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这一刻又见了,这样的胚子,还真是承了她娘的得天独厚,若是长大了,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惑乱女人的坏坯子,样貌像他娘,自然德行只能像他爹了。
    两人对视,眉眼之中都有杀意涌动,朝砚来回瞄了两眼,将小孩儿拎着放在了自己的怀里,掐了两下小脸蛋道:只有这两个箱子?
    打开,王夫人咬了一下牙,终于将视线收了回去,王家的家仆随着她的指令将两个箱子通通打开,一卷又一卷的银票陈列在其中,为了便于朝庄主携带,妾身特意将银钱都换成了银票,每一卷是一万两,每个箱子里面各放了六百二十五卷,一张不少,朝庄主若是不信,可以派人清点一番。
    不必,朝某自然相信王夫人的信誉,朝砚只是轻轻一挥手,那箱子无风自动,直接合上了盖子,纷纷飞起落在了朝砚的身侧,银子我收下了,人你可以带走了。
    一旁的郝禄被家仆从柴房之中带了出来,勉强将衣冠脸颊清洗干净,看起来人模人样了,只是脸颊上那个肿的老高的巴掌印却看起来十分的骇人。
    前辈!王夫人的嘴唇紧抿了一下,虽有急迫却还是让家仆上前去将人扶住送进了另外一顶轿中。
    对上王夫人审视的目光,朝砚笑了一下道:别误会,那一巴掌是之前他来的时候扇的,力道太大没收住,不是后来补的,你可以问他自己,钱货两清,好走不送,欢迎下次再来啊。
    他这一句话出口,让王夫人上轿的步伐都是一个踉跄。
    一群人匆匆的来,灰头土脸的走,等到远远的已经听不到任何的人声的时候,朝砚才抬起了怀里小孩儿的脑袋,被他的手臂压制着,小孩儿没有轻举妄动,可是因为忍的太过,嘴唇上的血珠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你看你把我衣服都弄脏了,你给我洗?朝砚指了指自己胸口上的血迹道。
    朝纵吸了一下鼻子,用小小的衣袖随意摸了摸嘴上的血迹道:我给你洗!
    那就去端水来洗吧,朝砚将他从身上放了下去,指了指井的方向道,去吧,井在那边。
    朝纵点了一下头,迈着小短腿朝着那边跑了过去,背后朝砚仔细叮嘱着:打水的时候小心点儿,别水没打上来自己摔进去了。
    朝纵停下,转过身来瞪了他一眼道:才不会!
    少爷,要不要我们去一个人看着?一个家仆问道,就那么小一只的孩子,一准被拉进井里面去。
    不用,朝砚摆了摆手道,他那个力气连桶都拎不动,打什么水呀。
    就那井口的大木桶沉的呀,能把小孩儿整个塞进去。
    家仆们一想在理,安安分分的围在了朝砚的身边。
    朝砚起身,打开了一个大木箱子,从里面抱出了几卷银票,一一扔给了围在那里的家仆们。
    一卷一万两,这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笔横财。
    家仆们纷纷惶恐不安,杂七杂八的说道:少爷您这是干什么?
    我们不能拿这个钱。
    这太多了,我们
    没事,都拿着吧,反正不是我的钱,朝砚耸了耸肩道,见者有份嘛。
    家仆们刚才的推拒瞬间冷却了下来,难怪他们少爷要把朝纵给支开,这要是让小孩儿听见了,估计得咬他们少爷。
    不过他们少爷就是欠咬,三天不咬,就敢上房揭瓦。
    可是我们还是不能收您这么多,一个家仆说道,我只想安安心心的做事,潮庄的待遇已经很好了,钱太多了感觉人心会变。
    银子是好东西,这么一卷就足够他们一家人一辈子衣食无忧,可是无功不受禄,一下子拿这么多,反而让人心浮躁。
    你们想要么?朝砚撑着下巴询问道,认真回答我。
    一个家仆点了点头,其他的家仆也接二连三的点头,钱财动人,怎么可能会有人不想要。
    我们想要,但是少爷突然给我们这么多,像是要打发我们走一样,一个家仆垂着头说道,少爷,您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呢有缘分聚在一起的时候,也有缘分没了散场的的时候,朝砚摩挲着下巴道,少爷我也不是赶你们走,算了,我就是赶你们走,郝禄对于这次的事情可能不会再来,但是王家绝对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你们留下来呢不仅帮不了任何的忙,还有可能成为弱点或者人质一类,不够人家两刀子抹脖子的,所以趁着这会儿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拿着这笔银子带着家人能往远的地方走就往远的地方走,明白了么?
    可是我们怎么能丢下少爷?一个家仆说道,其他家仆眼中也有些不舍。
    潮庄这个地方跟他们待过的地方都不一祥,这里虽然没有王家那么的金碧辉煌,但是这里的处处都有生活的迹象,比之世外桃源也不遑多让。
    人类的长时间相处,是会相处出感情来的。
    我说你们这些人,你们又不是我的老婆孩子,还能陪我一辈子,给我养老送终不成?朝砚看着他们的表情,长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你们舍不得少爷我呢,也可以自己努力的做点儿其他事情,说不定有一天少爷我落魄了,还得投奔你们去。
    家仆们这才有了些意动。
    朝砚随即接了下一句:而且少爷我也要跑路,这么拖家带口的,真的非常的不方便哎,别走啊,那什么,着急走的话,走之前帮我订几个这样的大木箱过来,大小和漆都要一模一样的啊。
    虽然家仆们对于他们少爷的嘴已经足够的嫌弃,但是还是站好了最后一波岗,尽职尽责的给朝砚准备好了干粮和大木箱以后散了个干净。
    家仆们顶着太阳背着行囊跟朝砚告别后纷纷离开,朝砚才有空去后院瞅瞅他们家跟衣服搏斗的小孩儿。
    木桶那么重,小孩儿当然是自己没有拎上来,帮他拎上来并倒进大盆里的是刚走不久的家仆们,只不过刚开始是衣服泡在盆里的,等朝砚再去看的时候,小孩儿跟衣服一块儿泡进了盆里。
    这是夏天很热还给自己顺便洗个澡?朝砚蹲在大盆前看着浑身湿漉漉坐在盆里的小孩儿说道。
    我够不着,朝纵坐在盆里没有起身,这盆都能给他当澡盆子使用了,这要洗个衣服得一圈转着搓,这小短胳膊也搓不着干脆自暴自弃坐在盆里洗了。
    行了行了,这衣服不要了,咱有好多好多的钱,以后一天买两件,穿一件扔一件,朝砚将小孩儿从盆子里面捞了出来,那哗啦啦的水声一路淅淅沥沥,一直到了房间里面还滴滴答答的掉着水珠子。
    朝砚心里泛嘀咕,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尿裤子了呢,当然这话当着小孩儿的面不敢说,说了这要是闹别扭了麻烦就大了,先别说那滴血引兽的事,就这么一小只万一躲起来,他一个人在潮庄得找上一年,现在可没有家仆替他分担工作。
    好不容易换好了衣服,好不容易指的是小孩儿自力更生给自己擦干换衣服,而朝砚在旁边添乱捣乱导致带子系反了等一系列事故发生,换个衣服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之长,小孩儿看着朝砚的目光极其的不善。
    我真没有想勒你脖子,那种谋财害命的事情咱不能干,可那衣带怎么长那儿了呢,朝砚努力的解释,收效甚微后只能转移话题,瞅见那大箱子没,有啥需要带走的往里面塞就行了,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咱收拾收拾也该走了。
    朝砚收拾的过程相当的迅速,什么想带上的往箱子里面塞就行了,什么茶杯玉盏,只有别人想不到的,没有他塞不下的。
    朝纵抱着怀里的东西看着朝砚往箱子里面塞一大罐子的茶叶蛋的时候默了一下:那个还要带么?
    得带,朝砚塞的不亦乐乎,主要我做饭也就让咱俩饿不死,有点儿配菜心里有些安慰,对了,还有这坛子辣白菜我看你也挺喜欢吃的,带上不?
    朝纵想了想朝砚的厨艺,发现从相遇以来朝少爷就十指不沾阳春水后点了点小脑袋:带上吧。
    万一做的菜有毒,还可以配饭吃。
    嗯有远见,朝砚塞完了辣白菜,终于腾出空瞄了一眼朝纵那里的东西,在看见里面被捆着翅膀咕咕咕的某只后道:你这怎么还塞只鸡啊?你这想要个闹铃的话咱以后再养也行啊。
    朝纵皱着包子脸老不情愿的把那只公鸡给抱了出来,显然是对于朝砚打扰他闻鸡起舞的不满。
    可他再不满,朝砚也没有办法让他给装上,毕竟他能想出用相同的大箱子累积叠加,但是谁知道装上活物能不能塞进去?
    虽说一般来讲游戏背包里面都能装坐骑一类的东西的,但是如果能装活物,他大可以把小孩儿扔进去装着,这下谁也找不到了。
    所以同理可证,朝砚拎着那只大公鸡随意的试了试,应该是装不进去活物的,他手上的大公鸡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而点开的背包格子里面多了一只公鸡的图案。
    朝砚:
    不要这样子,这样他真的想装个小孩儿进去试试的。
    鸡不见了,朝纵趴在箱子上一脸神奇的看着朝砚的手。
    嗯,鸡被我收到储物空间里面去了,朝砚相当享受小孩儿崇拜的目光,指了指地上的箱子道,快点儿收拾,等会儿这些也能收进储物空间里面去。
    还能拿出来么?小孩儿现在明显对于收拾东西没兴趣,对所谓的储物空间格外的感兴趣,这就跟现代的小孩儿喜欢看魔术是一个道理。
    第33章 一只凶兽
    朝砚还能怎么样呢, 只能哄着了,公鸡被从背包里面取出来的时候一脸茫然,至于为什么能从一只鸡的眼睛中看出茫然来, 这个就暂且不提了。
    公鸡被突然取出来,又放回去, 朝纵的嘴巴微微张了开来, 过来拉着朝砚的袖子转了两圈,就像是在检查这个人是不是将东西藏到了身上的某个地方。
    怎么样?厉害吧?朝砚的眼睛眯了起来。
    朝纵嗯嗯的点了两下头。
    朝砚弹了一下他的小脑袋道:那还不快鼓掌。
    两只小手十分给面子的举了起来, 啪啪的拍了两下, 小胖手抓住了朝砚的衣摆道:我也要学。
    那张小脸认真的很,朝砚倒是想教,可是问题他自己个儿也不会呀。
    嗯大公鸡突然出现在了朝砚的手上, 或许是被折腾的不耐烦了,公鸡的喙在朝砚的手上叨了一口, 趁着朝砚放手的时候, 直接扑扇着翅膀展翅欲飞。
    朝砚连忙给朝纵指着:崽儿,你的鸡跑了,快去逮住它!!!
    朝砚着急忙慌,小孩儿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直勾勾的看着朝砚, 颇有霸道总裁天凉王破的气场:再买!
    朝砚:
    朝总你好,朝总再见。
    咳其实呢,这种储物空间呢要等你真正踏入了修真以后才能使用的,朝砚耐心的给小孩儿解释道,像你现在这样无法催动灵气, 即使给你个储物袋,你也不会用啊。
    我要更加努力才行,朝纵看了朝砚一小会儿,握了握自己的小拳头,仿佛在给自己打气一样,然后转头去追自己的闹钟去了。
    大大小小的东西被收进了箱子里面,虽然里面装的东西不一样,但是外边看上去是一模一样的,而如朝砚所料的那样,这种一模一样的东西是能够叠加放在背包的格子里面的,根本不需要什么九十九块灵石放一个格子那么麻烦的事情。
    果然人的聪明才能都是被困境逼出来的,有了无数的箱子,以后哪怕只有五个背包格子,朝砚觉得自己也可以一路无忧了。
    收拾完以后他们就匆匆上了山,家仆走的一干二净,即使朝砚想唱空城计也唱不了多久。
    只是前山自然是不能去的,那里连个随便上山采药的都能把他们两个找到,想要寻求庇佑,自然要往后山的范围而去,而进了后山的范围,那种氛围几乎是一下子变得诡异了起来。
    丛林枝叶茂密,不同于前山的枝叶低矮,随意翻过两三根树枝就能看到失散的朋友的身影,这里若是一步踏错,只怕斗转峰回,两个人要齐齐迷失在里面了。
    朝砚从踏进后山的范围以后就将小孩儿抱在了怀里,五岁的孩子即使身上上了肉,也没有多重,重要的是抱在怀里暖洋洋的,跟个小棉袄似的,跟棉被的效果一样一样的。
    上次他们踏入的是东山的范围,虽是进入后山却并未深入其中,见的也就是凶兽跟人搏斗的场面,在现代看过无数的动物世界的朝砚表示那一点儿也不吓人,生物链这种事情
    可是这次不太一样,随着他们脚步的深入,枯叶在脚底下像是毯子一样的柔软,也不知道到底铺陈了多厚,踩过去发出细微的噼啪破碎的声响,这样的声响本应该是最不引人注目的,偏偏在这山林之中万籁俱寂,连风声仿佛都吹不进来,只有朝砚一个人的脚步声在这里响起着,节奏步调一直一致,就像是自己敲打在自己心头上的鼓槌一样,让心脏上的弦都绷紧了。
    朝砚下意识的抱紧了小孩儿,因为这暖融融的体温,他侧头说了一声:在这里睡觉应该还挺凉快的,我把咱们冬天的被子都带上了,晚上睡觉也不会冻到的。
    朝纵看了他一眼,有些漆黑的光影里面,那双眸漆黑的发着暗暗的红色,朝砚总觉得刚才那一刻小孩儿是在磨牙。
    朝砚表示这真的不能怪他,毕竟谁在这么阴森恐怖的氛围里面怀里揣个小棉被都会想睡觉的。
    我觉得现在咱们没有必要非要找到你的妖兽母亲,在王家的葫芦娃找来之前,咱们可以先在外面浪荡一下,毕竟你要是回去了,再想要自由什么的可就困难了,朝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这里很危险,朝纵脆生生的声音压的极低,从进入到这里以来,他抓着朝砚手臂的力道就在不断的收紧。
    如果对于王夫人是铭刻于心的憎恨与厌恶的话,那么小家伙对于在这里就是源自于本能的小心谨慎。
    放心吧,我有点儿野外生存的技巧,不会让咱们陷入危险里面的,朝砚捏了捏他的鼻子笑了一下,在小孩儿本能的指引下,离那原本收养小孩儿的妖兽巢穴远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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