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悦,身高八尺,掌中一杆镔铁长枪,气势颇为惊人。

    华雄被方悦的气势所吸引,眼前顿时一亮,也不去理会鲍韬,催马迎着方悦就冲了过来。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比这更让人赶到羞辱?

    鲍韬舞得正兴起,突然发现人家根本不理他,找别人去了

    双眼立刻通红,厉声吼道:“华雄贼子欺我太甚,纳命来。”

    华雄倒没有故意折辱鲍韬的意思,想想也是大象怎么会故意去折辱老鼠呢?根本不在一个层次,华雄是根本没把鲍韬放在眼里。

    不过在鲍韬那个华字还没出口的时候,华雄已经扑到了方悦的面前,抬手便是一记挑斩。方悦眼中满是凝重,手中长枪用尽全力迎向华雄的大刀。

    只等噹的一声巨响,方悦双臂发麻,胯下战马连退四五步。方悦实力本来就不如华雄,胯下也是一匹普通的骏马,比起一般骑兵的战马自然是好上

    不少,但和华雄胯下的西域骏马一比,那可是差了不少。

    就在此时,鲍韬正好跟上,手中大刀猛然劈下。

    不过在华雄看来,鲍韬这招,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没什么可看的地方,反手一刀劈下,恰好是鲍韬最后一个字出口,一抹寒光从空中掠过。

    鲍韬的人头,冲天而起,手中的大刀依然在惯性的作用下劈落,但华雄纹丝不动,那大刀擦着华雄胯下的骏马劈在地上,一同落地的,还有鲍韬那

    颗血淋淋的人头和还在喷洒着鲜血的无头躯体。

    这眨眼的功夫,鲍韬跌落尘埃,让方悦有些懵了,鲍韬的实力他清楚,虽然他也看不上眼,但要斩杀鲍韬,至少也得十余个回合,可这华雄

    没有任何的犹豫,方悦拔马便走。

    华雄怒吼一声:“西凉的勇士们,随本将追!”

    关上张辽也是看得热血沸腾,厉声喝道:“擂鼓,为都督助阵!”

    “杀!”

    战鼓声冲天而起,伴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呐喊,三百精骑,千余步卒在大地上卷起一股洪流,如同千军万马驰骋一般,令王匡魂飞魄散。

    “挡住,挡住他们”

    王匡嘶声大吼,试图挽回颓势,却见一团黑色的火焰已经杀入了阵中。

    华雄左冲右突,真的如同一团黑色的火焰一般,所到之处肆意吞噬着河内军的性命。那合扇板门刀,犹如黑龙游走,胯下西域骏马更是嘶声长啸,

    铁蹄踏碎大地,河内军人数虽众,却被华雄杀得胆战心惊,抱头鼠窜。紧跟着,华雄麾下的铁骑也已经赶到,跟在华雄身后四处冲杀。

    眼前的一幕,让王匡有些愣住了,那曾经压在心底的记忆,猛然被翻了出来。两年前,也是他们占据优势,也是对方猛将无敌,那战的对手叫张扬

    ,那战的结果是一场大败

    就在王匡这么一愣神的时候,河内军的阵形被撕扯、分割成了无数碎片。而这个时候,华雄麾下的步卒如同一股洪流一般扑至,长枪寒光闪闪,把

    个河内军,杀得惨叫连连。回过神来的王匡一看这情形,就知道完了,和当年一样。

    “退兵!退兵!”

    王匡嘶声叫喊,却引来了华雄的注意。

    在敌阵中冲杀,死人无数,如今的华雄,浑身布满鲜血,本来黝黑的头盔和铁甲都成了暗红色,见王匡撤退,华雄怎肯放过?这可是一镇诸侯,虽

    说不是张扬、袁绍等大诸侯,但比一般的武将还是要强上不少的。

    疯狂催动胯下战马就扑了过来,板门刀上下翻动,血肉横飞。

    残肢断臂,抛洒在青石官道上,殷红的鲜血汇聚成一条泊泊流动的小溪。

    许多士卒被撞倒在地,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一阵乱蹄踩成了烂肉。

    “贼子,休走!”

    华雄如同劈波斩浪一般,自乱军中杀开了一条血路,扑至王匡面前。王匡仓皇地抽出腰间宝剑,但还来不及挥落,便被华雄手起刀落,一颗人头冲

    天而起。

    伸出左手,稳稳抓住王匡掉落的人头,而后将其挂在了胯下骏马的颈上。

    如此一来,首功便是我华雄的了!

    乱军之中的方悦自然看到了这一幕,可是他实在没勇气再去面对华雄,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王匡已经身死,这更坚定了方悦逃跑的决心。

    华雄厉啸连连,一千余人追着一万人漫山遍野狠杀起来。

    一场大战,从晨间杀到了正午,河内军被杀得四散奔逃,死伤不计其数。

    若非袁绍不放心,在王匡出发之后,紧跟着就派出了乔瑁和袁遗,说不定这刚过了河水的河内军,就会被华雄追杀得重新退入河水中,如果真是那

    样,联军可就真的丢大脸了。

    即便如此,华雄还是以微小的损失,斩杀河内军两千余人,俘虏三千,其余士卒,四散奔逃。

    可是等华雄归来,却发现张辽并不是很开心。

    “文远,何事愁眉苦脸?”

    “都督,今日虽然获胜,但只是小胜,只怕不日会有大军抵达,那时方为血战啊。”

    华雄不由得一皱眉,觉得有点扫兴。

    原来的华雄,作为西凉第一猛将,是个桀骜不驯,刚愎自用的人。可能是在遇到吕布,北邙山败给张俊的缘故,此时的华雄心里虽然不高兴,但总

    算还能听得进意见。

    “以文远之见,我等当如何是好?”

    “都督,我有一计,当能再搓诸贼士气。”

    说着,他在华雄耳边轻声细语,说出了计策,却听得华雄连连点头,大笑不止。

    “文远不愧是温侯爱将,智计果然不俗。”

    第二日,得知王匡战死的消息,已经渡过河水的袁绍,不由得放声痛哭。

    “我誓取贼人首级!”

    袁绍大怒之下,命公孙瓒为先锋,率领麾下白马义从,再次扑向虎牢关,而他则亲自率三万大军紧随其后,于当天正午时分,抵达虎牢关下。

    虎牢关偃旗息鼓,却看到城头上挂着一具无头尸体,那死尸被剥得精光,脚下挂着一块大布,上书几个大字:从贼者,皆如王匡。

    眼见好友死了还要受到如此屈辱,袁绍在马上,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出,一头栽落马下。

    或许,在现代人的眼中,华雄的所作所为,是缺乏对对手的尊重。可是在当时,尤其是对凉州出身的华雄来说,你若想我对你尊重,就必须要拿出

    来能让我尊重你的实力。

    否则的话,对不起了,你和蝼蚁也没什么区别。

    就好像死在徐荣手下的庞德,虽然身死,但赢得了徐荣的尊重,特意为其收敛尸体。

    在华雄、徐荣或者是吕布这种常年和胡人作战的将领中,他们所接触的更多的是胡人弱肉强食的理念。

    王匡,在华雄的眼中就是一个猎物,不值得他去尊重,你什么时候见过狼吃掉兔子之前,还得给兔子足够的尊重?所以,他才不会顾虑什么脸面的

    问题,能让诸侯难受,能让他们不舒服,能让他自己打赢这场仗,才是关键所在。

    但是华雄也没想到,就这么一下能把袁绍给气昏过去。他是典型的关西汉子,性格直归直,也不会用什么计谋,但不代表他傻。无数次的大战让他

    的嗅觉十分敏锐,仿佛狼一般,能在敌人最虚弱的时候,发起致命的一击。

    而现在,就是关东诸侯最虚弱的时刻。

    紧闭的城门霍然洞开,华雄一马当先,率领三千铁骑就冲出了虎牢关。

    此次奉命驻守虎牢关,董卓给了华雄足足两万人马,而且都是凉州军的精锐人马,不说能比上湟中义从和飞熊军,但也不会太差。

    三千铁骑,势如猛虎,追随在华雄身后杀出关外。

    联军正因为袁绍的突然落马而有些惊慌失措,如今遭到华雄的突袭,更显慌乱。

    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只见联军之中,一骑飞出,马上大将,相貌果毅雄伟,胯下一匹白马,浑身没有一根杂毛,掌中一柄六十余斤的马槊,端得是威风堂堂。

    “逆贼休要张狂,公孙瓒在此!”

    那大将咆哮一声,催马舞槊,已经来到了华雄面前。

    公孙瓒?白马将军?

    当年公孙瓒也曾跟随张温前往凉州剿灭韩遂叛乱,董卓当时也在张温麾下,是以华雄对公孙瓒并不陌生。当下也不迟疑,横刀飞挂公孙瓒。二马交

    错,就听噹得一声巨响,公孙瓒借着冲击之力,非但没能逼退华雄,胯下的战马反而倒退三步。

    公孙瓒胯下这匹马可不是凡品,这是张扬当年还在幽州的时候,特意从系统中兑换出来送给他的,虽然比不上狮鬃兽等顶级名驹,但是比华雄胯下

    的西域骏马丝毫不差。

    可没想到就算如此,居然还是没能逼退华雄,公孙瓒心中一凉,知道自己不是华雄的对手,但他也不能就这么退走,否则的话,白马将军的名头岂

    不是成了笑话?

    “再吃我一刀!”

    华雄虎吼一声,纵马狂冲,几步的距离,对于他们胯下的名马来说根本不是距离,体察到主人的心思,竟然猛地一个加速。

    华雄人借马势,板门刀翻转,横扫公孙瓒。

    公孙瓒也不甘示弱,大吼一声:“来得好!”

    舞起马槊,向华雄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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