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元婴皆毁,一道鸿蒙令落在了朝砚的掌心之中,原本的两点变成了九点,可见那七点应该是黄旗原本拥有的。
    第九十一位才有七点,看来大家普遍都挺贫穷的。
    鸿蒙令下,禁制撤离,桂穹门的弟子呆愣原地,他们想要说些什么,却在朝砚从台上下来的时候皆是选择了后退。
    即使想要找茬,也要掂量自己的实力,而这个人看似温和,却也绝非心慈手软之人,况且即便身处同门,他们也未必就与黄旗关系亲厚。
    面对那些戒备的,警惕的,或是充满着战意的目光,朝砚皆未留意,而是走到了朝纵的跟前笑道:我赢了。
    嗯,朝纵的手指擦过他的脸颊,下次不要让你自己受伤了。
    虽然那若有似无的红痕已经消失,但是武器从朝砚的脸颊擦过的时候,他仍然想亲自上阵,只可惜人已经死了。
    好,朝砚笑了一下。
    他二人分明情浓,哪有之前半分争吵的架势,围观之人哪里不知黄旗是被反降了一军,想要立出自己的名声却被新人处理掉了,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都说了不用担心了,包呈在一旁搭着方学的肩膀道,能走到这一步的人,哪里是简单的。
    只可惜黄旗自视过高,同时又对所谓的天才嗤之以鼻,再加之朝砚故意的示弱,失了命只能怪他自己。
    可大概谁也没有想到这两个新来的人会这般来势汹汹,初来之时还是出窍中期,不过半年便连登仙榜第九十一位都不是对手,目标明确的让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首位。
    登仙榜出窍期首位宗政仪。
    出窍期第十位宗政策。
    宗政一族的强悍可见一斑,不说首位,只第十位的力量就非黄旗可以轻易匹敌。
    嗯,方学点了点头,他们刚才不是还在吵架么?
    怎么突然就和好了?道侣的世界单身的人真是不懂。
    包呈默了一下:人家刚才那是假吵。
    唔,怎么判定假吵?方学觉得那吵架真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不知道,大概等以后有了道侣就知道了吧,包呈耸了耸肩道,第一次登榜九十一位,生死台上榜,说不定你的两位师兄还真有可能把首位拉下来。
    登仙榜第一次登榜以修为登榜,鸿蒙仙宗亲测实力,不过不管实力多么强悍,第一次上榜也不可进前一百位,之后的升降也是各凭本事。
    自然,这样的规则也是有例外的,生死台的挑战不按比斗台的规则走,上生死台全凭双方自愿,挑战输了的就得死,而赢了的人,自然可以顶替原来人的位置。
    登仙榜第九十一位朝砚。
    高崖之处有些许的安静,乐容饶有兴味的看着朝砚的方向:他真的很强。
    旁人看的是技法,他们看的是实力,技法施展之时灵气无一丝一毫的不实,神魂的凝实到一种可怕的地步,刚才展露的技法都似乎有生涩之处,可见实力比他所展露的还要强。
    来势汹汹,一旁的兽瞳男子道,入门之时将宗政昊压下的人还真是不简单,看来不努力也有可能被拉下去啊。
    新人换旧人都是寻常嘛,有更强的出来也是好事,乐容半撑着头着,蓦然转头问道,宗政姐姐,你家昊儿呢?
    阿策带他去训练了,宗政仪开口道,目光从朝砚身上划过,重新闭上了眼睛。
    新人虽强,宗政一族的骨子里也镌刻着不服输,宗政昊被强势压下,便不断的磨砺己身,以出窍中期爬上登仙榜三千多名已经算是出类拔萃,但还是不够。
    新人挑战到这个位置,或许不久就要对上阿策了,乐容笑道,好期待啊。
    本来以为还要过一段时间,没想到竟然如此强悍。
    那边朝砚收了势,却是跟着朝纵来到了登仙石前,朝砚上了榜,朝纵却是未动手,他们要做什么一目了然,周围人的视线也打量了过来。
    一位仙阶上品不过半年便直接突破到出窍后期强势斩杀百位以内者登榜,另外一位的实力又是如何实在让人好奇。
    朝纵将手搭在了上面,金色的名字从眼前浮现,登仙榜上的名次开始变化,虽然榜上的名次以往变化的很快,但是那是中间以及后者,百名以内的变动几乎是微乎其微的。
    到底会落到哪里?
    百位以后的第一位蓦然下降了一格,朝纵的名字蓦然从那处浮现,稳稳的停留在了那里。
    一百零一位?!
    登仙榜承认实力如此强悍么?
    听说他二人是道侣,倒也不是不可能。
    或升或降还要看后来如何。
    你若不服,大可前去挑战,有一人说道。
    旁边颇有几分的争论不休,朝砚摩挲着下巴道:有一点麻烦了。
    朝纵收回了手道:怎么了?
    百位之内者能挑战的就有一千多位,还是要尽快提升上去才行,朝砚说道。
    虽然对上挑战者他不一定输,但是如果一个月的时间都要接受挑战也是一件很烦恼的事情,毕竟虎啸龙吟已经磨练的差不多了。
    那好办,就看谁先到首位吧,朝纵低头笑道,眸中战意满满。
    这样比你比较吃亏,朝砚说道。
    所以就要加快速度了,朝纵的视线停留在了第一百位的名字上孙彪。
    只有进了前一百位,才能够挑战前十,既然如此,就选最简单的做台阶好了。
    他们的对话并未遮掩,若是之前的话可能还会有人认为他们不自量力,可是现在,即便心中有不认可者也不敢上前去随便招惹。
    半灵兽,高崖之上兽瞳男子蓦然说道。
    乐容来了些兴味:真的么?是什么半灵兽?
    被遮掩了,看不出来,但是血脉的力量应该不弱,兽瞳男子说道。
    阿策还没有回来么?若是那两个要挑战,岂不是相当于拒绝了,乐容托着腮道。
    也未必就挑战第十位,另外一个劲装男子道。
    说的也有道理,乐容笑道,希望不要是我,一下子落到第十一位我会难过的。
    她说着难过,却没有太多的难过之意。
    能到达这个位置的人都知道,登仙榜的名次不仅仅是为了夺得第一,更多的是磨练自身,遇到更强的对手,让自己更进一步,若是拘泥于这登仙榜区区出窍期的排名,他们是坐不到这个位置的。
    出窍之上还有合体,合体之上还有大乘,渡劫,飞升,最后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鸿蒙点,天阶技法,功法,都只不过是辅助而已。
    朝砚那里也在挑选着接下来要面对的对手,既然要拿到首位,前十的位置是谁其实不重要,但各路天才汇聚于此,还是不要小觑的好。
    师兄真的要挑战前十么?方学在旁边道。
    嗯,朝砚侧目问道,你知道他们里面哪个比较弱么?
    方学错愕了一下:这个不是按名次来的么?
    也未必,朝砚笑道,若有有事不在此处等待挑战的人,想必名次也会下滑,不能一概而论。
    虽然目标是首位,但还是要先进到前十位,以免跟在屁股后面挑战的人一大堆,说句实在的,虽然树大招风,但是首位无疑算是最轻松的,只要将其他十位全都打败了就不用应付其他的。
    当然,这是朝砚个人的见解,对于其他修士而言,首位是所有人盯着的位置,在那个位置才是压力巨大。
    方学了然的点了点头:那晚辈便不太清楚了。
    前十的位置实力划分就是按照现在的排名来的,一道温和晴朗的声音传来。
    方学扭头道:兄长。
    朝砚转头,来人一身白衣显得身材颀长,俊眉阔目,眉宇间距很宽,一看就是心性豁达之人。
    方学的兄长方正同样是奉天剑宗的弟子,只是比之朝砚他们进入此地要早,而他此时的排名就在第八十位,如此说必然也不是胡诌的。
    方兄,朝砚打了个招呼。
    方正同样回礼道:之前阿学提到二位,今日得缘相见,二位兄台果然生的龙章凤姿。
    方兄也是人中龙凤,朝砚笑着道,不知前十之间差距多少?
    方正清朗笑道:前十之内,前三者实力无法估量,后七位略有差距,实力在伯仲之间,朝兄若无把握,可直接挑战第十位。
    朝砚对上那黄旗都要测试一二,若那黄旗难对付,他自然要快速解决,以免拖的太久,但实力估测却也不算特别的强悍,而前十他不曾见过他们打斗,也不知道实力如何,保险起见,自然也是从第十位开始,不谦卑,不小觑他人,才能稳步前进。
    方兄说的有理,朝砚拱手道,多谢提点,只是不知他们身在何处,如何挑战?
    毕竟之前的挑战是直接拿着令牌往上上的。
    方正笑了一下,看着那登仙榜道:若人在此处,可以直接以神识传唤挑战,若不在此处,也可用鸿蒙令直接贴在登仙榜那人姓名的后面,他的鸿蒙令自会有所感应,若拒绝了则令牌掉落,若回应了,令牌置于其后,他一个时辰之内便会赶来,鸿蒙令也会回到朝兄的手上。
    这样行事倒也算方便。
    前十的人朝砚一个都不认识,满场喊那可太尴尬了,谢过方正,他将自己的令牌以神魂牵引,那令牌在诸人的目光之中直接贴在了第十位宗政策的后面,而下一刻,令牌金光一闪却是久久未落。
    他同意了,方正说道,朝兄静待即可。
    朝纵的目光落在了孙彪的名字上,他的令牌贴上,却是蓦然落了下来,朝纵疑惑道:他拒绝了?
    方正笑了一下道:不是,他应该就在此处。
    找我直接喊我就是了,一道略带着几分阴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来人身形并不如名字那般,月白的衣衫有几分的过分的宽敞,也让那腰勾勒的极为纤细,眸中似乎有几分困意未醒,他看到了朝纵的时候道:你们谁挑战我?
    朝纵上前了一步。
    走吧,孙彪直接踏临虚空,转瞬之间落在了一座比斗台之上,并无半分的含糊。
    朝纵在朝砚的肩头按了一下道:这就算开始了,我先去了。
    好,加油,朝砚笑的慵懒。
    因为朝砚之前的那场生死决斗,朝纵那处比斗台引来了不少的视线围观,在此处者有争斗者,也有观战者,观摩他人使用技法的方法对于自己也是一种提升,而这样的观摩鸿蒙仙宗明显是赞成的。
    朝纵与朝砚交谈时言笑晏晏,待站到那比斗台上长剑在握时,笑容已经完全消失,剑势在于快,以横扫六合之力将敌人打倒,朝纵的剑与朝砚不同,他学不了朝砚那样的控制全场,让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了招,他能做的是直面应对而不后退半分。
    黑红色的眸微微一道竖芒闪过,对面的孙彪已经取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把几乎与他自己等高的巨斧,被他握在手上时看起来格外的沉重,可孙彪却是轻巧反手挥动,已经指向了朝纵的方向:来战。
    斧与刀一样,讲究的是大开大合,那瘦弱的身躯配上那样一把厚重大斧,视觉效果直接就把朝砚吸引了过去:这个武器很有意思。
    修为到这个阶段,早已不受武器重量的影响,剑修舞剑自然好看,但是这种稀奇的配合舞动起来才是有趣。
    来,朝纵一声,那漆黑厚重的长剑已经与巨斧交织在了一处。
    剑走轻灵,却也可厚重,火舞漫天,仿佛将那方比斗台都化作了火海一样,灼烧的灵气都在扭曲,孙彪的巨斧大开大合,舞动之间锐金之意迎接那漫天的火海,无一丝一毫的退缩。
    不过片刻百招已过,一斧劈下厚重无比,若是普通的地面,此时早已不知道开裂地面深处多少丈,可是因为通玄石和禁制的存在,那金色的抵御纹路蔓延到了整个比斗台上,朝纵后退反身,长剑直接压在了那劈下未曾抬起的巨斧之上。
    我跟你有仇?孙彪抬斧之时有些疑惑,虽然朝纵并没有什么杀意,却像是在处处在针对一样。
    实力对抗,百招过已然知道彼此的深浅有几分,孙彪自认不是朝纵的对手,但是却不知对方莫名的敌意从何而来。
    没有,朝纵后退登空,重火之力随着指尖划过剑身而点燃,一声清唳,仿佛将天地人间都拉入了火海一样,灼目到周遭围观之人皆是遮住了眼睛。
    一招挥动宛如长河落日,孙彪几乎是在朝纵出招的瞬间灵气蔓延在周身形成厚重的盔甲,一个铃铛模样的宝器被他抛出笼罩,应对那仿佛天外来力之时,仿佛来自洪荒的钟声震颤不休,长鸣不止,就像是难以承受那样的力量一样。
    待那光芒正灼尽之时,一道仿佛直通天际的剑光劈斩而来,待碰触到那化身大钟的铃铛之时却是直接化作了三道,剑光撞击,一声开裂的声音骤然响起。
    这样的力量,劈下来,会死!
    孙彪本来随时看着朦胧的眼睛蓦然放大,高声喊道:我认输!
    那本是逼近的剑意在一瞬间收拢,火光熄灭,朝纵落在地面,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那样破天的招式于他而言,只是寻常。
    抱剑行礼,不待孙彪再说些什么,那道身影已经跳下了比斗台,落在了朝砚的身边,而宗政策还未来。
    那一声鸟叫是什么声音?朝砚有些好奇,不像是凤鸣,而且那一招他也没有见过。
    朝纵回答道:应该是金乌。
    哦,厉害,那一招叫什么?朝砚问道。
    长河落日,朝纵对他有问必答。
    长河落日同样是天阶下品的技法,品质等同却也要看谁的领悟能力更强,从前朝纵无人知道,但是有了师父以后,很多剑道之上的坎坷在那里都能够得到答案。
    虽然一如既往的相看两厌,但是尊重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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