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度挠挠头皮问道:“凶主之征?”

    “嗯,就是字面意思。 当时皇上向老夫问计,老夫便以‘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的计策相赠,不过拒绝了皇上的招揽。”

    “那怎得又当了皇上臣属呢?”

    朱升有些骄傲的道:“皇上也是有眼光的人,心知老夫有两把刷子自然不肯罢手,三番四次的让人带着厚礼相请,老夫总不能不识抬举。”

    “皇上不只一次的在老夫跟前表示过对汉高祖的崇敬,他要学那刘邦定鼎天下,天遂人愿终让皇上成就大业,可老夫心里却怕他又学高祖旁的,一直谨言慎行总算是功成身退,可也要给儿孙留一条后路不是。”

    这“旁的”自然是指刘邦诛杀异姓王,只是他的动作没有老朱大刑罚不及老朱狠,对一个大一统的王朝更有其必要性,历史对他的苛责自然也就少了些。

    “原来先生心里这般想,难怪皇上一直都说您是个老实人,哈哈……”

    “哈哈……”朱升大笑道:“老夫本来就是老实人,不求富贵只要平安。唉……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功臣能遇上杯酒释兵权,已经是极大的幸运。”

    “先生就没有旁的法子吗?比如说把弓弦卸了,或者把狗腿打断。”

    “玄重还是心思单纯的人,你把书院看门狗的腿打断看它不逮到机会咬你一口,一劳永逸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现在天下升平正是动手好时候!嘿嘿……”

    朱升笑得有些阴森,仿佛这一刻被老朱附了身,清冷的夜风吹来让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你怕什么?皇上不会杀你的,他总要留几条狗给儿孙们看家。”

    “先生你这是在骂人!”

    “呵呵,据老夫猜测皇上之前是真的动过让你日后辅佐太子的心思,不过眼下不好说,书院壮大的太快了,应该已经超出皇上的预料。”

    “没有最好,我才做了几天衙,就觉得浑身不舒坦。”马度诚恳道:“先生您觉得这事我到底要不要继续掺和,我真的是半点信心也无。”

    “天威难挡,就像是你说的那样它会从你身上碾过去,既然一脚踏进去了,反正你也难抽身,尽人事听天命吧。扶老夫起来,真的是不行了,坐立都要人扶才成!”

    朱升在马度的搀扶下缓缓的起身,“老夫还有一件事情求你,老夫的儿子朱同自打为官之后便整日钻营,前些时候还想让老夫给他找门路,你给他挪个冷板凳坐上几年磨磨他的性子。”

    “那他若是打上门来,我就说是您的主意!”

    “他敢,反了他了。”朱升响起什么似得,“老夫差点忘了,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老夫写了十几封信之后,那人有些松口,似乎愿意来书院做山长了。”

    “什么人这么大的谱,来书院做山长很委屈他吗?还要您写十几封信才请得动他。”

    “老夫写十几封信能请动他,便算是老夫的脸面够大了,你就等着吧,绝对让你惊喜!”

    马度回到家里,先去看了一下小白,大鱼儿正在给它刷水,见了马度就问道:“哥哥,可吃过饭了,笼屉里头给你留了一盘蒸饺。”

    “好,待会儿我自己去拿,这些天真是辛苦你,晚上熬夜照顾小白。”

    “哥哥说的哪里话,除了哥哥小白就和我最亲,反正我夜里也睡不着,照顾小白也算是打发时间了。”

    “心里还是挂念着那常茂吗?你放心好了,他在琼州吃不了什么苦头,说不准这会儿一手螃蟹一手酒壶,正吃的痛快呢。不如等小白好了,你就回常府吧,侍候公婆打家务照看孩子,再过一年半载我和你公公一起去向皇上求情,放他回来!”

    大鱼儿两眼红红的,“前些时候刚刚回家看过,通儿那孩子越长越像他爹,听那孩子叫爹爹,我跟婆婆又抱在一起哭了一场,心里难受的厉害。不如在家里,陪着嫂嫂们打打ma:'j-ia:ng照看爷爷,倒也不想得厉害。”

    “吱吱……”小白轻声的叫着,用柔软的鳍轻轻的拍着大鱼儿的手,似乎在安慰她。

    马度解开小白背上的纱巾,见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小白的伤快好了,你先去歇着这里由我盯着,下半夜你再过来。”

    “没事,有丫鬟帮我一点也不累。”

    “哎呀,你在这里我可算找见你了!”乌日娜小跑着过来一把抱住马度的胳膊,“今天轮到我了。”

    大鱼儿掩嘴一笑推了马度一把,“哥哥快去吧。”

    乌日娜像是捕获猎物的母狮拖着马度往自己的院子里走,“你好久都没有来找我了,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整天跟碧琳睡在一起,我想和你亲热也不方便。“马度伸手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再说咱们两个在一起,我也省力气自然是愿意找你。”

    一进屋乌日娜就把马度推到了床上,毫不客气的骑到马度的身上就开始tu0'y-i服,马度突然坐了起来道:“我觉得好像忘了什么重要事,心里头总觉得不踏实。”

    乌日娜咯咯的笑道:“放心吧,房门我已经关好了!”

    “不要!不要杀我!我不是刺客!我是皇家书院的学生,是跟着江宁侯进来的皇城,我只是迷路了而已!”陈瑛跪在地上冲着两个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锦衣卫大声的哭求。

    马度第二天见到陈瑛的时候,感觉他好像在监狱里头过了十年,憔悴的好像生了一场大病,眼珠子看人都没个焦点。

    “韩都督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你们该不是对他用刑了吧,书院培养一个学生不容易,人要是吓傻了我可跟你没完。”

    “侯爷,您说的哪里话。既然他张口说了是您的弟子,怎么着也得求证一下真假再动手。也是不巧,最近端了一个白莲教的堂口,您这学生是看见咱们用刑了,谁知道他胆子太小,这是吓得。”

    “就你们的手段,就是我见了也是头皮发麻,别说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学生,他这一宿不知道得分泌出多少肾上腺激素来。五六,你赶紧的带着他找个医馆瞧瞧,开些精心安身的药,吓出毛病来咱们可不好跟他家里人交代。”

    韩成道:“侯爷仁爱,难怪书院的学生都敬重您呢。”

    “这是为人师者该做的。”马度显然忘了昨天是他的疏忽,把陈瑛丢在了皇城里。

    “下官有一个远房侄子,一直在小学读书,只是成绩差了些,不知道侯爷手里还有没有上书院的名额。”

    “远方侄子会让你这么上心?该不是外室的私生子吧?”马度拍拍他的肩头,“名额自然是有的,不过这种事你不该找我,而是应该去恳求皇上,毕竟是那是皇家书院,你为皇上忠心办差,皇上自然不吝恩赏。”

    作为老朱的狗腿,要讨饭也当找老朱去讨,老朱自然也乐得扔根骨头。

    韩成讪讪的笑道:“侯爷说的是,下官还是乞请皇上做主的好。”

    “你也皇上跟前的红人,怎得还怕婆娘?”

    韩成当下就急了,“不是怕婆娘是怕老娘!”

    “好,就当我没说。对了,今天早上弹劾我的人不少吧。”

    “嘿嘿……比弹劾胡惟庸的稍微多点,可皇上轻轻揭过,谁都没有处置,朝臣明白了皇上的态度,您在中书省便不会这么艰难了。”

    两人说着话刚刚出了诏狱,就有小宦官急匆匆的跑来,是元生的小徒弟,见了马度便道:“国舅爷皇上急诏您到谨身殿面圣呢。”

    “什么事?”

    “好像是海军捷报,其他的便不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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