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挡住的青年真诚地说:少爷,你认错人了。在下叫林染。

    比如,他脱下只为全球几个人量身定制的昂贵服饰,特意换上全身加起来只有几百块的衣服,沉默,亦步亦趋跟在一个三十六线选秀出身的少年身边。

    直到夜色将他们吞没,城市的阴影里,他抱着那个人的腰。

    清寂的声音微笑,低低地痴缠地念那个名字:燃燃燃燃燃燃,你说了,如果我长大了,也会像当时这样想你,你就告诉我,你想不想我的。

    苏灵燃面无表情:我真的,叫林染。如果少爷有什么想法,我们可以坦率一点,直接来一场金钱和美色的交易。

    骗子。清冷的声音含笑,不过我也骗你了,我没有和当时一样想你。

    他把苏灵燃抱得更紧,温柔的声音听来寂静,毫无棱角的坚定锐利:我比过去和你在一起,比我们被迫分离,比任何时候都想你。

    苏灵燃:松,松开。喘不过气了。

    到底是身体的接触,体温引发的窒息?还是那过分热烈,横跨整个年少时光未曾消散的爱恋让人眩晕?

    苏灵燃不知道。

    第39章 灌溉敏感阴郁的金融总裁10

    燃燃燃燃燃燃

    叫林染。苏灵燃一本正经。

    青年安静温柔的瞳眸专注地看着他,清寂的声音委委屈屈, 低沉柔软:好哦, 染染。

    夜色深沉, 足以遮掩一切真心或假意。

    万物都该睡着了, 谁也无心去看别人的, 对吗?

    苏灵燃犹豫了一下, 牵着那目光专注乖顺的青年, 将他带回自己不足二十坪的小屋。

    一张床, 一个空荡荡的衣柜,一张桌子,一个小小的无灯的卫生间,就是一切。

    主人泰然若素, 毫无窘迫自卑, 青年却喉咙一紧, 眼睛微红。

    他自身后抱着苏灵燃, 下巴枕在苏灵燃的肩上,慢慢收紧怀抱:我买大房子给染染,是我自己赚钱买的。

    青年看不见,被他抱着的人面色苍白,眉头隐忍地蹙着,男人的体温比一般人低许多,但还是让他不适。

    但他却安安静静没有丝毫僵硬, 以此回应青年久别重逢的依恋。

    好啊。就像小时候那样, 苏灵燃说。

    住在哪里并无所谓, 房子不大不小,一百坪左右,设置了多功能区、书房,浴室还放了个浴缸,即便厨房只是摆设,挤压得客卧的面积也有些小了。

    青年锐利冷淡的面容上,眉眼温润清澈,极力像小时候那样乖乖地看着苏灵燃,如果小时候他这样做,苏灵燃就会隐隐无奈,让他上来自己的小木床一起睡。

    但现在,苏灵燃只是温和地说:晚安。

    然后,就关上了主卧的门。

    虽然在自己买的房子里,却只能睡小小的客卧,但是这所房子里此刻睡着他魂牵梦萦、遥不可及的人,就像是将那个人关进了他的心里。

    那里足够安全,只要他不打开门,谁也不能再让他们分开。

    青年度过了十年里第一个不会突然惊醒的夜。

    第二天,青年依旧穿着廉价的衣服,开着外形普通的车,没有去那个小娱乐公司,而是先将苏灵燃带去他喜欢的店里吃早餐。

    他把分开的日子里,所有他认为未来重逢,那个人会喜欢的东西,迫不及待一一捧到面前。

    只要看到那个人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喜欢,就心满意足。

    青年锐利的面容不笑的时候底色是冷清的,像孤僻避世的喵咪,在秋天荒芜萧瑟的庄园,习惯等待着人们口中永远也不会回来的主人。

    他看着苏灵燃的眉眼却截然不同,安静的温柔隐而不露,像一天临近一天的春水暖融,无声无息漫溢而来。

    苏灵燃沉默,夹了烧麦和水晶虾饺给他。

    青年温润的眼波怔然,认真地一小口一小口吃下,就像是贫穷的乞丐,第一次吃到人间美味。

    谢谢。他说。

    被道谢的苏灵燃平静地垂着眼睫:你太瘦了。

    青年看着他:可我一只手就可以抱起染染。

    苏灵燃淡淡地说:我要当明星,本来就该控制体重。

    就像小时候,将孤儿院为数不多的食物留下,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递给那个总是觉得吃不饱的小孩儿。

    可是,燃燃没有吃东西。

    我挑食。不吃我给别人了。

    不可以给别人燃燃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有吗?你说为什么?

    有!一定是因为燃燃非常非常,不对,是特别特别喜欢我!只喜欢我一个人。

    嗯,你真聪明。

    少年的轻笑声,随着夏天的寒蝉远去消失。

    青年看着眼前面容长开,过分好看的人,和记忆里温和稚嫩的少年并无区别。

    燃燃喜欢当明星吗?

    喜欢。苏灵燃平静地说。

    青年锐利的面容上,唇角抿了抿,喜怒难辨。

    于是,原本被内定的出道五甲,悄然发生了一点变化,多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叫林染。

    那样美丽的面容,只要一点镜头,就足以叫所有看到人的屏住呼吸,永生难忘。

    但很奇怪,关于那个人的消息很少,他仿佛是舞台上被施加了魔法的共同的秘密。

    只能看见,不能喧嚣。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知道少爷和那个叫林染的小明星在恋爱。

    但,尽管少爷肆无忌惮、毫无遮掩,却没有任何媒体公然披露这件足以震惊国际的绯闻。

    苏灵燃对青年的一切随心所欲,全都无限配合,予取予求。

    顺从得就像是永远也不会违背拒绝的影子。

    直到,在极光之下,青年缓缓靠过来,亲吻了他。

    请跟我结婚吧。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苏灵燃沉默,温和的笑容淡去,收回了手。

    他眼眸剔透,漫天的极光不如他的眸光美丽。

    微微蹙着的眉,像是无奈苦恼: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满足你,但,只有这个不可以。

    青年错愕,很快收敛失落:还没有准备好吗?那再晚几年也可以

    不是这个问题。苏灵燃静静地看着他,我不能跟你结婚。任何时候都不能。

    青年俊美的面容锐利,任何人在那冷清的目光下都无法保持如常,但那双眼眸看着苏灵燃的时候,小心收敛任何可能割伤人的锋芒。即便主人情绪不稳,难以冷静,却只露出虚弱澄澈的脆弱。

    你喜欢我的。染染也喜欢我。为什么不能?他轻轻地说,仿佛只要稍微大一点声音,就会发生可怕的事。

    苏灵燃眸光平静,缓缓抬起手指。他从不主动碰触任何人,即便是对眼前的青年。

    现在,那温柔的手指覆盖在青年的眉眼,遮掉一切光和眼前的他自己。

    就像是十年前的分别。

    黑暗里,那声音温和微凉,像是无奈微笑:没有遇见就好了吧,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见过。

    你在说什么?青年紧紧抓着他的手,却没有推开那双手,只是隐忍怒意无措问道。

    心脏仿佛都要停止跳动,如果那个人从未喜欢他,如果那个人不知从何时开始讨厌了他

    不过,没有如果了。苏灵燃轻笑,眼神冷静,一瞬不瞬看着眼前被他捂着眼睛的青年,第一次主动亲吻。

    如果有一天,我因为任何原因离开你,或者说背叛那含笑微凉的声音,像恶魔的预兆,又像是神灵的启示。

    那省略的后半句,没有被说完。

    就像是通往天堂和地狱的分叉口,留给那个人做最后的逃生选择。

    盛大的婚礼开始筹备起来,举世瞩目。

    反对的声音全被隔绝在苏灵燃的世界之外,从未被听见。

    那是苏灵燃见过的,青年最高兴的样子,他看起来很幸福,从未有过的幸福,就像得到了全世界。

    黑白琴键上,四手联弹。

    还记得吗?那时候孤儿院里有一个踏板老风琴,那时候,我们弹得就是《月光曲》。

    记得。那时候你就弹得很好,一直在教我。苏灵燃微笑说,你从一开始就跟那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染染才是,跟所有人都不一样。我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只看得见你。你过来跟我说话的时候,我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苏灵燃对他说得第一句话是:你真厉害,院长的老风琴所有人都不会用,没想到可以发出这么好听的声音。

    那内向忧郁的小孩儿垂着冷淡的睫毛,好久,才说一句:这是《月光曲》。

    苏灵燃从回忆里醒神,温和平静地说:因为院长老师们说,那个新来的孩子遭遇变故惊吓,从未说过一句话,也不主动吃饭喝水。他们说,那孩子是送来暂养的,很可能能找回他的家人。看上去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我想,要是我对他好一点,应该能索取一些回报。

    青年把他压在黑白琴键上,温柔专注地亲吻,清澈的眼眸半睁:好。把我送给你做回报,够不够?

    苏灵燃沉默,睫羽微颤,闭上眼睛,叹息一样,放弃一切思考。

    如果人间的财富可以买到幸福,神灵便是最为慷慨仁慈的。如果掌管交易的是魔鬼,那他就是至高之善。

    夏日的光影在琴键上漫射光辉流转,在情人的灵魂上凌乱弹奏着痛苦和狂欢。

    像烈阳暴虐,清风梦我。

    订婚的戒指从交握的指间滑落,在浮光落尘的地板上叮叮当当,和蝉鸣一起淡去

    之后是

    盛大的婚礼,和婚礼之前突如其来的破产。

    指间消失的婚戒,隔空漠然的分手,无声无息的消失,还有再次出现时候,嫁入豪门的热搜。

    那个人,从来虚荣,难道你不知道吗?他跟你的重逢,是一场处心积虑的偶遇。也可以永远欺骗下去,但是,你没有钱了。魔鬼的交易或许慷慨,但有期限。而且,从不赊账。

    燃燃燃燃燃燃清冷温柔的眷恋,永远年少的赤诚,一腔孤勇,追在他的身后。

    求你,再等等我,我一定会

    他缓缓抬起手,捂住那个人满身狼狈,清冷孤寂像要流泪的眼眸,就像答应他求婚的那天,极光之下的对话:如果有一天,我因为任何原因离开你,或者说背叛

    这次,他平静地补充完了后半句,微凉的声音轻轻地,错觉温和:一定要,快点逃走啊。

    苏灵燃在一片漆黑里醒来,睁开眼睛,不知今夕何夕。

    周围还是俞家。

    黑白的钢琴还在,却没有看到庄婓越的幻影,月光下,只有一株半粉半白的紫阳花,躺在钢琴上。

    紫阳花,短暂的花期之内,花朵的颜色会发生许多变化,并不仅仅只是由一种变成另一种颜色而已。

    就像变心的情人,见异思迁。

    所以,紫阳花的花语,暗指背叛。

    一天又一天,神秘的boss沉默地送了三个多月,九十九朵的紫阳花。

    满屋子美丽善变的紫阳花,提醒着被苏灵燃遗忘的背叛。

    苏灵燃微微蹙眉,剔透冷薄的眼眸里,茫然渐渐归寂平静。

    整个俞家像一个黑暗的陵墓,仿佛只有苏灵燃一个活人。

    他试着去开灯,却一盏都无法打开。

    通往外面的门都像是锁死了,没有一扇能打开。

    远处,似乎有人在说话,听不清的声音,不止一个人,咄咄逼人的对峙。

    呵。私闯民宅,知道是什么后果吗?黑暗里的声音冷淡,听不出一丝情绪,毫无形迹的危险和淡淡的傲慢。

    这是俞家。叶微阑冷冷地说,眼神坚定无畏,一眨不眨,他在哪里?把他还给我。

    还给你?低低的声音呢喃,他是我的妻子,你对我说还?

    冰冷的危险气息,在每一寸黑暗里蠢蠢欲动。

    叶微阑的年轻的面容没有一丝动摇,咬紧的牙关,无坚不摧:你的身份还有你的目的,包括你对他的所作所为,我都已经知道了。停手吧!

    我的身份极轻的冷笑,淡淡的,不知道是怒极,还是对叶微阑的话毫不在意的冷淡。

    因为他背叛了你,你就想彻底毁了他吗?真正的爱不是这样的。

    清冷的声音无动于衷:那是怎样的。

    平铺直叙的语气,反问听来都像毫无兴趣的陈述。

    叶微阑的眼眸清澈天真,一往情深,沁着永远也不会消失的少年爱恋:是即便他不属于我,也愿意付出一切,不让任何人伤害他。

    回答他的,是清清淡淡、嘲弄狂妄的冷笑,极轻的声音,连轻视都冷淡。

    我的爱,不需任何审判论罪。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黑暗里,有人站在窗边的月光下看着他。

    苏灵燃下意识后退一步,清风拂过,花香淡淡,还有那个人身上海水冰冷的气息。

    沉默,那个最是热烈黏人的青年,这次安安静静的,只是看着他。

    蓝朔风,你是怎么死的?是我,杀了你吗?就像杀了庄婓越那样?

    你想知道?即便是安静的时候,男人的声线也像烈阳暴虐,是热的。

    他一步一步走向苏灵燃,就像借着夜色幻觉,从冰冷的海水里上岸的孤魂野鬼。

    苏灵燃没有动,一瞬不瞬看着他,想把他的脸看清。

    杀死庄婓越的人,不是你,如果一定有一个凶手,那应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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