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神中,她忽而又想起了自己始终回忆不起的幼年,可她为什么会不记得,难不成以前发生过什么事?
    远处岛主和罔尘大师仍在交谈,可却是在辩驳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她有些听不清了,双耳嗡鸣不停,还有些头晕目眩的。
    洛衾脚步有些虚浮,似是踩在云上一般,一边按着自己微微发疼的额角,踉踉跄跄的到了小寒别院。
    可到了院子里后,她忽而懵了一下,心道,怎一走神就来了这。
    既然来都来了,索性再看看那人比海浪的魏二小姐。
    然而她叩门的手还没落下,那木门嘎吱一声便打开了,一双手从里边伸了出来,猝不及防的,她就被拉了进去。
    你做什么!洛衾回过神后斥道。
    里边那人却低笑着说道:我不是答应了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么,既然不能出门,若是有什么歹人来了,就只好抓进来瞧瞧了。
    被这么一捉弄,洛衾心里的阴霾消失了大半,只想将这人的嘴给堵上。
    她心道,歹人来了便来了,这人也不知怎么回事,竟还要将人抓进门,这哪是正常人的做法。
    那透过门纸映进来的光有些斑驳,魏星阑站在门后,脸上的神情在这阴影中有些晦暗不明,可嘴角却显然在上扬着。
    那双凤眼上挑着,看着有些佻薄多情,可此时却静静的,只看着洛衾一人。
    洛衾一时间有些愣神,急促的心跳渐渐缓了下来,随后,魏星阑那酥麻婉转的声音忽而在耳边响起,怎么,洛星使对自己金屋藏的娇还满意么。
    作者有话要说:  =3=
    第65章
    65
    洛衾脸色有些苍白,只静静看了魏星阑一会,眼眸一垂,语气温温地道:也还行。
    过去这段时日里,每次魏星阑贫嘴的时候,要么挨洛衾一个冷眼,要么被嘲讽上一两句,可如今却像是被纵容了一般,闹也不闹了。
    魏星阑还有点不习惯,她看洛衾似是兴致不高的样子,过了一会才道:你看这金屋里藏的娇也还行,怎么还被吓哭了,眼眶红得跟兔子似的,这么说来该委屈的人还是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长得獐头鼠目、貌似无盐呢。
    洛衾这才睨了她一眼。
    说吧,究竟是谁欺负咱们洛姑娘了。魏星阑问道。
    还不是拜你所赐。洛衾心里的烦闷无处诉说,将一口漆黑的锅砸在了魏星阑的脑袋上,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
    魏星阑接锅接得还挺熟练,不但不恼,她还乐了,当即说道:既然是我的错,那我就得担起责任了。说完她凤眼一斜,又道:来,让魏姑娘疼疼你。
    洛衾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你怎么不去海里面喂鱼呢。
    魏星阑又笑,顺着洛衾的话便道:我怕它们吃撑了会噎着。
    洛衾登时无语,我寻思着这海才会噎着。
    这又是为何?魏星阑饶有兴致地瞅了她一眼,一副勤学好问的模样。
    柔和的光洒在面前那人的脸庞上,平白给她减了半分妖冶和戾气,洛衾登时一哽,过了许久才慢悠悠道:这么大一口浪,能不噎着么。
    魏星阑:
    真是和浪这个字眼过不去了,下回她铁定不会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想到洛衾不久前说要接引武林盟的事,她正了正色,将还未说出口的调侃又咽了下去,转而问道:武林盟的人来了?
    洛衾微微颔首,跟魏星阑这么侃,还说得有些渴了,她走到桌边坐了下去,将那细颈白玉壶端了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凉了的茶水。
    她一边道:来了,岛主今日未肯和他们议事,将他们安置在了晚霜别院。
    魏星阑眉一挑,这倒好,她躲了那么久的武林盟,如今还是找过来了,还与他们一同待在了一个小岛上。在细细思忖了一番后,她问道:他们说了什么?
    问起你了。洛衾蹙眉。
    魏星阑一下就来兴致了,岛主怎么说。
    放心,岛主说不认识你。洛衾淡淡道。
    魏星阑微微颔首。
    屋外那盘旋在半空的鹰时不时叫上一两声,比鹰哨吹出来的声响还要嘹亮。
    可屋里却寂静一片,两人一站一坐着,似是成了画一般。
    魏星阑倚在门上,勾着唇朝坐在桌边的人看去,纵使洛衾一直是这么冷冷淡淡的,可她仍是觉得这人今日有些不对劲。
    寻常时再冷淡也像是冰霜一般,让人近不得身,可如今洛衾那眼神却有些躲闪,眼里的防备也似乎少了些许,像是在无形之中寻求慰藉一般。
    洛衾垂眸看着杯里那微微晃动的茶水,抬起时水里映出了自己的模样来,模模糊糊的,似真似假,她抿了一口茶水,心里似有一口大鼓在震动一般,扰得她烦乱不休。
    她心道,岛主一定知道些什么,可为何从来不提。
    魏星阑也坐了下来,还把面前挡住视野的茶壶给拎到了一边,这才把对面坐着的人给看得真真切切的。
    她看洛衾虽端着茶杯,可却没在好好喝茶,反倒看着杯里的茶水愣了神,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道:洛姑娘是长大了,如今还有心事了。
    洛衾面无表情的朝她看去,嘴唇被茶水浸润,那粉色的唇上逗留着一抹水光,看着柔柔软软的,只是眼神不大友好,难道我头十数年都是白长了。
    魏星阑视线一滑,冷不丁落在了那水光盈盈的唇上,她笑了一下,怎么能说是白长,用这数年的光阴等来一个我,多值得。
    洛衾:
    这魏二小姐上嘴唇挨着天,下嘴唇挨着地,好不要脸。
    可我不想白白花了数年光阴就换来这么个你。洛衾好不客气地道。叩叩君、羊:钯钯妩锶钯钯钯镏晽
    魏星阑笑了笑,还早着呢,再过段时日你定然会觉得,押我绝不赔钱。
    可我也没指望你赚钱。洛衾冷冷的说了一句。
    魏星阑:
    她看面前那人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小心翼翼道:我那私库还不够养活你么。
    这一回沉默的人成了洛衾,她双颊一热,登时说不出话来。
    本来她还愁得很,结果被魏星阑这么一搅浑,那满心的惆怅都快烟消云散了,只是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
    她在这青锋岛长大,自小就是岛主和这岛上的先生教她识字和练剑,对岛主,她除了敬重外,还有些许难以言说的依赖,毕竟岛主包揽了她的吃穿住行。
    可岛主骗了她,这毋庸置疑。
    这么一想,洛衾隐隐觉得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丝委屈来,怎么她就尽遇到骗子,岛主骗了她数年,出了岛还遇上了个魏星阑。
    真是时运不济。
    她不懂愤懑,也并不觉得悲恸,只是有些茫然,像是初生的鸟儿一般,彷徨而胆怯,不懂如何振翅而飞。
    过了一会,洛衾回过神来,一抬眸便和坐在对面的人对视上了,冷不丁迎上了魏星阑那似笑非笑的眸子。
    魏星阑许久没有说话,似是在等着她开口。
    眼下也不知该找谁说好,反正魏星阑那点破事她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光她一个人捏着对方的把柄,说起来好像还有点不公。
    左思右想之下,洛衾破罐子破摔道:若有朝一日,你发现自己一直信赖的人似乎欺骗了你,你会如何做。
    魏星阑微微挑眉,自然是去质问了,弄个一清二楚。
    洛衾蹙眉,这的确是魏星阑的行事风格。
    那你呢。魏星阑反问道。
    洛衾沉默了半晌,她也在想,那我呢。
    若你想知道,那就去问。魏星阑在一旁怂恿着。
    两人说得起劲的时候,门忽然被敲响了,那映在门上的身影矮矮小小的,脑袋刚露出裙板些许,头发丝有些杂乱,些许细幼的发丝根根清清楚楚的立着,堪堪及菱花格子的最下边。
    魏星阑顿了一下,随即应了一声:进来。
    那木门被推开,祈凤在外边露出了小半张脸,脸蛋白白净净的,似是比前些日子圆润了一些,许是被岛上的姐姐们给喂胖了。
    洛衾还真的有两日没见到祈凤了,这两日要么被魏星阑折腾着,要么就在忙着岛上的事,险些就忘了这小丫头。
    起初她还担心会照顾不周,可没想到小丫头还挺讨师妹的欢喜,两日不见,小丫头竟还圆润了不少。
    祈凤没进来,就只把一个脑袋探了出来,将那半开的门给卡着,双手还背在手背,也不知在藏着什么东西。
    稀客,我们闺女来了。魏星阑笑道。
    祈凤登时鼓起了脸,那圆溜溜的杏眼一转,朝洛衾看了过去,眼睛登时一亮,立刻从外边跑了进来,姐姐,你来了怎不叫我一声。
    洛衾眼神一柔,方才来时没看见你。
    这小姑娘在看见魏星阑的时候跟长了刺一样,可一转向洛衾,那刺顿时又蔫软了。
    祈凤笑着道:岛上的姐姐教我习武了,她们还送了我一把小木剑!说完她把藏在身后的小木剑拿了出来。
    那剑果真是木做的,刻得有模有样,轻飘飘的,给孩童练剑正好。
    小丫头捧着剑双眼精亮地道:我本来想舞剑给大师和道长看的,可他们没在,这两日总见不着他们,也不知去哪玩儿了。
    魏星阑哼了一声,所以你最后才想起我来了?
    祈凤鼓起脸斜了她一眼,又回头定定看着自己的仙子姐姐,我听外边扫地的姐姐说你来了,就、就来看看。小脸红彤彤的,娇俏又可爱,软糯得像是一块小甜糕。
    魏星阑:
    合着她还自作多情了,这小丫头根本不是来找她的。
    我也在这呢。被视若无睹的魏二小姐幽幽说了一句。
    这话音刚落,祈凤哼了一声,说道:我才不给女妖精舞剑看呢!心里却嘀咕着,若是舞给她看,也指不定会被损成什么样子,还是仙子姐姐好。
    洛衾那眼神微微一软,你要到院子里舞剑给我们看么。
    下次女妖精不在的时候我再舞给你看。祈凤红着脸道。
    洛衾刚要说话的时候,魏星阑径自把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将那茶杯端了起来,手上内力一凝,杯里原本凉了的茶水顿时又冒出热气来。
    那你怕是等不到了,我日日夜夜都和洛姑娘在一起。魏星阑道。
    洛衾:
    眼看着小丫头瘪着嘴就要哭出来了,魏二小姐又添了一句,既然不舞剑,那要不蹲个马步看看,练武不蹲马步怎么行。这语气就跟逗猫猫狗狗一样。
    祈凤蹲倒是没蹲,却朝魏星阑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跑了,边跑还边道:讨厌的女妖精!
    洛衾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那冒起热气的茶水,想不通魏星阑为什么要这么折腾一个小孩儿。
    在小孩儿跑了之后,魏星阑才正了神色,托着下颌声音沉沉地道:你想知道什么,就得自己去问个一清二楚才行,不然心里头就会像长了个疙瘩,日日夜夜磕着你。
    于是洛衾糊里糊涂的,竟就踏上了去望明楼的路。
    在去望明楼的路上,她心里如缠着一团乱麻,思绪一片混乱,她心道,她为什么要来,究竟是谁给她的胆子,莫不是那魏二小姐给她的胆子。
    作者有话要说:  =3=
    第66章
    66
    望明楼下的和尚早已没了影,楼门紧闭着,秋风将遍地的落叶卷作了一团,簌簌地打着转儿,乍一看还有些萧瑟。
    这几日里一直来无影去无踪的温道长如今正坐在楼里,和岛主面面相觑着,而和尚则在一边捻着佛珠念经,全然置身事外的模样。
    岛主冷着脸,那向来微微弯着的桃花眼竟凝着凶意,过了一会才厉声道:胡闹!离家出走也就罢了,还乔装成道士,这也就算了,你还想出家当和尚?
    温平忆瑟瑟缩缩的,动也不敢动。
    观岛主那双未被蒙起的眼睛,清澈又明媚,年纪似也就二十来岁,可教训起温平忆来却像是长了他一辈似的。
    温平忆缩着肩膀,好委屈地说:姑姑不让我学武,可二哥和三哥前年就去猎场了,我却连剑都不能碰一碰。
    就你这杀个鸡还要喘半天气的,你和他俩能比?岛主嗤笑了一声。
    温平忆肩膀一抖,不服气地道:可我也没杀过鸡。
    岛主:
    她沉默了一会,笑问:说吧,怎么把你姑姑惹怒了。
    我先前悄悄找上了二哥的师父,想让他也教我一招半式,被姑姑知道了,将我关在了皇陵了,我好几天没吃上饭,姑姑让我随便刨点什么吃,可皇陵里面能刨出什么。温平忆越说越委屈,堂堂七尺男儿,眼眶还红起来,肩膀一颤一颤的,像是随时要哭出来的模样。
    听了这话,岛主沉默了半晌,没再问责温平忆,反倒问起他话里的姑姑,她还在皇陵?
    温平忆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对,她说她要等你回去,说好了葬在一块,你却闹脾气自己跑了。
    岛主:
    我又没死,葬什么葬!她登时又凶了起来,还添上了一句,她也没死,怎么总想把自己埋了!
    温平忆接着才道:姑姑说皇陵里边凉快,睡着舒服,可身边少了一个你,难免会睡不着。
    岛主险些把手里的酒杯给捏碎了,过了一会,她眼一斜,又朝温平忆看了过去,所以你来找我做什么。
    这话音刚落,温平忆又委屈了起来,姑姑不肯教我,我只好来找你了,可我又不知你在哪,只能一路往南走,路上听闻逍遥城摆宴,料想你兴许会去,可没想到不但没见到你,还险些被毒死了,幸好大师出手救了我。
    岛主事不关己般听着,甚至还觉得有点好笑,你瞧,天也不让你学武。
    可我还是和习武有缘的,不然怎会误打误撞来到这了呢。温平忆急忙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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