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朝砚点头,一点儿都不剩了,太狠了,完完全全的大出血。
    是,那可真是大出血,朝纵抱着他道,所以为了补偿你,我给你买十倍。
    朝砚伸出双手抱住了他,打着商量道:十倍太少了,一百倍怎么样?
    一辈子,朝纵轻声道。
    婚书已定,他得赔上自己的一辈子来偿还他的大出血。
    万家与钟司商已经离开,朝砚与朝纵却仍然居于此地,朝纵之前对于朝家即将做出的事情还有些不那么高兴,现在却是整日悠闲自在的不是打坐感悟便是磨练剑法。
    按照他的话说,菜刀不磨都会钝,更何况剑法,不动灵气,只动剑招的情况下,朝砚是赢不了他的。
    至于外面闹的沸沸扬扬也好,讨论不休也好,却是一丝一毫也入不了这小筑之中,仿佛跟他们两个当事人无关一样。
    直到有一日,朝家与公输家的请柬送到了他们的桌头。
    当时被救下的散修们的感谢会,朝砚看了看上面罗里吧嗦一大堆的内容后总结道。
    这个只是由头,他们大概觉得人越多,越能以父子情意镇压住你,朝纵将那请柬看过以后随意的扔在了桌上,结果因为力道过重直接掉落在了地上,没有人去捡。
    朝砚是因为懒,至于朝纵,他用剑最要紧的就是精确,灵气掌控程度胜过他人不知道多少,一本扔掉下去的请柬,没有捡的必要。
    镇压我?朝砚撑着头打哈欠,这要是我修为低一点儿,他们看见我不从,会不会玩个□□玩玩,让崽儿你好英雄救美。
    我是英雄?朝纵侧目看他,你是美?
    朝砚笑着反问:你觉得我不美?
    说好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呢。
    我觉得你说的第一个美应该是个名词,朝纵的学霸系统上线,非常的认真。
    朝砚:
    好不容易玩一回情趣的。
    看来他俩都是拥有着发射塔但都是天线断掉的人啊。
    名词动词不要紧,朝砚笑眯眯道,要紧的是具体的过程怎么解决?
    一下子干掉没有什么意思,朝纵说道,换作从前他绝对不会这样好整以暇,可是想想戒指之中躺着的婚书,他便觉得那些人和事或许也没有那么值得推到千里外了,至于那些敢算计他与朝砚的人,怎么能够让他们轻易的破灭计划么,明明功败垂成最有意思了。
    朝纵附耳过去,这样那样一番云云,待抬头之时问道:怎么样?
    这块儿只有我们两个人,为什么要附耳说悄悄话?朝砚略有些困惑。
    你不觉得这样说话有做坏事的感觉么?朝纵起身说道。
    朝砚折扇拍手恍然大悟道:唔,仪式感,有道理。
    所谓的感谢仪式真的是相当的盛大,朝家与公输家像是不想要给谁留后路一般下了血本,不仅四大家族都在,还有一些小仙城,散修更是一眼望不到头一样。
    诸人皆备,可要等的人却久久不来,公输魁看向了朝辉,朝辉紧了紧手指说道:说是会来,可能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此处有禁制设立,倒不怕被散修们听见。
    公输魁点了点头,面色之中仍然有些许的不善。
    他仍然记得朝砚对于他的无礼之处,那样年轻的人偏偏修为压了他不仅一头,现在还得哄着骗着,直到那年轻人重新入了朝家的宗祠,做了他公输家的人,有了晚辈之礼,之前的恶气也能够出上一两分了。
    可时间又过了两个时辰,朝砚却无丝毫出现的迹象,此时散修们开始议论纷纷,四大家族更是坐立不安,成家家主若有似无的嗤笑了一声:莫非是不打算来了。
    朝辉心中恨的咬牙切齿,面上却只能伪装一片平和:他与他人不同,修为高深或许是有事缠身,不过等这个把时辰,才能见我天选城的诚意不是。
    此话在理,赵家家主说道。
    他的话音落,便见远处天空一人御剑而来,不过在视线之中一闪,已然破了那禁制落在了高台之上。
    禁制破损,四大家族之人皆惊,朝辉更是直接斥责道:来者何人?
    有请柬之人入这禁制之时根本不会打破。可朝辉呵斥声出,再看来人时却是蓦然所有的表情都转为了尴尬。
    朝砚打了个哈欠,颇有些懒洋洋的意味,他只轻轻点头,不行礼,不问好便直接坐在了一旁的座椅之上,不过原本以他的修为身份,便不需要向在座的任何人行礼问好的:诸位家主唤我来什么事?
    朝辉看着他坐的极为不端正的坐姿,按捺着那等待,禁制被破,无礼的烦躁温和说道:砚儿,怎么来的这样迟?
    此话一出,朝砚却没有理他,而是挥着折扇与那些散修打着招呼,似乎没有听到一样。朝辉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再次道:砚儿,可听到我说话了?
    朝公子,朝家主与你说话为何不理?一位家主说道,只是心中愤懑,一个个却只能强压火气。
    朝砚终于扭头,颇有些茫然道:朝家主在叫我?旁人皆是唤我姓氏,我与朝家主是什么并无亲密到可以直呼其名的地步。
    朝辉面色更是难看,却只能捏紧了手指道:砚儿,你还在怪为父么,当年的确是为父不好。
    朝砚就那么静坐原地看他表演,觉得这个演技是可以拿三十分的,降分原因,太油腻。
    我记得我那日已经与您说了,我不是你儿子,朝砚笑着看着他道,您若想证明,不如我们滴血验亲。
    有直系血脉者,凭当日钟司韶那样的珠子便可验出,可是这样的方法一出,朝辉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他几乎以为朝砚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情。
    不,他不想认祖归宗,也有可能是记忆受损才敢如此的笃定。
    滴血验亲之事的确可行,成家家主笑了一声道,想要证明是亲生父子,这一关总不能免了的,要不然随便一个人都能认个儿子,岂不麻烦。
    朝砚慎重点头道:的确如此。
    验亲之事可行,让人去准备验亲的工具吧,公输魁看着朝砚道。
    朝辉微微一愣,转身示意人去了,待那人离开,他看向朝砚道:我知你怨我,只是闹出这样的事情于朝家也是难堪,你说不是我儿子,那多年前金琳城中你身边带的那个孩子叫朝纵,如今他还叫朝纵,这也是巧合么?你怨我当年之事,我把这家主之位传于你都行,只要你心里怨气能去一分。
    他如此大义凛然,不知情的散修竟有些感慨,一人大着胆子劝说道:朝前辈,父亲做的再错,也总有他无奈的地方,即便您心中有怨,可以憎他恨他,但委实不能不认他啊。
    朝砚侧耳听闻:此话说的倒是有几分在理。
    这话一出,朝辉的目光之中几乎迸发出一缕光芒出来,倒像是真的高兴似的:砚儿,那你可愿认回朝家?
    我的确是你们说的那个朝砚,朝砚看着在座诸人的异彩连连,唇角的笑意淡了几分,可那又怎么样呢?当年我修为被废朝家家主便毫不犹豫的放逐,公输家毫不犹豫的退婚,我自己寻求法子恢复了修为,又苦修至此,本想之前事情一笔勾销,此番认回,朝家主是想要让我真的报复回去么?
    朝辉一怔,公输魁更是紧张,他们打着认祖归宗的念头,却忘了朝砚之前的怨气不是那么好平复的,他有修为在身,在座之人无一人是他的对手,若真想报复,只怕天选城会再度血流成河。
    不,他之前护持天选城,可见本性良善,应该不会迁怒无辜的人。
    公输魁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分,见散修们皆是异色,开口道:当年退婚之事乃是公输昱独自做下的决定,老夫与迟儿皆是不知,两姓交好,当年你与迟儿两情相悦,婚约之事也是他处理不当,老夫已然将他关进了祠堂之中,若朝公子不满意,只管说出怎么再罚,只是别弃了迟儿而去,让他茶不思饭不想,愧疚的恨不得废掉他自己的修为。
    他这话说的妥当,底下的散修皆是看向了朝砚。
    纵使公输家有错,公输迟却并无错处啊,朝前辈似乎另有他人了。
    修士坐享齐人之福之事也不少,那朝纵生的那样好,忍不住不是正常。
    倒是在理。
    法不责众,他们倒是料定了朝砚无法对他们下手一样,却忘记了他当日选择之时是多么的冷漠。
    公输家或许统领的能力不怎么样,可是颠倒黑白的能力着实是卓绝,朝砚也算是见识到了。
    他开口道:那你们想如何呢?
    朝辉道:当年将你驱逐,实乃为父之过,为全你的名声,为父决定重开宗祠,将你的名字写上,他人再不可抹去。
    公输魁点头道:迟儿等你多年,虽你已经有了一个,但他深情不悔,多年来未对他人近身一分一毫,仍愿与你续回当日的婚约,此事我已与你父亲定下,择日完婚也不辜负你们多年的苦等,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朝砚尚未开口,从天空远处传来了一道低沉至极的声音,他落在地面之上巍然站立,可即便如同当日一般挺直腰背,狭长的眸中也有一丝深深的疲惫。
    行礼问好,公输迟看着公输魁与朝辉道:晚辈不同意这门婚约。
    迟儿,你不是喜欢朝公子么?这么多年你未曾让一人近身,不就是在等他回来么?如今他已经回来了,何苦又这样?公输魁蹙着眉头,却是对公输迟连连示意。
    苦等?公输迟深深的看了朝砚一眼,像是要把他的样子镌刻到心底一样,转过头时已然将所有的情绪敛下,并非如此,当年公输家与朝家定下婚约之时,晚辈对于朝公子并无半分好感,即便有所仰慕,也不过是近日才有。
    什么两情相悦,不过是这些人编造出来的谎言罢了,公输迟愿意为家族出力,但他不想被当成一颗棋子,让人随意的摆放在他不想去的位置。
    迟儿,此话慎言,公输魁呵斥道。
    有何需要慎言的,事实如此,公输迟面对他的威势未曾有丝毫的退让,他仍是天选城最瞩目骄傲的那个人,婚约已退,断无再续之理,即使亲手挥断最后一丝与他在一起的可能,这话也要说,当年婚约是为了两姓交好,当年的退婚是怕朝公子拖我的后腿,影响公输家的未来,现在的婚约是为了将人牢牢栓住,老祖或许是真心为我考虑过,但更多的是随意任你们布置,你们可曾问过我可愿意,你们可曾问过朝公子可愿意?
    朝辉与公输魁皆是脸色难看,可众目睽睽之下却又无法说什么。
    朝纵悄无声息的进来,在朝砚的身旁坐下握住了他的手,观着那些人的神色颇有些兴致勃勃。
    朝砚来此,为不打草惊蛇,自然只有朝纵去把公输迟放出来,看着这些老家伙们志得意满然后被纷纷打脸,那滋味真不是一般的畅快。
    怎么来的这样迟?朝砚与他传音道。
    还做了其他事,朝纵眸底闪过一丝冷意,趁这个机会刚刚好,金家的人一会儿也来了。
    去收拾金纹了?朝砚传音道。
    朝纵笑意微深:我什么都瞒不过你,以后在你的面前还能有秘密么?
    朝砚笑道:那我假装不知道?
    不用,朝纵扣紧了他的手指。
    这边的事情进行的几度反转,而在天选城的一座倌馆之中,一个满脸划痕,手筋被挑之人被捆在了一个十字的柱子上面,鸨爹脸上擦着极重的胭脂,撩开他的衣衫往里面看了看道:这脸虽然不能看了,不过身体还行,好好调教一番倒也能用。
    那柱上之人拼命挣扎,可是嘴张的极大,却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他眼中血泪横流,张开的嘴里舌头更是断了一截,修为被废,手筋被挑,只怕日后都无法开口说话,也无法写字了。
    爹爹,那卖人的说只让他招待最下等的客人,那鸨爹身后之人柔声说道,也不知道是有多大的怨恨呢。
    收了人家的灵石,自然也要尽人之事,得罪了人就别怪人家报复,鸨爹显然不以为意,世间之人太多,他见过的形形色色的也多,这样看似最有情的地方,实则才是最肮脏最无情的地方,那便不用调教了,直接拉去给人享用就是了,反正不看脸都是一样的。
    嗬嗬那人努力的伸着舌头,却只能看着那两人的远去,瞳孔之中满是无望。
    他想起那人极为昳丽的面容,微微一笑就似乎连他的魂都能勾过去,可他不是仙人,他是恶鬼,不过一个照面他便被拖进了这人间炼狱之中,只怕穷极一生也无法出去了。
    因为出去也没有用了,没有人会相信他是金纹,一个肮脏的,没有修为的人,金家即便知道了也不可能认。
    迟儿,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古往今来无一例外,公输魁捏着椅柄说道,不要再胡闹了。
    公输老祖此话说的在理,朝纵扬声道。
    他一出声,诸人才发现了他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那里,背着人给朝砚塞人还好,如此明目张胆的挖墙角,却是连公输魁都狠狠的吞咽了一下。
    朝公子何时来的?朝辉面色不动,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背后的汗几乎要顺着脊背滑落下来,朝纵斩那岁瑞都是容易,想要灭了朝家更是轻易。
    可一想他手中的地阶技法和上品灵器,朝辉又是心头不断的翻涌,朝砚回归,再加上一个朝纵,日后谁还敢惹他们朝家。
    利益所驱,朝辉难以压制心脏的快速跳动。
    刚才,朝纵冷淡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确在理,可朝辉你是朝砚的父亲么?你是么?
    他接连发问,看向朝辉的目光之中寒冰一片,直接让朝辉浑身都有些颤栗,他强行压下那样的感觉道:自然,自然是的。
    那滴血验亲的工具怎么还不上来?朝纵看向公输魁道,是还没有准备好,还是忘了,又或者说想让别人都忘了,这事就这么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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