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时间不早了。苏格揪紧了身下坐垫,紧张之下口不择言道:该洗澡睡觉了。

    说完,他就觉得好像说了不该说的。偷偷瞄了眼沈遇,沈遇的表情看上去落落大方。

    客厅里电视还开着,春晚上热闹的歌舞传来。

    沉溺在两人间这种让人晕眩的气氛,那热闹的歌舞在苏格耳、眼,半分也没有停留。

    揉了揉苏格的头发,沈遇的声音仿佛具有魔力般:要不要去我屋?

    苏格咽了咽口水:也,也不是不行。

    于是苏格就晕乎乎地被沈遇带进了房间,沈遇伺候周到地给他找好了换洗衣物,把屋内浴室的浴缸放满了洗澡水。

    白天消耗了很多体力,此时泡进浴缸,苏格就有些昏昏欲睡起来。热水流淌,浸泡在其的苏格舒服地叹了口气,头靠在边就打起了瞌睡。

    直到沈遇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浴室,手伸进他腿弯将他从浴缸捞起。

    水流哗哗倾泻,苏格揉了揉眼睛,身上的水浸湿了沈遇的衣服。

    沈叔?苏格嘟囔着开口,困得有些睁不开眼。

    浴缸里睡会感冒,去床上吧。温柔的低沉嗓音萦绕在耳边,苏格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嗯了声。

    沈遇将他放在床上铺开的浴巾上,擦拭掉残留的水珠,而后手指轻柔地梳理开苏格湿漉漉的头发。

    我去洗个澡,等我,嗯?

    苏格迷迷糊糊嗯了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格从沉沉的睡梦醒来,感觉有人在拨弄他的头发。

    嗯?苏格努力撑开眼皮,看到头发上还挂着水珠的沈遇正俯身看着自己,目光说不出的幽深。

    水珠从他额角滑落,顺着脸侧路下滑,在下巴上停留了瞬后,掉落了下来。

    沈遇修长的手指与头皮相触,带来阵令人颤栗的触感。

    苏格懵懵地看着他,好半天,意识渐渐清晰起来,他听到了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

    可以吗,嗯?沈遇拨弄着他头发的湿润手指,停在了苏格唇上。

    可,可以是可以,那个苏格不敢看他,紧张地往旁边瞥了瞥,灯

    床头的灯光并不刺眼,暖色调的光给沈遇的脸庞铺了层纱般。

    沈遇从嗓子溢出声轻笑,知道他是害羞,伸手将灯关掉后,借着窗外隐隐约约透进来的光,沈遇坐回到苏格身边。

    弹簧下压,苏格的身体不由朝沈遇倾了倾。

    苏格。

    嗯苏格在黑暗终于找回了几分镇定,看向沈遇。

    目光在黑夜里交缠,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电流让苏格太阳穴突突地跳,不自觉揪紧了手下的床单。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只是看着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不受控制地这么激动。

    沈遇低下头,看着他低垂的长的有些过分的眼睫毛,轻轻吻了下。

    而后这个吻缓缓下移,滑过他曲线优美的鼻子,最后印在了唇上。

    沈遇试探性地碰了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苏格睁着眼,望着黑暗他低垂的眉眼,轻啄了两下给予回应。

    少年青涩的反应让沈遇顿了下,紧接着亲吻变得激烈起来,鲜少有相关经验的苏格闭紧眼睛,睫毛颤动,承受变得有些困难起来。

    唔

    苏格从喉咙里溢出又急又慌的声音,迷迷糊糊间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不是应该自己来主导的嘛,现在是什么情况

    嘴角片晶莹的湿润,苏格喘息出声。

    窗外零点的烟火绽放,光芒透过窗户映照在两人身上,剪影仿若交颈的天鹅。

    (拉灯)

    第59章

    第二天早, 冬日的阳光从没有拉窗帘的窗户外照进来, 印在苏格的脸上,晃得他从睡梦蹙眉不悦地睁开眼睛。

    刚醒来意识有些懵,苏格伸手想要挡住有些刺目的光, 却发现手臂格外沉重,身体像被什么东西碾过般, 酸麻、胀痛。

    苏格呆了呆,意识回拢, 渐渐回忆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喘息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身体好像还在随着力道起起伏伏。苏格扯了扯嘴角, 手停在腰间, 那里的酸胀格外明显, 稍微往下压, 就痛的人眼泪要飙出来。

    所以昨晚他被上了??

    苏格脸上青白不定,缓缓转头看向身旁酣睡的沈遇。他睡着的样子很安静,精致的像人偶馆睡着的人偶,五官挑不出来丝毫毛病。阳光打在他脸上, 长而直的睫毛在碎阳光下显得绒绒的,皮肤也很细腻。

    论年轻还是自己年轻, 那体力肯定也是自己好, 怎么就成了下面那个呢?

    感受到苏格幽怨的目光,沈遇睫毛微微抖动, 睁开了眼睛。

    他刚睡醒的样子难得和平日的沉稳有些不同,头发也有些乱。半晌, 眼神找到了焦点,沈遇看向苏格,嗓音因为刚睡醒有些低哑:醒了?

    苏格没吱声。

    沈遇揉了揉太阳穴,还没意识到苏格情绪的异样,坐直身子靠在床头。被子从他腰间滑落,苏格看到他半裸的身体上有不少抓痕。意识到那是怎么来的,苏格没眼看的转过头,眼皮突突跳。

    沈遇拿过床头的雪茄盒,慢条斯理地取出香柏木片,撕开点燃,而后从雪茄盒内抽出只雪茄,缓缓靠近香柏木片。

    动作间,沈遇看了看苏格,发现小孩好像在生闷气,低低笑了声问道:身体不舒服?

    我昨晚应该轻点的,会儿给你揉揉。

    声音因为略微的沙哑显得格外缱绻。

    沈遇指尖夹着雪茄,含住缓缓吸了口,唇间逸散的烟雾和豆蔻香有些撩人心神。

    苏格还是没回话,沈遇看他眼,发现苏格苦着脸,眉头紧皱。

    放下雪茄,沈遇靠近他,手放在苏格后颈安抚地揉了揉,轻声问道:疼的厉害吗?我喊家庭医生过来

    不用了。苏格打断他,叫家庭医生过来?那昨晚发生了什么不是眼就能看得出嘛。

    也没有很难受。苏格逞强地说了句,挪了挪位置身后登时传来的刺痛让他嘶了声。

    沈遇扶住他腰,伸出手掌揉了揉,看着苏格满脸憋屈的样子,沈遇忽然意识到,小孩好像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不高兴。

    怎么了,突然不高兴了?

    苏格瞥他眼,难得没好气地道:你是男的你被上了能高兴吗?

    沈遇哑然,将他拥在身前,头搭在苏格肩膀上,声音有些委屈:我以为昨晚你愿意的。

    问你可不可以,你说可以。亲你你也没有拒绝,我以为,这是愿意的意思。沈遇声音低沉,热气喷到耳朵上,麻麻痒痒的。

    我那是因为苏格懊恼地住了口,他那不是从来没设想过自己会是下面那个嘛,昨晚气氛那么好,沈遇又长得那么好看,能拒绝吗?必然是不能的。

    只是没想到后面怎么就不受自己控制,自己完全顺着沈遇的节奏走了。

    太亏了。

    苏格皱眉还要说些什么,忽然看到了沈遇放在自己身侧大腿上的那道伤疤,声音下子咽到了嗓子里。

    那是在瑞丽,跳车时沈遇为了护住他才受的伤。

    目光又移到了沈遇手掌上,那里缠了纱布,是昨天滑冰冰裂了,沈遇为了护住他脑袋,手背磕到了碎冰。

    苏格手不由虚放在那道伤疤上,转过头看到沈遇古井样的眼眸凝视着自己,深邃,温柔。

    张了张嘴,随即悻悻闭上从嗓子里轻哼出声,他也不气沈遇,就是跟自己生闷气,觉得太丢脸了。

    好了好了,我个大男人,就不跟你计较这个了。苏格说着,躺倒钻进了被子里。

    沈遇笑了声,顺势躺在他身边,揽住了他。

    等过完年放完假,有什么打算?

    苏格嘟囔了句:等员工们放假回来,铺子重新开业,回拢点资金我要去平洲趟。

    平洲公盘吗,料子不够用了?

    暂时还够用,但是料子这东西多积攒点没错。苏格揉了揉眼睛,这次公盘去了后段时间就不会再参加了,留着资金等六月份的缅甸公盘。

    虽然还早,但是听说今年的缅甸公盘上,会出现至少三块底价五千万欧元以上的毛料。沈遇说道。

    底价五千万,最后竞拍的成交额,怎么着也得亿欧元往上跑了。

    苏格啧了声,心道那得是多好的毛料才能拍出这样的价格来。

    翡翠明料的话,苏格那块帝王绿就妥妥几个亿欧元朝上了,但毛料怎么能和明料比。毛料毕竟是有风险的,能有这样的天价在,不知道得是多么出众的表相才行。

    苏格心想果然还是得多准备资金,有好料子的话,怎么着也是不能错过的。

    缅甸几个老矿坑都被挖的差不多了,现在老坑种的料子是越来越少,而新坑虽然出产不少,但品质到底不如老坑。真正具备收藏价值和升值价值的,还是老坑种的翡翠。

    也不是说那些新坑不好、没有收藏和升值价值,只是毕竟经历岁月冲刷的时间不如老坑,新坑的翡翠在结构细密程度和种水上大多要差些,有变种的风险。

    所谓变种,其实很好理解。

    老坑种的翡翠,人养玉三年,玉养人生,是会越带越细腻温润、水头越好的,种水可以历经千百年不变,当成传家宝代代传下去。但新坑翡翠因为晶体结构相对松散,戴久了有些可能种水会越来越差,这就是变种。

    所以稍微对翡翠有些研究的,都会选择老坑种的翡翠。苏格选购的那些翡翠原石,也都是老坑种的。

    但作为不可再生资源,翡翠总有天是会被开采完的。最典型的,现在帕敢几个老场口,翡翠就被开采完了,市面上现有的老帕敢原石,都是曾经囤积下来的。

    至于矿坑上是不会再有老帕敢原石的了。

    这也意味着,往后翡翠的价格只会升不会跌,原石的价格也会涨到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十年前卖二十万的石头,现在两百万也买不来。

    所以啊,最挣钱的,倒不是他们这些玩赌石的,而是那些翡翠矿的矿主。坐拥金山银山算什么?坐拥翡翠矿,那才是真正的富可敌国。

    我要是有条自己的翡翠矿就好了。苏格看着天花板,思绪飘了好远,感叹了句。

    想想,有条属于自己的翡翠矿,最好还是那种种水绝佳的老坑,矿里什么样的极品翡翠都是属于自己的,那得多美?

    但苏格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翡翠的矿区就那么几个,早就探测完了,哪儿还有旁的翡翠矿啊,要是有也早该被发现了,哪还等的到现在。

    全世界只有缅甸出产翡翠,还有个地方叫危地马拉,也出产学名叫翡翠的矿石。

    但那里的料子玉石商人大多不认,戏称危地马拉的料子为危料,种水质地远远不如缅甸的翡翠,变种的风险也不是般的高。

    所以说起翡翠产区,公认的就是缅甸。

    沈遇笑了笑:再有几年,不少矿场的开采权就到期了,你要真想要,我给你申请个来。

    苏格撇了撇嘴:弄来个矿坑的开采权代价太大了。新坑的矿场我看不上,仅剩的几个老坑咱们又肯定抢不过,再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全部开采没了。

    我啊,就赌赌石,赶着老坑被全部采完前多屯点好料子好了。苏格叹了口气,虽然这么说着,目光里还是有几分遗憾。

    翡翠石大自然锤炼亿万年的瑰宝,瑰丽、美艳绝伦,但也是有限的稀缺的。

    资源面临枯竭是或早或晚必然会发生的事情,且现在就已经有了这样的趋势。他只是觉得后世的人,如果再也看不到这样美好的东西,该是种怎样的遗憾。

    所以他会试图从自己的手,尽可能多地留下优秀的作品,可以代代收藏流传,后世也能从窥翡翠的魅力。

    要是翡翠跟种地样,有休耕期就好了。给自然和土地休养生息的时间,然后休息好了,又能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苏格呓语般说道。

    沈遇望了他眼:如果这样,翡翠再美,也不会有那么高的价值了。

    苏格闭上眼,点了点头。

    说的也是,翡翠的高价,是因为它足够稀缺。美是方面,更重要的还是稀缺带来的价值。

    就好像玛瑙样,原本也是种贵重宝石,也是很好看的。只是后面发现的产地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玛瑙的出产多到近乎泛滥,便下变得不值钱起来。

    人都是这样,物以稀为贵,美的东西,只有点点的时候会引得人哄抢,当作宝贝般,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坏了。但只要数量多,哪怕东西还是那个东西,态度即刻就会变得不同。

    都样。

    第60章

    随着春节收假, 返乡的人群渐渐回到了这座城市, 店铺也都陆续开工。与此同时,新年国内的首场翡翠公盘平洲公盘也即将拉开序幕。

    年后,苏格安排好店铺开张的事, 又跟店员们仔细交代了番,就和老周同去往广东佛山参加平洲公盘。

    平洲不像边境那边那样乱, 是由平洲珠宝玉器协会监督的,参加的基本也都是全国各地的玉石商人, 人数足有好几万, 在这里还不至于出什么乱子。

    沈遇忙, 苏格也没叫他起了, 正好老周店铺也要进些新料子, 两人就约好起去平洲, 正好做个伴。

    下了飞机,苏格明显感受到了南方冬天的温暖。

    不同于帝都室外冷空气的干燥,广东的冬天空气并不干,温度也刚好。苏格穿着薄薄的羊绒大衣也不觉得冷, 从佛山机场出来拦了辆的士就往平洲玉器街赶。

    车上,老周舒服地叹了口气:这边气候还是好啊, 待在北方我这三天两头干的流鼻血。

    苏格点点头, 看到窗外两旁行道树在冬日仍旧郁郁葱葱,不同于北方冬天飘零的树木, 看的人心情很好。

    老周看了会窗外收回目光,胳膊碰了碰苏格的, 等苏格疑惑地将目光移过来时,低声问道:有句话我今天早上就想问了。

    苏格:?

    你跟我儿子吵架了?感觉他这段时间不对劲呢,直摆着个臭脸。早上我让他开车送我去机场,他听我是跟你起来佛山,说什么都不愿意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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