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融丹成九颗,颗颗圆润无杂质,在朝砚的手中滴溜了两圈,八颗被朝砚收了起来,之前不知,与宁家丹堂长老论道一月之时,他倒是知道了这丹药品阶越高,成丹的难度与颗数便也越少,自然,若是品阶与修为远超元婴期,自是又不一样,就普通七品丹师想炼五品丹药,自然每每成丹数颗,甚至能够达到九颗这样的极数,可若是炼制七品丹药,往往能成一颗已然是天大的造化。
    所以即使系统出品炼成了九颗,朝砚也只打算给出一颗,昧下的当狐狸粮,也不知道小狐狸打开那地坤丹的禁制了没有。
    劫云皆是散去,和淼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前辈。
    稍等,朝砚连忙变个嗓音,收起话本灵石戴帷帽,一套伪装的工作做的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好的,和淼听他声音,与和涂对视了一眼,那声音平稳,想来丹成的概率比失败的概率要大上一些。
    等坐到那个位置上,朝砚嗅了嗅空气之中牛肉干的味道,施了一个清尘诀,又开始焚香,只是这次没有扔五品丹药进去了,而是拿着那七品的筑融丹在房间里面漫步了一圈,确定丹香弥漫的到处都是了以后,撩起袍子,周边的衣摆一一放在合适的位置后将那丹药丢进了玉瓶里面开口道:请进。
    房门打开,那静室之内仍然一片的敞亮宁静,那黑袍之人静坐原地,将桌上的玉瓶轻轻推了过来:幸不辱命,二位可以验丹。
    和涂早已闻到了满室的丹香,七品丹药的丹香,即使只是一闻也能够让人的精神一震,灵台一阵的清明。
    和涂掩饰住激动与欣喜,接过那玉瓶看了一眼道:确实无差,多谢丹师。
    不妨,朝砚。
    和涂将那丹药收起,心神已然放松了一些,对之眼前人的崇敬也上了一个台阶,他拱手行礼道:和家乃圣域城大家,想必丹师也有所耳闻,万城来贺之事在即,不知前辈可愿同往?
    和家以炼丹世家着称,最高的丹师却也只有七品中阶,若能引此人入和家,当不负此行。
    正是,和家丹师无数,七品亦有之,药材也可随时取用,于丹师修行之上上也可探讨论道,和淼郑重道。
    和家拉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朝砚一早便已经知道,但是他会传送,又不会分身,所以结果自然是拒绝的:多谢二位好意,万城来贺之事在下已知结果如何,澜清非此界人,不便卷入家族是非之中,且有人同意带我出此界,只能拒绝二位了。
    此界之外的天地如何,和涂与和淼皆是不知,若澜清为此界人,他们大可拉拢,可她竟非此界人,且无长远逗留之意,便是拉拢为无甚作用。
    原来如此,和涂也知希望不大了,能得丹药已然是完成此行的目的了,叨扰丹师,此丹药于我和家极其重要,不知丹师可需何物?和家自当双手奉上。
    朝砚沉默了一下,他之所以刚开始没有提报酬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不知道该要什么,他也不知道和家有什么。
    当然,身为高人当然不能说不知道,朝砚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和家看着给便是。
    和淼心头震撼,更能感觉到他的云淡风轻,炼制七品丹药却别无所求,不愧是超脱此界之人。
    七品高阶的丹药都不放在眼里,便也只能从祖父的私库里面找找了,和淼决定回去申请翻她祖父的宝贝。
    丹师助我和家,本应赠予大礼,只是此行匆忙,未带重宝在身,只有十万顶品灵石暂表谢意,和淼递出了另外一枚储物戒指,十万顶品灵石看似珍贵,但是比之元婴期的修士也不过尔尔,待在下回去后,必然另备厚礼,不知那时如何寻找前辈踪迹?
    朝砚接过那灵石,突然觉得这炼丹似乎真的是个赚钱的职业,炼一次十万,炼一千次就是一亿顶品灵石,朝砚从未觉得自己离凤凰蛋那么近过,怪不得那么多人前仆后继。
    朝砚笑了一声道:我来去不喜告知他人踪迹,只燕兄为友,你等交给他便是。
    和涂这才了悟他不愿掺杂是非的缘故,如此重礼都可托付,若要投奔,自然友人所在的为宜。
    连和涂都有些感叹宁泓那小子有些太过于好运了些,认识了燕砚一个,后面却是能够牵扯出来一大串,不过只燕砚一个,便也胜过万千人了。
    和涂拱手告辞,却听一旁的和淼微微探身问道:前辈,晚辈冒昧求问一个问题。
    朝砚观她神色,觉得这是一个能让崽儿炸锅的眼神,微微挪后了一寸开口道:姑娘请讲。
    和淼笑了一下问道:前辈可有道侣了没有?
    有了,朝砚果断回答道,坚决把一切醋源拔除。
    啊?和淼的失望都要写在脸上了,不过下一瞬就收起了神色拱手道,晚辈告辞。
    请,朝砚伸手道。
    待出了那院子,上了飞舟,和淼刚才的气才泄了个干净,仰天长啸三声:啊!啊!!啊!!!
    和家诸人皆是沉默,只有和涂负手走到了她的身边道:怎么了这是?
    发泄一下现实的不满,和淼面目狰狞,呲牙咧嘴了一阵,又恢复了那副英姿飒爽的模样,好了,恢复,回去继续物色新的美人。
    然后她的脑袋被和涂敲了一下:你想找个一心一意的,也该把那些炉鼎驱散了再找。
    和淼趴在围栏上有些沉思:到底是风流人间快活,还是有个一心一意的人快活呢?
    跟陈略他们喝酒取乐很高兴,打架也很高兴,她没尝试过一心一意,但是看着宁旭与方知笙那样也觉得很高兴,可那样的事情太少了,如她父亲那般,即使有母亲如花似玉,其美貌在修真界都能排得上名次的,父亲仍然养了数个炉鼎,只说是用来修炼的,可母亲虽不说什么,但到底是不高兴的。
    她遇不上知心的一心一意的人,还不如一开始便做个无心人,结果又遇上了朝砚,又遇上了澜清,人家看着都是一心一意的。
    和涂长老一时也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
    算了,不想了,等到遇到再说吧,和淼一挥手道,不过如果我以后一心了,找的那个人敢有异心,我就阉了他。
    和涂长老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孩子。
    其实比起什么一心人,和涂私心里是希望和淼不要去做那什么一心人的,一心人太难觅,太过认真有可能反而伤人伤己,古往今来为情陨落之人不计其数,无情才不会伤情,这也就是为何诸位长老这些年纵着和淼的原因。
    丹药已经到手,一行人风雨兼程的赶了回去,而在他们离开之时,朝砚便也收拾东西包袱款款的传送回去了,并且立即宣布闭关结束,自己跟数万里之外的澜清是同一个人这种事的概率为零。
    只不过朝砚刚刚溜达出来没一天,就看到了前来约战的宁旭。
    燕兄伤势可好了?宁旭对他比之对和淼等人多了一分的热络,大约也只有真正将人打败了,这份热络和战意才会消失。
    朝砚想说没好都不行,因为本来就没伤,闭关三个月就算是重伤也该恢复了,除非那等无法恢复的伤势。
    已然大好了,宁兄不必担忧,朝砚笑吟吟道,宁兄如何?
    虽然当初宁旭身上看似无伤,但是波光粼粼那一式的暗劲估计还是得驱逐一下的。
    宁旭点头:好了,可要再战。
    说的是陈述句。
    朝砚从他来时便直觉他要说这个,此时挥手道:在下还要在万城来贺之时夺个名次,若是被人一一破解了招式就不好了。
    如宁旭这般的剑修主要靠的是剑,他们本身的剑芒便足以破除一切了,可是如朝砚这般一招一式自有其效果的,若被他人提前防备可不好。
    其实这些都是虚的,朝砚就是不想打架而已,刚刚辛苦的炼完丹,这边就要比来比去,嗯,即使是砖也没有这么造的。
    宁旭恍然大悟,眸光微动:原来如此,在下冒失了。
    他真的信以为真了。
    而一旁的方知笙虽未说话,却是微微侧头笑了一下,看向朝砚时笑容更甚。
    朝砚蓦然觉得自己好像当着人家家长的面欺负了人家家里傻乎乎的孩子。
    这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家长他不生气,还在旁边看热闹。
    这就很过分了,虽然他也经常看他们家崽儿的热闹。
    论道如何?宁旭的手扶在剑柄之上问道,神色很是认真。
    朝砚不想从宁旭的身上找朝纵的影子,但是当这人认真起来的那一刻,还真的有点儿像,哦,跟以前像,以前傻乎乎的还任由欺负呢,现在猴精猴精的,想欺负都欺负不成了。
    朝砚看着宁旭微微出神,方知笙在一旁笑道:听说前辈的道侣尚在闭关?
    朝砚回神点了点头:正是,他的唇边露出了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笑容,不知还有多久才能够出来。
    前辈既要等待,若是无事,不如就跟阿旭一起论道吧,方知笙笑道,就当解闷也行。
    朝砚不想打架,但是论道这种事情跟丹道还不太一样,丹道他不太懂,到后来只能胡说八道了,但是修行一事嘛,能说的还是很多的。
    那就论吧,朝砚躺椅换了蒲团,又给予两位一个人一个,三人就坐在那树荫之下谈起了关于修行一事。
    都是修士,又不需要吃喝睡觉,自然是一论就是两个月。
    朝砚并非高谈阔论,刚开始鬼扯的时候看着宁旭恍然大悟的神色默了许久,在发现这人对于谎言分辨的不是很清的时候收敛了几分,像崽儿那样的,你骗他他知道你在骗他,胡说八道一些也无妨,奈何这个你骗他,他一副全信的模样,总觉得于心不忍。
    好吧,主要是因为家长在旁边,方知笙虽然不怎么开口说话,但是每每朝砚胡诌成功宁旭点头的时候就在一旁笑,仿佛是个假家长。
    两个人论道结束,朝砚分享经验一些,零食数十,花果茶数十盏。
    最开始宁旭还沉着眸一本正经的说:修士不可沉溺于口腹之欲。
    此乃存天理,而灭人欲,朝砚一边给方知笙递着地瓜干,一边侃侃而谈道,修行修的是自己的内心,顺从本心而约束本心,明世故而不世故,既顺天道又逆天道,方的证道,所以吃东西有好处。
    宁旭蹙眉凝思,眸中情绪多番挣扎,最终认知了朝砚的话,开始吃地瓜干。
    方知笙在一旁握着茶杯笑的浑身颤抖,引来宁旭关切的问询。
    而朝砚要做的,就是要让自己的笑意不要那么明显。
    论道转变的契机在于和家和淼回归消息的传来,筑融丹一事和淼走的隐秘,回来的也隐秘,只少有人知,但是丹药到了和家,尘埃落定之时,却是引来了和家丹堂的震动。
    众所周知,即便厉害如和家这般,其中魏明长老也不过是七品中阶,而如筑融丹这般,只有高阶的丹师才能炼出。
    果然无差,魏明看着那丹药颇为感慨,和家便是炼丹世家,却要让外人来炼,偏偏人家一次就成功了。
    七品中阶与高阶之间看似只差毫厘,却差之千里,其中差距非修为可以弥补。
    那位前辈可请到和家来了?魏明询问道。
    如此高人,当以长老之位相待,其他丹师也皆是赞成,丹堂内部虽互有争斗,但是为家族之事,若和家能有一位如此的丹师,才算是名副其实。
    在诸人期待的目光之下,和淼摇了摇头道:那位丹师已有家族,诸位长老,这丹药无差?
    她不过是过来检查一下丹药是否有什么问题,例行检查而已,谁知道被一群平时高傲的老头给围了个通透,虽然有的长的不是老头,但如魏明这般,年龄也跟她祖父一样大了。
    无差,无差,且丹香圆融,在七品高阶造诣极深,魏明开口道。
    那我就去拿给祖父服下了,和淼这个理由一出口,那些长老们再不舍得,也得放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倾慕的丹药就那样远去。
    可惜可惜
    七品高阶丹药炼成,也就意味着七品高阶丹师现世,人未曾入和家,其他家族也像是闻到了蜜糖的蜜蜂一样纷纷出动了,和家以炼丹为最,但是其他家族也有丹堂设立,一位七品高阶丹师的价值,绝对胜过朝砚这个天才的价值了。
    一时之间,之前投注在朝砚身上的目光调转,然而还未等朝砚喘口气,不知何人传出了那丹师与朝砚关系匪浅之事,同一个人自然是不可能,但是朝砚之前改丹方之事却是与那丹师有关的,故而朝砚此处拜访者比之之前多了十倍不止,只要进来的就有一种要把家底掏空的架势。
    连宁泓也掺了一份,只因七品高阶的修士实在是太过于珍贵。
    朝砚能怎么样呢?只能胡诌了:我与他关系匪浅乃是当年因缘巧合救过他一命,当年前辈受伤垂死,我也不知他修为高深,便施以了援手,未曾想到他于丹道之上造诣颇深,便跟随学习了一些,他为报救命之恩,赠予我丹药许多,人情已经还完,君子之交淡如水,此次帮和家炼丹已然是破例了,燕某做不得他的决定。
    他如此说,宁泓又哪里不明白,只是想想丹堂那些对于前辈高人疯狂的追逐也是头疼:的确,此事不该为难于朝兄。
    只他二人之时,宁泓皆是唤他本来的名字的。
    即使金丹修士再如何的出类拔萃,也无法控制元婴修士,修为到达元婴后期,未必能够炼出七品高阶丹药,可是能够炼出七品高阶丹药的,修为必然达到了元婴后期。
    各家追逐高人乃是好事,为家族长远计,自然是家族势力越强,能人越多越是好的,可是若是因为此时为难于朝砚,将人得罪了,才是不美。
    宁兄理解就好,朝砚笑道,若朝某就是丹师,自然是毫不犹豫的投奔的宁家的,但是朝某做不得主,只能抱歉了。
    朝兄已然高义,是我等贪心了,宁泓反思自我,起身道,后续事宜便交给宁某去办吧,必不会再让他们来叨扰到朝兄。
    宁泓说到做到,燕砚与那丹师的消息传出,朝砚此处的人烟初时还有,前来致歉奉礼的,后来便接近于无了。
    至于他们怎么去追查澜清丹师的事情,跟朝砚又没有什么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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