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曲临渊似乎对他还算和颜悦色。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谢秋静静瞧了一阵曲临渊离去的背影,眼中似乎闪过一瞬不舍,刘白还没看的太分明,谢秋就已经扭头笑眯眯打量他一眼,停在他空空如也的双手上,似乎已经猜到了刘白的来意:既然是来道谢的,怎么空着两只手来?

    刘白领会,也笑道:自然是怕普通的礼物你瞧不上。

    谢秋:你不送又怎么知道呢?

    刘白仍是笑:那就只有等下次了。

    谢秋却倏忽没了笑意:说不定就没有下次了。

    刘白听言,愣了一瞬,又见谢秋挥挥手:不如先坐。

    他四周看看,谢秋的房间跟郑一墨的完全不一样,不仅不像刚搬进去似的空荡,反而

    刘白从凌乱的床上一扫而过,最终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又继续刚才的话题:没有下次是什么意思?

    谢秋又抿嘴笑笑道:自然是因为老曲不同意我再演戏了,他觉得我这样实在太危险了。

    刘白一时不解,怎么什么时候演员也成了高危职业了。

    他刚要开口问,谢秋就已经看出了他的迷惑,率先解释起来:之前你不是都已经听到了吗?我跟你不一样,我演戏,只是为了接近我的那个老板而已。

    对了,刘白想起来了,那个叫什么安安万宁的。

    进入娱乐圈的方式有千万,但大抵都有一个共同的明星梦,又或者说的更单纯一点儿,像刘白这种的,对音乐、表演等等有着不倦的追求。

    却从来没有人是会因为报仇才进入这个圈子的。

    要不是刘白自己本身就在书中,他真的很想感叹,这简直是里才有的情节。

    那你呢,你想要演戏吗?刘白斟酌一瞬问。

    谢秋的演技当然算不上好,毕竟没有任何经验的他,能演的中规中矩已经是不易,但他似乎也并不是对演戏这种事儿一点兴趣都没有,至少从他那个时候整日坐在片场就可以看得出来。

    我?谢秋的眼中少见的出现片刻迷茫,摇摇头,不知道,自从我姐姐死了以后,我的人生都是为了她而活的,如果现在我不能为她做点儿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干些什么。

    刘白对于谢秋的过去一无所知,也只是从只字片语里猜出他的姐姐应当跟曲临渊认识,而且已经死了多年了。

    他犹豫着开口:关于你姐姐的事儿

    其实没什么,谢秋与刘白保持着极大的默契,甚至不需要刘白将话说完,我就我姐姐这么一个亲人。

    谢秋看看刘白欲张的嘴,摇头:我不知道我父母死没死,反正我没见过,我是个弃婴,是我姐姐把我养大的。我跟她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种。十年前她执行任务的时候死了,因为替老曲挡了一发子弹。

    是安万宁干的?

    谢秋又摇头:不是,是一个叫豹子的毒枭,这个豹子是个很狡猾的人,这么多年了,都没能抓到他的尾巴,而这些年老曲却一直对我姐姐的死耿耿于怀,觉得是他害死了我姐姐,所以他对这件事儿格外的固执,上次在酒店你见过的那个,是豹子的副手之一,帮他大理一些明面儿上的生意,也就跟安万宁认识,他是这么多年来寻找豹子的唯一突破口,老曲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归队了,甚至都没有通知我。

    \安万宁是我自己想要接触的,说起来我挺没有良心的,我接近安万宁,并不是为了我姐姐,而是为了老曲,我希望可以帮得上他,让这件事儿早点了结,这样老曲就可以安心辞职,跟我在一起了。

    刘白一时无言,沉默一阵才又开口:那上次的行动呢?不是已经抓到了那个副手,还是没有新的进展吗?

    谢秋抿嘴一笑:我之前就说过了,曲临渊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我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从他嘴里知道的,但是安万宁又防的很严,我找不到更多有用的东西了。

    刘白想想:曲临渊是在担心你。

    谢秋:我知道。

    那既然你已经从安万宁身上得不到什么了,不如就这样离开他吧。

    谢秋的生活大概没有他表面看起来的那么轻松,估计走的如履薄冰,既然留在安万宁身边儿的利弊天平已经明显倾斜,谢秋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呢。

    我也知道,只是如果我现在提出要离开安万宁,那么我没有办法谢秋的话音停顿了片刻,眉头微蹙,像是很纠结,又很疑惑。

    刘白果断的替他接了下去:没办法演戏了对吗?

    谢秋仿佛凝固了一般好半晌才又点点头:至少,想把现在这部片子拍完。

    我还挺喜欢做别人的感觉。谢秋像是想起什么,忽的笑容渐深,看了刘白一眼,将话题转了个一百八十度,令刘白措手不及,话说回来,其实郑一墨才是救了你的人,你应该谢谢他才对。

    我当然是刘白才要答话,听见谢秋接着说:好好的谢他,应当送点儿特别的礼物才行。

    刘白看着谢秋脸上的笑容明明十分养眼,却无端觉得他好像在搞什么事情,加上他的重音落在了特别之上,让刘白隐约觉得谢秋这话说的别有深意。

    却又不能细想。

    大概是受了郑一墨的荼毒,刘白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想歪的念头了,只好不自然的别过脸,生硬的扯开话题:我听说你们的新戏拍的不太顺利?

    谢秋敞开心扉的状态似乎只能维持五分钟,此刻又换回了颇为玩味的神情,似笑非笑的点点下巴:应该说是郑老师他不太顺利。

    因为他和你刘白想想,似乎直白的说出你们两个关系不和不太合适,谢秋就已经点点头道:对,因为他吃醋。

    刘白的身体僵硬一瞬。

    那股子酸味儿,从上个剧组都飘到这个剧组来了。

    刘白突然有点儿后悔跟谢秋这样的人交朋友。

    还是薛珀这种更好。

    蹲在房间里抱着剧本儿苦苦思索的薛珀打了个喷嚏,看了一眼他钱包里放着的小张照片,呜呜呜的自言自语:我一定要努力!

    第79章 chapter 81

    第二天的薛珀也仿佛刚出生还离不开妈妈的幼崽似的, 跟在刘白屁股后面一整天, 情况还是跟昨天如出一辙,薛珀在面对他乃至其他演员的时候,就表现的十分得心应手,甚至经过一夜的努力,台词甚至可以倒背如流。

    除了胡诗雨。

    刘白一直都觉得薛珀的怪异表现是因为他的拍戏经验太少,脑子有些一根筋, 在需要与旁人搭戏还要面对镜头,还要把自己演成另外一个人, 还有一个大导演正蹲在监视器前看他这种情况下,就显得很慌乱, 手足无措。

    但到今天他才终于发现, 并不是薛珀有拍戏综合症,他只是有胡诗雨综合症。

    今天要拍的镜头, 着重在彭于其与田萌身上。

    彭于其本来是田萌到学长,本就对她心生暗恋, 各方面都帮助很多, 更是在顾枫离开田萌之后,一直陪在田萌到身旁。

    本来是个成熟稳重而有颇有心计的男人,这点上卜云灰倒是挺合适,但一旦换成了薛珀, 那味道瞬间就变了。

    老狗逼秒变小奶狗,尤其是那双眼睛巴巴忘你一眼,什么心机、城府, 都感觉是他强撑出来的,比胡诗雨在气势上矮了一大截。

    胡诗雨在第二十次ng之后,跟薛珀摆摆手,一脸无奈的笑道:哎哟薛薛你再这样,我今天这个妆就要重新画了,你看这哭的,都快成俩黑眼圈了。

    胡诗雨说完,就要伸手去擦眼角的眼泪,但很快脸前就多出一张纸巾来,胡诗雨看一眼默不作声的薛珀,接过纸巾,又宽慰他:没事儿,别内疚,就是ng几次,不是什么大事儿,要不先休息休息,你找找感觉,我顺便补个妆。

    薛珀瘪了瘪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化妆师已经动作迅速的上前把胡诗雨围住了,薛珀只好又闭上嘴,盯着胡诗雨的背影看了一阵才也返回自己的位置上。

    而刘白坐在椅子上闲的无事,却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他敏锐的发现,薛珀凝视着胡诗雨背影的眼神儿,跟昨晚的谢秋可谓一模一样!

    他心中猛的一动,想到什么,有了这个原因,薛珀难以理解的行为终于有了解释。

    刘白虽然不是爱好八卦的人,但这关系到他还会不会被逼着去演女一号的戏份,于是趁着薛珀发呆,并没有来得及找他之前,先行一步到了胡诗雨身边儿。

    胡诗雨刚补好妆,正坐在躺椅上看手机,对刘白的到来表示意外,与他笑着打趣:你一过来,我就有种这次考试没及格,班主任要找我谈心的感觉,你不会是想找我聊聊刚才的镜头我表现的不够好吧?

    刘白迷茫,是自己的哪方面给了胡诗雨这样的错觉,晃晃脑袋又笑起来:刚才你的表演没有问题,都是薛珀的锅。

    胡诗雨赞同地点头:虽然感觉说出来会伤害他,但是却是是他的问题大一些。

    她想了一瞬,又说:估计是太年轻了,没什么恋爱经验,我看他跟别人的戏都挺好,一旦到我,就显的很别扭,好像放不开手脚。

    刘白问:你跟他,之前打过交道吗?

    胡诗雨扬起下巴搜索回忆,而后点点头:有,他刚出道的时候我上过一个综艺,公司让我带着他去的,为了宣传新人嘛,他那个时候比现在还单纯呢。

    胡诗雨的记忆闸门被打开,当时上综艺的回忆涌出,鲜明起来,她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似乎曾经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儿。

    刘白看着好奇,想要问她,将要开口,魔音从天而降:刘白哥

    胡诗雨看看刘白无奈又绝望的表情,腾起一阵幸灾乐祸:去吧,刘老师,挺好一孩子,不能放弃他。

    甚至还学着陆导的样子比划了一个冲鸭。

    薛珀一把揽在刘白的脖子上,又开始呜呜呜嚷嚷:刘白哥,江湖救急!

    刘白被薛珀吵得脑仁疼,最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胡诗雨,没有拆穿,毕竟就算她跟卜云灰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了,但仍旧还是夫妻,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儿说出来只会让人徒增烦恼。

    刘白只能牺牲小我完成大我,成为薛珀演戏生涯中的良师益友。

    陈囡囡直到下午才把郑一墨的拍摄视频发来。

    电影在拍摄期间本就是保密的,刘白被薛珀缠的挺紧,好不容易才脱开身,独自一人看了看里面的内容,视频是分了好几段儿发来的,很明显能看出来这不是一次,而是郑一墨来回试了多次,反复拍摄的结果。

    虽然和谢秋在同一个画面里,但侧重点还在他的身上。

    还是场内景。

    刘白并没有完整的看过剧本儿,毕竟他不属于那个剧组的成员。

    霍思成站在画布前,对着时锦画了两笔,像是想起什么,很快起身,将手里的画笔心烦意乱地丢了。

    时锦眸子一凝,几步走过来,替他捡起笔:永明,你生气归生气,扔你的笔做什么,外面那么乱,丢一只少一只,我可没有地方买。

    霍思成一拳捣在了窗棱上:你也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样子,生灵涂炭国破家亡不过如此,日本人都已经打到城下了,再近几里,整座城都要沦陷了,城里都是一帮软骨头,连开枪的胆子都没有,我骂的不应该吗?你却连门儿都不让我出,让我在闭门画什么画,有什么可画的,这东西,能救的了我的国家吗!

    霍思成眉头紧锁,满腹牢骚发泄出来,情绪连带着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要把这段时间被禁足的愤懑都发泄出来。

    时锦仍握着笔没有开口,霍思成与他对视片刻,又狠狠地别开了视线,落在画布上,几步又冲上前,用力戳了戳画布上的那半个人像:你叫我画这个,又是要被拿去讨好哪家的太太,城都要破了,她们还有心思去听你唱戏?还有你,这种时候还要唱什么戏?都是些亡国音!

    霍永明!时锦蓦的出声儿,喝住了正在发狂的霍思成,虽然脸上看着挺气愤,但手中动作轻容,将画笔放在了桌上,迅速走近霍思成,昨天跑到政府门口大肆辱骂的那群学生你知道怎么样了吗?全都被关起来了!你不会不知道现在被关进去,要花大价钱才能救的出来吧,你看不起我给那些太太唱?难道要等你进了牢里,我去给那些软骨头唱?这个城是不是明天就要破了,我管不着,但你不该瞧不上我唱戏!如果没有我,你早就跟着你的那个家一起完蛋了!哪还有机会坐在这里画画!

    时锦的一番话霎时间堵的霍思成哑口无言,他气势矮了半截,不自觉地像后退了一步,脸色萧条,有些颓然的又坐回了椅子上。

    半晌,又带着怅惘又茫然地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喃喃道:国将不国,何以家为,我只恨我这种时候,却什么都做不了。

    导演喊了一声OK了,郑一墨的身子顿时松懈下来,似乎从演戏的状态里出来,但表情却并不怎么开心,他转头隔着人群问了一声儿:真的OK吗?

    最后一段儿视频也结束了。

    刘白关上了手机,沉吟了片刻。

    刚刚那一段的剧情,在许多影视作品里都可以看见类似的片段。

    甚至可谓有大量的珠玉在前,并不算是很难表演的一段儿。

    郑一墨怎么也算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了,单就他的表演来说,不可谓差,甚至可以说是优秀,完美的将一个处在那种时期里,情绪激荡的进步青年的形象演绎了出来。

    外放与内敛的两种情感,都表达的不错。

    再配上那一身行头,确实让人不会出戏。

    只不过这种表演,出现在大银幕上,播放在电影院的普通观众面前,自然是没有人置喙什么,而像刘白,又或者是郑一墨,这种对表演、对演戏更为了解,也更为追求的人来说,却能看到郑一墨的表演,并不是那么的尽善尽美。

    如果非要形容,就好像是有人给郑一墨套了一个无形的框架,让他只能在这个框架里发挥,点是到了,却又不够劲儿,拘泥在别人规定好的一方天地里,显得束手束脚。

    而这个天地,就是他所演的这个角色霍思成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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