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宁见如此,也不好意思继续划水,毕竟他和萧景寒是队友,这么多人围观,要是他们这边输得太难看, 他脸上也无光,于是也卯足了劲儿加入进这场激烈的战局。

    许洛风、许洛南兄弟俩一看就是平时经常健身的人,沈斯宁的身体素质和耐力哪里比得过他们,不过他比较灵活, 预判能力也不错, 能辅助萧景寒把球接住, 再抛给他让他朝对面扣过去。

    沈斯宁和萧景寒的配合意外的默契, 一攻一守,六轮发球下来,比分已经追上来,互相咬得很死。

    旗鼓相当的比赛才精彩,比分已经来到11:9,进入到白热化阶段,别说比赛中的四个人,连围观的观众都紧张了起来。

    许洛南看到沈斯宁这么卖力地帮萧景寒,心中对萧景寒更是嫉恨交加,看向萧景寒的眼中都快要冒火了。

    轮到他发球的时候,他往前冲了几步起跳,利用起跳的冲力,将手里的排球用力地朝对面击打过去,这是一个标准的跳发球,这样发球能让球的飞行速度更快,力量更大,攻击性也更强!

    然而因为他太想赢这场比赛,太想赢萧景寒,心中有了杂念,明明想打的方向是想让萧景寒接不到的地方,手下却失了分寸,导致球偏离了位置,居然直冲沈斯宁的面门而去!

    哥!小心!许洛南惊呼一声,看着球直直朝沈斯宁飞去,登时心惊肉跳,万分懊悔!

    沈斯宁也没想到这个球会冲自己来,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微微一愣神,这个快准狠的起跳球已经躲不过了!

    电光火石间,沈斯宁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来得及拿手挡住脸,避免脸被球砸到。

    他下意识地闭上眼迎接这一击,都已经做好了手可能会受伤的准备,然而球却并没有像预想中的那样砸中他!

    只感觉有个人紧紧抱住了自己,同时耳边听到一个球砸在身体上的撞击声以及一声闷哼,出于惯性,沈斯宁后退了两步,睁开眼放下手,映入眼帘的就是萧景寒皱着眉头的脸。

    裁判看见有人被球砸到,立即吹哨暂停比赛,围观的游客也纷纷惊呼,比赛正精彩,没想到会陡生波折。

    萧景寒:没事吧?

    沈斯宁:没事吧!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询问对方,沈斯宁的心忍不住重重一跳,有种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情愫涌上了心头。

    沈斯宁语调微颤,着急地说:我他妈能有什么事?被球砸的又不是我!

    萧景寒松开抱着他的手,也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沈斯宁拉住他的胳膊,上下打量,紧张兮兮地问:球砸哪儿了?疼不疼?受伤了吗?

    萧景寒扭动了两下左肩,刚刚挡的那记球的力道很大,肩膀上先是被砸麻,接着就是钝痛传来,他嘶了一声,眉头皱得更深,砸肩膀上了,应该是肿了。

    沈斯宁立即绕到他后面查看他后肩膀上的伤势,是红了一块,有没有伤到骨头?

    萧景寒摇摇头:应该没有吧。

    哥,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许洛南从球场另一边绕了过来,一脸沮丧地和沈斯宁道歉。

    我没事。沈斯宁的注意力都在萧景寒的伤上,都没看许洛南一眼。

    萧先生受伤了吗?可严重?许洛风跟着走过来,礼貌地询问道。

    萧景寒淡淡地说:不严重,谢谢许总关心。我只是后怕,刚刚要是我来不及挡令弟那一下,那颗球砸中的,就是他的脸。

    是阿南下手不知轻重,对不住了。许洛风看向许洛南,阿南,和萧先生赔礼道歉。

    许洛南紧紧抿着嘴唇,满脸写着不乐意。

    道歉。许洛风又说了一遍,嘴角微沉,不怒自威。

    许洛南一看他大哥这是要发脾气的预兆,顿时怂了,眼睛盯着别处,不情不愿地冲萧景寒说了句:不好意思啊,害你受伤了。

    萧景寒微微动了一下嘴角,没说接受也没说不接受。

    许洛南觉得自己都自降身份和萧景寒道歉了,对方居然还是这种嚣张狂妄的态度,碍着他大哥在场不敢造次,只好竖起眉毛怒瞪萧景寒。

    萧景寒的伤势不明,沈斯宁担忧地和他们商量:他受了伤,比赛也不能继续,要不就到这里吧?咱们也该回酒店了。

    许洛风点头说:嗯,回去找医生给萧先生仔细检查一下,医药费都由我们承担。

    萧景寒:不必,医药费这点钱不止你们许家有。

    许洛南质问:萧景寒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萧景寒冷笑:字面上的意思,你听不懂吗?

    沈斯宁头疼不已,喝止道:好了!都少说两句!这么多人看着呢,跟个孩子一样拌嘴吵架,嫌不嫌丢人?

    许洛南气得扭头就走,许洛风朝他俩人抱歉一笑,也离开了场地。

    两组人一前一后回了酒店,沈斯宁和萧景寒出去找了家私人诊所让医生察看了下伤势,确定没伤到筋骨,只是肌肉肿痛,并没有大碍后才又回到酒店。

    回去的机票订的是下午四点,所有人下午在酒店休息了一会儿,两点半准时乘坐大巴车出发去机场。

    然而到了机场,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就变了脸,狂风大振下起了暴雨,飞机理所当然地延误起飞,所有人只好坐在候机大厅等待登机通知。

    海边的天气就是小孩的脸,说变就变,这下回去不知道得弄到多晚了。沈斯宁抱怨道。

    周秘书买了水过来,先递给沈斯宁和萧景寒,乐呵呵道:还好遇到的不是台风天,不然咱们今天一晚上都得困在这里。

    萧景寒忘了肩膀上有伤,右手拿着手机,下意识就拿左手去接,不小心扯到了有瘀伤的肌肉,嘶地吸了口凉气。

    沈斯宁一下紧张起来,坐起来看他,怎么了?又开始疼了吗?不是让你少动左手嘛!

    萧景寒淡淡一笑:没事,一时没注意,习惯用左手了。

    别乱动了!沈斯宁帮他接过矿泉水,拧开瓶盖然后塞到他右手上,叮嘱道,小心加重伤势!

    萧景寒深深望了他一眼,换成以前,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会有人帮他拧瓶盖,他这是见到了传说中的男友力吗?

    沈斯宁却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如果不是萧景寒帮他挡那一下,说不定球砸中的就是他的脸,他理当感激人家,萧景寒有伤不方便,他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沈斯宁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吧?要不要再冷敷一下?

    嗯,可以。

    萧景寒脱了外面的衬衫,里面是一件无袖背心,沈斯宁便从背包里拿出冰袋,帮他按在肩膀上肿了的地方。

    许洛风和许洛南就坐在他们俩后面的位置上,他们的一举一动,许洛南都看得一清二楚,沈斯宁又是帮萧景寒拧瓶盖又是帮萧景寒冷敷,这么悉心照料,让许洛南心里的醋缸都打翻了,咕噜咕噜冒着酸泡泡,气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许洛风则在一旁不露声色,不过看向他们的眼里略带深意,那天沈斯宁说的是上下级同事关系么?呵,有意思,当他是傻子糊弄呢。

    许洛南闷声不吭坐了一会儿,终于给他想到一个让萧景寒怄死的绝妙主意。

    哥,过来过来。许洛南从后面趴到沈斯宁的椅背上,朝他招招手,示意他把耳朵靠过来。

    沈斯宁不知道许洛南要和他说什么悄悄话,疑惑地靠过去,就听许洛南在他耳边用旁边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哥,我借你穿的那条泳裤,我觉得你穿上去特别sexy,你要是喜欢,我就送你了,不用还了!

    沈斯宁抬起头错愕地看他:

    其余人听见了心照不宣地停止了闲聊,眼观鼻鼻观心,当自己暂时耳聋了,不敢吱声。

    萧景寒脸上迅速结起一层冷霜,一抬手甩掉沈斯宁按在他肩膀上的手,穿好了衬衫,面色沉沉,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许洛南见达到了目的,冲沈斯宁挤挤眼,心满意足地坐回了原位。

    沈斯宁看看黑脸的萧景寒,又看看笑得一脸狡黠的许洛南,默默转过头,悲愤地想,他怎么这么倒霉,一天到晚净碰上这些不省心的人和事了?!

    一直到登机,飞机起飞,再到飞机落地,萧景寒都没和沈斯宁讲过一句话。

    沈斯宁觉得很无辜,要不是你把老子的泳裤换成皮卡丘,我也不会找许洛南借啊,这能怪我吗?不就是借条裤子穿,他这是生哪门子气呢?!靠,真他妈难伺候!

    本来是高高兴兴出去旅游度假的,回来的时候却生了一肚子闷气,沈斯宁决定下次出门之前,一定要先看一眼黄历。

    众人在机场分别,临别前许洛南依依不舍地和沈斯宁告别:哥,我走了,可能很长时间都不能见面,你要记得想我啊。

    沈斯宁敷衍地点头,嗯,我会的。

    许洛南又提要求:哥,等我出道那天,你来看我的出道舞台好不好?有你在台下,我一定能发挥得特别好!

    感受到许洛风凉凉的视线扫向自己,沈斯宁不想给许洛南太多希望,但也不忍让他失望,无奈地拍拍许洛南的肩膀,含糊道:加油吧,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最好,未来可期!

    许洛南还想说什么,许洛风冷冷打断他:走了,司机来接了。

    许洛南只好跟着他大哥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沈斯宁叫了一辆出租车准备打车回家,上了车却见萧景寒还站在原地,于是从车窗里探出头问他:你不上车?

    萧景寒没动,你先回去,我走之前把团团送到我朋友家了,我去接它。

    沈斯宁看了一眼时间,都九点了,明天去接不行吗?

    萧景寒还是不动,坚持道:不行,我现在就去接。

    沈斯宁心知肚明,人家还和他在怄气呢,真是可笑,他还一肚子委屈一肚子火呢,萧景寒爱回回,不回他也懒得管,直接让司机开车走人。

    然而车开得越远,沈斯宁心里头越堵,真是邪了门了,萧景寒不跟他回家,他不应该敲锣打鼓热烈欢送吗?这心里空荡荡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回到公寓,打开门,迎接他的是满室清冷,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沈斯宁往常一回到家,就有只粘人的小猫咪走到门口迎接他,绕着他的腿蹭撒娇,现在突然只剩他一个人,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已经将近11点,也不知道萧景寒是去哪个朋友那里接猫,过了这么久也不见回来,又或者是,他根本就没打算回来?

    沈斯宁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从冰箱拿了瓶冰啤酒,拉开拉环一口气半瓶酒下肚,酒精上头,越想越不是滋味。

    明明他才是金主,萧景寒他凭什么发脾气?还这么幼稚搞离家出走这一套,真是岂有此理!

    思来想去,心生出一计,沈斯宁拿出手机给萧景寒发微信试探:【家里门的密码锁坏了,得手动打开,你要是还回来就快点,我马上要睡了。】

    忐忑地等了会儿,萧景寒那边终于回了信息:【知道了,就回。】

    沈斯宁看到回复,舒了口气,自我安慰地想,萧景寒回不回来他才无所谓,他只是想猫了,想见团团而已!

    没过多久,门铃就响了起来,沈斯宁提前把密码锁关了,萧景寒没有钥匙,想进来只能让里面的沈斯宁给他开门。

    沈斯宁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才打开门,装模作样打了个呵欠,抱怨道:怎么才回来,我都困得睡着了。

    萧景寒:朋友家里有事,耽搁了一会儿。

    团团呢?沈斯宁期待地往他身后看。

    萧景寒把背上的猫包拿下来,打开放猫出来,团团回到了熟悉的环境,又见到了沈斯宁,喵呜一声跳下来,绕着沈斯宁的腿打转,边转还边拿尾巴蹭他,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呼噜声。

    小团团,快给哥哥抱抱,可把我想死了!

    沈斯宁的心都被萌化了,一把抱起布偶猫搂在怀里撸了个痛快。

    一人一猫玩的忘乎所以,萧景寒洗完澡出来,沈斯宁还在拿逗猫棒和团团玩。

    其实萧景寒早就接到猫了,迟迟没回来就是想看看沈斯宁的反应,说是密码锁坏了,呵,他走之前还好好的,怎么沈斯宁一回来就坏了?这种拙劣的借口能瞒得住谁?

    萧景寒双眸微眯,欲擒故纵这一招已经起效,接下来,还得下剂更猛的药。

    萧景寒走过去,在沈斯宁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不是说困?我看你精神头挺好。

    沈斯宁把逗猫棒收起来,心虚地笑着:可能是困的那个劲过了,看到团团就忍不住想陪它玩会儿。

    萧景寒看到茶几上放着沈斯宁没喝完的酒,拿起来喝了一口,后天我就要进组出去拍戏了。

    沈斯宁没话找话:嗯,加油,好好拍。

    拍戏很忙,我不能经常回来。萧景寒的语气忽然变得意味深长。

    沈斯宁:我知道,这没什么。

    有什么。萧景寒湛眸幽深,一眨不眨地凝视沈斯宁,接下来这段时间我都不在,万一你觉得寂寞去找了别人,我不就失业了?

    沈斯宁觉得好笑,怎么可能?我不会找别人。

    萧景寒默然片刻,突然按住沈斯宁放在沙发上的手,身体靠过去,声音变得低哑起来,可我还是不放心,你包了我这么久,都没和我再做,是不是对我哪里不满意?这样还让我怎么安心在外面拍戏?

    没有没有,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沈斯宁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抓的更紧。

    萧景寒轻笑一声:你有什么问题?

    沈斯宁硬着头皮说:最近太累了没心情也没精力想那方面的事。

    需要我替你解解压吗?萧景寒有意无意地在他的手心里搔了一下。

    沈斯宁脊背瞬间绷直,嗓子发紧,喉结滚了滚,摇头:不需要!

    萧景寒慢慢靠近他,贴在沈斯宁耳边低语:你包我,我提供服务,各取所需公平交易,不用跟我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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