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无法飞行,朝砚看着这清水之地,蹲下身用手拨了拨那水,看似碧波荡漾,实则寒气去骨,即便是他这样的修士,只是触碰就觉得寒气直接顺着指尖往手臂上方涌动,看来游泳过去的法子也行不通。
    朝纵同样蹲下了身来,感触到那寒意,便知那中间漂浮的东西难取至极。
    朝纵以剑身入这碧水之中,那水微微没到了剑柄的位置,待那剑身拔出,上面竟然凝结了极厚一层的冰霜。
    剑芒将上面的冰霜震去,朝纵开口道:这水似乎不深,若是涉水过去也可。
    等你过去了,可能就要冻成冰棍了,朝砚撩拨了一下那湖水道,岸边看着不深,中央的地方可深的很。
    这碧水委实清澈,一眼就能看到底部,即便是那中心的位置,也能看到水底的白色碎石,看着并不深。
    不信啊,朝砚起身回头,为父给你证明一下。
    他直接在朝纵的目光下走到了一棵大树旁,此处树木拔地而起,直恨不得插入云霄一般,朝砚打量了一番,双手抱着开始拔树,古有鲁智深倒拔垂杨柳,今有修真界朝砚倒拔云柏松,一个是为了展露力量,一个是为了教育儿子,都是相当励志的故事。
    灵气加持,即使是朝砚这样的瘦棍儿也能让那云柏破土而出,他将云柏横着扛起,直接朝着那湖水之中一丢,那茂盛至极的一端直接倒下,然后稳稳的架在了对面的岸上,形成了一座独木桥。
    朝砚:
    朝纵本是不明了,如今见那木桥形成,眸中闪过一抹赞赏:原来也可如此行事。
    朝砚:
    他其实是想把那树扔湖心里面给儿子证明那水特别深可以淹没好几个崽儿的,但是谁想这树太高,竟然直接架上去了。
    水中寒气侵蚀,已经开始从那云柏近水处开始蔓延,不过因为这云柏本就生在这碧水湖畔,倒是架的沉稳。
    朝砚勾唇笑道:为父机智吧?
    朝纵点头,看着那湖中的东西道:可否让我去取?
    若是平日,朝砚自然是愿意劳烦儿子的,只是这次嘛,他收起折扇摇了摇头道:不行,这次崽儿你要是掉下去,为父可捞不上你来,还是我去吧。
    小心,朝纵开口叮嘱了一下。
    放心吧,朝砚踏步迈上,顺着那云柏的树干朝着那湖心而去,分明湖水寒彻入骨,可是越是到那中心处竟越是觉得有几分亲切感传了过来,力量一阵又一阵的波动着,就仿佛心脏的跳动一般。
    朝砚近前,那本是平静无波的水面竟是射出了数道水流,密密麻麻宛如网织,水是最难斩断的东西,朝砚挥扇收回,躲避起落,那折扇之上已然凝结了数层冰霜,且有蔓延的迹象。
    步履被逼退数步,那水面又恢复了一片的平静,连一丝波纹也无,竟像是之前所见所感乃是眼花了一样。
    他还尚未老去,应该是没有眼花的。
    朝砚立定原地,搓了搓两臂取了一下暖,那中心处不可靠近,那就没办法将那东西取出了,可是这云柏好好的架在中间,倒是没有受到什么攻击。
    朝砚摩挲了一下下巴,从储物戒指之中翻翻找找,然后拿了一个长长的竿子出来,这竿子用竹子做成,直直的一根,最前端却是渔网的模样,乃是他闲没事干去老头那里偷吃鱼时用来捞鱼的工具,那鱼的滋味异常鲜美,现在想想真是回味无穷打住!
    朝砚将那鱼竿探了过去,试探的晃了晃,未见水面丝毫波动,渔网套上了那中心之处的光芒,微微拉动间周围的灵气都似乎震颤了起来,光波震颤,竟是直接以那光芒为中心四散开去,破竹之势,一瞬间便覆盖了整座林海一般。
    千里之外,不管是与那妖兽争斗的修士,还是正在取宝的修士,皆是宛如被一道光波拂过,即便有人察觉用剑抵挡,也被直接击落在地,虽是倒地,却并无损伤。
    光波所往,万铭城似有所觉,那般力量不是他所能应对,不待孔儒反应,直接按住了头道了一声:趴下。
    两人皆是趴伏在了地上,待那光波过后,灵气流转,却像是什么禁制被从这片区域撤去了一样。
    万铭城抬头,却听手下传来闷闷的声音:前,前辈,好了没?
    好了,万铭城放手,便见那被压了头的人抬起了一张满是泥土烂叶的小脸来,相当的凄惨。
    孔儒用手扒拉着脸上的叶子和泥土,倒是习惯了这般脸上带土的模样一般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那张脸上的感激之情,倒是让万铭城平白生出了些内疚之心出来,若是当时不是直接压头,而是将人抱着,或许就不会弄的这般狼狈了。
    万铭城接过他手中的帕子给他擦了擦其他没有擦掉的土道:无事。
    多谢前辈,孔儒面颊带红,十分的不好意思。
    让前辈给他擦脸,实在是太罪过了。
    刚才发生了何事?孔儒开口询问道,他只觉得浑身有些轻松,却未觉有其他的变故。
    万铭城亦是不解,还未待思索,便见头顶数人御剑飞过:此处禁空解了,想必有人破了这林海阵法,快走!
    禁空解了?
    万铭城起身,伸出手将孔儒拉了起来,看向了那光波所来的方向,不知是谁这般的好运气。
    一定是朝前辈解的,孔儒抿着唇心中默默想到,朝前辈最厉害了,但是这事不能告诉万前辈。
    万前辈待他这样的好,他却隐瞒他,实在是太罪过了。
    要去那中心之地看看,走,万铭城拉了孔儒上飞剑,直接朝着那光波的方向激射而去,竟是比之前路过的数人速度更加的快,让孔儒连周围的景色都看不清。
    禁空解了,朝纵是第一时间察觉此事的。
    阵心已取,禁空解开以后,这里很快就会有人赶过来,修真之人对于宝物的渴求绝对能够超过凡人所想的惨烈程度。
    朝砚将那光芒拢在手中当中,才看清其中的物体是什么,那是一片鳞片,晶莹若美玉,却更添质感,光芒流转的美丽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一片鳞片的威力便如此巨大,若是换做那真身在此,只怕骇人至极。
    朝砚将那鳞片托着,片刻之间朝纵已然飞身落在了他的背后道:我们该走了。
    若是再不走,只怕来不及。
    朝砚摇头,伸出了手来道:还有琉璃果么?
    朝纵在那之前盛放琉璃果的储物袋中摸了一下,竟是从犄角旮旯里面摸了一颗出来放进了朝砚的手中道:这有何用?
    阵心去了,再造一个,朝砚朝他示意,赶紧退回岸上去。
    琉璃果无属性,用在此处倒是可行。
    朝纵了然,飞身后退,便见那湖泊中央处朝砚将那光芒之中鳞片取出,再将那琉璃果放了进去,光芒脱手而出,竟是再度悬浮在了那湖泊中央,灵气重新汇聚,之前加诸在身上的沉重感竟是一瞬间又回来了。
    方圆数千里,那些御剑的修士本是急切,却又觉身体一重,竟是宛如下饺子一般从天空之中掉落了下去,一时之间,惊叫声此起彼伏。
    万铭城自然也不例外,高空之中直接连人带剑一起往下掉,只是这次在孔儒惊恐的目光之中,他将人双手抱住,待落到那地面之时以背部触地,孔儒趴在他的怀里,倒是并未伤到一分一毫。
    前辈?孔儒抬头看着他道,你没事吧?
    无事,万铭城看着他道,起来。
    哦,孔儒连忙从他的身上下去,连连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他伸手去扶,万铭城想要起身时却是眉头一皱,刚才落地之时只见这满地的枯枝烂叶,却未曾想这其中还隐藏着一块尖锐的石头。
    前辈怎么了?孔儒观他神情,似乎想到了什么,直接扶着他的肩膀将人拉了起来,待看到那白衣背后蔓延出来的血渍时倒吸了一口气,前辈受伤了!我这里只有补气丹,没有回元丹,恐怕对前辈效果不大。
    万铭城抬手,一个玉瓶出现在他的手中,他想要打开去吃,却觉背后牵扯,还未等他蹙眉,孔儒已然接过那玉瓶倒出了数枚丹药出来:前辈要吃几枚?
    三枚,万铭城开口说着,那三枚丹药已然送到了的嘴边。
    本只是小伤,也只是简单的喂丹药,可是他人喂和自己吃似乎有些不同,看着对面那人担忧的眼神,不经意间便咬到了那白嫩的小手。
    万铭城以前从不为这样的小伤喊痛,如今面对着对面这人关切的眼神,却莫名希望这伤势更痛一些,莫非有人关心时,人便变得娇气起来,他面色一沉,正想将这种想法从脑海之中驱逐,却听闻对面软软糯糯的问询传来:前辈很疼么?
    嗯,万铭城听见自己嗯了一声,一时之间竟想跟自己决斗一番。
    都是我不好,拖了前辈的后腿,孔儒拿了帕子和水道,可否让我帮前辈清理伤口,这地上的泥土脏的很。
    万铭城沉默点头,让开了背部,白色的法衣被从肩头脱下,露出了极为强悍有力的臂膀出来,而身后受伤之处被软软擦拭过,有些微微的刺痛,更多的确是一种清凉的感觉。
    药粉洒落在其上,孔儒小心将那处包扎好,缠到万铭城的腰腹处系上,原本秉着的呼吸也松了一下:那处的伤口看着已经愈合了,再将养两天便好了。
    多谢,万铭城拉好了衣衫道。
    没事,孔儒蹲在他的对面,竟是比他坐着还要矮上两分,此时正是仰着头看他道,是我连累前辈无法前往那处寻宝了。
    虽说他不是故意的,可是一想到万前辈跟朝前辈不用对上,还是觉得太好了。
    他面颊薄,微有羞愧便会上脸,此时更是面颊通红,看起来一副羞愧难当的模样。
    万铭城本不欲解释,此时却是开口道:禁空重开,一时半会也赶不到,不着急这一两天,不必着急。
    是,孔儒抿着唇朝他软软笑了一下,多谢前辈。
    万铭城侧开了目光道:嗯。
    禁空力量重开,灵气再度汇聚,朝砚从那云柏之上跳到了岸边,看着手中的鳞片,竟莫名的升起了一种渴望,就像是一个饿极了的人面前摆放着一大盘的芝士巧克力熔岩蛋糕一样的渴望。
    朝砚在那处观摩,却未注意到一旁的朝纵眸色的加深,瞳孔中竟是泛出了红光来。
    他的手指捏紧,指骨泛白,即便是闭目也无法压制住身体之内沸腾的血液,每一次流动,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在告诉着他他想要那个东西。
    第94章 突破!
    浑身仿佛痉挛一般的颤抖, 朝纵努力的去将自己的视线从那上面移开, 只是垂落的手指颤抖不已, 生生的在诠释着不舍。
    朝砚摸了摸那鳞片,在阳光下看了又看道:这东西要怎么用?
    不知道,朝纵看着水面平静的说道,只是那话语之中一丝轻微的颤抖即便努力掩藏, 也泄露了一些出来。
    朝砚疑惑的看了过去, 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道:不会就麻烦了,总不能把这东西镶嵌在法器上。
    其实看着这个鳞片, 朝砚更想把这玩意儿吃下去, 毕竟洒满了芝士糖霜的蛋糕看起来就极其的美味,只是那鳞片周围锋利,只怕刚塞进嘴里就得割的满口流血不止。
    朝纵不答, 朝砚只能去自己的鉴定页面看, 不看不知道, 一看却是知道了这为何物龙鳞。
    而且还是龙之逆鳞,这种东西就跟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一样,触之即死, 却是谁有胆量将鳞片拔下来放在这一处。
    鉴定页面并无给出用法,但是天舞龙神功之中有载:龙之身体任何一寸, 皆可拿来增长修为, 锻骨生肌。
    简单的说,便是以天舞龙神功来进行炼化即可。
    他与朝纵同修天舞龙神功法,这碎片对他有吸引力, 没理由对他家崽儿没有吸引力才对。
    想要这个么?朝砚将那鳞片在朝纵面前晃了晃,看着少年抿紧的唇角心中了然。
    手下的肌肉僵硬,少年显然明显在压制着什么。
    朝纵侧目瞪了他一眼,挥开了他的手臂背对道:你找到的东西你自己要,我不要。
    那我之前找到的清体珠和琉璃果你不是还吃了,朝砚在他的背后笑着说道。
    这话一说,朝纵立马转过了身来,瞪着他道:要不要我吐出来给你。
    哎,不必不必,朝砚连忙阻止,未免真的将崽儿惹毛了,他将手中的鳞片抛给了朝纵道,这东西乃是我二人一起找到的,无主之物可不算直接归我的,此鳞片需以天舞龙神功来炼化,归你了。
    他得离那鳞片远一些,蛋糕的香味委实太好也是一种罪过啊。
    不过不吃蛋糕也无甚重要,还有其他的东西可以解馋。
    朝纵接过那鳞片,手指轻轻摩挲,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他渴望这份力量,看着朝砚转身四处打量着的身影,捏紧了那鳞片开口道:既然我们同修一种功法,一起炼化岂非更快,谁能得多少,各凭本事。
    此话战意十足,他本性便是与人相争,若他人之物,自然不必客气,照单全收,可是这个人不一样,他不想他一味的相让。
    朝砚本是检查那阵法,推算一下以琉璃果为核心能够支撑这阵法多久,听到这席话,却是有些欣喜的,老父亲给了儿子一整块蛋糕,儿子主动分给了他一块,一人一半确实正好。
    这样的话,可不要怪为父欺负你啊,朝砚检查阵法完好,走过来笑道。
    自然,朝纵看着他道。
    两张垫子铺在岸边,两人对视而坐,朝纵将那鳞片托起,灵气运转,那鳞片缓缓悬浮在了两人的中央处。
    朝砚掐诀,体内天舞龙神功开始运转,光芒覆盖在了那鳞片之上,双目微阖,一时之间体内灵气竟是被吸附了过去。
    灵气源源不断,朝砚却仿佛陷入了那一方晶莹若白的世界之中,四处斑驳陆离,仿佛无边无际一般,他迈步前去,不知行走了多久的距离,在触碰到一堵红蓝交织的墙时停了下来,那红蓝看似交织,却仿佛在不断的相争着,朝砚轻轻将手贴了上去,却发觉贴上的不是墙,而是另外一个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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