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跟随的太监在到了东暖阁后,便在门口停下了,只刘朝钦跟了进去。外面黑云笼罩,大雨哗哗的下着,暖阁内没有点灯,显得十分暗沉。

    此时萧彻眉头皱的更紧了,刘朝钦怕帝王受寒,开口道:万岁爷可要更衣?

    萧彻没理会,直朝陈青的榻边走去。软塌靠近窗口,此时外面狂风呼呼的,将雨水吹打进这大敞的窗内。而陈青不知何时趴在软榻上睡着了,那雨水早已将他身上的锦被打湿。

    刘朝钦急忙上前将窗户关起来嘴里斥责着:这些个奴才,主子睡了怎么也不把窗户关紧。

    烛火燃起,暖阁顿时明亮了起来,萧彻面带怒容,本想开口处置了那些奴才,眼角却瞧见陈青掩在臂上的那张脸潮红异常。

    俯身伸手探去,手下是灼热的温度,萧彻沉着声:去传太医来。

    刘朝钦在一旁真是捏着一把汗,这些个没用的奴才,怎一个人都看顾不好。

    不一会儿,太医便提着药箱子匆匆赶来。软塌已湿,陈青此刻躺在了内室的沉香木阔床上。

    太医把了脉,随即便站起来佝着身体对帝王道:经脉象是热病,待臣开副药方子,服用后便无碍了。

    太医在一旁将药方写在纸上,随后刘朝钦拿起交给了一个太监,命他去煎药去。

    万岁爷,今隔儿执勤的太监已让在门外跪着了。刘朝钦开口。

    此时帝王正坐在桌旁,看着太监伺候陈青用药。听到此,眼皮都没抬一下:全部杖杀。

    帝王盛怒,那些倒霉鬼自然逃脱不了。经此一番,刘朝钦心中暗自下定,以后可千万不能惹了陈公子,不然帝王之怒,谁也承受不了。

    喂了药,陈青睡的更加沉了。萧彻摈退左右,屋内只剩他与陈青二人。

    帝王坐着并未有动作,一双眸子看着趴在床上的人,不知想所何,竟是出了神。

    直到床上之人发出呓语,才将帝王神思惊了回来。萧彻起身来到床头,微微俯身,就见陈青一张通红的面上,双眸紧闭,似睡的不甚安稳,嘴里不停地咕哝着话。声音极轻,萧彻便坐在床榻边,将耳朵凑了过去。

    快那书烧了才不要过去陈青呓语极是含糊,萧彻只听了个断断续续,却不得其意。

    见他额上都是细汗,想必是被梦魇住了。正准备起身,就听陈青继续说着,这次声音大了些:别别打我,我不是陈青疼我不会去找

    萧彻抬手在陈青背上轻轻拍着,像似在安抚被梦魇之人。待陈青睡的安稳后才将手收了回来,人却没有离开床榻边。

    萧彻心中藏着一人,他不知那人在何处。但自玉来楼一事,去了太府见到陈青时,便觉察出他与以前有所不同,似换了个人般。萧彻本以为是撞了脑袋所致,可是他却在陈青身上找到了那若有似无的熟悉感。

    自出身起,萧彻便不得武帝宠爱,因着他一出身就背负着灾星这个称号。母亲也因而自己备受武帝冷落,所以对他并不是特别关爱,反而还十分的厌恶。

    那时宫中并不是只有自己与太子两位皇子,还有个四皇子萧然,他出身自带祥瑞,所以甚的武帝宠爱,一度被人认为武帝会废太子立四皇子。

    一身尊荣,备受武帝宠爱,那性子自不必说,傲慢娇纵。萧彻那时小,时常挨萧然打骂,一帮子太监没有尊卑将自己按在地上羞辱。萧彻那时不过是个四岁孩童,哪里知晓什么,哭着跑到母亲宫中,却不想被斥责了一番: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儿子,四皇子尊贵,打了你便受着,别给我惹出事端。

    此时的安氏正想尽办法,想要重获武帝宠爱,哪里顾及的了萧彻。她只盼能再获宠幸,以求怀得龙胎。

    小小的萧彻挨了母亲训斥,心中更是伤心,但却不敢再向母亲哭诉。

    萧彻身上酸痛,眼角也青了一块,回到自己的寝宫,并无太监过来伺候,更别提有人给他上药。

    那时萧彻躺在冰冷的床上,疼的辗转反侧也不得入睡。熬到了三更,迷迷糊糊中自己似乎进入了一个仙境中。他身处一片绿林中,见到了一个穿着怪异的孩童,那孩童一双眸子清亮透彻。

    待醒来,看着手中那颗从未见过的糖果,方知刚才不是梦境,那是仙境啊。那颗糖萧彻并未吃,而是将它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可没过几日却化的不成样子了。

    后来也曾私下派人找过,却从未有人见过那片绿林。

    你与以前并无不同,为何我总是将你认做他。帝王看着陈青安稳的睡容,低声说着。

    随后,便宣了人进来沐浴更衣。在这暖阁之后有一个偌大的浴池,是专门供帝王沐浴所用。四角有四个龙头,从口中流出温水,浴池内的水为活水,所以不用日日更换。

    帝王沐浴好回到暖阁,刘朝钦看着仍旧趴在床上睡着的陈青,开口询问:万岁爷,可要奴才将陈公子移至次间?

    不必了,你退下吧。

    是。

    萧彻将陈青挪至里侧,脱了靴便躺了上去。两人之间锦被内空出一个半尺宽的空隙,寒气钻入,熟睡的陈青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萧彻平躺着,双手交叠与腹上,一个温热的玉肢覆上腰侧,才缓缓地睁开双眼。

    黑暗中,陈青不知何时挪了过来,带着那股不正常的潮热贴在自己身上。

    帝王并未将人扯开,反而将陈青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捏在手中,才再次闭上了双眼。

    自己真是魔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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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药浴

    陈青醒来,热病已经退了,身体藏在锦被中,捂了一身黏腻的汗水。等起身时,才发现自己睡的竟不是窗边的软塌,而是换了张床。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屋内昏暗,并没有点着烛火。陈青四处瞧着,发现这里似乎是那帝王睡觉的地方。

    大人,您醒了?走进来一个小太监,手中端着一个瓷碗,看着床上的陈青。

    小太监将烛火点起,室内顿时明亮起来。

    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陈青趴在床上,看着那太监吹了吹烛火,随后将灯罩放上去。

    是圣上让人将您挪进来的。

    那小太监说完,便端了刚才放在桌子上的瓷碗过来:大人,您该喝药了。

    看着瓷碗内乌黑的东西,陈青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这是什么药?

    白日里您起了热病,这是太医给开的,大人您快些喝吧,凉了药性便不好了。

    陈青看了那药,屏了气一口将它灌了下去。却没想到那药竟如此的苦,一碗下去,不久就感觉反胃。那小太监看了,一脸的担忧,刘总管可是吩咐过,若是伺候不好这位大人,可是要掉脑袋的。

    陈青一脸的难受,只觉得刚才喝下去的药好像又要反上来一般,忙把那小太监推开。上身趴在床沿,干呕两声后,那喝下去的药竟一点不剩的都吐了出来。

    小太监一看这情况,脸都吓白了,忙叫了外面看守的太监去传太医。自己这头忙过去将陈青扶了起来:大人,您怎么样了?

    陈青摇摇头,趴在床上:没事,我躺一下就好了。

    太医很快被带了过来,还是白日里来的那个老太医。给陈青把了脉,又让陈青张了嘴,待看完,便摸了两把胡子说:根据症状,应该是胃寒而引起气血不畅导致的,我再开几副方子,一日三次,熬了喝下。

    多谢温太医了。那小太监接了药方子。

    太医点了点头,又嘱咐了些饮食注意,凉,辛辣等都要禁忌。小太监在一旁听的仔细,将老太医说的都一一记下。

    太医交代完正要离开,突然走进一个高大的身影,暖阁内一干人忙跪安。

    怎么回事?萧彻看着萎靡的趴在床上的人,开口质问。

    白日里陪着陈青睡了半个时辰的午觉,萧彻醒后怕陈青再起烧,便命人看着若是有事便来通报,这才又去了御书房处理政务。

    因着陈述领旨出征一事,主和派的那帮老家伙竟都跑了来。萧彻本就主意出兵,如今旨意都下了,哪里还想听那几个老家伙争辩,直接不见,将人打发了回去。

    待继续处理早上的那些奏折,没想着不过几个时辰,便听着东暖阁来报,说陈青竟呕药了。

    丢了手边的事,回了东暖阁。看着床上萎靡的人,萧彻浓眉紧皱。这还真是娇贵之躯啊,就打了五大板子而已,就成了这副模样。若自己当时真让人将那五十大板打完,那就可以让陈述直接给他收尸了。

    跪在床边的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说着:奴才刚刚端了药进来给大人喝,谁知刚喝下去没多久,大人便吐了。

    萧彻:可查出什么问题?

    一旁的太医将刚才把脉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自萧彻一进来,陈青便趴在床上埋着脑袋不曾抬起过。听着萧彻问话,心中毫无波澜。

    待室内恢复安静后,陈青感觉到有人走到了自己的身边,双手不由的缓缓握紧,陈青控制着自己不要将头抬起来。

    那帝王并未说话,陈青听到了有脚步来来回回走动的声音,半晌才听那帝王开口:起来,用点膳食。

    这并不是商量,帝王语中带着命令的意味。这让陈青身体一颤,他不愿起来,可是若是违抗了他,就是不知他会不会又要按着自己来几板子。

    抬起头,那帝王还站在床边,此时帝王并未戴着冕冠,面上线条更显分明。

    我起不来,屁股疼。陈青冲着那帝王说着。

    既然起不来,那便在榻上吃。

    说着竟真命人将桌上的膳食端到了床边。

    陈青热病刚退,又呕了一次,此时一点胃口都没有,尤其是看着萧彻,更是吃不进去。但萧彻就坐在桌旁,一双眸子看着陈青,似有不吃不休的样子。

    我不想吃。陈青弱弱的说着,面对帝王的气场,实在是没什么底气。

    无妨,你一顿不吃,那伺候你的这些奴才便也一起陪着吧。

    旁边一干暖阁伺候的奴才垂头站着,不敢说话。

    陈青心中敢怒不敢言,最后只得起身喝了半碗粥。萧彻见陈青放了筷子,也不勉强。让人上了干净的碗筷,便坐在桌旁吃了起来。

    刘朝钦在一旁布菜,萧彻人长的高大却也没吃多少,一碗粥,两个包子便也放下了筷子。

    陈青本以为这样子,那帝王也该离开了吧。没想到那帝王吃好后,来了床边,伸手在陈青额上一摸,见没烧才将手收了回来。

    朕命人准备了药浴,等会你去泡着,去了身上的寒气。那帝王似乎忘了,昨日他还气势汹汹的过来命人打了他,这会儿却突然对自己这般好。

    陈青不想理会他,可萧彻偏要不如了他意。见床上的人不动,干脆俯身将那人如同孩子一般抱了起来。

    陈青虽长的纤瘦,可好歹也是一个成年男子,却不想萧彻这般轻易的就将他抱了起来。

    被这突如其来状况,惊的陈青一双凤眸都瞪圆了,双手攀着萧彻的肩膀。

    你这做什么?

    萧彻看了陈青一眼,没有去纠正他不敬的称呼,抱着他便朝那浴池走去。刘朝钦在萧彻抱起陈青时,便让那些奴才都出去了,自己随后也跟着,在暖阁门外候着。

    朕说了让你药浴,朕一国之君,言出令行,一言九鼎。

    陈青这样被抱着,竟没觉得臀部有多疼。待进了那浴池,萧彻将人放在榻上,便伸手要去解了他的衣裳。

    我我自己来。陈青抓住腰带,一脸警惕的看着萧彻。

    那便快脱。一国之君此时说出的话竟如同一个登徒子一般。

    陈青本想让他出去,那帝王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朕若是出去,你能走进浴池中?

    陈青今日真是他此生最羞耻的一天,赤裸着身体,被那帝王抱着放入那浴池内,好在那帝王没有想要帮他洗浴的准备。

    那浴池中烟雾缭绕,萧彻坐在榻上,看着雾中若隐若现的陈青,只觉喉中一阵干涩。盯着陈青的那双眸子不由的暗沉了下来,想起那夜陈青柔软的身体,无力的瘫软在自己怀中,任自己予取予求。

    朦胧中只觉得陈青那面容变成了那夜的模样,面颊潮红,一双凤眼泪眼婆娑,看着好不可怜。那被吮的通红的唇中,不住的发出难耐的喘息声

    我好了。陈青趴在浴池边,朝萧彻喊道。

    那帝王也不知想的什么,冷着一张面容坐在榻上,自己喊了他好几声都没反应。

    帝王回过神思,看着陈青被泡的通红的面颊,脸色不由的一沉。

    陈青不知自己哪里又惹了这帝王,在他将自己带出浴池,放到床上时,那帝王一张脸上依旧透着寒意。

    看到萧彻解了衣裳躺上来后,竟没敢开口阻止。陈青琢磨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好好地他怎么就生气了。

    白日里睡多了,这时陈青却是睡不着了。侧头看着枕边的帝王,那双浓眉下总是沉如深潭的眼睛此时紧闭着。鼻梁直挺,唇微薄。以前陈青便听人说,男人的唇薄便显得凉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正出神之际,没成想面前这人突然睁开了眸子看了过来。陈青骇了一跳,愣在一旁。

    可还难受?帝王开口。

    陈青趴着,脑袋摇了摇。陈青此时是怕极了这帝王的性子,阴晴不定。而且做比说来的实际,不知何时他便怒了,直接押着你来一顿板子。

    那为何不睡。

    陈青:白日里睡多了,这会儿不困。

    确实,陈青今天早上画了会儿地域图,到了中午犯了困,便让那几个小太监都出去,自己在软塌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那小太监端了药来才醒,连自己换了床,起了热病都不知道。这才醒来没多会,肯定是再睡不着了。

    萧彻看着陈青那般乖巧的模样,唇角不由的微微勾起:你若是总这般乖,也不至于挨顿板子了。

    不想陈青听了这话,心中却不高兴了。自己连夜辛苦赶图,他倒好,莫名其妙的给自己赐了一顿板子,如今倒说自己不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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