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看着苍老不堪的蔡邕,昆西笑道:“老先生真是爱说笑,就凭...”

    “砰!”

    就凭什么,昆西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一声轰然巨响回荡在耳边,大堂那扇厚实的大门竟然被人生生卸了下来,一个彪形大汉狂冲入内,怒吼道:“

    何需蔡翁动手,老子屠你如同屠狗!”

    怒吼声宛若雷霆,直震得昆西双耳嗡嗡作响。

    昆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根本没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就只见一只大手伸了过来,仿佛铁箍一般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将他连带盔甲在内,

    二百余斤的身躯被轻而易举地拎了起来,仿佛拎一只小鸡仔一般轻松写意。

    “猪狗不如的东西,也敢来大汉境内放肆?”

    话音未落,昆西被那大手的主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直率得他眼冒金星,有些搞不清状况。

    紧接着,门外猛然响起一连串延绵不绝的惨叫声,从那失去了门板的大门向外望去,只见他带进来的二十名亲卫已经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群身着飞鱼服,手提绣春刀的大汉从大堂外庭的大树,以及屋顶上纷纷跳了下来,在一个魁梧汉子的率领之下开始杀戮,昆西口中精锐中的精锐在他

    们的手下宛如待宰的牛羊一般,丝毫没有还手之力。所有已经倒在血泊中的大月氏士卒都被他们毫不留情的补上了一刀,根本没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意思

    。

    州牧府大门轰然关闭,紧接着府邸外的长街上便传来了无尽的喊杀之声,兵刃碰撞、弩箭破空、甚至还有投枪撕裂空气的利啸,在这一刻同时响起,伴

    随着一声声悲惨至极,临死前的呼号传了进来。

    昆西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弄得有些手足无措,抬头看向那大汉时,一股从心底升起的恐惧瞬间将他笼罩在其中,壮硕的身躯竟然在此刻瑟瑟发抖起来,就

    如同在他面前的不是什么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头从地狱中爬出的厉鬼。

    “冉杀神,你这么会在这里?”

    在昆西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无比笃定早已率军离去的冉闵。

    他永远也忘记不了,当年在大月氏国都之下,这个壮硕的汉子连斩他国内最勇猛的一十二名勇士,使得整个大月氏无人再敢迎战,只能将那些不切实际

    的心思全部咽了下去。如果说岳阎王的名声是屠戮北匈奴得来的,他根本没有见识过的话,那冉闵这个杀神的名号他可是亲眼见识过,丝毫做不得假。

    如今再见冉闵,他如何能不心生恐惧?

    冉闵冷笑一声,大步来到昆西的面前,俯视着他,冷笑道:“老子若是不来,怎能见到国主的气概?正如蔡翁所说,当年躲在城中瑟瑟发抖的时候,怎

    得没有今日这等威风?”

    “昆西,你以为你很聪明?不过一个跳梁小丑罢了,趁老子不在便上窜下跳,你以为你,还有你那命不久矣的女儿干下的那点破事,能瞒过所有人?老

    实告诉你,不管是晋阳城,还是你大月氏,那点破事尽数都在大王掌握之中,无非是看着你们蹦跶,找点乐子罢了。玩阴谋诡计,你们这些蛮夷给我汉

    人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伯恭,拿老子兵刃来!”

    冉闵一声大吼,张翼没有任何耽搁,从屏风后面取出了一杆双刃矛和一柄弯月钩,正是冉闵成名的兵刃。

    不过终究资质有限,张翼虽然能提起冉闵的这对兵刃,也能行走如常,可惜对于他来说,这兵刃还是太重,若是拿着这东西上战场,只怕连半个时辰都

    用不了就得把他自己累到虚脱。

    冉闵哈哈一笑,接过自己的兵刃,对蔡邕笑道:“蔡翁且在堂中安坐,待末将宰了那些蛮夷再来向蔡翁请益。许久没喝咱西域的葡萄美酒,这心里还怪

    想的。”

    蔡邕同样笑道:“既然如此,老夫备下美酒等永曾得胜归来,与你庆功。”

    见冉闵向自己大步走来,昆西色厉内茬道:“冉闵,我若死了,你也休想活命!”

    “就凭你?难不成你要化作厉鬼来找老子?放心,活着老子能宰你,死了还能再宰一次!”冉闵大脚狠狠踩在昆西的身上,喝道:“老子也不怕告诉你

    ,这州牧府中本就有大王保护蔡翁的二百锦衣卫,老子这次来还带了五百锦衣卫前来。这些家伙在战阵上或许算不得什么,但他们的手段在这城中却无

    人能挡。凭你那区区三千轻骑也敢大言不惭的血洗汉威城?”

    “老子麾下的五千亲卫骑早就悄然进入了城中,你倒是告诉老子,你怎么血洗汉威城?”

    “听到了吗?门外的惨叫声就是你那些所谓的勇士正在哀嚎求饶呢,连区区一个贵霜都拿不下来的废物,也敢到老子眼皮底下显摆,谁给你的胆子?”

    “不可能!”昆西不敢置信道:“汉威城若是有五千人马入城,我怎么可能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冉闵似乎一点都不急,用手中矛刃轻轻拍了拍昆西通红的面庞,冷笑道:“再教你一个乖,你以为你那女儿,还有她身后的人真能在老子麾下安插上人

    手?若非当初子发亲自来与老子说了计划,你们那些人恐怕早已经化成了一地白骨!”

    “你...你...”昆西已经被这突然的变化和冉闵口中的事实惊得目瞪口呆,可他却不想死,眼珠一转,厉喝道:“你不能杀我,我乃是大月氏王,大月

    氏是大汉藩属,擅杀藩属国主乃是大罪,小人屠也保不住你!”

    “你若是留在大月氏,老子还真拿你没办法,但你带着二十万大军前来,还谈什么藩属,不觉得愚蠢吗?若非为了宰你,你以为你能如此轻易的带着大

    军进入西域?”

    昆西不敢置信的望着冉闵,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切竟然全部落在了他们的算计之中,甚至没有落下一点漏洞。

    不过冉闵的话却提醒了他,他嘶声厉喝道:“冉杀神,你莫望了,我儿还有...”

    “二十万大军,是也不是?”冉闵没有任何意外,一口浓痰直接啐在了昆西的脸上,不屑道:“老子什么阵仗没见过,当年乌孙、北匈奴数十万大军都

    被某和鹏举将军一举攻破,区区二十万人马,也就你每日挂在嘴边。”

    “今日便让你当个明白鬼,你见老子回来,就没想过老子麾下那些大军去了哪?告诉你,中原大战早已结束,本来老子还因为没捞到任何大战的机会不

    甚痛快,却不想你这小人倒是不错,上赶着来给老子过手瘾。”

    “早在十日之前,老子就率军赶回了西域,整整六万兵马一个不少!”

    昆西大张着嘴,看着冉闵,不敢置信的道:“怎么可能?”

    “有甚不可能的,不知你那二十万兵马,可能敌得过老子麾下的六万雄兵?更不要说当年罪军营裁撤的将士也被叔至召集了起来,此时正在城外等着你

    那二十万大军呢!”

    罪军营,这个曾经代表着恐惧的名字再一次响彻耳边的时候,昆西除了瑟瑟发抖以外,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叔至,昆西也不陌生,正是甘州最近崛起的一员小将陈到的表字,虽说他的名字远远比不上冉闵这么让人恐惧,但这些年来东征西讨,攻破无数小部

    落的陈到同样有着不俗的威名。

    “我愿降,我愿举国并入大汉,做个富家翁,只求能饶我一名!”

    不知过了多久,府邸外的喊杀声越来越近,逐渐趋于平静,反应过来的昆西大声求饶,那样子,哪还有一点一国之主的威严和刚才逼迫蔡邕时的威风。

    “启禀将军,城内的三千蛮夷已经被尽数诛杀,无一活口!”

    大步而入的秦武阳击碎了昆西的最后一点幻想,虽然他不认识此人,但仅从他身上被鲜血浸透的战袍和那冲天的杀气便清楚,此人绝对没有说假话。

    “辛苦兄弟们了,等完事了本将请兄弟们吃酒。”冉闵咧嘴一笑,回头望着昆西,手起一矛将他胸腔戳了一个透明窟窿,不屑道:“做下这等事还想活

    命,大王可不是那些腐儒,留着你这废物浪费粮草。”

    转过身,只见蔡邕已经招呼着张翼扶着他向后堂走去,只留下一道苍老疲惫的声音回荡在大堂之中。

    “永曾,老夫累了,城外那些大军就拜托你了,尽量不要影响附近的百姓,待你得胜归来,老夫再请你喝酒。”

    冉闵点点头道:“蔡翁放心,末将知晓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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