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同意!穆鸣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一把推开镇玄,拦在陆维身前,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你休想!

    他喜欢了那么久的人,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告白,却被突然冒出来的镇玄打断,还当着他的面,旁若无人般亲了陆维,让他如何能甘心?

    镇玄微微蹙眉,难得露出一点苦恼的神色,道:我知道你还想舔陆维的嘴,但陆维与我相好,却不能让予你了。

    既是如此,你再留在这雪山顶上,看见我舔陆维的嘴,怕也是会和我之前一样难过。镇玄蓝色广袖略略挥动,五指微张,将一个玉瓶扔向穆鸣,不若仍回到原来的地方,继续修行。

    你放心,我会嘱咐泰平,好好将这昊元峰上下梳理一番,必不会让你遇到似从前般的危险。

    穆鸣下意识地伸手接住,镇玄自半空抛过来的玉瓶,然后就觉得眼前一花,自己已经不是身处于那广大清澈的湖畔,而是来到了雪山顶外,一道被杂草掩映的小径上。

    穆鸣手里拿着玉瓶,距离他眼前十来米的地方,皑皑白雪蔓延而上,这里正是雪山顶与普通地界的交汇处。

    他打开手里的玉瓶,发现里面装着治疗瘀伤的药物,心中不由愤愤

    镇玄是想拿这点东西,就打发了他,进而独占陆维吗?

    认识陆维二十年的人,明明是他;十年寒窗苦读,为陆维苦心筹谋一切的人,明明是他;首先向陆维告白的人,明明也是他。

    甚至陆维还没有表态选择谁,镇玄就迫不及待把他扔下雪山顶,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穆鸣觉得不平,当下没有迟疑,大步朝雪山顶的方向走去,打算找镇玄问个究竟、讨个公道。

    然而他只要往前走三、四十步,靠近雪山顶的边缘,就会再度觉得眼前一花,回到原来的那条小径之上。

    如此数次,穆鸣明白这是镇玄布下的阵法,终于心灰意冷,耷拉着肩膀,转身朝山下的方向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完全不用担心道长的老攻被抢走,道长这个人虽然单纯,但是就因为单纯,反而比常人更不要脸

    镇玄面若冰霜的看过来:你说谁不要脸?(不要脸是句坏话,以为我不懂吗?)

    第108章

    刚开始的时候, 穆鸣下山的脚步, 还很是艰涩缓慢。

    然而到了后来, 他越走越快,与此同时眼底泛出泪水,心中万分激愤

    罢罢罢, 镇玄道行高深,他斗不过镇玄。莫说去见大哥, 就连踏足雪山顶也再不能。

    既然如此,他还留在这昊元峰上修什么道、参什么禅?他本就没有修炼成仙的意愿, 不若早早归家, 离开这片伤心地。

    穆鸣既然这么想了,也就没有打算回自己的二层小楼,而是沿着下山的路径,迳直而去。

    他胸中怀着一腔激愤之情, 脚下生风,自中午走到日头西落、星辰隐现, 来到了昊元峰的山脚处。

    昊元峰地广人稀, 而且在这里居住的修真者都很宅, 没事儿的时候都喜欢寻找一个隐秘之处、参悟大道, 不会随便出来走动。

    所以穆鸣在下山的道路上, 竟然没有遇到半个人影。

    直至他来到山脚处, 看见一个身形瘦高、头戴星冠,身穿黧青色、绘了日月星辰图案的道袍,手持拂尘的老道, 于夜幕之中朝他迎面走过来。

    穆鸣擦了擦眼角泪水,发现这老道正是泰平散人,看情形,应该是在山下办完了事刚回来。

    穆鸣本就对泰平散人心怀怨怼,再加上现在在气头上,就更不想搭理他,当下就假装没看见,仍然闷着头朝山下走去。

    泰平散人却微微一个折身,黧青色袍角拂动,拦住了穆鸣的去路,道:天色已晚,你这是要去哪里?

    穆鸣低着头,从鼻腔里发出闷闷的声音:别拦路,我要归家。

    泰平散人闻言,意图劝阻:你才修了几天的道,还未知其精妙处,莫要如此轻言放弃。再说,你大哥还在山上,就要独自归家么?

    这句话正戳到穆鸣的痛处,他抬起头,望向泰平散人道:你知不知道这昊元峰上有魔修?若不是我大哥,我就差点死了!你又知不知道,那个镇玄,完全是把我大哥视作囊中之物,根本容不得我探视接近的!既然如此,我还留在这里作甚?!

    泰平散人见他情绪激动,也一时愣住了。

    他离开昊元峰五天,现在刚回来,并不知道穆鸣在此期间经历了什么。

    于是一手拿着拂尘,一手伸出袍袖,开始掐算。

    穆鸣见状,哼了一声之后,就要绕开泰平散人,继续下山。

    然而须臾之间,泰平散人已经掐算完毕,挺直了身躯对穆鸣道:且慢!

    话音未落,他便再度绕到穆鸣身前,将他的去路拦住。

    我都说了我要下山啊,你总是拦着我干嘛?!穆鸣气急败坏道,你这老道还讲不讲道理?!

    泰平散人却正色道:我明白你心中的怨愤,但是,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还不够强吗?

    你因为耳根子软,被几个道行浅薄的魔修所哄骗,才发生了后来的事,你自己便要负上一半的责任。泰平散人继续语重心长,至于镇玄师叔那边你是天外仙根,有宿世的福慧,若肯用心修行,将来的成就未必比他差了。

    所以说,眼光不妨放得长久些,莫要争那一时之气。你若现在离开昊元峰,断了修行之路,才是真真正正,此生再不得和你大哥相见。

    穆鸣听到泰平散人所说,此生再不得和你大哥相见这句话,只觉得一股痛意涌上心扉,亦不再坚持下山,只是垂首握拳、沉默不言。

    泰平散人见穆鸣态度松动,微微一笑道:你看现在天已经黑了,这方圆百里之内又没个人烟,亦有猛兽盘距于其中。纵是我现在放你离开,你又如何归家?路上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不若先随我回去,好好将此事思量一番,明天再做决定可好?

    穆鸣点了点头。

    夜幕低垂,黛蓝色的天空之上,繁星点点。

    若明若暗、宝光流溢的钟乳洞内,镇玄往寒玉床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皮垫子,然后坐在上面拍了拍,朝陆维道:上来睡。

    经过半月的相处,镇玄知道陆维喜欢睡在软和些的地方,还要垫个枕头。

    他既然已经决定和陆维相好,要与陆维夜里睡做一处,自然就必须迁就陆维的喜好。

    陆维看着坐在床上的镇玄,心中暗忖,要助镇玄渡情劫,果然不是之前所说的那么简单。

    看来还是得谈一场恋爱不过,谈恋爱他还算在行,而且总比之前世界的任务要容易、轻松许多。

    于是陆维走向镇玄,按照他所说的上了寒玉床,然后靠上软和的绣枕。

    镇玄见他睡下,便将手臂撑在枕畔,凑了过去,一下又一下,如同猫儿般舔他的唇。

    陆维被他这般生涩的舔舐,弄的既是麻痒又是好笑。

    然而镇玄自幼就在这雪山顶上修道,不知世事,在某些方面单纯宛如一张白纸,纵然心中有了情爱**,除了不停舔陆维的嘴唇之外,亦不知下一步该如何。

    陆维躺在床上,被他接连舔了十几口,终于忍不住伸出舌头,碰了碰他的舌尖。

    镇玄却被吓了一跳,连忙直起身体,停止了动作,暗忖

    他明明是个凡人,怎地他只是这样碰了碰我,我便在一瞬间全身酥麻,如同过了电般?

    道长,你硬了。

    陆维斜靠着枕头,以手支颐,望向镇玄的胯间,道:修无情道,可有固守元阳一说?

    纵然眼前的镇玄看上去十分可口,但陆维是来助镇玄飞升的。

    如若爱欲有碍于镇玄的大道,他亦只会选择,陪镇玄谈一场纯洁的精神恋爱。

    镇玄茫然地摇了摇头,神情无辜又无邪。

    他在这雪山顶上活了差不多五百年,虽然没有刻意的去固守元阳,却因为一心向道而精关紧闭,从未产生过**。

    若见红尘桃花骨,九天金仙亦堕凡。

    这句话,并不是说说而已。

    既是如此道长。陆维反客为主,伸手揽住了镇玄的瘦腰,解开他腰间的系带,眸光渐次暗沉,我帮你来做些快乐的事,如何?

    镇玄张了张嘴,却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低低的宛转吟哦之声。

    在陆维带着薄茧的大掌,探入他的深衣之内、抚上他的肌肤之时,他就感觉到一簇火苗从心底烧了起来。

    而当那对大掌在他的身上游动之时,所接触的地方都仿佛过了电,令他颤栗而兴奋到不能自已。

    他在日升月落之中,年年岁岁参禅修道,曾进入过玄妙的忘我之境,亦曾经触摸过天道的边缘。

    却从未尝试过如现在这般,与一个灼热的身子紧紧相贴,细细的颤栗着,愉悦又激动。

    颈项相缠,百般缱绻,患得患失

    他在陆维的掌中释放之时,脑中仿若爆开了无数朵五彩的烟花,璀璨非凡、莅临天下。

    道长的第一次,值得纪念。

    陆维将指腹上沾的一点白浊,于镇玄的深衣上揩净。

    镇玄在他的臂弯中喘息着,玉山皑皑一般的脸,染上了绯红的美丽颜色;而那素日里,冷冽而没有任何感情的双眸,此刻雾气缭绕,水光盈盈。

    正是冰山乍融、初尝爱欲。

    第一次,陆维只打算到此为止,所以放开镇玄,碰了碰他的唇道:睡吧。

    镇玄却抓住了陆维的领口,一边喘息,一边深深地看着他:再来一次。

    这一次,我帮你。

    于是翻云覆雨、乘风破浪,探幽寻芳径,红蕊含露开。

    这一折腾,就到了天明。

    自从那日之后,镇玄便再不似往日般勤修苦练、一心向道。

    他日日夜夜都和陆维黏在一处。

    白天一起狩猎,一起做饭,一起写字画画,一起焚香弹琴赏雪到了夜里,便一起做那快乐之事。

    从陆维那里,他学到了很多事情。

    之前不染红尘、如同谪仙一般的人,也因而沾染上了凡俗烟火。

    然而奇异的地方是,他之前一直困顿的瓶颈,居然在这样的生活之中突破,迈进了一个大境界

    自合体期进入到了大乘期。

    与他师尊一样的境界,距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而他还这样年轻。

    陆维看见他这样,就越发放心。

    陆维心想,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待他和镇玄走完这一生,镇玄于世间再无牵挂,妥妥的飞升,他也就能够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了。

    深山之中不知岁月,转眼间二十年过去。

    陆维年满四十。

    他虽说仍旧体格高大强壮,看上去生龙活虎,然而两鬓却添了几缕白发。而俊朗的面容之上,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亦会出现一丝纹路。

    镇玄的容貌却如二十年之前一样年轻,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这令镇玄感到慌乱和不安。

    二十年来,他第一次意识到,陆维是会老会死的。

    听说,海外蓬莱岛上,有凡人亦能服食的不老药。他四处打听了一番之后,握住陆维的手,情真意切的道,我已是大乘期的境界,只差半步飞升,这世间无人是我敌手。我必定为你取回不老药,让你我能长久相伴。

    陆维其实并不想镇玄去。

    他只想正常度过这一生,完成任务,并不愿意在这个世界活得多么长久。

    然而无论他怎么说,镇玄都去意坚决,一定要下山,为他寻找不老药。

    于是陆维独自在雪山顶上生活了半年之后,镇玄终于带着不老药,从海外归来,并亲手喂陆维服下。

    从那以后,陆维果然便不再老去,一直保持着四十岁那年的相貌。

    作者有话要说: 陆总:镇玄,等我死了你就快点飞升吧~~

    镇玄端着碗,脸色冷若冰霜:张嘴,吃药。

    第109章

    在边境的村落里, 有一座不大的神庙。

    这个地方很穷也很苦, 连年战乱, 使得赋税十分的高,而且村里的成年男人,基本上都被官府抓去当了壮丁。

    所以村子里只有一些老弱妇孺常驻, 怀揣着家里顶梁柱早日归来的期待,苦苦挨着日子。

    这样的一个村子, 可想而知房屋都是十分破旧的,黄泥为墙、苫草为顶。

    在这些破旧房屋的簇拥中, 那座不大的神庙便显得十分惹眼了。

    它建成的时间不超过两年, 外墙由红砖砌成、碧瓦为顶,踏进里面便是青砖铺地,常年有鲜花香烛供奉,收拾打扫得十分洁净。

    神庙中间的神龛里, 供奉的既非佛祖,亦非三清, 而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

    小娃娃的样子十分可爱, 头扎冲天小辫儿, 目若点漆, 穿着一个鲜红的肚兜, 脖子上挂着金项圈, 肥嘟嘟的脸颊上还生着两个小酒窝。

    这天清晨,就见一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小女孩,跪在神庙的蒲团之上, 朝着那小娃娃虔诚的磕了三个头:神仙娃娃,神仙娃娃,我家里已经没有吃的了,请神仙娃娃赐一些米粮吧。

    她如此将这番话重复了三遍之后,就看见她面前摆放的粗陶破碗之中,忽然涌出了精细的白米,直至将整个碗堆满、冒出尖儿,这才停止。

    小女孩儿大喜过望,又朝着神龛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这才捧着装满了白米的碗,蹦蹦跳跳的出了神庙。

    镇玄步入村子的时候,恰好与捧着碗的小女孩擦肩而过,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迈入神庙,来到神龛对面站定了,将目光投向那白白胖胖、穿着鲜红肚兜的娃娃泥像。

    他只看了片刻,就听见半空中忽然传来嘤的一声,一个和神龛中一模一样、活生生的娃娃出现在他面前,抱起两个粉嫩的拳头,奶声奶气的朝他作揖道:不知高人来此,有何指教?

    这娃娃乃是深山中的千年人参成精,因为近两百年来修为不得寸进,所以才来这穷乡僻壤,收集信仰香火之力。

    顺便还可以做些善事、积些阴德,以便将来历雷劫之时,所受的业力反噬会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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