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台之中再次清明,那只是雏形的状态在人形与兽型之间不断的转化着,待尘埃落定之时,那丹田之中一个有些影影绰绰的小人静坐,手脚都宛如刚刚出锅的馒头一样白皙绵软,当它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与朝纵的模样一模一样。
    蓝芒有些躁动,在那虹光的壳子里面上窜下跳,丹田之中仍然风起云涌,却再不如刚才那般惊险,虹光暂去,那蓝芒直接冲进了那处丹田之中,围绕着那小小的人儿转了两圈,似乎有着主人的意愿在惊叹着什么,上下环绕一圈,那小小的人儿水汪汪的黑红色眼睛,本只是上下看着那蓝芒围绕,待那蓝芒小心翼翼的戳上它的脸颊的时候,却是直接伸出软嫩的小手毫不犹豫的抓住,那蓝芒跟被抓住的兔子一样挣扎了一下,却是又安静了下来,然后被那小人儿放在脸颊上蹭了蹭。
    朝砚身体微颤,连呼吸都有几分的不平稳,那样亲密的抚摸与接触,就好像灵魂在触碰一样,直接挠到了人的痒处,有点儿痒,但是很舒服。可是天光中蓦然的一声炸雷却仿佛天打五雷轰一样,直接让那缕蓝芒从那小手之中溜走,呲溜一下蹿回了朝砚的体内。
    朝砚睁眼抬头,看着愈发压低的云层道:元婴期好像有雷劫加身?
    境界到了元婴,才可真正称之为在修仙,不再需要各种灵米灵粮,御空之时不需要借助武器,在丹田之中凝聚本我,可于虚空之中藏匿,这个境界真正的与金丹期划分开来,便是有一个四九的小雷劫。
    其他元婴修士往往都是突破之时劫云汇聚,而朝纵之前强行觉醒,虽是力量到达了元婴期,可是他未聚元婴,未领会心境,一不留心便会爆体而亡,只能说是假的元婴期,而此时丹田之内元婴盘坐,真正达到元婴之后,还要经历天劫加身才可。
    一为考验磨砺,二则是为了进一步的提升。
    天劫之力非比寻常,若能领会其中的一丝意味,于日后自然是有好处的。
    按照朝砚的理解,那就是馒头做好了那也得经过真火灼烧一遍,要不然生的没法吃。
    只是雷劫降临之时,对谁就是对谁,要是多一个人在那里帮忙抵挡,雷劫的威力还会更加扩大,天威之下,人人皆是公平的。
    朝砚拍着朝纵的肩膀道:好好加油。
    他这种修为还是在一边看着吧,虽然发誓老是说天打五雷轰,但是朝砚可一点儿不想被天打五雷轰。
    朝纵点头,他本对元婴期不了解,可是冥冥之中能够领会到雷劫的威力,若朝砚在此,还要多加一重。
    朝砚后退,朝纵挥袖登空,那雷劫仿佛在展示自己即将降下的威力一般,每每雷龙翻滚,可怖异常,仿佛震慑着那雷劫之下的修士,天威不可冒犯,只可惜朝纵看着那雷云只有一丝的不善,好不容易跟朝砚那么亲近,什么天威也不过是扰人好事的东西罢了。
    朝砚退出数里之地,而朝纵当空提剑,高大修长的身影矗立其下,竟有悍然不可摧动的感觉。
    我们家崽儿真帅!朝砚毫不犹豫的赞扬道。
    米团儿趴在他的肩头,前肢支起道:您要是当着小主人的面说就好了。
    小主人一定非常的开心。
    我每次都当着他的面说,朝砚侧头蹭了蹭兔子道,他不信啊。
    米团儿捋了捋耳朵:说的有道理。
    雷云之中一道光芒蕴酿,几乎凝聚成了一片光团,然后以万钧之势直接破下,咔嚓一声,那电光曲折,却直接将朝纵贯穿在了里面,只是第一道雷霆过去,朝纵迎上第二道时却是直接挥剑前往,虹光仿佛在天空之中搭了一座虹桥一般,却不如虹桥虚幻,而是直接将那雷霆抵御而住,碰撞不休。
    小主人好,好厉害!米团儿的头从沙子里面钻出来道。
    朝砚低头看着自己把自己埋在沙堆里面的米团儿,虽说兔子胆小,但是这只兔子明显孵蛋孵的都快要忘记自己是一只兔子了。
    不过朝砚想的是,传说中的瘦成一道闪电得胖成什么样子啊。
    雷光又落,朝纵的眸敛了起来,这雷来的又急又快,不像是要让他渡劫,而像是想要他的命一样。
    不过无所谓,不管什么样的磨砺,什么样的霉事,他皆无所畏惧。
    剑光冲天,直接朝着天空之中的雷云而去,没入其中之时,那雷云仿佛被炸裂开了一瞬,又一道雷光落下,碎雷溅落,直让这黄沙之地震颤不已。
    朝砚从沙堆里面挖出米团儿,沙漠之中最可怕的不是风沙,而是流沙,一旦陷入其中,就宛如陷入弱水一般,想要浮都浮不起来。
    雷光每每抵御,也顺着剑身流转到朝纵的身体之内,雷光过处,破坏一片,经脉之中雷光轰鸣,可每每毁损之际,却被那星芒修复,比之之前更加坚韧几分,至于创伤,每每到那丹药的时间到时,他受过的所有伤皆会被平复。
    这天要不了他的命,何惧之有?!
    无数剑光呈交错之势破天而出,一道又一道的雷光,刚开始朝砚还有点儿小紧张,毕竟被雷劈这种事倒不要紧,想要成仙,谁没有挨过劈,但就他家崽儿平地摔的运气,还不知道这天劫出什么幺蛾子呢。
    天劫并非一日,七七四十九道雷劫每每降临都声势极为的显赫,但是朝纵神智已回,对于力量的把握重新回归之时,有顶级红药和双生丹在身,想受伤都是难事,想死都死不了。
    朝砚与兔刚开始是站着的,然后坐下,最后直接拉出张床侧卧,米团儿还四肢伸展,露出了优美的又长的后腿,极为安稳的睡了一觉。
    虽说兔子胆小,但是这雷劈着劈着就习惯了,反正又不是劈自己的头上。
    不过朝砚只是休息,还没有过份到跟米团儿同吃大餐庆祝一下,并且还在数着那雷劫的数量。
    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结束,朝砚睁开眼睛看着那处,朝纵同样知道雷劫的数目,可是当他打算收起剑时,那乌云却未散去,而是一道极为明显的光团破空而出。
    其中黑色的雷电交错,不知道蕴酿了多少的雷霆之力,朝砚坐直了身体,朝纵同样严阵以待。
    九为极数,过满则亏,这是修真界谁都知道的道理,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便是留下一丝生机,而这第五十道由天而出,却像是要断绝最后的生路一样。
    朝纵望着那光团靠近,唇角缓缓勾起了笑容,想要他的命,那就要来看看吧。
    雷霆压顶。
    凤凰纯火第三式:百鸟朝凤。
    你有雷霆万钧,我亦有破天之势。
    唳的一声,那火光之中双翅招展,无数的火光从四方八面的汇聚而来,直直的冲着那光团席卷了过去,仿佛要将这一片的领域都化成火焰的的所在一般。
    力量交鸣,皆是当仁不让,而那溅落的雷光和火焰直入地下,扬起偏偏尘沙,仿佛要将这一片的地域都掀翻一般。
    火光与雷光的光球落下,朝纵凝视这那处,握紧了剑柄,输了么?
    一道丝线缠至腰间,蓦然的拖拽使他远离了那片火光雷球,而那片光芒却是无可逆转方向,只能直直而落,没入地面的一瞬是沉寂的,可是下一瞬,冲天的力量将这地面的沙子震颤的皆是流动不息,朝纵反客为主,直接搂住了朝砚飞速往后退去,翻手之间,所有的攻势都被阻挡在了力量之外。
    直待地面震颤停止,风沙落定,那云层被那冲天的力量散去,一片艳阳当空照射着这处黄沙之地,而那原本力量落下的地方,数百丈的大坑直通地下,就在朝砚有些可惜那绿洲被毁,连纯天然的椰子都没有吃着一个时,那地面再度传来震颤之声。
    嗯?朝砚扭头,耳朵微动,似乎听到了水声,而下一瞬,无数的水流顺着那坑洞席卷而上,直接喷涌而出,难掩的这一片的黄沙都被湿了个通透。
    朝砚没事,倒是朝纵为他挡了一下,身上溅落了不拍的水,水迹顺着脸颊滑落,滴下的那一瞬,朝砚没忍住用手接了一下,捻了捻,微凉。
    崽儿,你真是跟水有着不解之缘,朝砚抬头调侃道,结果对上的却是朝纵沉沉看过来的眸光,那本来漆黑的眸不知何时转为了黑红的色泽,看起来比之之前更多了几分的昳丽。
    嗯,就跟戴了纯天然的美瞳一样,还不用每天摘下来洗一洗再戴上去的那种。
    瞳孔之中映这朝砚小小的身影,朝砚悄摸的试探往后挪了一步,结果因为修为的差距不仅没有挪动还被直接扣紧了腰身带进了怀里。
    在朝纵开口之前道:我跟那魔头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朝纵揽着他腰身的手臂不断收紧。
    朝砚伸手直接掐上了他的脸道:可是你满脸都写着你要秋后算账。
    不算你的,朝纵低头道,算他的。
    那个魔修对于朝砚的控制以及威胁,日后这笔账都要一一清算的。
    没错没错,冤有头债有主,谁干的找谁,朝砚欣慰他家崽儿终于找对了方向。
    所以他是如何第一眼就看上你了?朝纵紧紧的盯着朝砚道,你拈花
    朝砚直接顺手捂住他的嘴:跟我无关。
    这次真的跟他无关,他只是想脱身而已,谁知道那个魔修怎么回事。
    朝纵被他捂着嘴,说不出话来,此时却是直直的凝视着他,固然他对当时的情况回想起来每每觉得后怕,朝砚的生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而那个人还对他存在着不轨的心思,可当时心境的变化是在朝砚毫不犹豫答应那人的条件之时,即使知道他只是为了蒙蔽,但是当时魔气趁虚而入血脉觉醒,到底是因为他心有不安。
    跟朝砚无关,他本就是这样的性子。
    微微的濡湿从掌心传来,朝砚正要说明一下这种行为是有多少细菌的行为,结果手被拿开,吻却过来。
    炙热的仿佛要将一切点燃一般,带着属于这个人的急切。
    那双幽深的眸像一块极为深邃的宝石,可是却不如石头一般冰冷,而是带着将人燃进的温度。
    胸膛之中的本是沉静的心脏跳动了起来,噗通噗通的一下很沉稳,但是却宛如在耳边轰鸣炸响一样。
    完了完了,他也要得心脏病了。
    吻顺着下巴划下,朝砚现在也不想什么手心细菌的问题了,都是修士,杂质都快榨不出来了,绝对比凡人要干净很多,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因为那当喉结被咬住的时候,一种毛骨悚然又苏麻的感觉从脊背涌了上来,像是被一头美丽至极的兽咬住了喉咙一样,难以呼吸却又有点儿期待。
    人类这种思想有时候真是超脱极限的可怖。
    就当朝纵惊喜的发觉那身体的变化,打算做点儿其他事的时候,远远却听到了铃铛的声音,踢踢踏踏的传播的极远,修为在筑基左右。
    这样的修为连打扰都无力,可是就这么一岔眼的功夫,朝砚睁开了眼睛看了过去:咦,骆驼。
    之前所有的反应皆是归于平淡,只有对于那缓缓迈过来的驼队的兴致盎然。
    你想吃骆驼?朝纵颇有些无力,却也知道此时想要再挑起什么情意根本不可能。
    然而朝纵到底是了解朝砚的。
    朝砚点了点头:你知道沙漠里面有一道名菜叫烤骆驼么?
    朝纵开口道:第一次听说。
    他们说话的时候,那驼队叮叮当当的走进了,有人眼尖的汇报道:老大,有人。
    那骑在骆驼上的为首之人将喝干净的水壶挂在了骆驼身上,眯眼看过去的时候满脸的惊艳之色:美人。
    会不会是什么鬼魅一类的?有人眺望到朝纵的面容时小声说道。
    那为首之人看了两眼,朗声笑道:不会,你们看那衣衫褴褛的,显然是碰到什么事情了。
    驼队靠近,朝砚二人却没有离开,那为首之人本是眺望着朝纵的方向,可是到了近前,看着那一片流淌的湿润之地时却是更多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水源?!我们找到水源了!其他人也皆是被那翻涌而出的水流吸引了视线,皆是兴奋雀跃不已。
    太好了!
    二位,此处水源可否与我等汲水?那为首之人打量着朝砚二人问道,心中却有思量。
    此二人虽一人衣衫褴褛仿佛遭了什么劫难,但是朝砚身上的法衣却不是什么俗物,非寻常散修可以穿的起的,虽然无法探查修为,但此二人举止亲昵,非富即贵。
    请便,朝砚伸手道。
    那人在打量着他们,朝纵也在打量着这只驼队,驼队数十人,皆是骑骆驼而行,且骆驼身上挂满货物,行路之人皆是有修为在身,商队?
    此处一片荒漠,但并非没有人居住于此,有商队也是正常。
    那些人一部分守着驼队,另外一部分则抱着水囊去灌着水,两厢有些沉默,商队之中却有人道:老大,这里之前好像是绿洲?
    商队最常行走的话,哪里有绿洲自然也要明确的掌握,否则堂堂筑基修士渴死在路上,那真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那为首之人没什么反应,他身材生的高大,未着法衣,只布匹裹在身上,间隙露出古铜色的皮肤出来,充满男人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来,他看向了朝砚二人道:我们在远处听到了极为可怖的震颤之声,不知二位可否知情?
    的确是有很强烈的震颤,朝砚握紧了朝纵的手腕,一脸凝重道,我们到达此处时差点儿被埋在地下。
    那为首之人一愣,朝纵点头道:的确如此,不知此处可是发生了天灾?
    如果让人知道造成那样大坑洞就是他,修为之事必定会暴露一些出去,此处不知道是何处,凡事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他二人的疑惑不似作假,驼队前往此处之时听到震颤也避难了几天,其中发生如何的变故也未可知,荒漠之中人虽不多,却也算不得人迹罕至。
    我们也不知晓,那驼队之中一人说道,只知道三日之前一个大火球从天而降,极为骇人,天都黑了,那时候还以为是日头直接落下来了呢,对了,你们怎么来这里的?
    朝纵虽不爱说话,但他生的好看,人对长的好看的人总是额外的多一份的宽松,而朝砚仿佛天生一副笑模样,并非那种容易欺负的软弱,却又让人极为容易亲近。
    我们御剑来的,朝砚笑眯眯的开始胡说八道,没想到中途遇到了风沙,直接给吹下来了,幸亏命大,不过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哈哈,哈哈,几个人皆是笑了起来,你在沙漠里面御剑?那可真是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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