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乾城被攻破了。

    继乌叠部之后,完全不设防的它乾城同样没能逃过被攻破的命运。

    当然,城中的龟兹人不是傻子,在明知乌叠部举族被灭之后,他们并没有大大咧咧地出城和张扬野战。

    但是这可不代表张扬就拿这座矮小的城池毫无办法。

    西域的城池一般都不大,一来西域人同样属于游牧民族,天生便不擅长建造城池,二来,西域的环境没那么多石头给他们建造坚固的城墙。西域多沙漠

    ,多戈壁,虽然也有天山这样的大山脉,但龟兹这种大小的国家可没实力从天山开采石头再运来它乾城的位置建城。

    于是乎,猛将裴元庆再一次发挥了他攻城锥的作用,在龟兹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之中,连擂十八锤,将龟兹并不牢固的大门捶成了一地碎片。

    接下来的事无需多说,龟兹人就算再好勇斗狠,在全身都有铁甲保护的骑兵面前,他们的勇武仿佛儿戏一般,没能发挥出任何的作用。

    张扬漫步登上残破的城楼,朝着东北的方向眺望而去,神色十分平静,脸上看不出喜怒。

    “老典,焉耆应该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吧?”

    典韦站在他的左侧稍后一些,点头道:“乌叠部的覆灭他们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它乾城...应该还要再等两天。”

    “你猜他们会做何反应?”

    典韦似乎有些诧异张扬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摘下头盔抱在自己的怀中,缓缓开口道:“区区焉耆,不过数万人口,和乌叠部相当,无非望风而降罢

    了,能有什么反应?”

    张扬笑了,“也是,区区一个焉耆,不论他降或者不降,都没有什么关系,了不得我等再跑一趟便是。相比于焉耆,我其实更担心南路军的进展,于阗

    虽小,但却是块硬骨头,精绝、楼兰等国已降,补充一些粮草没什么问题,但想让他们出兵却不怎么可能。而且我军若是不能凭实力攻破整个西域,我

    担心这些投降的小国又会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主公放心便是,高顺将军可不是什么善茬,甭管什么硬骨头,到了他的嘴里,都得被咬得粉碎。”

    主持南路军的主将,正是刚刚从凉州赶到不久的高顺。

    经过两月的时间,对于凉州贪墨的清查已经结束,各大小世家该抓的抓,该杀的杀,王猛没有手软,高顺更不会手软。高顺这次来还押运了不少凉州世

    家的子弟,他们将作为老师,在西域这块土地上继续发光发热。

    而高顺亲自押运这些犯官的家眷,目的也很明显,不是吗?

    张扬顺理成章地便任命他为南路军主将,攻伐于阗。

    高顺欣然接受,不过却拒绝了张扬派给他的副将典韦,只带着一同随他而来的王威便率军上路。真要说起来,他绝对是这数路大军中最弱的一路。

    冉闵好歹有陈到帮助,魏延也能得到草原上周仓的帮助,甚至徐晃也能派兵相助,张扬无需说,两员亲卫将皆是万人敌,呼延灼和王双也不是弱手,除

    了兵力少一些之外,他这路的将领最为豪华。

    高顺呢,他自己断了一臂,亲自上阵已经成为奢望,王威虽然不差,但是单论武艺还比不过年纪尚小的王双,若不是清楚高顺的性格,张扬还真不放心

    。

    它乾城的战役已经落下帷幕,但是针对这个五国联盟的战役,才不过刚刚开始。

    各路的消息也在不断传到张扬的手中。

    冉闵的罪军营在乌孙境内就如同一群蝗虫,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想来后世那个东洋小国的军队也不过如此。而且在有了陈到帮助之后,罪军营变得越发

    灵活,不再像之前那般只知狠打狠冲。

    冉闵和陈到兵分两路,在乌孙境内烧杀劫掠,根本不和乌孙的大军正面交锋,反正整个乌孙的城池也就那么寥寥几座而已,其他都是一些部落,陈到和

    冉闵两人严格奉行着抢一把就走的策略,等乌孙大军撤退之后再回来。

    别看乌孙人口众多,兵马不在少数,但怎经得住罪军营仿佛蝗虫一般的劫掠?

    乌孙国将领也不是傻子,在吃了几次亏之后,他们学得精明不少,四处寻找着罪军营的主力。

    可冉闵有着陈到的告诫,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的破绽,再加上一路劫掠过来,罪军营将士抢的战马可不在少数。这些士卒大部分都是当年的凉州铁骑,当

    然不可能不会骑马,乌孙国的大军想要抓住泥鳅一般的罪军营简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于是乌孙国又开始寻找陈到这支偏师。

    别看陈到年纪不大,但他既然能给冉闵出主意,自己又怎么可能留下破绽?

    更何况陈到还在蔡邕身边受过不少的教导,别看老头平日里迂腐了一些,但说起兵法来也是滔滔不绝,理论知识丰富的可怕,各种战役张口便来。陈到

    在蔡邕的教育之下,可是机灵的很,一直吊着乌孙的大军,让这些胡虏以为再加一把力就能追上他。但当这些胡虏真的加力之后,他又会跑得连影子都

    没有。

    有了陈到的牵制之后,冉闵越发的肆无忌惮,带着罪军营横冲直撞,在乌孙境内如同大爷一般。看谁不爽,去揍他,听说哪有好东西,去抢他娘的,哪

    个部落敢口出怨言,杀他娘的。

    可以说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冉闵从来没这么爽过,连带着对陈到的感官也好上不少。

    一开始他确实不喜欢这个蔡邕强塞进来的家伙,他觉得蔡老头这是给自己的弟子混功劳的机会,对于这等人,他从来没有好感,只是蔡邕怎么说都是张

    扬的岳丈,他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

    所以在刚刚出兵的时候,冉闵没少给陈到找麻烦。

    当然,他不是傻子,不会做得太过明显,不过是找一些难题丢给陈到罢了。

    但在陈到将这些难题一一解决之后,冉闵对陈到的感官发生了质的改变,没想着再把这个家伙赶走,反而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智囊来用,于是便出现了之

    前的局面。

    至于焉耆,就如同典韦所说的那样,根本不值得重视。

    在它乾城被攻破之后,焉耆已经陷入它乾城和高昌壁两城的夹击之中,焉耆国王立刻联合危须、尉犁两国一同献上了降表。

    此时的龟兹王白善也没有了当初的狂妄,立刻派出使者向它乾城求降,说是愿意服从天朝上国的教化。

    如果换做从前,或者他面对的人不是张扬的话,只需要摆出这幅可怜兮兮的孙子样,那大汉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接纳,并且好言安抚,说不定还会有一大

    堆的赏赐。

    天朝上国嘛,总得有点气度。

    然后等汉军撤走之后,白善又可以当他的龟兹王,作威作福不说,说不定还会暗骂两句大汉傻叉之类的话。

    白善的算盘打得不错,可以说如今不少还未投降的西域国王打得都是这个主意,但他们还没意识到,自己遇到的是一个怎样的家伙。

    张扬根本就没想过要让白善投降!

    当然,他并没有准备来个西域大屠杀,将西域人杀个干干净净。比如之前投降的精绝和楼兰,张扬对他们的态度就不错。

    不过这是建立在他们举国向大汉迁徙的份上,从蔡邕嘴里知道这龟兹上下是个什么尿性之后,他就打定主意要让这个小人之国在西域的版图上彻底消失

    。

    既然如此的话,白善的媚眼算是刨给瞎子看了,别说他只是派出一个使者,哪怕他本人负荆请罪,出现在它乾城下,张扬依旧会毫不犹豫地斩下他的脑

    袋。

    于是乎,心中打好算盘的白善只收到一颗人头和一句话。

    “我家大王说了,让白善洗干净脖子等着被砍吧!”

    丢下人头和这句话之后,王双扬长而去,根本没有理会龟兹人会有什么反应。

    这一刻,他感觉无比畅快,当初王渊还是西域都护府长史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记事。他永远忘不了,自己父亲在面对西域各国使者时,那份唯唯诺诺的

    样子。

    年龄小的时候,他看不起自己的父亲,他觉得王渊身为大汉的官员,却对西域这等小国唯唯诺诺,丢人!

    但是在年纪长大一些之后,他才明白自己的父亲在没有大汉支援的情况之下,维持着一个西域都护府有多么困难。

    于是他勤练武艺,期望自己有一天能够分担父亲的压力,打得西域各国不敢嚣张。

    但是,没想到父亲轻信了董卓的许诺,结果...

    回它乾城的路上,这个八尺余的汉子泪流满面,遥望天际,低声呢喃道:“父亲,你看见了吗?大王他虽然...但他却完成了您的梦想,您在天之灵看

    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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