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诺溪?

    司诺溪你在哪?!

    慕沉急急忙忙一间房一间房的找,推开一扇又一扇的门,挨着找,仔仔细细的找:司诺溪!你赶紧出来!出个声也行!

    司诺溪!

    司诺溪!

    没人,没人,还是没人!

    偌大一个木屋,里面竟是空荡荡没有一个人,整个屋子都是冰冷的,一丝人气都没有。

    司诺溪!

    慕沉一双拳攥的死紧。

    没人,早就没人了!

    司诺溪早就走了!!!

    混蛋!去哪了?!慕沉咬牙,心焦不已缩地成寸直接出了红枫谷,站在外面四处看了看,一阵茫然骤然传上心头。

    这么多方向!这么多地方!他该去哪找?!

    说好了赔给他的人,居然就这么偷偷走了?!他甚至连司诺溪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慕沉眼眸阴沉下来,紧握的拳在指缝中溢出几丝黑压压的雾气,朦胧而磅礴。

    司诺溪!司诺溪!

    司!司家?!对,会不会是回司家了!

    站住!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的时候其实哭了,很难过。

    诺溪这一世吃了太多的苦,他其实是不懂怎么和人相处的。而慕沉就这么痴痴守着,怀揣着对未来的期望,满心欢喜,屋子里面却是空的。

    好心疼啊,我真是太坏了(╥﹏╥)

    但请放心,一定是HE,云溪会吃很多的糖,被很多人放在心尖宠着顾着,会把诺溪没体会过快乐安然全全部补回来!

    (。?`??)

    ☆、不敢

    站住!

    慕沉跨出一步,正打算飞掠出去,忽是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喊住,骤然顿住回头看去

    来人正是玄羽。

    玄羽急急忙忙落下地,一把抓住慕沉的袖子,冷冽问道:你去哪?五公子呢?

    慕沉满眸阴沉,气愤、难以置信、还有几丝藏的极深的难过,言简意赅,压抑道:不见了,我正打算去司家找。

    玄羽一怔,随后开始喃喃自语:不见了竟然真的不在这里。

    慕沉蓦地想到什么,上前一步,急切问道:你知道他在哪?他在哪里?司诺溪现在在哪里?!

    玄羽皱着眉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只是忽然察觉到五公子现在极其糟糕,心中担忧,半算半猜的过来看看。

    慕沉顿时没了耐心,一下子甩开他:那我去司家找。飞快转身,转眼出去好远一段距离。

    玄羽心急立即赶上去,却总是追不上他的速度,慌忙大喊:他不在司家!你等一下!

    又是往前去追。

    慕沉明显是听见了,身影停顿一瞬又折了回来,一把拽过他的衣服,满眼黑沉沉的情绪,复杂到看不清读不透,心急火燎:你刚刚不是说不知道吗?!

    玄羽雅致的面庞上露出几丝难看之意,一把打掉了慕沉拽自己衣服的手,在他动手之前急忙道:只是大概有个方向,我现在再算一算。

    不再搭理慕沉,玄羽四处环视一番,迅速闭上眼沉默片刻,捏着奇怪的手势,随后指向远离司家的方向:这边!

    慕沉遥望,又看看司家那边,疑惑道:怎么和司家反方向?

    玄羽皱了皱眉:我又不是神仙,哪能什么都知道,总之就是这边。

    二人一路飞掠,慕沉抓着玄羽的胳膊动作极快,几乎比得上全力御剑而行了。

    过了好一会儿,飞过大片凡间地方,玄羽让他中间在一处山林停了停,片刻后摇摇头又往远去。渐渐到了不算仙界也不算凡界的极其偏远的地方,远看尽是高耸的山和不知道活了多少个百年的古树藤蔓。

    玄羽示意就是这里。

    慕沉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里也太偏僻了!司诺溪是被人带来的还是自己来的?!

    紧挨着石壁落到地上,玄羽伸手在石壁上按了按,脑中一瞬间闪过画面。

    就是这个地方,就是这样扶着石壁,司诺溪吐血的画面。

    怎么了?这里有什么古怪吗?慕沉心急,见他按石壁,当即就想一拳砸下去。玄羽怕他弄出山崩,急忙阻止,将刚才察觉到的画面告诉他。

    慕沉喃喃:吐血?又吐血?

    玄机子不解看向他:又?

    慕沉神情冷峻,眼中黑黝黝的仿佛能吞噬一切,深邃晦暗:先不说这些,往哪里走?

    他虽然知道司诺溪有伤,却不知道伤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吐血?!刚见到的时候虽然中了药一身伤口,可明明没什么内伤!

    自从他和玄羽打完回来,司诺溪整个人就苍白的就像张纸片,血腥味也是那时候才有的!

    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什么了?!!

    玄羽犹豫片刻,沿着石壁左右两个方向各自试探着走了两步。

    这边。

    一路按着司诺溪走过的路往前走,玄羽边走边按了按胸膛。心口一直觉得喘不过气来,分不清是尖锐刺痛还是沉重的钝痛,时不时还翻江倒海般气血上涌,而后愈发疼痛。

    总归滋味十分不好受。

    玄羽手上一直掐算着什么,这显然不是他自己的感觉,而是司诺溪的,是淡化了许多倍的彼时感触。

    就是不知道,五公子自己切身体会的时候,会有多难挨?

    抿了抿唇,玄羽皱着眉更快了几步往前去,动作都粗暴了些。胡乱挥出灵力割开好些杂草藤蔓,山体上露出一个很高可供三人并行的通道,里面黑漆漆一片。

    慕沉率先踏了进去,里面只有一条路,不做丝毫迟疑的大步向前,最后忍不住在弯曲的通道中尽己所能的加快速度,至到眼前豁然开朗。

    依旧是光线昏黑,但丝毫不影响二人看清这个有许多石头山包,却略显空旷的地方。

    慕沉转了转,看向一处被高耸的石头山包挡住视线的角落,呼吸紧了紧。

    那里,有禁制!

    司诺溪。慕沉喃喃。

    一步步踏了过去,不知为何总觉得心慌不已。

    玄羽不知何时改为半跟在他身后,也随着往前走,却是在他见不到的地方,意味不明的看向石堆后面,又转回来看了看慕沉,目光沉沉。

    司诺溪慕沉又小声唤了一遍,轻轻迈出最后一步。

    然后,他看见了角落里的那个人

    一身白衣染了斑斑血迹早已干涸发黑,紧挨着石壁,抱着膝缩成一团,低垂着头捂着耳朵,一动不动,不声不响,好似没有半分活人气息,跟一堆破烂石头一样的

    司诺溪

    慕沉呼吸都开始颤抖,心急又不太敢上前一般,往前挪了两步,伸出的手忽是一下子触碰到什么。

    微弱的光闪过,一连好几层禁制脆弱的破碎,划过的浅淡流光几乎将司诺溪淹没在里面,像是燃到最后已然将熄的火,在那刹间美得妖冶。

    司诺溪,司诺溪,你看我一眼啊。

    慕沉终于的到了司诺溪跟前,将那一小团冰凉的人小心翼翼抱进怀里,轻轻碰了碰他的脸,唇角净是猩红的血迹。

    好冰啊。

    慕沉心脏猛的缩在了一起,低声喃喃:司诺溪,你,你睁睁眼,别这么吓唬我。

    司诺溪,你赔的人是归了我的,你不能说话不做数的。

    慕沉轻轻摇了摇司诺溪的肩,单薄的好像一碰就会散了,和那些禁制一样散了。左臂破烂的衣袖下一道长长的血口子,已经干涸没再流血了。

    司诺溪

    司诺溪你说说话,看我一眼也好啊。

    司诺溪!

    司诺溪!

    慕沉神情慌乱,一颗心揪了起来,茫然无措却完全不敢靠近他的鼻息处,只是一遍遍的喊他。

    顾不得司诺溪为什么要离开,也顾不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现在他满心所想都是让这个几乎脆弱无比的人再看他一眼,再低低唤他一声慕沉。

    司诺溪,你醒一醒,醒一醒啊!

    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司诺溪终于是动了动,微弱的颤了颤眼睫。

    是谁?

    好暖啊,出现幻觉了吗,还是他已经死了?

    耳边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山谷传来,回荡到他耳朵里,模糊不清:司诺溪

    司诺溪!你睁眼看看我,睁睁眼就好,司诺溪!

    慕沉看见他微弱的颤动,惊喜不已,连忙又唤了几声。

    吵死了

    司诺溪胸膛浅浅起伏,顿时又像是有了几分活气,从那个破烂石头似的样子中脱了出来。

    慕沉陡然松了一口气,眼中终于染上几分喜色,迫切的看着他,不放过每一个细小的动作。

    司诺溪勉勉强强半睁开眼,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模糊的视野里,同样熟悉的声音一直在喊他、唤他。

    慕沉蓦然弯起眉眼扯开笑,抱紧他的肩,将他的头靠进自己臂弯里,好让他舒服一点:你醒了,你吓死我了,别怕,我在,我在这里。

    司诺溪眼前一片晃动,朦朦胧胧的像是有人在笑。

    慕沉

    果然是幻觉啊,慕沉身上怎么会这么暖,慕沉一定还在红枫谷。

    眼前这个,只是幻觉

    幻觉也好,幻觉也好,他知足了。

    不要来,不要出现,就当从未认识过他,就当世界上从来没有司诺溪这个人。

    幻觉最好,最好,只是幻觉

    眼眸里映着那人的影子,司诺溪嘴唇动了动,几不可查的慢慢弯了弯唇角,无声喃喃:慕沉

    我在,我在!慕沉急忙应道,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摩挲了几下,一点点温暖这份冰冷的温度。

    司诺溪又没了声,慢慢合上眼沉沉睡去,胸膛起伏虽然微弱,但总归是清清楚楚。

    慕沉安定几分,握住司诺溪一只手将几丝墨色力量顺着手腕探进去,未经任何阻拦的到达的灵脉处,蓦地一震,瞬间瞪大了眼。

    他的身体内几乎是乱作一团,气血亏损翻涌逆行。心脉处像是被什么缚住,仔细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偏偏伤的严重,被一道道不明了的伤痕包裹,若隐若现,像是有暗淡的红光在闪。

    强运灵力,灵脉被生生撕裂了几个口子,些许显眼明了的莹白光芒洒落出来,却连光都仿佛映着血色。还有被什么东西严重反噬的痕迹,看起来长年累月很长时间了,不晓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慕沉握紧了拳,探进去的力量愈发仔细,试图将他仍旧在翻涌的气血灵力抚顺。

    这般重的伤,到底,到底是怎么弄的?!

    司诺溪,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

    翻了翻司诺溪的乾坤袋,自里面将丹药一并取出来却是发现尽是些补血益气的,再就是一些乱七八糟治伤的。

    慕沉皱皱眉头,捡着几种勉强有点用处的塞进自己口中,给毫无知觉的司诺溪渡了过去,一股血腥味顺着唇舌传过来,连他自己的唇上也沾染了几丝猩红。

    慕沉眼底暗沉下来,呼吸也急促几分,小心翼翼将司诺溪横抱起来,唯恐他像那些禁制一样碎了个干净。

    忧心他的伤势,身影一闪迅速向山洞外面掠去。

    玄羽在一旁沉默半晌,此刻看着角落里被无意遗留下的那把长剑,顿了顿,还是走上前握在手中,彻骨冰寒瞬间蔓延过来。

    玄羽收紧手,转身迅速追着慕沉和司诺溪的身影而去。

    ☆、对不起

    又是五天过去。

    司诺溪躺在床上,大半个人牢牢裹在被子里,小半截手臂伸在外面,面色依旧苍白,胸膛上下浅浅起伏着,睡得安稳。

    慕沉在床边坐着,握住司诺溪冰凉的手,墨色的力量仍旧是不断送进他的身体。

    时间一点一滴走的极其缓慢磨人,不知道过去多久,司诺溪手指微动,慢慢睁开了眼。

    恍惚了一会儿才看清上面空荡荡的棕红色木质屋顶,耳朵里的嗡鸣开始一点点消散。

    这是哪里?

    棕红色的木屋,木屋

    红枫谷木屋!

    司诺溪蓦然惊醒,瞪圆了眼。

    终于醒了。

    低低的声音在近处响起。

    司诺溪一怔,下意识想坐起来,被一双手按住两肩,动弹不得,不得已老实躺在床上。

    慕沉司诺溪喃喃,扭头看去,却见慕沉似是在笑,偏又笑的格外难看。掺杂着喜意的眼眸混合着太多不明了的情绪,他看不透,也没弄懂。

    慕沉在他脸颊上轻轻抚了抚,冲他扯出一抹浅笑来,低声道:躺好,你感觉怎么样了?疼吗?

    不知道是不是司诺溪的错觉,他好像觉得慕沉的手在微微颤抖,小心翼翼的触碰上来。

    司诺溪抿了抿唇,神情几丝复杂:我没事,你我

    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不是伤重力竭昏在山洞里吗?怎么会又回来了。

    大梦浮生,昏昏沉沉中他几乎回想起了自己过往这一百二十多年里经历过的所有事情,好像,也看到慕沉了。

    慕沉顿了顿,重新握着他一只手,眼里满是晦涩:你就只会说没事?

    司诺溪顿了顿,单手撑着床还是坐了起来,低垂着头并未转向慕沉,一时哑然。

    怎么会这样的?

    他明明走了这么远,明明避开了所有人,明明最不想让慕沉看到他那副样子!

    居然还是回来了

    司家一连这么多天操纵血玉石想逼他现身,他一句没回应,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来问,介时一旦被慕沉发现就又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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