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出的那枚扳指是什么东西,看样子顾羡季很是在意,难道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走在山林之中的金宸没有继续琢磨鹏击九天而是好奇地问出这个问题,他有些不明白对方为何仅仅只是问几个问题就这样离开了金陵府,难道不应该多打探一下对方的实力如何吗?

    江烟雨沉默不语,好一会才幽幽道:“那枚扳指是金陵府小王爷的东西,之所以会让刚才那个老家伙如此在意是因为和一件灭族惨案有关,前不久我遇到了一伙马贼,无意中知晓他们原本是大云皇朝的显赫世家。”

    “就是你之前所说的樊家吗?”

    金宸显然不是个合格的听者,立即打断了江烟雨想要说的话,后者点了点头只得继续道:“不错,据我所知樊家历代为官,在大云皇朝军队中颇有威望,父子三代皆为猛将。

    樊老将军之子樊项肃战死沙场,樊项肃之子樊英子承父业丝毫不堕其父名声,军中声望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其大婚之夜大军开拔之时也能从容随军出征,然而就是这一场大婚葬送了整个樊家。”

    江烟雨虽然没有亲眼目睹那一幕却也从被铁链锁住的宝箱里知晓了一切,声音陡然一低沉下来,“樊英之妻乃与樊家互有往来的家族中的大家闺秀,两人情投意合郎才女貌本是天作之合,奈何有一人心生贪念觊觎上了她,趁着樊家出征之际强闯樊府将其玷污。

    樊英之妻不堪受辱自尽在樊府之中,此事自然非同小可,那人听到消息顿时乱了方寸,可恨的是有人为他支了一招,当晚带着数百名神通者将樊府上上下下屠杀殆尽,并一把火烧地干干净净抹去了所有痕迹。

    随即利用自己的地位给樊家扣了一个通敌叛乱的罪名,樊老将军被奸细毒杀在军营之中,却被陷害为畏罪自杀,为了将樊家赶尽杀绝掩埋住自己的罪行那人更是故意将樊英之妻的死讯传至樊英耳中。

    结果自然不用多说,樊英带着一众樊家军从战场上逃离,更是坐实了通敌叛乱的罪名,临死之前都没有亲手为亡妻、家族报仇正名的机会。”

    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江烟雨将之前那枚扳指取出放在手心脸色淡漠地说道:“可惜天算不如人算,那人并没有将樊府上下的所有人都杀光,放走了一个躲在密道中的樊家丫鬟,那名丫鬟逃出皇城后将樊英之妻临死之前嘱托其看管的东西一同带走,几番辗转之下终于落在了樊英的手中。

    其中便有这枚刻着某人生辰八字的扳指,是樊英之妻受辱之时从那人身上夺取下藏起来的物什,除此之外还有一封她亲手写下的血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写地清清楚楚,更是指出了那晚主事之人是谁。”

    金宸原本遮住头顶的斗笠不知何时已经取下,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是说做出这种天怒人怨之事的便是当初金陵府的小王爷?”

    看到江烟雨点了点头金宸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忽地冷笑道:“人族果然卑劣至极,竟然为了一丝贪欲对同族之人如此惨无人道,可惜我只是当个故事听听而已,而你却异想天开地帮樊家正名,小子,不觉得有些天真了吗?

    要知道金陵府能有手段把所有痕迹抹地一干二净将一个忠良世家害地遗臭万年,对付你这么一个区区化丹境自然是手到擒来,难道你觉得自己比起一个家族还要值得令人忌惮吗?”

    江烟雨不以为意地轻笑道:“雕兄,你身为妖族自然只是将其当做个笑话来看,而我却不能,我是人族,若是我知晓真相后却依旧冷眼旁观岂不是和那些畜生不如的家伙沦为同一类,我又有什么资格自诩为好人。

    我若是相助樊家洗清罪名,来日当我蒙受不白之冤时会不会也有人站出来为我说一句公道话或者出手相助,冥冥之中也许自有定数,你我只要问心无愧就行。”

    金宸深深地看了一眼江烟雨,竟然生出一种高山仰止的错觉,他的修为的确远高于对方,但自己的心性却差了何止一星半点,眼前这名人族小子的心性比他见过的那几名大神通者都要高出一截。

    “到底是谁才能教出这么一个怪胎?”

    在金宸的心中赫然已经把江烟雨当成了一个异类,从对方身上自己找不到丝毫和普通人族相似的地方,倒不如说眼前这小子的行事风格破有妖族的影子,一样的不着边际却又出人意料。

    刚欲开口忽地脸色微变,斗笠再次取出戴在头上,声音低沉地说道:“小子,你先一个人走吧,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江烟雨没有问为什么点了点头便朝着一侧离去,在其离开后一名身着白金蟒袍的中年男子缓缓从山林中走出,目光先是朝着江烟雨的方向望了一眼这才打量着眼前的金宸,好一会才轻声道:“道友既为妖族为何要出现在我南天郡,难道不记得人族与妖族之间的约定了吗?”

    金宸自知理亏只是不答,心里却是震撼眼前这家伙竟然一瞬就能感受到自己的妖气,可见对方的修为比起他只高不低,金陵府中如此年轻却又实力惊人的家伙不想猜也知道是谁了。

    “本王恰巧路过南天郡而已,并没有打算做些什么,在这随意走走逛逛就打算离去,不会让道友难做。”

    蟒袍男子轻轻一笑,给人一种温和之感,下一刻身后却是毫无征兆地涌出四只狰狞龙首,赫然是以元力所化,恐怖的气息瞬间笼罩住方圆数里,所过之处的生机似乎被吞噬殆尽。

    “轰!”

    金宸抬起手臂幻化出一只丈许金翅便将其挡下,这才抬起头来面露凝重之色,沉声道:“大云皇朝的九龙天诛诀果然名不虚传,若是你刚才幻化出五只龙首或许就能伤到我了,幻化六只龙首我更是有性命之忧。”

    “可惜凭借我的修为至多只能幻化出五只龙首,想要留下你也要付出很重的代价,你走吧,像你这样的妖族日后还是少出现在我人族的领地,不然当初立下的约定都等同于作废了。”

    留下这句话蟒袍男子便转过身去消失在山林之中,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金宸伫立良久这才化作一只金雕遁入云霄。

    ……

    金陵府中,一名佝偻老者坐在上座静静地听着顾羡季的叙述,脸上忽地露出一抹冷笑之色,“你被那两人骗了,那个修为比你高的我不知晓,但那个小子却是从镇江关而来,绝对不可能是皇城江家之人。”

    顿了顿,佝偻老者似乎明白了什么,声音阴寒地说道:“我道为什么没有找到青云寨的宝库,原来是被那小子暗中劫了去,没想到他没有拿着东西一走了之竟然还主动来到了南天郡,真是一个胆大包天的小辈,连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的。”

    一旁的顾羡季同样脸色铁青,任他如何想也不会想到区区化丹境竟然敢假冒皇城江家后人登门造访金陵府,甚至当着自己的面把那枚扳指拿了出来,不得不说那小子的胆量真是常人不可比的。

    最重要的是原本在樊英手上的东西已经落在了对方手里,凭借那小子的胆子还真的有可能蚍蜉撼树妄图为樊家正名,倒不如说这种意图已然显露无遗。

    就在两人议论的同时蟒袍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眼前,无论是佝偻老者还是顾羡季皆都下意识地站起身来躬身以礼,态度恭敬地喊道:“王爷。”

    “你们二人方才所说的话本王已经全都听到了,那名化丹境小辈既然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就没必要让他活在这个世上,至于那名跟在身旁的神通者不用多虑,想必对方之间没有多大的瓜葛,找到机会就可以斩草除根。

    袁师弟,这件事情便交由你去做了,务必将那名小辈留在南天郡,不能让他身上的任何一物再流传出去,不然你也不用回来了。”

    佝偻老者心中一凛立即点了点头,知道对方是对上次自己失手已经有所不满,若是同样的跟头连续栽两次就算王爷不说他也没有面子再待在金陵府。

    “启禀王爷,府外有一老一少自称是皇城江家后人,想将这封文书送给王爷,要不要将其拿下?”

    一道声音打断了几人的言语,顾羡季立即站起身来冷笑道:“这小子当真是无法无天了,刚刚才骗过我一次现在竟然又想故技重施,真当我金陵府全是睁眼瞎了?”

    说出这句话顾羡季才想起来身旁的蟒袍男子,顿时惊出一道冷汗,却看到对方脸上并未异色,只是屈指从院中侍卫手上接过来那封文书。

    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忽地开口道:“不是那两人,我与江太师神交已久,这封文书上的字迹毫无疑问是江太师亲自所写,他是想请本王去皇城一聚,为太子妃一事做个商榷。”

    话音刚落,蟒袍男子便将文书收起大步走出院外,只传来一道不容置疑的声音,“在我前往皇城之前务必把刚才那件事情解决掉,本王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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