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各家虽是捧着资质卓绝者,也往往会在很多地方放手让他们自己去磨砺。
    和卿同样若有所思,那些修为低的只以为朝砚是被惑心以后再挣脱,但是只有他们这些人看到,朝砚自至至终都保持着清醒,他未曾被迷惑,而只是在好奇看戏一般。
    资质卓绝又无欲求执念,他就像是天生为修炼而生的一样。
    若他一人,太过无执念或许连修为都不会放在心上,而能够到达此地,和卿看向了正与朝砚说话的朝纵,半灵兽体质不是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他初见这男人之时,便觉得执念过深。
    他想要的东西,拼尽全身的力量也会拿到手,一个无执,一个执念过重,分明是不甚搭配的两个人,偏偏在一起的时候有他们特有的迁就方式。
    一个愿意不那么放纵心境,一个愿意奋起,极好,极好。
    朝砚坐回位置的时候就看见了朝纵的笑脸,跟平常不一样的非常微妙的笑意,然后朝纵张口说道:小哥哥。
    朝砚哎了一声,觉得这才是叫小哥哥的正确方式,毕竟他两世加起来的年龄都没有刚才那个姑娘大,一个阿姨叫他小哥哥还是不太合适的。
    小哥哥刚才在那台上看到了什么?朝纵问道。
    朝砚折扇抵着唇道:什么也没有看到。
    只一道虚影,还没有看清。
    朝纵神情微微怔了一下,下一秒却是继续笑道:什么也没有看到为什么要在上面待那么久?跟她独处比跟我独处有意思?
    我想试试我能不能看到什么,朝砚回答道。
    是么,朝纵的话语有些轻,那好可惜。
    是有点儿可惜,她跳舞还是跳的不错的,朝砚夸奖道,勇于承认他人的长处,那腰肢软的跟橡皮泥似的。
    朝纵掐上了他的腰,靠近他的耳际道:还在回味呢?
    朝砚一个激灵,笑道:没有没有,我是纯欣赏,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朝纵咬了他一下道,其实我跳的比她好看。
    剑舞一道还是比较容易的。
    朝砚试着把朝纵的脸换到刚才芳菲的身上,顿时感觉震惊了一下:你可以试试。
    他一定要努力保持镇定不笑场到表演最后。
    芳菲此事揭过,朝纵没有再纠结朝砚什么都没有看到的事情,朝砚也没有去想自己看到的那道虚影到底是什么。
    再度淘汰,只余百人,再无旋照修士,而万聆雪还在其列,只是除了朝砚几人,其他诸人看起来似乎都受了伤。
    说是点到为止,招式收拢不住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和淼跟陈略嘟嘟囔囔的说最好不要现在就碰上朝砚,要不然连前五十都进不去,岂不是倒霉到家了。
    陈略抽了抽嘴角道:你小心你乌鸦嘴。
    然后她就碰上了朝砚。
    和淼:
    在下面跟陈略垂头丧气,而当她站在了台上时,一杆长枪在手,眸中却是战意满满,并无半分的退缩之意。
    而朝纵那处却是碰上了芳菲,芳菲脸色变得惨败无比,即使伤势调理的七七八八,此时看着朝纵也浑身开始颤栗:这不公平。
    可惜此处没有人跟她诉说什么公平,她的罗刹天舞还未摆出,便已经被扼制住呼吸丢了出去,若非比斗之中不能胡乱杀人,她甚至觉得朝纵想要直接杀了她,而不是把她扔出去。
    一招结束,毫无悬念。
    朝砚瞄了瞄那处,和淼也任由他瞄而没有动手:朝兄,想一招结束是不可能的。
    她打任涵,几十次战绩,全胜!
    朝砚知道她的实力或许做不到与宁旭势均力敌,但是绝对没有输很多。
    折扇打开,朝砚已经收回了看向朝纵那处的视线笑道:那就试试。
    败一次的人不可能拿到第一的位置,朝砚答应朝纵了,难得他那么信任,只能将对手打败了。
    和淼穿的是红衣,修的是火系,长枪一划,战火焚天,她的战意比凌绝还要猛烈,火焰无任何退缩之处,可是灵气的控制却并非如火焰一般的冲动。
    那火焰之中有气势所往,朝砚一合折扇躲过,同时波涛汹涌,两厢倾轧。
    那慵懒的身姿如惊鸿一般,还未落地之时,却是折扇刷的打开,在诸人心神紧绷之时,接住了和淼自己冲进火焰刺出来的长枪,角度极其刁钻。
    和淼啧了一声,枪尖回挑,朝砚却已然借势远去,和淼怎会放他离开,她的想法与宁旭一样,或许朝砚的近身能力很强,但是却绝对比不上离得极远之时。
    长枪比之剑身更大的好处就是,它足够的长,对于朝砚手中那样短的折扇,绝对有克制之力。
    枪尖在朝砚的颈侧划过数次,他微微笑了一下,折扇打开半截,却是直接夹住了那刺过来的枪尖,下一秒顺着那长枪的方向近前,左手之中却又一把匕首出现,直取和淼的命门。
    长枪虽长,却不及短刃来的灵活。
    和淼仰身躲过,枪身上挑,直接后退,还未待她面色凝重,无数的冰锥已经破空而来,枪身翻转,却是舞的密不透风。
    和淼直面朝砚的强悍,便知他似乎比之与宁旭当日对战又强了一些。
    可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没有理由他们变强,而朝砚还在原地踏步。
    和淼虽凝重,但战意更重,而以她对于朝砚的了解,朝砚对战宁旭之时,不会一次只用一招。
    也就是说和淼松开枪身,任其旋转,人已经腾空而起离开了原地,诸人不明,却是在看到那下一瞬和淼被骤然压回地面的场景时蓦然惊叹。
    冰锥已散,长枪已然重新回到了和淼的手上,只是她单膝跪地,长枪撑住,却觉仿佛有万钧的重压碾压而来。
    朝砚却在那边挥着折扇道:一次被躲过让你看见了,我怎么还会用第二次。
    这话就差指着和淼的鼻尖说她傻了,和淼的后槽牙磨了磨,因为连她自己都快觉得自己傻的冒泡了,宁旭那几个混蛋还不等着看她笑话。
    但是宁旭没有,他只是解决了对手之后目光就直直看了过来,看到此式时开口道:这招未曾见过。
    而且重压碾落,感觉威力当不止于如此,却像是被朝砚刻意控制住了一样。
    朝砚确实刻意在控制,百川归海之力的确强悍,但是一旦全力使出,灵气清空,他也会面临着脱力,所以未曾到穷途末路之时不可用。
    那折扇微微阖动,和淼瞳孔微缩,下一刻周身却像是被火焰包裹了一样,直接长枪脱手而出,朝着朝砚的方向而去,折扇微顿了一下,和淼已然从原地消失,重压再下,只能看到一道残影。
    而她本人已经追逐上了飞过来的长枪,直奔朝砚的眉心。
    后仰躲过,却被那枪身从上而下的下压,万钧之力从上而至,和淼咧嘴笑道:朝兄,那招不仅你会,我也会!
    朝砚撑住那下压的力道,抬头一笑道:你好重,好女不过百哦。
    任何女人都无法无视体重的问题。
    朝砚一瞬间感觉到了和淼的杀意,陈略啧了一下:这样还有女人喜欢真是奇怪。
    陈涌:主人说,打是亲,骂是爱。
    有点儿道理,陈略看着台上。
    和淼的脸色涨的通红,磨牙道:这不是我的体重!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
    愤怒有,羞涩更多。
    陈略:
    女人都喜欢这个调调么?
    如果知道陈略这个想法,朝砚会对他纠正,不不不,现代的女孩子都不是这样的,你敢说她重,她怕不是要打出你的脑浆,再说一句:我重吃你家大米了!
    当然,这种话一般也看脸,因为不管哪个世界,修为多高,大家都是喜欢长的好看的。
    单手相接,朝砚脚下的法阵泛出一道一道的金色光芒,似乎也在承载着力量,再这样下去僵持可不是办法,朝砚左手一挥,一道蓝芒骤然朝着和淼的门面而来,若非她躲的快,只怕那道蓝芒会直撞灵台。
    可她躲过一次,那蓝芒仍然紧随而至,幽微如萤火,其中的力量却不可忽视,如同附骨之蛆一般。
    和淼的火焰用了七分的力量才将那蓝芒解决,而在解决之时还要注意朝砚的招式。
    与宁旭对战之时,大家都是针锋相对控制灵气随意打,跟朝砚对阵,却还要注意他层出不穷的控制能力。
    可是和淼已经极其注意了,偏偏后退踩中灵气波动时还未动身,身体已经被束缚在了其中,朝砚没说话,和淼却已经知道了这是她第一次猜没有猜中的。
    好想打死他啊!
    和淼努力挣脱,却见地面之上蓝芒泛起。
    领域?
    和淼浑身戒备,枪身撑地,同时一股火焰的力量蔓延开来,瞬间便灼烧了大半比斗台。
    领域?宁旭微微阖眸,不是领域。
    那蓝芒覆盖之地只有和淼脚下的一片,漾漾蓝光,看起来就像是天空的光芒一样柔和。
    和淼知道自己还在比斗,只是身体处于一种极为舒适的状态,领域之内她可称王,纵使灵气倾泻,也要将人打败。
    火焰领域覆盖,平日自己明明使用的并不如何纯熟的领域此时竟然够随心所欲的展开,而朝砚覆盖其中,竟是半分也无法动弹,只能任由她碾压落地,只是朝砚落败,她却在其中见到了宁旭的身影。
    他怎么会上来?
    可既然来了,便打吧,平时对战的挫败感,此时却只剩下了酣畅淋漓,宁旭也败了,和淼没忍住哈哈大笑了三声:你也有输的时候,让你以前欺负我!
    宁旭落败,又有来人,陈深,宁泓,她爹,祖父,皆是成为了她的手下败将,和淼抢过和卿的棋子,弹了两下脑袋:看在你长的好看的份上就扔两颗棋子好了。
    她还是要尊老爱幼的。
    和淼沉浸其中,却不知周围人看她站定原地,一会儿使出这个招式,一会儿使出那个招式,灵气毫无控制,却是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说了几句话。
    方知笙笑道:这应该是打败你了。
    宁旭默了一下开口道:幻术。
    与芳菲的招式有些类似,却更加无知无觉。
    而下一瞬和淼做出了弹棋子的举动,和卿手中的棋子捻动了两下,长老们纷纷轻咳:家主,冷静,淼小姐就是那个性子。
    和卿微笑,徐徐如水: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那个小辈很有趣。
    如果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碾碎手中的棋子,这句话的可信度会高一点儿。
    能够让人无声无息进入幻觉的招式,且进入之时丝毫不觉异样。
    上善若水第二式:碧落。
    上穷碧落下黄泉,碧落一式听起来很唯美,施展起来也很美,若非残卷之中尚有残缺,和淼应该会沉浸的更彻底一些。
    碧落之下便是世界,创造一片唯美的世界,只要朝砚不解,沉浸在碧落之中的人很可能在自己的美梦之中直接死去,这才是碧落真正的可怕之处。
    只是残卷却让人觉得是幻术罢了。
    剑霜寒的眼睛直视那处,手指在剑柄之上微微摩挲,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起了战意之时的举动,朝砚虽然目前修为不行,但是那一式很强。
    那是什么?剑霜寒询问一旁的钟司商。
    钟司商摸着胡子想说他不知道,若他对上那一招只怕也得栽,而且栽的更快,师父做到这个份上真跟甩手掌柜没有任何的区别,钟司商倒是想教,但是朝砚这家伙实在是窜的太快。
    只是那招式之中仍然有一丝他熟悉的味道,钟司商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他曾经给了朝砚一个残卷。
    残卷?剑霜寒眸色幽深,难怪他刚才觉得力量不够圆融。
    若是残卷倒可解释的通。
    但只残卷的威力便是如此,若并非残卷呢,资质,智商,心性,运道,朝砚皆是不缺,剑霜寒很是期待他以后的成就并且想换个徒弟。
    可惜朝砚修的不是剑道。
    和淼的灵气已然散空,朝砚手中掐诀,啪的一声,和淼眼中的茫然散去,蓦然眨了眨眼睛之时还有些恍然:我在哪儿呢?
    朝砚在她的面前打了个响指道:比斗台上呢。
    和淼蓦然神思回转,想起了刚才颇为真实的境遇,开口道:幻术?!
    朝砚点头:对。
    和淼再欲动手,却发现灵气已然清空,而她在幻术之中所放的招式似乎也全部施放了出来。
    可和淼回想刚才,却仍然觉得真实,真实的可怕,让她觉得不像是幻境一样。
    我输了,和淼磨牙道,千防万防还是输了,还输的毫无还手之力,你那一招叫什么?
    碧落,朝砚回答道。
    你什么时候还会幻术了,和淼嘟囔了两句,却也知道败局已定,她就地盘坐恢复灵气,朝砚则回了他自己的地方。
    看芳菲的罗刹天舞学会的?朝纵比起和淼更加了解朝砚。
    禁制之中,朝砚点了点头:突然有点儿念头,就试了一下,效果不错。
    那一式不惑众人,只惑对手,可是威力却看起来比罗刹天舞更大,因为和淼面色的苍白和茫然,让她觉得那似乎不是一场幻境。
    而这只是一次尝试罢了。
    朝砚,朝纵叫他的名字。
    朝砚唔了一声:什么?
    你好厉害,朝纵低头用鼻尖微蹭他的脖颈。
    朝砚微微缩了一下脖子道:崽儿,你这么夸我,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
    朝纵肃然,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腰:正在做呢。
    朝砚:
    和淼并未打坐太久,而是有能力回去便已然起身回到了和家地盘之中打算继续调息,以准备下一场的比斗。
    然而她刚刚坐定,就听到头顶一道和煦的声音:淼儿,过来。
    和淼浑身一颤,上一次她家祖父这么叫她的时候还是她幼时脱小男孩儿裤子被人家长辈找上门的时候,那个时候的祖父特别的和蔼可亲,然后罚她跪了祠堂。
    和淼怂了一下,转头道:祖父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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