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沉见他半天不动作也就盯着他看了半天,此刻听到他的话顿觉额角一跳,对上那双直视着自己,清澈明了,却又好似一眼看不到底的乌黑眼眸,心底痒痒的。

    舔了舔唇瓣,慕沉决定一如既往的遵从自己的内心,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了。

    轻叹口气,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你这哪是赔给我啊,分明是我赔给你了,真是

    目光沉沉,慕沉拿过司诺溪手上的灵果,毫不客气的咬了一大口,然后猛的按住他的后脑,身子前倾覆上那两片发白的唇。

    司诺溪瞬间怔住,僵硬的一动都不会动了。

    虽然中药那会儿大概什么没脸没皮的事都做了,但是他那时候,完全没意识啊

    司诺溪清晰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混着甜软的果肉一起送过来了,轻轻扫过他没合上的牙关,果肉下了肚,那莫名的东西却还在他牙关处。

    慕沉尚有心情留意一下司诺溪的反应,觉得傻不愣登的司五公子真是讨喜极了,惹得他心尖都是痒的,不由弯起眉眼,吻得更深了些。

    司诺溪只觉热气翻涌上脸,熏得他发热,忽是一顿,猛然间想到什么,迅速回神。脑袋往后仰想避开些,却是被一只手按住后脑分毫退不得。

    司诺溪有些急,不由推了他一下,试图紧闭上嘴却听见什么落地的一声响,走神间隙被捏住下巴,不属于他的唇舌紧覆,不容抗拒的探了进来。

    心底蓦然一沉,司诺溪僵直着后背,本就紊乱的呼吸愈发急促。

    他发现了!

    慕沉丢下果子,瞬间变了脸色,浑身的威压都逼过来,厚重的包裹着司诺溪,压的他呼吸困难,连慕沉什么时候松了他的后脑勺,改按在后背上都没留意到。

    好半晌,慕沉终于是放开了司诺溪苍白肤色上已经通红的下巴,却还是按着后背不让他后退,漆黑的眼眸沉甸甸的网住他四处游移的视线,声音低沉,问道:怎么回事,一嘴的血腥味?之前还没有的。

    司诺溪不愿直视他,垂了垂眼,身体试图往后撤一些,可非但没退成,连刚得了自由的下巴也被再次抬了起来,撞进来一双深邃的眼。

    平复了一番呼吸,司诺溪面上淡然平静道:没什么,修炼出岔子了。

    他不打算说,不打算让慕沉知道,不打算让慕沉接触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恶心事。

    撒谎。

    慕沉深深望进那双黑眸:我离开不到一天,又不是什么闭关突破,怎么可能出这么大的岔子?!

    司诺溪蜷了蜷手指,面色沉稳:真的没什么的,你不用在意。

    没什么慕沉喃喃。

    他又逼近了些,幽幽道:这话我起码从你口中听了有五六遍了,只要涉及到你自己的事,不管我问你什么,你都说没什么。

    司诺溪不自觉往后仰了仰脖子,可下巴受制,难能远离:真的没事,你松手。

    慕沉清晰意识到他的回避,不知怎的,一股怒气突然控制不住的喷涌出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慕沉动作忽是一狠,猛的拉着司诺溪站起来,将他抵在桌边,两手揪着他的衣领瞪着他,声音里都好像灌着冷风,一字一句道:自己割伤自己你说没什么,弄了一身的伤你也说没什么,到现在吐血昏迷你还说没什么!在你眼里,是不是死了才叫有什么?

    先前他手上的分明就是血迹!这般修为的人到底是受了多重的伤才会昏迷叫不醒?!

    司诺溪被他的动作转的头晕,手撑在桌子边沿上,眼前发黑视线也有些模糊,闻言蓦地一窒。

    他没想到慕沉这么快就猜到了。

    垂了垂眼挡住自己一时聚不起光的眼眸,司诺溪抿紧了唇:对不起。

    少说这些没用的!慕沉瞪他一眼。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只觉得一想到这人昏迷吐血便脑袋里嗡嗡作响。

    抬起司诺溪的下巴,直视那双不知为何有些暗淡无神的眼眸,慕沉深吸几口气,眯了眯眼沉声问道:到底怎么了?以你的修为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算了,先给你治伤。

    不用,我们两个修炼的力量不一样,你没法帮我恢复。司诺溪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绝。

    慕沉要是查探他体内情况,血玉石引发的新伤旧伤,就都没法遮掩了。

    眼前渐渐明了,司诺溪气息逐渐平稳下来,伸手握上慕沉的腕往下拽了拽:我真的没事,你先松手。

    他下巴被捏的难受。

    慕沉也想到力量不同这个问题了,心力生出些许无力感。他活这么多年,头一回想帮人恢复,竟然有心无力!

    你先说怎么回事我再松。

    话虽如此,力道却是放轻几分。

    司诺溪发觉,手上用力直接给拽了下来,另一手揉了揉下巴。

    慕沉挑眉,低头瞧了瞧自己被司诺溪不自觉抓在手里的手腕,瘪了瘪嘴道:你还真是不客气,我不过松松手,你逮着机会就溜。

    司诺溪扯扯嘴角没说话,想着怎么能糊弄过去,松开手推了推他,却是又被握住。

    二人虽然已经挨得很近,司诺溪身后是桌子,身前就是慕沉。慕沉却仍是将他往自己跟前拉了拉,将他后仰的身子拽回来,又是问道:到底是怎么了,内伤?我能做点什么?

    司诺溪启唇,还不待出声忽是又被慕沉早一步截下,他道:司诺溪,我问第三遍了,你再不说我就自己动手查了。

    一手握上司诺溪的手腕,慕沉指尖溢出几缕漆黑颜色。

    司诺溪噎了一下子,几次启唇又几次合上,看着瞬间萦绕过来缠在手腕上的墨色,欲言又止。

    慕沉挑眉耐心等了等,可司诺溪憋了半天就憋出来一句:重霄仙界觊觎你的轮回之力,不要总这么张扬。

    慕沉嘴角抽了抽,顿觉泄气,一手抓着司诺溪的手腕,一手戳了戳他的脸,挑眉道:怎么又扯到轮回之力了?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少转移话题,赶紧说。

    墨色的轮回之力一点点往体内钻去。

    司诺溪头皮发麻,他清楚知道自己体内现在几乎就是一团糟。本就严重气血亏损又被血玉石一搅和,现在简直是混乱无比。

    而这一小缕墨色只要再往里探一探,慕沉立即便能发现端倪。但此时的自己,完全阻止不了他的轮回之力,只能尽力移了移手。

    迟疑片刻,司诺溪盯着那绕在他手腕上,随时能探进去的漆黑力量,大化小小化了道:受了点伤,将养些日子就好,不碍事。

    又将手试探着微微往回缩了缩。

    慕沉敏锐察觉,用力抓稳不让他动,盯着他苍白的面色瞧了瞧: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受的伤?

    手不准动!你看看你自己一副要断气的样子!

    握紧司诺溪不断试图收回去的手,慕沉呵斥一声。其实司诺溪精神状态还好,慕沉稍微放了点心,却还是忧虑着。

    司诺溪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慢吞吞道:已经过去的事情,就别问这么仔细了。

    停顿片刻,司诺溪敛起脸色神色,正经道:我虽然脸色不好看些,但是应该不会这么快断气,你无需忧心。

    你!

    慕沉瞪大眼,陡然扬手恨不得一巴掌拍扁他。

    司诺溪一惊,蓦地缩了缩颈,一脸愣愣的看着他:慕沉

    慕沉几乎是要被他给气笑了,手僵硬停在半空,对上司诺溪怔怔的眼眸,迷蒙的泛着雾一样看不清晰,手往回撤了撤,在他不设防之际骤然在他后脑上轻拍了一下:你都赔干净了,断气不断气都是我的。

    顺着他的头发扯过一缕拽了拽,慕沉颇感无力:问你个话怎么这般艰难。

    司诺溪浑身僵硬,刚才一瞬间他本能反应差点拔剑,好在最后终于是忍住了。

    紧抿着唇沉默看向慕沉,不明所以。

    发觉司诺溪骤然浑身绷紧,慕沉扯扯唇角,手顺着滑下在他后颈上捏了捏,不让他这么僵,亦是沉默片刻,忽是轻叹口气:算了,既然有伤就好好休息吧。

    我可以等,直到你愿意告诉我的那天。

    ☆、缠斗

    之后慕沉迅速放开了对司诺溪的限制,闪身出了门,只留一句:你休息恢复吧,我到外面守着,有事叫我。

    司诺溪见他转眼不见人影,紧绷的全身渐渐放松下来,骤然呼出一口长气,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但总归是没被慕沉发现他混乱的内息。

    有意去里面房间找了个偏远地方,司诺溪闭上眼开始打坐调整。

    时间就此一点一滴的过去,司诺溪在屋内双目紧闭,慕沉则是靠着门随意坐在地上,时不时凝神留意着屋内动静,手里捏着根小树枝不断在地上乱划。

    十几天时间转瞬即逝,又是夜幕笼罩下的漆黑,红枫谷木屋内一片寂静。

    司诺溪盘膝坐着,手上却不曾捏诀,两手死死的攥成拳,掌心具是嵌了几个半圆红痕。

    隐没在黑暗中的身体有些颤抖,微微前倾着身子,试图缓和些许来自心口的肆虐剧痛。

    蔓延上来的痛觉传入脑海,像是被钉了长钉,尖锐而深刻,刺的脑中一片空白,晕眩不已,司诺溪出了一身的冷汗。

    深沉的声音混着疼痛传入心底,无比熟悉的声音

    诺溪,十二天了,还不回来吗?我夜夜问你,你却从不回应,倒是能躲,也够能忍的。这般耐力,也算不愧对为父这一百多年来的教导,不过为父可不曾教你如此任性过。

    雪崖剑在你手上,你始终是司家的少族长,离开家族这种话莫要再胡说了。不过为父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你做出如此决定?你身为仙界敬仰的司五公子,身份高贵实力非凡,为何突然就要叛出家族?临时起意?还是早有打算?

    还是不说话吗?呵,你早晚会回来的,为父等着你。

    心底骤然一松,一直像是被紧缚住的心脏突然间恢复了喘息的余地,又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了。疼痛一点点散去,耳中的尖鸣声也渐渐停歇,重新还了他一个清静。

    司诺溪压着呼吸,慢慢的松了一口气,透过紧闭的窗子缝隙朦胧的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天色。

    十二天了么

    费力平复着胸膛里翻涌的气血,司诺溪扯了扯唇角。

    为什么离开司家?呵,眼下不正是原因?

    他瞒下雪崖剑的异变,原本想能离开司家,安安静静等着赎清罪孽时刻的到来,没想到司家如此紧追不放啊。

    父亲,司族长,司族长父亲雪崖剑就这么重要吗?

    司诺溪看向屋门,彼端安安静静,恐打扰他打坐,一直没什么动静。

    他故意在里面的房间,离慕沉待的那处整个木屋的外门隔得有些远,但依旧是遥遥看了一眼,心下忧虑。

    十二天了,不知道还能瞒多久。

    前几天父亲隐约提到,慕沉尚且被司家以举族之力全力寻找捉拿,想来父亲还没发现他和慕沉相识。

    时至今日,他绝不能再将慕沉牵扯进自己的麻烦事中!

    红枫谷木屋如此隐蔽,这么多天司家也没发现这里,只要慕沉不离开这里,就很难被发现。

    纵然慕沉实力修为奇高,但他面对的是整个仙界的觊觎。那些人的手段他太熟悉了,穷追不舍轮番而上,仗着人多势众围攻一人也是常有之事。

    一个人的实力再高也总会有疲惫的时候,万一慕沉落在他们手中,其结果不可想象。

    但是,如果慕沉得知他现在的情况,会怎么做?虽然这么说很不要脸,但是他依然相信,慕沉怕是会直接打到司家去。

    其实,他还挺高兴的,但却绝不愿意让慕沉这么做。

    太危险!

    而且因为自己这样一个本就该死的人而身陷囹圄,也太不值当。

    他也绝不想让慕沉看到,自己这般难看的样子。

    可他眼下的情况拖不了太久了,早晚会被慕沉发现。

    司诺溪又遥遥看了看门,咬咬牙,本来已经放松的手掌再次攥在了一起。

    他害了太多的无辜人,不论是良心不安还是出于私心,他都绝不可以再拖累慕沉!

    绝不可以!

    收回视线,司诺溪平复一番,又看了眼天色,调整几下呼吸,重新闭上双眼。

    原本还想问问和玄羽公子约战结果如何的,现在怕是问不成了。

    慕沉

    对不起。

    答应给你的赔偿,要失约了。

    对不起

    天将亮的时候,司诺溪再次睁开眼,看了看窗子缝隙中透进来的光。

    他知道这十几天慕沉一直在外面守着,但是闲来无聊,每日里天明时分,总会绕着整个红枫谷乱转,许是在摘果子。

    而这,是他唯一有几分把握的时机。

    站起身,司诺溪抿唇看了眼门,犹豫要不要设下几道禁制,想了想还是作罢。毕竟在慕沉看来,自己此刻应是在专心打坐恢复养伤,要是突然多几道禁制反而是徒增怪异,不打自招。

    司诺溪悄无声息的走到窗前,运起灵力凝神细听外面的动静。细微的踩碎枝叶的声响远远的传来,随后是一声灵敏的破空声,再没了动静,安静极了

    就现在!

    司诺溪抿抿唇,极尽小心的打开窗翻了出去,又将窗户给关上,身形一闪骤然飞掠出去,转眼间便远离了红枫谷。

    走远了些后,司诺溪直接御剑而起,向着更远的地方急急而去。

    不知飞了多远,迎面忽是远远的,又御剑腾空起来了三四个身影。司诺溪眯了眯眼,骤然改了方向迅速下落。

    司绝涵?!

    这边远离红枫谷也远离司家,怎么偏偏就碰上司绝涵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司诺溪皱眉,运起灵力陡然又加快了速度,想着避过去。

    然而天不遂人愿,司绝涵远远的望向这边,顿时瞪大了眼,震惊出声:司诺溪?!

    随后猛的一声大喝:抓住他!

    司绝涵迅速朝司诺溪这边赶来:司诺溪!躲了这么久,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哈哈哈!站住!

    司诺溪眉头紧皱,回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看了看下方,尽是些凡间城池。勉强在附近找了片人迹罕至的的山林,司诺溪带着后面,连同司绝涵在内狞笑着的四个人,一头扎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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