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萧烈说的轻松随意,但胡悠悠还是认真打听了一下曾自康这个人。

    对于萧烈的结拜兄弟,胡悠悠肯定是信得过的。

    但是结拜兄弟的亲戚可就不好说了,毕竟谁家都有几个歪瓜裂枣的闹心亲戚。

    据萧烈所言,曾自康这个人还是颇有能力的,更重要的是这个人稍微有点迂腐。

    这个迂腐并非贬义,而是指他没有随波逐流在官场上混成老油条,而是保留自己底线,讲良心的。

    也正因为他不肯与上官同流合污,所以才会被排挤,最终发配到边城来当了一个知府。

    别看知府看起来是四品官员,掌管整个城池,但在权贵眼中,还不如京城的一个小官。

    毕竟只有留在京城做官,才有机会结识达官显贵,想办法往上爬。

    而在边关,即便你做的再好,也没人看得见,想要请功,也要朝中有人说好话才行。

    尤其是遇到什么天灾人祸,想要朝廷拨银子的时候,即便是知府也要低头哈腰的给京城那些小官好处。

    否则的话,你很快就会知道什么叫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了。

    听了萧烈的介绍,胡悠悠对曾自康还是颇有好感的。

    该说不说,这人自从来到边城,还是为百姓们办了不少实事。而且有一年边城旱灾,收成不好,他还上奏折恳请减赋税两成。

    当时这奏折惹得皇帝大怒,别人的奏折都歌颂浩荡皇恩,可他的奏折却哭穷边城旱灾,不向朝廷进贡不说,反而要银子!

    于是,原本曾自康是有机会调回京城的,可就因为这事,只好继续留在了边城当任知府。

    “这么说,曾知府还是很务实的啊!”胡悠悠夸赞了一句,抬起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萧烈,我们帮帮他如何?”

    萧烈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我就知道你做不到袖手旁观。”

    在进城的时候,他见到悠悠望向那些难民的眼神,就知道这个小丫头又同情心泛滥了。

    对付敌人的时候,胡悠悠足够的狠辣,甚至可以杀人不眨眼,可面对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她却总是这样心软善良。

    这个爱憎分明的小丫头,让他怎能不爱?

    不过帮归帮,却不能耽误了正事。于是萧烈提醒道:“别忘了,咱们后日还有事要做。”

    是的!他们后日准备去给公孙兴达“送礼”呢!不可以在边城耽搁太多时间。

    “嗯嗯,我知道啦!对了,你现在的身份,方便直接去见曾知府吗?我是不是也要伪装一下?”胡悠悠问道。

    萧烈迟疑了一下:“我们易容去。”

    他现在在军中虽然只是个百户,但迟早都会再升官,到时候被曾知府认出来就不太好了。

    胡悠悠也是一样。

    所谓财不露白,这样提早暴露出来,只会招惹祸事。

    “人皮面具?”胡悠悠十分好奇,“真的是人皮做的吗?那戴上会不会很恶心?”

    萧烈一本正经的点头:“人皮面具当然是人皮做的了!不然怎么能以假乱真?”

    人皮?胡悠悠顿时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不住露出嫌弃的表情。

    见她这样,萧烈哈哈大笑:“你这小丫头,也不知道一天天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哪里有那么多人皮?就算有,剥下来也不容易长时间存放啊!”

    “啊?不是人皮啊?”胡悠悠愣了一下,这才长出一口气,“这就好!不是人皮就好!不然真的是……接受无能啊!”

    总之,她是绝对不愿意脸上贴着一个死人的皮肤的!

    两人说说笑笑,好不轻松,而另一边的边城知府曾自康却有些焦头烂额。

    两万六千多难民,任凭师爷说破了嘴,甚至送了一些干粮,这才如同送神一般的走了一小半。

    还剩了一万五千人,死活赖在边城的城门外不走了。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这些难民,因为他们大多都是拖家带口、老弱病残,若是再这么赶路,只怕真就撑不住了。

    而且,这边城的知府态度明显要比丰和城好多了,这些难民也是有点欺软怕硬的。

    见到边城的知府没有派兵直接将他们赶走,便心思活络起来,纷纷想留在此地。

    一个体恤民情的父母官,可比其他城池那些喝百姓骨血的贪官好多了!

    这些难民倒是见到希望了,但曾知府可愁的头发都快掉光了。

    这么多人,光指望那些世家、商贾布施是不够的。

    再说人家施粥也不可能长年累月、日日不停吧?这不是吃大户吗?谁家也经不起这么霍霍啊!

    可开放粮仓……曾知府毫不犹豫的将这个念头掐死在脑海里。

    这是绝对不行的!

    他身为边城知府,自然应该以边城百姓为重。岂能因为这些难民,就乱了边城的安宁?

    可是放任不管,一旦那些难民暴动,难道真的派兵镇压?

    就算把他们驱赶走了,若是暴民去别的乡镇作乱也是祸事,到时候皇上追究起来,自己不但乌纱帽保不住,只怕项上人头都……

    想到这里,曾自康就忍不住伸手去薅头发。

    “别薅了,再薅老爷您的头都要秃了!”曾自康的妻子庄氏忍不住劝道。

    曾自康摇头苦笑:“若是秃了能想出办法度过难关,我也认了!”

    “老爷,您在这里愁白了头发,那些难民也不会领你的情!您何不学那公孙大将军……”

    庄氏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曾自康打断。

    “我学他作甚?学他一样背负千古骂名吗?”曾自康的脸色很难看,抬手啪的拍到桌子上,“若不是他,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难民!”

    更难听的话他都还没骂出来。

    身为镇北大将军,不但不以身作则的上阵杀敌,还龟缩在后方胡乱指挥!

    这一次上守关失守,公孙兴达最起码要负百分之九十的责任!

    只是这其中的细节,他不便与妻子和女儿说。

    见到他发脾气,庄氏顿时住声不敢再劝。

    家中的气氛有些僵。

    这时,曾自康的大女儿曽亦馨突然细声细气的开口说道:“爹爹,女儿今日上街遇到有人在卖粮食,比粮铺里的价格要便宜一半呢!”

    “城中有人卖粮?”曾自康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过去了,皱着眉头说,“价格如此便宜,该不会是骗子吧?”

    “依女儿看不太像。”曽亦馨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那两个人说是体恤百姓不易,所以愿意以打仗之前的价格平价售粮。”

    曾自康还是不太信:“还有这等高义之人?那他怎么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在难民来的时候跑出来卖粮?”

    他怀疑这会不会是某个政敌给他下的圈套。

    若是他真的拨银买粮,银子花了却没有见到粮食,又或者买来的粮食有问题,那些难民吃过后闹出人命……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担忧,城中的百姓会不会已经有人买了?吃完后会不会出事?

    “馨儿,你是怎么知道有人卖粮食的?详细跟为父说说!”他眉头紧皱的问道。

    曽亦馨被他的严肃吓到了,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当时女儿刚从点心铺子出来准备上马车,突然有人靠近问我要粮食吗?”

    “直接问的?莫非那人知晓你的身份?”曾自康立即怀疑的问道。

    曽亦馨摇头:“女儿不知。当时女儿也害怕他们俩有歹意,想赶紧上马车,可谁知那两个男子并没有靠近,只是告诉我他们手里有粮食,可以按打仗以前的价格卖给我。”

    “然后呢?”曾自康总觉得女儿似乎有所隐瞒。

    曽亦馨脸颊微红:“后来女儿就上了马车回家了。只是,那两人确实不像是骗子。爹爹想要安置那些难民,又需要粮食,为何不派人去打听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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