做师出有名,如果你打人打的有道理,那你就是正义的,若你不占理还被发现了,那可就要被口诛笔伐了,一旦讨伐声太大,什么墙倒众人推,推入魔道之中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朝砚自然是要占住这个理字的,他笑道:你出尔反尔想要屠戮本座的晚辈,你说该打不该打?
    您说宁澈?康帆心里一个咯噔,得罪一个合体修士对于康月府来说绝对是不划算的,可是前辈若与这二人相识,分明已经听到我等对话,为何现在才现身?
    朝砚挑眉:
    哦?不笨嘛。
    在外历练自然不能只靠长辈,若是万事都靠长辈,他们直接躺在家里混吃等死就好了,出来历练什么,朝砚的嘴皮子从来不输给任何人的,毕竟别人是能把活的说成死的,他是能把死的都给气活,本座只是想考察一番小辈解决事情的能力,没想到康月府少主之举真是让本座大开眼界。
    康帆哑口无言,不管怎么说,他也知道对面那人是将这事管定了,可若要救人,直接连人带令牌劫掠走便是了,为何还要引起这样大的动荡呢?
    康帆还未想出个所以然来,天外两道威势徐徐降落,一道神魂扫过,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怒气响起:谁伤我儿?
    我!朝砚踊跃举手,对面几个受伤想告状的都没有他快,包括朝砚身后的宁澈二人在内,一时心情复杂难以言说。
    雪落叼着令牌跌跌撞撞的落在了朝砚的肩膀上,想要张口说话发现自己不能,一时之间也是很迷。
    帆儿,你怎么样了?康央落在了康帆的身边将人扶起,探到他的伤势时看向了对面的朝砚,瞳孔微缩,一抹诧异闪过,随即不屑的哼了一声,合体初期,合体初期就敢在我康月府如此嚣张跋扈,今日便是拼了性命
    他的话说到一半,却是被一旁看到朝砚身影时面露难以置信之色的人一把按住了肩膀:府主慎言。
    什么意思?康央怒气未消,任谁在自己的地盘上看见自己的儿子被打成这样都不能不生气。
    哎呀,黄兄好久不见,朝砚看见那道身影时挥了挥折扇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康央身旁的合体修士顿时僵立在了原地,看着朝砚拱手道,好久不见。
    以合体后期修为被一个合体初期的修士在数招之内打败,这样的耻辱足以让黄江云铭记终身,他行动之时刻意避开了览清阁的势力范围,本来以为近期不会再遇到朝砚,却没有想到又撞上了。
    星主与此人认识?康央凝眉道,若是与黄江云认识那就是与桂穹门有关,若只是一个普通的合体修士还好说,一旦牵扯到背后的势力,康月府想要找茬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可要吃这么个哑巴亏,康央也着实咽不下这口气。
    我们可是相熟之人,黄江云尚未开口说话,朝砚恍然大悟道,看这个样子,这位府主似乎与黄兄也是熟识,你看这事闹的,自己人打自己人,打错了不是,晚辈这厢给您赔礼道歉了。
    康月府府主的修为果然不像传言中所说的那样是合体初期,至少朝砚是看不出他的修为的,但是他又对黄江云让了三分,如果不是因为桂穹门,就是因为实力低上一层,只要不是超过了合体期,或是鸿蒙仙宗合体期登仙榜上的那些变态,朝砚觉得自己应该还应付得了,大不了打不过就跑。
    他这话一出,康央就是想找茬都没得找了,一把年纪竟是硬生生把自己逼的气血上涌,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父亲,雪凰令,康帆看着朝砚肩头的那只鸟儿说道。
    伤他可以受,但是雪凰令必须拿回来,合体初期对于他而言的确很厉害,但是对于他的父亲来说还不是太困难。
    康央的目光转向了朝砚的肩头,在看到那雪色的令牌时沉了一下口气道:既然彼此都相识,不如阁下可否将老朽的令牌还回来?
    这是你的?朝砚用折扇敲了敲那令牌问道。
    康央道:自然。
    府主黄江云制止道,此时与朝砚过不去实在是给自己添堵,他现在实在有点儿不太想招惹览清阁了,现在的目的就是尽快凑齐义父需要的东西,将他的义弟从鸿蒙仙宗救出来而已。
    康央置若罔闻,直直的看着朝砚道:阁下在怀疑什么?
    这令牌上又没有写你康月府的名字,府主怎么就确定是你的呢?朝砚懒洋洋笑道,若是府主之物,府主用神魂召回去试试,若能召回,晚辈定当奉还。
    康月府主,黄江云蹙起了眉头,他可不想因为康月府再惹上朝砚这个麻烦。
    黄星主,此事与你无关,这事算是康某的私事,康央将康帆交给了侍从扶着,看着朝砚面色不善,其他的事情都好说,伤他儿子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善了。
    他的手中已然有灵气在震荡不休,朝砚挥了挥折扇嘀咕了一句:这年头还有比我脸皮厚的,少见少见。
    奈何嘀咕这一声,在场诸人皆能听见,就像是火上浇油一般,直接让康央的脸色都变了几分,劲气朝着朝砚的方向转瞬袭来,吹起发丝飞扬,雪落脸上的毛都在齐刷刷的往两颊跑,看起来非常有流线的样子,就是再吹下去很有可能秃了。
    雪落站立不稳,劲风转瞬即至,偏偏无良的主人还在肩上弹了一下,直接让鸟儿仿佛愤怒的小鸡一样弹射了出去,还在空中翻了两个滚后落在了宁沐的手中。
    你没事吧?宁沐低头捧着雪白的鸟儿道。
    雪落脑袋晕晕乎乎,想要站起却因为地面不平又是跌坐了下去,而在那边,朝砚的折扇已然架住了康央袭击过来的拳头,一个大开大合,一个轻描淡写,灵气对立却有不分轩轾之感。
    康央眉目紧促,目光灼灼:我说这位兄台怎么说话如此胸有成竹,原来是有几分本事的。
    本事?没本事,朝砚特别坦诚道,合体初期算有本事,那大乘期算什么,渡劫期又算什么,得道成仙的天外有天,他的确没什么本事。
    康央以为他在嘲讽,冷哼了一声道:自大!
    另外一拳袭来,颇有开山之势,朝砚虽然要救人,再给宁家的小辈讨回几分公道,但是还没有打算将这翠微星给毁了。
    折扇推离轻合,人已经从原地没了踪影,康央四处寻人,黄江云却是心神一滞,又是这一招,可即便他有所防备,在朝砚现身之前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雾气飘散,一人立在了康央的背后,原来的折扇化为了一把短匕:不要动,要不然扎穿了在下可不负责。
    匕首锋芒已经破开了康央护体的灵气,如此轻而易举直让他觉得胆寒,能做到如此地步的,只有上品宝器之上的武器才行,可让他胆寒的不是武器,而是朝砚的轻描淡写,此子到底从何处而来?以合体初期修为如此轻易对敌,便是有技法在身,这也是越阶挑战!
    争斗开始的宛如儿戏,结束的时候也像是儿戏一样,只是结果却出乎了在场大部分人的意料,尤以康帆为甚。
    不可能,不可能的,父亲不是合体中期的修士么?!康帆喃喃道,怎么可能输给合体初期,还输的这么容易?
    是啊,府主他怎么身后的属下呢喃道。
    能成为康月府的府主必须要实力高深,即便是诸位长老也比之府主弱上一线到数线不等,可是他们仰慕推崇至极的人却败在了一个看起来如此年轻之人的手上,而这个人还是合体初期。
    场面一时有些静默,宁澈兄妹二人即便惊讶也是保持了安静,康央拳头紧握,身后的匕首已经让他感觉到了疼,他十分明白如果自己敢反抗,身后之人绝对不会有丝毫的怜悯。
    虽然这人看着脾气极好,可是联想黄江云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康央此时也明白了这人绝对是杀伐果断之人:在下认输。
    输之一字如此艰难,却又如此容易。
    朝砚收回了匕首,想要变回折扇的时候抛了抛,干脆扔进了储物戒指里面,仙器这种东西是比他原来的上品宝器好用的多,但是自己闷声用就是了,暴露出来那是傻徒弟才会干的事情,什么都让别人知道个底儿掉,遇上个厉害的干脆直接躺尸等死就好了。
    府主只是召回令牌失败了,认输做什么,朝砚侧步走过,看着康央道,此事就此揭过,康府主觉得如何?
    康央已然输给了他,自然知道此人不好惹,虽是心有不甘,却是点头道:不过是一场误会,揭过是最好的。
    修真界规矩,祸不及家人,朝砚看向了康帆道,康少主觉得如何?黄某虽然不算他二人直系的长辈,那也是有利益牵扯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否则若是估量失误,反噬己身,伤敌一千自毁一万,到时候可就悔之晚矣了。
    黄江云:
    黄某是什么鬼?
    朝砚的语气平淡无威胁之感,甚至还带了点儿笑意,康帆却知道这席话是对他说的,这种明目张胆的威胁,就是拿康月府来让他懂得忌惮收手,与他之前用圣域城威胁宁澈他们的话如出一撤。
    被人威胁到头顶的感觉很不爽,但是形势比人强,康帆还没有心硬到能够将整个康月府都割舍的地步。
    晚辈觉得前辈言之有理,康帆垂目道。
    今日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也,若有除在场中人一人知道了,我就杀一人,十人知道了,我就杀十人,朝砚笑了一下,我也不用康少主发誓,你只要知道就可以了。
    这杀的人是谁不必言说,康帆浑身血液仿佛倒流一般,却只能低头道:是,晚辈定然好好管理属下,不让他们多嘴多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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