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佑垂眸道:无事,得了第一很高兴。
    只是因为他是和家子弟,所以这个名次是应该的,所有的荣誉都是由于家族,若他今日落败,只怕这些人才会说是他愧做和家的子弟。
    比起和淼而言,和佑才是压力最大的那个。
    和淼一巴掌拍上了他的后脑勺:跟我这里还装,虽说那些人的话是不中听了一些,但是不用理会他们,就像是朝兄说的那句叫什么,今天你以和家为荣,明天和家以你为荣,只要你不断的往上,到时候看到的就是你这个人。
    堂姐,你怎么跟祖父一样啰嗦,和佑这句话出口的时候和淼的脑袋后面一疼。
    她揉了揉后脑勺,气势汹汹的扭头:祖父,又不是我说你!
    和卿咳了一声道:抱歉,顺手弹习惯了。
    所谓的习惯就是棋子在手心翻转,看见和淼的脑袋,发射,命中这样的习惯。
    和淼气到爆炸,奈何转过头的时候,和佑已经乖巧的坐在原地好好恢复他的灵气了,就好像刚才一句话得罪两个的不是他一样。
    炼丹区域自此结束,不比比斗区麻烦,却也算得上是辛苦,而炼器区的首名则以锻造出上品法器夺得了第一的位置,陈家陈沂,不失陈家炼器世家之名。
    自此所有比试结束,只待一月后所有人将由各大家族送离此界。
    目的得知,但是开启之法却只有诸家家主得知,至于为何还要留下一月的时间,却是给诸位修士确定所要带离此界之中的人。
    如朝砚这般凭武力上来的人或许不甚担心,但是如炼丹师,炼器师一道,却几乎是个个身娇体弱,需要人护持,所携之人也需要有所挑选。
    而这一月之中,若有人陨落,不再递补上去,就是怕这些修士们为一些心思叵测之人暗杀。
    而这一个月对于朝砚来说,也是搜刮各处零食的一个月,谁也不知道离开此界之后外面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还有没有零食小吃,剑霜寒是知道外面的世界修为如何的,但是他不知道外面的小吃如何啊。
    那颗化婴丹朝砚直接卖给了宁泓,此丹由和家丹师所炼,总共就得了那么一颗,珍贵无比,炼制之时做奖励,本以为会为各大家族的弟子所得,谁能想到那第一第二的位置皆是被朝砚他们抢去了呢。
    一颗化婴丹有价无市,宁泓直接帮他拍卖了,正好诸人皆知那化婴丹的出现,且在朝砚的手上,一时之间化婴丹的风头无两,一路绝尘竟是直接拿下了一百五十万顶品灵石的收益。
    灵石到手的时候朝砚深深的觉得人一定要将一招手艺学精了,学透了,这样就能够成为富翁。
    我一定要好好炼丹,朝砚拍着朝纵的肩膀道,为崽儿赚取一颗凤凰蛋。
    朝纵抓住了他的手道:好,但是我们应该先去求我们的结缘果。
    说得对,朝砚当即将什么炼丹的事情往后挪了挪,反正七品的丹药想要炼制也没有材料,炼制六品的对于经验的提升也不大。
    在让宁优帮忙对万聆雪转达可以带上万铭城的意思后,朝砚便被拉着去了圣域城的姻缘天定。
    姻缘天定是一座庙宇,一眼看去的不是什么气势恢宏,而是缠缠绵绵的情意,树枝之上系上的福袋,挂上的云牌,皆是诉说着爱侣们的情意绵绵。
    清风拂过,那福袋与云牌撞击,发出宛如铃铛一样天外来音,让人听着就觉得心头骤暖。
    一路过去,皆是此种树,朝砚还听到了一对道侣问询此处正在浇树的小童:小公子,这是什么树啊?
    这叫姻缘树,去庙里求的福袋或是云牌,可以许下你们永世结好的愿望,那小童的白衣之上带着正红色的纹路,连腰带都是红的,看起来极为的粉嫩可爱,此时仰着头说道。
    那对年轻的爱侣又问:可我们是来结成道侣的,需要的不是福袋,而是结缘果。
    那就去后殿求吧,那小童给他们指了指那庙宇的方向,看见那棵树了么,就是那里了。
    朝砚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一棵树独立那处,已然冲破了庙宇的高度,仿佛能够直入云霄一般,而在其上,星星点点的红色看起来并不血腥,反而如同相思豆一般的圆润可爱。
    结缘果。
    按照孔儒他们的说法,结缘树是每座城池都会种下的,种的时候是一片的种植,但是最后能够长成结缘树的只有一棵,其余的皆是姻缘树。
    结缘树会越长越高,不拘泥于高度,而所求结缘果不能假手于他人,而是要自己去求,心越诚,所得到的结缘果会越高,也会越红,若是结成道侣之后双修,对于彼此的助益也是最大。
    谁也无法说明其中的道理,但是万年来皆是如此,强行采摘者是触摸不到结缘树的。
    姻缘树啊,那对爱侣已经相携着往庙宇之中走了过去,朝砚却是翻开了姻缘树上的一块云牌:愿永世同心吴悠张兰。
    这种东西最是让人想到各种旅游景点挂上的各种锁链,以及写上的什么便利贴,但是朝砚只有一种马上要踏入民政局的紧张感,要结婚了,又有点儿激动,又有点儿恐惧,还有点儿期待。
    怎么了?朝纵在他的身后问道。
    朝砚看着他平静的面色,蓦然抓住了他的手,平日干燥的手此时竟是有一丝湿意,紧张这种东西通常是相对的,别人一紧张,你可能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朝砚挑眉:哦?紧张了?
    他还以为这家伙有多淡定呢。
    朝纵低头看着他,眉目幽深,在这连绵不断的红雾之中,那份情意浓郁的好似能够从其中溢出来一样:我是开心,开心你即将属于我一个人。
    就像是永世的期待终于能够得偿所愿一样,像是生在梦里,永远都不愿醒来。
    那黑红的眸中只映出朝砚小小的身影,朝砚伸手抚摸他的眼睑,那一瞬间好似知道朝纵对于他的情意有多么的深,难以割舍,不想分离。
    我们也去挂个云牌吧,朝砚笑道。
    结缘树是由姻缘树长成的,在其上挂上云牌,或许冥冥之中也有他们的祈愿吧。
    朝纵眨了眨眼睛,其中竟有几分如同幼兽一般的无措与濡湿:好。
    朝砚咽了一下口水,凑上去亲了亲他的眼睑道:别在我面前摆出这副模样,要不然我会想上你的。
    朝纵勾唇,却是恶意的朝他眨了眨眼睛:那你要一直想着。
    朝砚终于有点儿明白小女生看见帅哥想尖叫的心情了,因为真的长的很好看,想跟他睡觉的那种好看,最重要的是想跟他睡觉的那个人他还在勾引你。
    吃冰块吃冰块,朝砚将那奶味的冰块嚼的嘎嘣作响,一巴掌呼上了朝砚的后脑勺:不准卖萌。
    朝纵抿了一下唇,眸中一缕委屈之意闪过,还自带说明:委屈。
    朝砚:
    爱情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可以将一个不颜控的人变成颜狗。
    情人眼里出西施竟然不是骗人的。
    庙宇之中供奉的神像朝砚不识得,成双成对的雌雄莫辨,不过看起来倒是恩爱两不疑的。
    巨大的香炉之中插着无数红色的香,连那烟雾好似都透着粉色的感觉,当然,想要云牌你就得上香,想上香你就得买香烛,甚至还可以用灵石在这神前供奉的长长久久。
    朝砚:
    这种赚钱的套路可以的。
    那庙宇之中的小童看见他们二人,细白的小脸上全是笑意:两位一看就是天作之合,我在此侍奉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如此般配的道侣。
    朝砚觉得这小家伙太会说话了,一说就说进了他家崽儿的心坎里,这个时候别说买香烛了,把庙买下来他都乐意。
    朝纵开口道:这香烛何许?
    此香烛乃是用姻缘树的枝条所做,其中更是混入了结缘树掉落下来的枝叶,末等香一支一枚中品灵石,二等香一支一枚上品灵石,一等香一支则需一枚顶品灵石,香品越高,其中混入的结缘树枝叶也就越高,供奉心诚,所得的结缘果也就越好。那小童说的嘴皮子很是顺溜,如二位这般天人之资,必定是想要千万年的永结同好的,神会知道你们的心意。
    朝纵张口:那就一等香烛供奉百年吧。
    那小童的瞳孔蓦然收缩,下一刻却是笑的宛如一朵喇叭花似的:您请。
    朝砚仿佛在那张惊讶的小脸上看到了冤大头三个字。
    朝纵转手拉过了朝砚的手腕道:待百年以后再继续供奉可好?
    朝砚看他,那双眸中满是期待满足之色,他说:好。
    能用灵石换来他的开心,才是灵石的价值所在。
    一等香烛供奉百年,绝对是一笔大生意,那小童显然还从未见过这般大手笔的,走路的时候都有点儿飘。
    朝砚觉得那样的飘可能是因为提成,卖东西哪能不给提成的,要不然那小嘴能说的仿佛开出花来。
    带入内室之中,却是一青年接待的他们,那青年面色柔和,虽是一身的红色,却无任何的阴柔,反而让人觉得眼前一亮,只觉得那皮肤白皙剔透的很。
    朝纵的目光在那人身上一划而过,在那人接待下坐下。
    二位一看便是人中龙凤,恩爱不移之人,那青年奉上茶水道。
    朝砚看着朝纵面色的和缓,觉得以后要少让他家崽儿踏入此地,人精明是精明了,一到这种地方智商就开始直线下降,早晚被这群会说话的坑去所有的灵石。
    这要是做个帝王,一准是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而朝砚就是那个祸国殃民的妖妃。
    发现自己也得承担一半的责任,朝砚将那种念头甩出了脑海,算了,难得高兴。
    好说,朝纵话是这么说的,但是那神色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那青年笑道:那在下便也直说了,一支香烛可燃三日,二位要供奉百年,共需一万两千一百六十七枚顶品灵石,不过二位诚心,可抹去零头,给一万两千顶品灵石即可。
    朝纵给了他一枚储物戒指,那青年接过收入袖中,却是略有沉吟后取出了一枚正红色的云牌递了过来笑道:云牌皆是以姻缘树的树木雕琢而成,只这一枚是结缘树的枝干所雕刻,赠予二位吧。
    那云牌看起来比之正常的云牌略小些,却红的缠绵入骨,朝纵接过:不是说结缘树平常人不可触摸?
    那青年道:自然,传闻是真的,只是掉下来的枝叶却是可以触碰的,结缘树多年前曾掉下一根较为粗的枝干,统共就得了这么一枚云牌。
    那云牌略小,却圆头圆脑的极为可爱,朝纵摩挲着那云牌道:多谢。
    二位以神魂共同刻入心愿即可,那青年道,只是此云牌不同于其他,一旦悬挂在姻缘树上便不能再触碰,也不能取下。
    此物倒与结缘树有些许类似之处,一旦悬挂,便不会被毁损,即便他日姻缘树倒了,零落在泥土之中,也是它原本的模样。
    此物极好,多谢,朝纵握紧了那云牌,这正是他想要的。
    二人重新站在那姻缘数下,朝砚戳了戳那云牌道:要写什么?爱你一万年。
    朝纵看他:一万年以后呢,你想爱谁?
    朝砚:
    他觉得他要是说个爱你到地老天荒,这家伙都能说个地老天荒以后你爱谁?
    朝砚说:那你来。
    朝纵沉吟片刻开口道:我心似君心,永世不分离。
    缠绵,婉约,情诗本就是缠绵悱恻的。
    而这其中,还有朝纵的心愿,他知朝砚对他的感情或许没有那么深,但是他仍然期待着有一日,或在几年后,或在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后,能够如此诗中所说,永结同心。
    朝砚:
    有文化和没文化就体现在这里了。
    就这句极好,朝砚笑着说道。
    双手交握,指尖并拢,神魂之力强悍,足以在那云牌之上镌刻上字迹,笔笔入骨,就像是天然生长在上面的一样。
    悬挂在姻缘树上,虽是比其他云牌小了一些,却比它们更好看,摇曳之时,朝砚还真有约了个会的感觉。
    只是再伸手抓握之时,已经不可触碰。
    满意了?朝砚看着他唇边已然勾起的笑意问道。
    朝纵摇头:不满意,还有结缘果未求。
    走着,朝砚笑道,现在就去求。
    朝纵被他牵着手,两双同样修长的手交握在一处,看起来极为的赏心悦目,朝纵目光所及正是温存,却是在踏进庙宇之时蓦然有所感,转头之时却是不见任何人的踪影。
    错觉么?
    朝纵不相信错觉,他的神识遍布此地,却是一无所觉。
    怎么了?朝砚见他停住。
    神识掠过一遍又一遍,却仍然没有任何的发现,朝纵转头道:无事,走吧。
    朝砚往他所看的地方瞥了一眼,收回了视线道:走吧,若是一月之内求不到结缘果可就麻烦了。
    嗯,朝纵点头。
    结缘树极高,也生的极粗,数十人合抱的树木直通天际,其上枝叶繁盛,树木之上却无任何树皮虬结之感,反而光滑一片,如玉一般的可爱。
    而在那枝头之上,无数的果子在其上随风摇曳,却是大多真如红豆一般大小,而有的却是已经长大了些许。
    在树下无数人跪坐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之时连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意。
    有人在求,便也有人不信邪的去尝试触碰那结缘树,只是一条手臂直入其中,却什么也没有触碰到,果真如同那青年所说的那般。
    朝砚二人出现,仍然引了一些注意力过来,一则是二人在万城来贺之上的事情,二则是朝纵生的着实俊美出尘。
    朝砚暗搓搓的对比了一下,这里就他家崽儿最好看。
    他们原来还未结成道侣,一位女子没忍住的传音给了她未来的道侣。
    也不知他们会求个什么样的结缘果,还有几位没有忍住。
    这般男子直接成双成对了,也不知那些爱慕的人要作何感想了,还有人窃窃传音道。
    来此就是为了求结缘果,在此处连人的心境都会平和,二人被小童所引,成对的两个蒲团摆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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