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阵阵,原本温和的灵气反转而出,却是朝着朝砚自己流了过来,朝砚轻轻后退,折扇一挥,清风抚过,却是在一瞬间将那些灵气平复了一般,如此的轻描淡写。
    可万铭城和朝纵皆是睁大了眼睛,这一招不止是平复。
    还有后招!
    孔宿半跪在了地上喷出了一口血,可在孔家诸人担忧之下,他又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努力站直道:再来!
    沧澜第二式,波光粼粼,将所有的内劲掩盖在风平浪静之中,发与不发只在一念之间。
    朝砚叹了口气道:再来恐伤了你的根基。
    坏人根基这种事,不好不好,有点儿缺德。
    虽说这花哨的鸡怒气勃勃,可也是正面来战,未从背后捅刀,朝砚也不想跟人结成死敌。
    你这是瞧不起我?孔宿迈步之时已觉蹒跚,刚才虽是强力破除了漩流,可此时他的体内已经是空空如也,两个时辰转瞬即逝,若是再拖延,连此时的修为都没有了。
    非也非也,朝砚难得认真道,这句是实话。
    对于一个十句话里面有九句话是假的人来说,这可是极为难得的。
    孔宿迈步前行,咬牙发力,竟是榨取了经脉之中最后一丝力量,金芒初现,那本是平静无波的比斗台上却是骤然风起云涌,那金芒直接逆转方向朝着孔宿自己袭来,他睁着眼睛想要躲闪,却发觉腿像是石头一样,竟是半分也挪不动了。
    少爷?!
    少爷快躲开!!!
    底下的孔家人皆是惊恐不已。
    风紧之时,却见一道人影破空而来,折扇开合之间,却是以碾压之势将那骤起的声势碾压了下去,再下一秒,孔宿就发觉自己被抛在了空中,落进了孔家的人堆当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朝砚从台上跳下,却是连动手指的能力也无了。
    少爷,你觉得怎么样?一人低声询问道。
    少爷,这是补气丹,快服下,快!孔家人人人皆是着急。
    魁榜之上,原本孔宿的名次掉落到了第十二的位置,朝砚的名字却是在一瞬间挂在了第十一的位置。
    如此一步登天,他若想再行挑战,却是不必像万铭城那般一一爬榜了。
    可惜当事人却顾不得看那个,而是下了比斗台就拉着他家小崽儿往门口的地方溜,奈何还没有溜出去,就被一道纯白的身影给拦住了。
    万铭城一身如霜似雪,冷气十足,再配上那冷淡到极致的外表,便是一旁的万夺辉也不敢在此时接话。
    朝砚趁着人还乱的很,开口笑道:万兄好久不见,今日真是好巧啊,我正有急事,来日再聚,先行一步。
    他说完就要绕道离开,奈何万铭城一握剑柄,直接以剑芒拦在了朝砚的面前,他若再行一寸,脑袋铁定与脖子分离。
    朝砚果断往后退了一步,叹气道:万兄,不是我不跟你比斗,你看我今日消耗良多,你就是跟我比了也无甚趣味,要不你看这样,我认输,我认输可以么?
    为何大家都沉迷于打架这种事,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有事大家躺下来好好说嘛,干嘛非要一言不合就打打杀杀,瞧那位小老弟不就吐血了,可怜见的。
    不行,万铭城的眉头拧的更深,你为何前几日不与我比斗?
    前几日有事,朝砚笑道,正在琢磨新招式。
    琢磨哪种姿势睡觉最爽,床铺几层能宛如置身大海中央缓缓飘荡。
    这可是正事。
    那便约明日,万铭城收起了剑,也知道他今日气力不济。
    明日恐怕休息不过来,朝砚捂着胸口道,刚才还受了点小伤,得闭个关,调养一段时日才行。
    需要多久?万铭城目视着他道。
    几日,几日功夫就行,到时候不见不散啊,朝砚眼看着众人的忙碌要停下来,一旦他们停下来,他这里想走就难了,随即便朝万铭城挥手,直接拎起朝纵溜的贼快,不过瞬间就消失在了天际。
    这速度看起来不像是气力不济的样子,万聆晴亭亭站在一旁,娇声说道。
    她乃是筑基中期的修士,自然有自己的判断力。
    本来不说还好,此话一出,万铭城本来握着剑柄的手卡巴作响。
    未曾气力不济,便是未曾受伤,未定日期,只怕之后还是找不到人。
    他能躲一时,难不成还能躲一辈子不成,万铭城掷地有声,却是不再去参与这里的乱象,直接离开。
    万夺辉与万聆晴纷纷跟上。
    而在混乱之中,郭奉希小朋友被沐婷牵着胳膊从人群里面离开,他被人牵着,便不爱看路,猛地扭头间,包子脸整个鼓了起来,兴冲冲的朝着一棵大树冲了过去,在那树后之人逃离之前喊道:大哥!!!
    沐婷本来没看出他要干嘛,一听他叫的名称,立马兴致勃勃的带人过去了,两人一左一右将那想跑之人堵住。
    郭奉希看着自家大哥脸上的面具,诚恳道:大哥你这个面具好丑。
    我不是你大哥,郭奉仪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故作粗声粗气道。
    郭奉希莫名:大哥你吃坏东西嗓子坏了?
    后面的沐婷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手撑着树干,在郭奉仪猛地扭过头来时宛如女流氓一般靠近:你要说不是也得有证据,把面具摘下来。
    郭奉仪气结,手直接牢牢捂住面具:说了不是就不是。
    穿的衣服都一样,郭奉希默默插刀。
    郭奉仪揪了一下他的耳朵道:闭嘴,不要说话。
    揪耳朵也是郭奉希小朋友感受到了那面具之下的瞪视,默默的噤了声。
    可不等郭奉仪庆幸,从旁边伸来的小手就那么轻描淡写,无知无觉的将他的面具扯了下来,沐婷可不像郭奉希那么怂,直接凑近道:还说不是,你要是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就乖乖听我的话,否则嘻嘻。
    沐婷姐姐加油,郭奉希鼓掌道,一看就是亲弟弟。
    郭奉仪:
    他娘当初为什么生了他还要再生个弟弟出来?
    却说朝砚带着朝纵快速的飞离那处,飞了许久未见有人追上,顿觉欣慰之时却听怀里抱着的那个开始发问了。
    你受伤了?朝纵仰着小脸一本正经的问道,哪有之前半分带着笑意的软萌模样。
    没有啊,朝砚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
    朝纵沉默了一下,再开口道:你跟万铭城说的。
    唔,朝砚终于想起还有那么一茬,笑着道,当然是骗他的,你不知道那大少爷有多么的爱武成痴,简直走火入魔,崽儿,你不会也被骗到了吧?
    清风抚过,他额前的发丝飞扬,倒跟那比斗台上的状态有几分的相似,朝纵面色平板,耳垂却有些微微泛红:没有,只是怕你受伤而已。
    我们家崽儿越来越孝顺了,这话都能顺进心窝里面了,你爹的心一听就觉得暖洋洋的,朝砚揉着他的头发,然后被毫不留情的拍掉了手,非常的伤老父亲的心。
    你的新招式什么时候学会的?朝纵宛如老师检查学生作业一般,非常严肃。
    朝砚一笑,在看到熟悉的地方时降落了下去,待到站定以后汇报道:报告崽儿,就前两天。
    他闲没事干在那里琢磨系统后来开启的功能,对那生活系统里面的一块灰扑扑的土地没研究什么出来,倒是把那之前所吃的淬火果的核全扔了进去。
    后来点到了许愿树页面,一时手痒来了一发,结果抽到了现在的玄阶上品技法溯源。
    才练了两日,没想到就用上了。
    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朝纵抿唇看他,觉得不仅孔宿想揍他一顿,自己竟然也想揍他一顿时扭头离开,免得自己生出不仁不孝的念头出来。
    哎,哎怎么走了?朝砚后面跟上,扇子顶了顶头,琢磨了一下他家崽儿的心态道,我这个主要是因为这个比较简单,不像剑道,你爹我可是一窍不通的。
    哼,朝纵继续往小楼里面走。
    不信我给你看那功法,朝砚着急哄孩子。
    不看!朝纵的声音掷地有声,非常坚决。
    朝砚:
    他家崽儿越来越难哄了。
    比起朝砚,叶问心更担心孔宿一些,毕竟那只鸡看起来伤势更重,万一一不小心真的断了气也是有可能的。
    叶问心朝着孔家诸人走了过去,在他们戒备的神色之下将手中的玉瓶抛了过去道:这乃是我小叔炼制的回元丹,质量上乘,你们若想救他,就给他服用吧。
    一旁的家仆听闻,拿着玉瓶的手却是有所犹豫。
    叶问心哼了一声:我便是再看他不顺眼,也不会害他性命,当我们叶家什么人啊。
    他不被信任,孔宿此时虽是神思清醒,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偏偏示意无人知,他们虽互看不顺眼,可是叶问心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
    叶问心本想转身离开,却偏偏看见了他直勾勾看过来的眼神,一时心下不忍,直接夺过那玉瓶,从其中倒出一颗丹药来分成了两半,一半塞进了自己嘴里,一半塞进了孔宿的嘴里。
    他如此行事,孔家诸人竟是阻止不及,但见他如此,也无人去阻止了。
    三品回元丹孔家自然也是有的,只是筑基修为的修士往往都带的是补气丹,三品回元丹乃是开光修士所用,珍贵异常,更尤以叶家公子叶问玥所炼为最佳,轻易不可得,像叶问心这般没大伤也吃的,纯属浪费,可这剑心学院之中,也就他敢如此浪费了。
    几颗回元丹如是吃了下去,孔宿被众人扶起来打坐疗伤,他乃是灵气枯竭,虽是受了些伤,却未伤根本,只是升芒丹药效已过,又加之他比斗台上强服丹药运气,恐怕数日之内都不能妄动灵气了。
    打坐过后,孔宿的脸上总算是带上了一丝的血气,他看向身前静立护法的叶问心,开口之时声音之中竟多了一丝的沙哑:多谢你了,你的肩膀还疼么?
    竟是难得的平心静气。
    他好声好气,叶问心也不与他对着来,侧目开口道:不怎么疼了,本少爷可是炼丹师,区区小伤何足挂齿,不过我有话跟你说,你让你的这些家仆侍卫什么的先走开一下,或者我们到旁边说也行。
    孔宿愣了一下,轻轻挥手,一旁的孔奉带着诸人退出了几丈之地,禁制设下,孔宿开口之时竟难得带了一丝的温柔之气:你有何话跟我说?
    叶问心深吸了一口气,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道:你这次跟朝砚比斗,是不是因为我?
    孔宿再愣,手指微微收紧,却不知自己是何心态,点了点头:你因为他而受伤,我自然要给他些教训。
    结果没给那人教训,反倒自己被教训了,想起来也是有些不甘心。
    叶问心深呼吸又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跟一个伤号计较,奈何小少爷从小千娇万宠,啥都能好就是心里调节能力不好,他吐了一口气,在孔宿看他莫名的眼神中破口道:结果呢?结果人家没有教训到,你自己整了一身的伤,况且我何时是因为他而受伤了,比赛时候分神本就是我自己的不对,关朝砚什么事啊,你干嘛迁怒到他的身上?
    迁怒?孔宿刚才还略微平和的心情在听到他如此说之时沉了下去,若非他突然出现引你分神,你现在也不至于受伤,我找他麻烦哪里不对?
    还哪里不对,我受伤还不是你拍的,我技不如人是我的不对,你怎么不从你自己身上找原因,怎么不迁怒自己啊,就知道把锅推到别人身上,叶问心火气起来了才不管谁是病号,磨着牙道,而且我受伤关你什么事啊?我因为谁受伤,为什么受伤,用的着你出头么?你是我的谁啊?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俩之前可是还打了一架,这人看他还十分的不顺眼,结果刚刚欺负完他就去欺负朝砚。
    孔宿本来想接的话语一滞,手臂直接收紧,他好像的确没有什么资格去替眼前的人出头,现在想来,之前的不顺眼也来的莫名其妙。
    叶问心瞧他沉默,想着之前自己的话是不是说的重了些,按理来说让这整天花枝招展的鸡生气伤心才好呢,可是打击一个关心的人似乎也不好。
    对,你说的对,本少爷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以后你的事情,让我管我都不会去管了,孔宿从地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道,你想跟我说的就是这些么?那你可以放心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去找朝砚的麻烦,你也看见我的修为资质了,我也找不了他的麻烦。
    他扭头转身,直接朝着家仆们的方向挪了过去,待走了几步,便被凑上来的家仆扶住了身体,只是身体已然没有那么力竭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叶问心本来的道歉也咽回了肚子里面,果然他们两个就是八字不合,永远都说不到一块儿去。
    喂,给你!一个声音伴随着破空的声音从脑袋后面传来,孔宿扭头接过,却见是那之前的玉瓶,里面装的正是回元丹。
    视线所及,叶问心表情平静:这是我小叔说给你们的,毕竟是因为我惹出来的麻烦,这样就算是两清了,以后咱俩桥归桥,路归路,你也别惹我,我也懒得惹你。
    叶问心说完转身离去,直接踏上飞舟离开,唯剩下孔宿捏着那玉瓶,听着那绝情的声音,看着那离开的身影,竟是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觉得心头滞闷不已。
    他想发泄一下,却又不知道从何处发泄起,想要挽留,话已经说到那个份上了,他的自尊心不允许。
    最终只能看着那飞舟化为空中的流萤,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比斗悄无声息的开始,轰轰烈烈的结束,即便有人未曾看到画面,录影石记录的影像已经传遍了剑心学院的各个角落。
    人人观看,便知朝砚的实力绝对配得上他上上品的资质。
    孔宿回来疗伤,外伤已好,虽是不能动用灵气,但到底是复原了,只是不知为何,从前他不管是欺负人也好,心高气傲也罢,总是肆意妄为,笑意满满的,如今伤好了,却一天到晚沉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比斗给打击成这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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