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襄阳兵符之后的蒯越立刻展开了行动,吴巨被其拿下,襄阳城防瞬间易手。

    时值正午的时候,刘表突然昏厥,再次病倒于卧榻之上。蔡夫人趁着这个机会,以刘表需要静养,不能打扰为由,命蔡瑁将整个府衙封锁,从这一刻起

    ,没有得带蔡婉和蔡瑁的同意,任何人别想出入楚王府。

    此时的襄阳城,随着祖大寿的死去和吴巨的被捉,已经是群龙无首。

    蔡瑁作为荆州治中别驾,兵曹从事,瞬间成为了襄阳城的最高军师长官。刘表、祖大寿在的时候,他自然是一个被架空的对象,但此时两人都不在了,

    蔡瑁的命令便再也没什么人敢于质疑。

    哪怕是有人心中不满,但在这种时刻,只要不是个傻子,就不会明面上跳出来反对蔡瑁。

    蒯越率领着府中的一百多家丁,在柴荣的陪伴之下直接进入祖大寿那三千精锐的大营,先是以手中兵符召集军中所有将官,随后又命柴荣突然出手,将

    军中将校全部斩杀,就势接掌了这支大军。

    这个时代的军队,并没有后世那种严格的军纪。

    祖大寿这三千兵马虽然是精锐,但他们的思想却并不复杂,谁有兵符,他们自然会听谁的。如果说还有人会思考这兵符来历的话,那这些人一定是军中

    的将校,这也是蒯越为什么命柴荣突然出手干掉他们的原因。

    之后的事更加简单,如果说这三千精锐的将校还会质疑蒯越的话,那襄阳城那八千大军却根本不会。他们从来没有一个固定的将军,之前在蔡瑁的麾下

    听令,后来又变成了吴巨,如今听蒯越的命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于他们来说,不管是刘表、蔡瑁、蒯越还是吴巨,都有些遥远,他们只需听拿着虎符那个人的命令便可,就这么简单。

    于是乎,仅仅一个时辰,蒯越彻底掌控了整个襄阳城中的兵马。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而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

    刘表突然从昏迷之中清醒过来,不等看清自己身边的是谁,便开口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为何没人叫孤起来?”

    “大王,已经是酉时了。”

    一个温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但刘表却如同被毒蛇咬了一般惊坐而起,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昏黄的烛光之下,蔡婉正安静地坐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他。

    刘表眉头一皱,问道:“夫人怎么会在这里?”

    蔡婉长叹一声,道:“大王,你我终究是夫妻,虽然你不信我,但如今你重病在身,我又怎能弃你而去?今日你已经睡了一天了,想来腹中应当十分饥

    饿,我已经命人煮了粥水,这就让他们端上来。”

    听着耳边这轻柔的话语,刘表心中一阵感动,可看到蔡婉那张满是媚态的俏脸时,猛然想起了蔡婉的身世,顿时只感觉面前这女人仿佛蜜糖一般的话语

    之中,充斥着无尽的虚伪。

    “不用了,传令下去,命祖大寿将军前来见我。”

    蔡婉楞了楞,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迷惑住了刘表,但没想到...狠狠一咬牙,蔡婉开口道:“大王...”

    可刘表根本没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挥挥手,不耐烦道:“下去吧,算算时间的话,琦儿应该也快抵达了,你告诉外面的守卫,琦儿回来之后让他立刻

    前来见我。”

    话刚说万,一阵剧烈的咳嗽猛然袭来,让刘表本就十分伛偻的身体彻底弓了起来,仿佛一只痛苦的大虾一般。

    蔡婉缓缓向门外退去,只是刘表并没有看到的是,她双眼中那犹如实质的凶芒。

    迈步走出刘表的卧房,反手将房门紧紧关好,抬头望了一眼那漆黑的夜幕,蔡婉咬牙切齿道:“刘景升,本还想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留你一命...这

    是你逼我的,别怪我心狠!”

    扭动腰肢,蔡婉快步走出角门,来到一处厢房之前,轻声开口道:“妾身求见魏王。”

    房门缓缓打开,一个并不高大,但却霸气凛然的身影在诸葛亮和许褚这一文一武的护卫下缓缓而出。

    “夫人,可要行动了?”

    声音并不高,也没什么杀气,但是蔡婉却根本不敢有其他想法,甚至头颅都始终低垂,不曾抬起。

    蔡婉点了点头,柔声开口道:“魏王,妾身和景升终究夫妻一场,如今虽然...但恳请魏王能让景升不流血而去,可否?”

    曹操微微一笑,道:“刘景升为楚王,合该如此。”

    “多谢魏王。”

    躬身一礼,蔡婉朝着她的住所走去,那削瘦的背影在夜色的笼罩下透露着说不尽的落寞。

    曹操大步向前,只不过片刻便来到了刘表的卧房之外,但他却没有前去推门,同样没有出声,就这么默默的肃立着,看着昏黄烛光中的卧房。

    “门外何人?”许多人的脚步终究无妨隐藏,刘表有些沉重,苍老的声音从房中传了出来,“命人给祖大寿将军传令,就说孤要在襄阳宴请魏王...”

    “孤已经来了。”曹操迈步上前,一把推开了卧室的房门。

    “楚王一向可好?”

    曹操和刘表见过,当年刘表还在洛阳的时候,曹操刚刚踏入官场,还是一个毛头小伙,可如今两人都已经年过半百,再见已是经年。

    在看见曹操的那一瞬间,只觉得一股寒意突然涌上心头。

    “你...”

    话没说完,曹操自顾自地坐到刘表对面,轻轻拍了拍手,柴荣从旁闪出,手捧着一个锦盒,快步走入卧房之中,摆放在刘表的面前,轻轻打开。

    接着房间内有些昏暗的烛光,刘表清楚地看到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倒吸一口冷气,刘表有些不敢置信道:“祖将军!”

    “景升,你我也是老相视,莫要再做无畏的抵抗了。”曹操轻轻开口道:“孤代你统掌荆州,你安心做个富家翁,不好吗?”

    刘表没理曹操,突然大声喊道:“来人,来人啊!”

    曹操常叹一声,道:“景升,孤既然能坐在这里,你以为还能叫来人吗?祖大寿已死,吴巨被控制,整个襄阳城已经被孤所掌控。还有你命廖立埋伏在

    城外的人马,孤已经用你的虎符调他前来,罗艺和罗成两位将军率领着骑兵正在等他,到了这一步,你又何必做那无谓的抵抗?”

    曹操的话说得很慢,却句句都如利箭一般,狠狠地刺在刘表的心头。

    刘表青筋毕露的双手死死抓住床上的被褥,一双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曹操问道:“是谁,究竟是谁?”

    没开头没结尾的一个问题,但曹操显然知道刘表在问什么,淡然道:“景升,到这个时候了,难道你还不清楚?”

    曹操轻轻拍了拍手,蔡瑁、蒯越、蒯良三人鱼贯而入,抱拳道:“我等见过大王。”

    “你,你们...”刘表怒目圆睁,手指着蔡瑁三人,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蒯越苦笑一声,开口道:“大王,如今的形势您也清楚,仅凭我等根本保不住荆州,既然如此,何不将荆州让与魏王,您颐养天年,做个富家翁岂不是

    最好?”

    “荆州百姓在魏王的治下也可长治久安,如此也算是皆大欢喜。”

    “哈哈哈。”刘表仰天大笑,状若癫狂,半晌之后才止住笑声道:“荆州百姓?蒯异度,孤本以为你还算是个知廉耻的,如今看来,天下的世家都是这

    等货色,也难怪小人屠要灭掉天下的世家。”

    “为了荆州百姓,尔等何不投靠小人屠?如今其拥立陛下不说,其麾下的百姓也是整个大汉最为富庶的,投靠曹孟德,等他将百姓充作军粮还是掘开大

    江让荆襄的百姓也感受一下滔天的洪水?”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尔等这些世家。孤守不住荆州,曹孟德这丧家之犬便能守住?哈哈哈...”

    一番话,不只让蒯越、蔡瑁等人颜面无光,就连许褚、诸葛亮等人的脸色也不好看,正堂卧房之内,面色正常的除了刘表之外,仅剩曹操一人。

    刘表止住笑声,看向曹操道:“孟德,看到没有,这群世家就是一群婊子,当年能奉迎我,今日也能奉迎你,只是希望今日我的下场,不是小人屠兵临

    城下之时,你的下场!”

    许褚勃然大怒,踏前一步,右手伸向刀柄,便准备将刘表斩于刀下。

    “仲康,退下。”

    曹操喝了一声,看着刘表道:“景升,如此再说什么也是无用,究竟如何选择,景升不妨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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