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杨度缓缓起身,从她的身边抽离,开口道:原来是你这个恶毒的妇人,我就说你们柳家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没有想到连我的手下都敢杀,柳妙音,我宠你多年,如今也算是恩断义绝了。
    谢成毅竖起耳朵听了许久,开口道:原来是一场误会,凭借一己之力挑起鹤归城与岭佑城之间的矛盾,这女子竟将我们都玩弄于鼓掌之间了,该杀!他的眼睛看向了那名犹豫的家仆。
    那家仆从柳妙音的手上撕扯着自己的下摆,直到把下摆撕裂了开来,往后退了一步道:不是王夫人杀了那个仙人,是王老爷,是老爷杀的,夫人吃了他的血肉
    他说的又急又快,可是言语之中的意思却让所有人都觉得胃里一阵的翻滚。
    凡人生啖修士的血肉,有可能修成活尸,不是没有人动过那个念头,只是凡人对于此道了解甚少,活尸本弱,力量若是超过承受能力也会爆体而亡,故而并没有多少人会修习那个。
    若非你这毒妇告诉你姐姐,恐怕她也不会知道修士的血肉还能吃吧,杨度离那女人更远了,手掩口鼻,仿佛嫌弃他身上有血腥味一般。
    谢成毅同样开口道:是岭佑城不好,竟纵容此等小人,朝公子若想报仇,不用顾忌我等。
    哈哈,哈哈柳妙音拉着那破碎的衣摆蓦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偏生眼泪从眸中挤出,也不知道是哭是笑,她看着朝砚道,男人不可信,男人果真不可信!哈哈,我柳妙音聪明一生,没想到却落到如此众叛亲离的下场,若有来生,我要将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一个的都杀干净了!
    她的目光太狠,狠的仿佛要与众人同归于尽一般,众人纷纷后退,离她远了一些,她却拿着破布起来,有些呆呆的朝着前面走了一步,却又在诸人的目光之中猛然转身,直接掐住了那位家仆的脖子拎了起来。
    那家仆努力掰着她的手挣扎,眼睛都有些突了出来,可是一阶凡人在面对修士时,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无功的。
    我最恨背叛的人,我杀不了别人,杀一个你还是足够的,柳妙音将那掐死的人随手甩到了一边,赤红着双眼朝着朝砚走了过去道,索性我今天也活不了了,那就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当初额
    她的话说到一半,看着穿心而过的剑有些愣神,那剑虽被鲜血覆盖,但是上面的花纹她却是识得的,曾几何时,她也曾少女芳心起,在灯下静静的擦着这把剑,思念着某个人。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获得的越多,想要的越多,直到一步一步的不将人命放在心上,直到被曾经抱在怀里的这把剑穿心而过。
    头顶的阳光有些刺眼,柳妙音却觉得眼前黑的很。
    啪的一声,那刚才还说着话的美人已然没有了性命。
    在她的身后,杨度收起了自己的剑道:这女人委实话多,还是早点儿报了仇干净利索。
    崽儿,你觉得一个女人能把一件事传的风风雨雨,还让金琳城的人出手才能查出事情的始末么?朝砚不理杨度,而是撑着朝纵的头低头问道。
    朝纵微微摇头道:不能。
    那你觉得岭佑城会为了一个炼气修士的死,就整个对着一座城池发难么?朝砚再问。
    朝纵再答:不会。
    我看起来像会被人蒙骗的傻子么?朝砚又问。
    这次朝纵抬头看了他几眼,低下头去良久才回答道:不像。
    朝砚:
    手痒痒,想打孩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谢成毅紧紧的盯着朝砚,屏住了气问道。
    杀仇人不背因果,朝砚挥开了折扇道,我一没动你们岭佑城,二没有杀你们岭佑城的人,你们却处处与我为难,当然要报仇了。
    那你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谢成毅知道今日逃不掉了,不等声音停下,直接朝着朝砚攻了过来,却被米果儿一扑之间击落在地,口吐鲜血。
    筑基期与开光期的距离,不是那么好跨越的,更何况是筑基中期与开光中期。
    其他人看谢成毅倒地想逃,却发觉被一张禁制阻挡,无论怎么攻击都无法出去。
    朝砚背对着走下看台,从禁制之中穿了过去道:反正你们也没有岭佑城可以回了,丧家之犬还不如地狱一游来的开心嘛。
    他的身后,朝纵拔出了剑指向了那些仓皇的人,当年的被迫分离,差点儿魂归地府就是拜这些人所赐,差点儿又要了他的命,自然要用性命来偿。
    血液飞溅,没有人能逃出鹤延年的结界,也没有人能逃过米果儿的利爪,当年的那一剑伤在了腿上,跟那些人的仇以后再算,跟这些人的仇却可以当场了结。
    小公子饶命,我并非是刘家的人,而是暂时投靠想要在他们取得鹤家福地以后享用一番而已,陈涌在朝纵过来时连忙跪地解释道,只是朝着的方向却是朝砚,我们本是协议,求朝公子放过一马,我愿立下血契,给你们当牛做马!
    他的头哐哐哐的砸在了石头上,竟是一点儿也不怜惜。
    朝纵并不理会他,一剑劈下,那剑在到他头顶之时,却被朝砚拦了下来:慢着。
    朝纵看他道:你要留下他。
    驾驶飞舟可麻烦了,朝砚的懒筋又犯了,那两头妖兽又指望不上,他家崽儿又那么小不能总是奴役,有个人跟着其实也好。
    见他意动,朝纵之前虽感觉到了这人的野心和杀意,却不愿违拗朝砚的意思,收回了剑道:你去吧。
    陈涌眼中欣喜连连,几乎是滚爬着朝着禁制边缘爬了过去。
    鹤凌走到了朝砚的身边道:你真要收他啊?那刘家家主之前可是想让他废了小不点呢。
    鹤凌虽然对很多事情懵懂无知,但是第六感却分外的强,刘丰的想废了小不点的心真是强烈,而这个人的野心和魄力也让人震撼,一个控制不好,就有可能噬主。
    他也得有那个本事啊,朝砚走到了禁制边缘蹲下道:你为什么想跟着我啊?其实你跟鹤家求情,他们更有可能放了你。
    因为只是协议,也算得上是无冤无仇,鹤家人心底大多善良,除了刘家必杀,也不一定非要杀死一个炼气八层的修士。
    我所求并非加入鹤家,陈涌急急说道,他若真心加入鹤家,以他的修为资质,想要享用那福地也不过早晚的事情,天才总是会被格外优待的,即便他比不上那天选城的公输迟,可是比鹤凌他们却要强上太多。
    他所求只是福地,加入鹤家则太过于浪费时间,还不如跟刘家达成协议,直接战胜之后享用。
    那你求什么?朝砚撑着头询问道。
    陈涌跪在地上,看着他的眼睛之中满是热切:力量,我想要获得力量,跟着你,我一定能够获得力量。
    鹤凌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朝砚却直直的盯着他道:也许我不能给你带来力量呢,我就是想找个家仆,你若不愿意做,我也可以放了你,我发誓。
    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陈涌趴在结界之上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他不像是为了免去一死,倒像是真的为了追逐而追逐,做牛做马,您把我当狗都行!
    鹤凌莫名的对这人有些惧怕,心里总觉得毛毛的,却听一旁的朝砚问道:血契是啥?
    你连血契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想收,鹤凌瞅着他道,你不是有两个妖兽了么?差不多的那种。
    差不多那还就是差嘛,朝砚朝那边的鹤延年打了声招呼,陈涌被放了出来,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扑到了朝砚的腿边,跪下道,多谢主人。
    朝砚低头看他,粗眉阔母,五官倒是生的端正,看着不过二十五六,只一双鹰眼看起来极为灼灼,乃是颇有野心之人,朝砚开口道:你起来说话,我不喜欢别人跪我。
    是,陈涌站了起来,却是比朝砚还要高上半头。
    朝砚上下打量了一下,转身搂过鹤凌道:来来来,你来给我说一下那个血契。
    有野心是好事,若是没有一点儿野心,估计就跟他一样整天躺家里睡大觉了,他一个还好,这要凑一窝那可是相当的麻烦。
    对于这种人虽说可以用,但是有时候还是栓个链子更为保险,睡觉也踏实嘛。
    血契的口诀本不是什么秘事,家族之中总会有一些奴仆之类,想要让其尽忠也不能总靠什么道义点化,也算是人人都会。
    只不过血契分三种,以指尖血,眉间血和心尖血依次排列,三者皆不可反主,只是程度不同,就去那指尖血,若是动念还好,一旦动手反伤已身,若主人被人杀了,契约之人并无大事,可是心尖血只是动念都不行,一旦主人被杀,契约者立即暴毙,且只能主人单方面解除。
    你要选择哪种?鹤凌说出其中规则的时候可一点儿都没有掩盖声音,直接说完就询问那跟在身后的陈涌。
    属下选择第三种,陈涌从储物袋之中取出了一把匕首,直接扎向了自己的心窝,他的面色本就惨白,此时更是白的吓人,随着那匕首的抽出,那滴心尖血落在了朝砚的指头之上。
    微微恢复的灵气缠绕于上,在朝砚的指尖转了一圈,缠绕着规则,又重新归于陈涌的胸口。
    日后只需要朝砚一念,哪怕在千里之外,他也会身死道消。
    陈涌如此果决,倒让鹤凌有些愣神,常人若是定心尖血的血契,大多都要犹豫,或是那等已然置生死于不顾的人才会定下如此严苛的契约,从此便如同主人手中的傀儡,要生便生,要死就死。
    血契已下,便算是自己人了。
    朝砚啧了一声笑道:小老弟,你这下后悔都来不及了。
    鹤凌瞅了他一眼道:你这说的跟着你跟上了贼船似的。
    其实也差不多,朝砚深深反思自己的生活状态以后,决定还是不要悔改的好,他打开了折扇,扇着风走向了鹤家的位置。
    那一天的血液染红了整个看台,血液浸染的石台无论怎么泼水打扫都擦不干净,鹤归城的百姓并不知晓那天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往日欺男霸女的刘家消失不见,鹤归城的家主突破了开光期,能为他们提供更多的庇佑了。
    曾经的看台被拆毁,鹤归城城内一片祥和,没有谁还会去记得刘家,也没有人会去记得岭佑城,或许如今那应该叫做鹤归城的分城了。
    朝砚本以为小仇报了以后能过的醉生梦死,每日吃了睡睡了吃,跟猪挑战一下谁过的更美,奈何定了一个颇为积极勤奋的家仆。
    每天辰时准时送上饭菜,叫他起床,铺床叠被,让他活的特别规律,身体非常的吃不消。
    你要是想提升自己呢,每天跟着他,崽儿你每天带他练剑,一刻也不要停,朝砚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连满桌的食物都快没有吸引力了。
    他学的是鞭,朝纵看着已经睡熟了的人说道,想当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一旁的陈涌想要伸手将人搬起,却被朝纵阻止了一下,八岁的孩子或许搬不动朝砚这样的大人,可是炼气七层的修士却能。
    虽然抱着个大人看起来有点儿像是在欺负小孩儿,但是当朝纵将人放在床上的时候,某个大人一点儿醒过来的迹象也没有。
    他习惯睡到自然醒,不要吵他,朝纵对着陈涌说道,你不需时时在他身边,若是不会,去向鹤家的奴仆学习几日。
    相比于陈涌来说,朝纵对于曾经潮庄的家仆反而更认可一些,只可惜凡人寿命太短,无法长久服侍。
    是,小公子,陈涌似乎也认识到自己的服侍哪里出了问题,转身便真的去学了。
    他不学购买烧饭那些东西,只学家仆们的处事方式,至于其他,陈涌本是散修,对于那些的了解可能比家仆们还要透彻。
    能做到这种地步真让人敬佩啊,鹤凌托着腮感慨道,要是让我为了得到力量做到那样,我真的做不到啊。
    朝砚打了个哈欠,生活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让他十分的惬意:我也做不到。
    让他为了提升力量拼搏什么的,还不如在有生之年好好享受。
    鹤凌:
    我觉得咱俩的做不到好像不太一样。
    他看着朝砚这懒洋洋的姿态真是万分的嫉妒,就像是学渣看到了学神的那种,明明都是睡大觉,结果人家考第一,他考老末底儿。
    你找我什么事?朝砚躺着往嘴里扔着葡萄,也不怕把自己噎死。
    鹤凌闻言,气泄了一半道:听我爹说你们要走了?什么时候走啊?
    他也知道朝砚不可能在鹤归城之内久留,只是一想起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就有点儿舍不得。
    再过几天吧,朝砚还是想给朝纵找个好老师,他家崽儿虐鹤归城的人虐的不爱虐了,每天脾气非常火爆,宛如得了更年期综合征,其实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对了,你给我送行的话有赠礼么?
    鹤凌什么伤春悲秋都没有了:你还要赠礼呢?
    嗯,朝砚点了点头道,你不知道我们当时在山里吃的,没有人做饭,每次买东西还不能买太多怕被人发现,吃辟谷丹都要吃到吐了,人生活的相当的没意思。
    你想吃啥我送你好了,鹤凌本来打算送他点儿宝贝啊什么的,他的不行还能从他爹那里掏,但是想想眼前这人那一堆的灵石,估计是什么宝贝都不缺的,索性还不如送他些吃的免得一天嘴上总是惦记。
    给你,朝纵将一个储物袋扔进了朝砚的怀里,就像是恰好路过一样,抱着剑转身即走。
    朝砚坐起身来,鹤凌凑了过来道:小不点送你什么了?给我瞅瞅。
    朝砚打开了储物袋从里面掏了掏,掏出了一块冰皮的点心,又掏了掏,掏出了一包烤好的羊肉串,他将东西放在了一边,干脆神识探了进去,立马被那满满当当的食物给震撼住了。
    我们家崽儿真是善解人意,朝砚欣慰的收好了储物袋,打开了那包羊肉串道,来,趁热吃。
    不吃,我怕吃了小不点送你东西明天嘴就没有了,鹤凌连忙拒绝,拒绝为了几个羊肉串就舍弃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而且他还得想想别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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