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废了修为离开仙界后,本以为自己就此完蛋,死生都无所谓了,但在凡间的这几年,他却陡然感觉到了一种不同于仙界的轻松自在。

    这里是没有无情仙道的地方,他现在过得很好,所以是绝对不会入司家的!

    张渊冲周围看热闹的人摆摆手,不想让他们再起哄看热闹,道:好了好了今天不卖了,大家走吧,快走快走。

    周围的人不大乐意,修仙者啊,还是正经的仙家弟子,他们这些凡人一辈子也见不了几回,但也只能一脸不情愿的离去。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在这满是兵器的店铺里有些冷意,司绝涵的笑也就更冰凉了一些。

    张渊坚定道:二位仙师也请离开吧,我意已决,不会改变的。雪崖剑既然在五公子手上,那我便提醒你一句,现在的那把剑已经配不上雪崖这个名字了,公子自己小心吧。

    司诺溪抿唇,点点头道:多谢张师傅提醒,诺溪记下了。但还是请张师傅仔细考虑一下,我司家的任务是一定要达成的,虽然我并不愿意做到那种地步。

    张渊顿时紧张起来,整个身体一瞬间绷紧这是他在仙界几百年的经验所致,寒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司诺溪沉默,司绝涵笑笑道:想干什么?张师傅以前也是个修士,仙界的规矩你不会不懂吧,呵呵。

    张渊顿时后退两步,一时间心中警铃大作:你们想强行带我走?没用的,我便是到了司家也不会铸一把剑!

    三大家族暗潮汹涌,整个仙界也是乌烟瘴气,为了实力,为了所谓大道,这些断情绝欲的修仙者可以不顾一切。

    带走?司绝涵满脸毫不遮掩的不屑:你一个凡人,也配?

    旋即看向司诺溪,似笑非笑,看好戏一般的提醒他道:五弟可别忘了父亲的话。

    司诺溪心底一沉,父亲下了令,要是带不回去便直接杀了,但这人与他无冤无仇他并不想下杀手。

    司诺溪垂了垂首遮挡住自己面色神情,以平淡毫无起伏的语气随意道:我记得张师傅修仙多年,父母亲族皆已老去重入轮回,醉心宝剑也无妻儿。但是,听说有一个义子对吗?

    此人于剑的狂热倒也少见,不是个恶人。

    他不想杀这个人。

    不行!他就是个普通凡人,你们这些人不准动他!张渊原本还冷静思考要如何避开司家纠缠,听其言及义子顿时失了几分理智,气血翻涌涨得一张脸通红无比。

    司诺溪垂在衣袖下的手握紧,又松开。

    他只是想保住这个人的性命,他应该没做错,应该没有做错

    他道:孩子才十二岁吧,年纪真小。张师傅再好好考虑一下吧,我给你时间,我们明天再来。

    乔云溪心里叹口气,暗骂他蠢,救人哪是这么救的?!

    但是司绝涵不乐意,不耐烦道:明天?为了一个废物凡人还要拖到明天,至于吗?

    司诺溪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向他,神情平静。

    司绝涵一顿,随后冷笑一声:好,五弟说了算,谁让五弟天赋好修为又高呢,哼!

    言罢,率先转身离去。

    司诺溪看向一旁气的发抖的张渊,迟疑片刻还是冲他点点头,算作告别。

    而张渊在后面只是怒视着二人,只恨自己敌不过他们,护不住自己还要连累到孩子。

    他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啊!

    ☆、杀

    司诺溪和司绝涵随意找了家客栈,无视周围环绕的目光各自回了房间。

    一夜修炼,天将亮的时候东方大火突起,火势冲天,映出大片的红光。

    司诺溪看看方向,眉头一皱。

    兵器铺!

    司诺溪迅速出了门,在门口碰上同样发现不对劲的司绝涵,对视一眼,各自不言,很快到了起火的地方。

    果然是张渊的兵器铺,空气中有着很浓的油气味,大火已经笼罩了整个店铺,从里到外都好似覆盖了一层火被。

    周围聚了不少凡人,正拎着水桶,端着各式锅碗瓢盆前来救火,但是作用微乎其微。

    司诺溪看向两边,张渊的兵器铺生意做的大,整栋楼是独立出来的,看到两边并没有挨着的房屋这才转回了视线。

    居然跑了。司绝涵看着熊熊大火,他不信张渊在火里面,定是自己放火毁了所有兵器然后一走了之。

    司诺溪皱眉,张渊现在不过是个凡人还带着孩子,跑是没有用的。父亲本就下了死令,这般作为,司家非但不会放弃追查,反而会认为落了面子,一气之下赶尽杀绝。

    果然,司绝涵阴森道:他们跑不远的,五弟傻站着做什么?想放他们跑不成?追吧。

    一人一边。司诺溪没管他的话,直接御剑而起朝着东边城门方向而去。

    他飞的极块,很快出了城。

    如果他是张渊,在明知跑不快走不远的情况下,绝对不会离开人多的城池,而是会在人群中躲段日子。

    毕竟自己和司绝涵都不是清闲的人,在他身上耗个几天找不到人也就作罢了。怎么说他也不是什么大人物,父亲不会允许他们浪费太多时间,介时他们父子二人再趁机逃跑便安全许多。

    现在,就看这个张渊够不够聪明了。

    心底突然又是一阵颤动,司诺溪陡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取出血色玉石施了灵印,里面司绝涵戏谑而冰冷的声音传来:五弟,回来吧,我找到他们了。

    司诺溪轻叹口气,御剑回到城内,在西边城门附近的荒僻处见到了司绝涵,便控制着剑落了下去。

    张渊应该是被司绝涵打伤了,倒在地上口吐鲜血,身边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少年,眉清目秀,一袭白净衣衫染上灰尘,怒视着司绝涵,极力的想护住张渊身形。

    司绝涵对小少年笑了笑,回身道:这两个人太笨,既然放了火,就等于是告诉我们他们跑了。跑有用吗?城门都没开呢。

    小少年怒道:义父是不想他的心血落到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人手里!义父不不愿意,你们便拿我要挟他,还修仙呢,你们这些畜生不如的人,仙道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司绝涵并不在意小少年骂他,左右这小少年马上就要变成个死人。

    他只是斜着看了小少年和张渊一眼:仙道只看得见强者,你们这些凡人的死活,仙道不会在意的。

    又看向司诺溪,冰冷的笑着,说道:五弟动手吧,父亲下了命令,杀了他们。

    司诺溪没有动作。

    司绝涵阴阳怪调:怎么,天湖灵力压制太重,以五弟的实力到现在也没恢复过来?连剑都提不动了?

    司诺溪皱眉看着他。

    父亲的命令里只有张渊,与这个孩子无关。

    然而心底陡然又是一阵颤动,司诺溪沉下脸施了灵印,里面是父亲身边的一个弟子的声音:五公子,族长有令,张渊及其义子于我司家不敬,此二人一个不留。另外,族长要您亲自出手。

    司诺面色难看,司绝涵居然这么快就把消息传回去了!

    司绝涵迎着他的视线无所谓的耸耸肩膀。

    他就是故意的又怎样?他就是要看着这个向来不够狠辣的五弟亲手杀了这两个无辜的人。哈哈,多有趣,哈哈哈哈。

    司诺溪沉默不语,停顿片刻,慢慢走近了两步。小少年身体不住颤抖,却还是顽固的挡在张渊身前。

    张渊费劲的坐起身子看向司诺溪,瞪大双眼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陡然抓住小少年将他往后拖去,央求道:五公子我跟你走,铸剑是吗,我铸,我铸!你别杀我们,求你了,别杀我们。

    义父!小少年对二人没有好脸色,初生牛犊总是不怕虎,扬声道:他们都是些打着仙道名号的败类,求他们做什么!

    张渊回头厉声呵斥了一句:别胡说!又看向二人,司绝涵踹他那一脚极狠,他此刻几乎是瘫在地上的,只是勉强支着身子。

    他对着司诺溪道:他还是个孩子,五公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放过他吧,你们让我做什么都没问题,别杀他。

    司诺溪衣袖下的手越发攥紧了。

    司绝涵笑的玩味,开口道:不行哦,我们接到的命令可是一个不留呢。而且,没猜错的话,就是你口中的好人,亲自动手呢,哈。

    司诺溪冷眼看向司绝涵,果然是他搞得鬼。

    父亲想来也是借此,看看他闭关思过的结果,要他彻底舍弃所谓的妇人之仁,一心向着无情仙道而去。

    张渊和其义子,完全只是父亲和三哥准备好的牺牲品

    为自己准备的牺牲品。

    张渊满脸的不可思议,不是不信,而是不愿意去相信。他不想死,更不想才十二岁的孩子死。

    司家,怎么会如此绝情!

    五公子张渊喃喃。

    司诺溪抿紧了唇,手上却是运起灵气一步步走进了。

    张渊疯了似的去推那个小少年,口中大喊:快跑!快跑!

    义父!小少年的眼泪立即就落了下来,非但没跑还抱住了张渊的胳膊:义父,我不跑,要不是义父我早就死了,现在我死也要和义父死在一起!

    张渊怒目:快跑啊!

    不!

    呵呵~司绝涵的笑声传来:好一出苦情戏,可惜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转向司诺溪,言语轻快道:五弟,闹剧看够了吧,该动手了。

    司诺溪心底沉甸甸的,想了想散了掌中灵力,手中出现一把古朴长剑,剑出鞘一寸,光芒炫白刺目,森森冷意环绕。

    张渊的表情已近乎是狰狞了,他猛的推开小少年,嘶吼着向司诺溪扑过去:啊!我杀了你!

    司诺溪手中剑越握越紧。

    *

    噗呲!

    时间恍若静止了一刻,剑身没入张渊的身体,又从身体的另一侧穿出来,猩红的血顺着剑尖滴滴答答往下落。张渊的衣服迅速晕开大片血色,红的刺目,和长剑的炫白光芒一样刺目。

    义父!义父!!!

    小少年扑过来,司诺溪面无表情的抽回剑,又是大片的血喷涌而出。在小少年碰到张渊之前,手上一道灵力击去瞬间没入其心脏位置。

    小少年眼角带着泪痕,喊了一半的义父只僵硬的卡在了第一个字上,再没了下文。

    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手依然向张渊伸去。眼中的光芒迅速涣散,一双眼在死前转向司诺溪,阴狠的注视着他,再没了生息。

    司诺溪握剑的手有些颤抖,剑身锋利,上面的血已经滴干净了,此刻依然是那副炫白冰冷的样子。

    他至今不明白,为什么他造了那么多杀孽,父亲他们却总是说他悟道更透彻了一分,离仙道也更近了一步。

    他以为,这般作为,仙道是不会喜闻乐见的。

    司诺溪面色不变,好像带了一个面具,不起半分波澜,淡淡看向司绝涵:你看够了?

    司绝涵一脸笑意:看够?怎么会看够呢?五弟杀人的手法一向这么利索,三哥钦佩不已,再看几百遍也不会看够的。

    司诺溪握紧长剑,心中烦躁起来,目光也愈发阴沉。

    身形一闪陡然出现在司绝涵跟前,雪崖剑就挨着他的脖子,只要司诺溪动动手瞬间就可以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痕迹,就此要了他的性命。

    司绝涵的笑意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阴森森的盯着他:你干什么?

    司诺溪却是觉得没了诡异笑容的司绝涵看起来顺眼多了,无视他阴森的视线,平静道:三哥觉得,我要是说雪崖剑失控,夺了我的神智,意外将你斩于剑下,父亲会不会相信?

    司绝涵没说话,只是眼神愈发令人胆颤。

    但司诺溪毫不畏惧,偏了偏头,依然面无表情道:怎么,不猜猜看吗?那我来猜好了。信又怎样不信又怎样,反正三哥已经死了,雪崖剑却还在我手里。兴许父亲修为精进,心情好了还会去三哥的葬礼上再多瞧你一眼,三哥以为呢?

    司绝涵沉默,父亲?呵,那人压根不在乎他的死活。

    但是司诺溪嘛

    五弟,你不会,你不会杀你的亲哥哥。

    司诺溪难得笑了,精致的眉眼弯起来好看极了,声音却是极其冰寒道:我杀了那么多人,又何时在乎过他们是谁。我不杀你只是嫌你死了会有麻烦,但你,最好躲远一点,不然就算是杀了你,我也丝毫不惧。

    收回手,无视司绝涵毒蛇一般的狠毒视线,司诺溪道:三哥先回去向父亲复命吧,我将他二人带去埋了,入土为安。

    说罢,灵力带着张渊和小少年二人的身体,御剑而起直直出了城,再没看司绝涵一眼。

    而司绝涵在后面看着他渐渐远去消失不见的身影,眼睛眯了起来。

    半晌,嗤笑一声喃喃自语:呵,五弟啊五弟,你还真是心软,你这样的人哪里能触碰到仙道呢。父亲如此看重你,你又哪里比得上我?不过两个凡人,竟让你费这么大力气。埋了?谁信呢,呵,哈哈,哈哈哈哈。

    ☆、秘密

    乔云溪迷迷糊糊睁开眼,视线还有一些模糊,只觉的眼前昏暗不清,目光渐渐聚拢终于看清眼前。

    啊!

    啪!

    哎呀好疼啊小师兄~

    乔云溪猛的坐起来,刚才慕沉离他极尽,朦胧间对上一双挨近到几乎贴上来的眼,简直吓了他一跳,本能的一巴掌打了上去。

    肩膀上抵来一个脑袋,慕沉一手捂着脸靠在他身上,神情委屈不已:小师兄昏迷那么久,我一直守在你身边陪着你照顾你不离不弃,可你居然一醒来就打我,我不管,小师兄你要负责。

    乔云溪抖了两下子,推他一把嫌弃道:负责你个大头鬼,我打的是头你捂什么脸?!

    慕沉坐直了,放下手不再捂脸,勾唇笑道:打哪都一样,都是要负责的。

    乔云溪斜他一眼,掀开被子四下打量发现是他的卧房,外面的天色依然很亮,问道:我睡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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