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文沉着脸白了他一眼道:和大皇子打架打的。说完这话他便气匆匆的离开了,留下林文眷在他身后吃惊不已。林文眷本来是有事要出门的,看到这种情况,他想了想,招来了小厮,让他出门帮自己递话给等待的友人,只说家中有事改日他做东再约。

    林文眷吩咐完这些,便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了,他倒是留话给二道门的小厮了,只说等林松仁回来了立刻告诉他一声。

    林锦文现在已经习惯了,不在顾轻临跟前他不会流露出真正的表情。

    顾轻临看到受伤的林锦文吓了一跳,他本来在坐着的,看到这情况吓了一跳道: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三七快去拿些伤药来,玉竹禀告老夫人和夫人,告诉她们少爷受伤了,你再让人去请个大夫前来。

    林锦文看着顾轻临焦急心乱的模样,忙开口阻止他道:这点伤不碍事,大夫就不用了,找些冰块来敷敷。

    顾轻临皱着眉头,林锦文小声道:宫里发生了些事,说不定要连累很多人,现在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吧。

    顾轻临听他这话听得胆战心惊,他道:打你今早出门,我心里就慌的很,心慌意乱的摔碎了个杯子,果然是出事了吗?

    林锦文知道怀孕的人不能太激动,忙道:你放心我没事,你别多想了,一会儿我都说给你听。我现在都安然回来了,脸上这伤也就青的厉害,根本没有伤到筋骨。

    顾轻临深吸几口气,尽量把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林锦文去内室换了件衣服,这时三七和玉竹把伤药和冰块拿来了。

    顾轻临亲自给林锦文用了冰,然后让三七两人下去了。

    林锦文被冰刺激的浑身一个激灵,不过他倒是没怎么变脸色。

    为了转移顾轻临的注意力,林锦文把今天在兽房发生的事都说出来了。特意隐去了他被人推倒之后的事情,把过程也说的格外轻描淡写。仿佛这是最普通的一件事,而不是攸关生死。

    林锦文说完,顾轻临的手都不动了。他怔怔的望着林锦文,直到眼睛都疼了起来,他才错开眼,他想说以后这么危险的事你避开着点。但话到嘴边,他却是说不出来了。他和林锦文认识不算久,但也了解这人的性子,林锦文是个最怕这些麻烦的人。如果现在稍微有点退路,他又如何会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呢?

    你干么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林锦文一看顾轻临那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回家的一路上就在想要不要瞒着顾轻临,但最终还是什么都说了。

    一来是他脸上有伤根本瞒不住,二来他怕顾轻临从别处听到这些事,会更心惊,会更容易多想,还不如他自己说出来的好。

    林锦文把冰块拿开,把顾轻临轻轻摁在椅子上。他半蹲下,用手抚摸着他紧绷的肚子里道:你放心吧,大皇子在我手上也没有落好,我都快把他揍成猪头了。

    顾轻临知道林锦文想让自己开心起来,他有些难过的说道:可是你还是受了伤。

    你看就这一块。林锦文指了指自己脸颊的疼痛处说:相比之下,四皇子就惨了,这辈子怕是都毁了。

    说道这里,林锦文幽幽的叹了口气。

    顾轻临不知道四皇子长什么模样,但他知道四皇年岁不大,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望着自己的肚子有些出神道:父亲现在还没有回来,他身在刑部,想必宫里此刻不大太平吧。

    林锦文眼神暗了暗,他道:这些我们无能为力了,皇上要谁死,我们也控制不住了。

    现在林锦文只感觉到后怕和庆幸,他在成为御林军副统领后,皇帝为了表示对他的看重,也曾让他去巡视兽房这些皇帝比较看重的地方。

    但当时林锦文以自己害怕那些玩意毫不犹豫的给拒绝了。他并不是不想要权利,但那些容易起事的地方,例如兽房,例如后宫,他根本不会涉足。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位置,皇帝的宠信如薄冰,万一他被人设计陷害又没办法找到能为自己洗脱证明的证据,那到时他的下场会更惨。

    想到这里,林锦文道:贺帆这下惨了。

    贺帆一只胳膊断了,是他自己弄的,错骨了,现在还在吊着。

    他本来可以休息的,但是他看不惯林锦文,心中认定林锦文在萧如归出事时落井下石,乃是小人行径。他怕萧如归身边没有个得力的人,愣是伤都没有养好,就在宫里执勤了。

    他这几天遇到林锦文,就忍不住讽刺那么两句,林锦文看他忠于萧如归,也没和他计较。萧如归和林锦文的约定自然不好说给别人听,他也怕贺帆惹出事端,把人调到了比较清闲又皇帝信赖的兽房处了。

    没想到今日这兽房就出了事。

    林锦文想的比较多,如果贺帆被皇帝弄死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箭双雕。

    不过贺帆毕竟是萧如归的救命恩人,又为了给萧如归洗清罪名受了不少委屈。他被罚,萧如归不会坐视不管的。林锦文在心里琢磨了一圈,又道。

    顾轻临看他这模样,道:你挺信任萧如归的。

    林锦文笑了,脸上的伤跟着一抽,他忙秉着脸道:轻临这是吃醋了?

    顾轻临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也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太费神担心,于是便拿起伤药一边为林锦文涂抹一边道:夫君不是教导过轻临,有些事早早的都要扼杀掉吗。虽然事情不大一样,但我觉得道理是通用的。我只是个平常人,自然不喜欢夫君心中把别人看的比我重要,哪怕这人是朋友也不行。

    没想到轻临这么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听到这人略带几分占有欲的话,林锦文并没有觉得难受,心里甚至隐隐有几分开心,他保持着脸上的平静道:萧如归怎么能和你比,在我眼里这世上的人都比不上你的一根头发丝。

    明知道林锦文这是在安抚自己,但顾轻临还是被轻易安抚到了,他心里暖洋洋的。这时他也为林锦文涂抹好了伤药,便把药膏收回去了。

    林锦文感到他的肚子不再那么紧绷了,便站起身,他随手扯了把椅子坐在顾轻临身边道:这几日我不用去皇宫,就在家里好好陪你,我们关着门过日子,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挡在外面,等这一切都过去了,就好了。以后听到别人瞎说,你也别当真,你现在最紧要的是自己的身体。

    顾轻临点了点头,然后道:你没有别的事瞒着我了吧?

    林锦文心底一虚,面色却连变都没变,他道:我该说的都说了,还能瞒着你什么?他刚才说的那些顾轻临的神经和肚子已经崩的紧紧的了,如果再说他别人推到,差点葬入虎口,那顾轻临肯定受不住的。

    想到这些,林锦文正色道:不要听信别人的话,要信你夫君的。

    顾轻临笑了下,点了点头。

    而后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林锦文怕饿着顾轻临便让玉竹摆饭,本来是有肉的。但顾轻临让玉竹把肉退下去了,林锦文还没开口,他便皱着眉头道:今晚没胃口吃这些,吃点素的吧。

    他这话听着挺诚恳的,林锦文知道也一半是为了自己,毕竟刚经历那些血腥的场面,他对肉食也没什么胃口,便道:那好,明天补回来。

    顾轻临嗯了声。

    林锦文本来以为林松仁今天会忙到半夜,没想到他刚把筷子放下,林松仁便派人前来叫他去一趟。

    林锦文拍了拍顾轻临的手道:我去看看,你若是累了就早点歇息,不累的话就等我回来。

    顾轻临点了点头。

    林锦文到了书房,林松仁面色难看的紧,他望着林锦文道:你没事吧。他最近不得皇上喜欢,今日兽房之行他没有前去碍眼,谁想到竟然会出这样的事。

    林锦文撇着嘴指了指自己的脸道:父亲看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第53章

    林松仁望着这般理直气壮的林锦文, 神色不由的顿了顿, 而后精神有些萎靡道:若是常人, 为父还能护着你, 但这次是大皇子, 为父怕也是无能为力了。

    林锦文听闻这话放下手得意洋洋道:父亲帮不上忙也没关系,反正大皇子脸上的伤比我的更多,他的脸现在肯定比我的更难看。

    林松仁这下彻底沉默了,他眼神暗了暗, 望着林锦文低声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你这样的罪大皇子,就没有考虑过以后吗?如果有天大皇子登基为帝, 他要杀你,谁能护得了你?你现在只凭一时气愤犯下这等大错,简直是愚蠢透顶了。

    林锦文听了林松仁这话,脸色顿时有些慌张, 他哒哒的跑到林松仁跟前, 紧张兮兮的说道:父亲,那现在怎么办。人我也打了, 大皇子这伤也受了。日后大皇子岂不是要把我嫉恨死了, 那我还能活命吗?

    林锦文撑着这样的眼神, 让自己看起来格外的无辜和纯洁。林松仁错开眼,他叹了口气道:为父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的这样胆大妄为了, 以前你做事虽荒唐, 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胡闹。为父真的不应该送你入宫,更不该让你得皇上的眼。

    林锦文在心里对此不屑的哼哼了两声, 他得皇上的眼靠的是自己的真本事,和他林松仁有什么关系呢。

    这话现在也只能在心里嘀咕嘀咕,面上林锦文却是一副又惊慌又无辜的神色:父亲,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懂。我就知道以前我做了什么事有你帮忙兜着,现在有皇上帮我。现在你告诉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林锦文半是埋怨半是委屈的话说的很小声,但林松仁听得很清楚。他望着林锦文最终长叹一口气道: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把在兽房里发生的事详详细细的告诉我,我心里也好有个约莫,明日便亲自替你去大皇子府道歉。

    林锦文从林松仁这话里听出了一件事,林松仁根本不知道皇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真不知道的话,他又从何得知自己脸上受伤了?要么是知道的不够细致,所以才来询问的,要么就是出于某种问题在试探他。

    好在这些事都是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没什么好瞒着的,日后随便打听打听也就打听到了。于是他满眼恐惧道:父亲你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我们在兽房林锦文连说带表演的给林松仁把当时的场景给描述了一遍,其中在说道自己的功劳时有所夸大。

    例如自己十分机智的想到了让人散开跑之类的,说道自己被人推到时很是愤怒,火星子简直在眼睛中来回蹦跶。

    林锦文说的很起劲儿,林松仁默默退到了一边,离他稍微远了点。因为在林锦文激动时,他总能感到有唾沫星子往自己脸上飘。

    林锦文把场面讲完后总结道:总之我当时倒在地上,虽然心里有一点点害怕,但是就是被人推倒的。所以,我就忍不住揍了大皇子。

    林松仁听完这些,一脸哀痛的看着他道:这次也怪为父了,早知会出现这种事,为父就算是拼着皇上不喜欢也会前去的,至少可以在关键的时候护着你。

    林锦文也是个能随口拎出好听话的人,但不知为何听着林松仁的话,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好的是他没有当场变脸,甚至还能附和着点头道:父亲说的是。

    林松仁道:你受了伤在家好好休息,大皇子现在肯定正在气头上,明日我自己去大皇子府上赔罪便是。

    林锦文小鸡吃米那般点头应下了,然后他摸了下自己脸上的伤口道:多谢父亲,那父亲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这脸疼的厉害。

    林松仁道:那你快回去吧,别多想,先把伤养好了再说。

    林锦文哦了声,点头离开了。

    他本来还以为自己能从林松仁口中知道一些宫里的事,没想到林松仁只向自己打探消息,对于宫里发生的事却是半句口风都不露。他也没办法直白的问,毕竟他和宫里那些人在表面上关系都很差劲。

    再一次的,林锦文觉得自己在这林府上的势力实在是太单薄了。林松仁不想告诉他的事,他就成了个睁眼瞎,这对于一向喜欢掌握主动权的林锦文来说,真的是非常糟糕的体验。

    还好的是,这种糟糕的心情在顾轻临那里得到了缓解。当天夜里,林锦文还以顾轻临喜欢学以致用为由,让他主动给自己蹭了蹭。

    @@@

    第二天一大早,林松仁就带着贵重物品前往大皇子府了。

    林锦文听到消息后撇了撇嘴,顾轻临则轻皱了下眉头道:父亲既然是替你向大皇子道歉,也应该走温家的门路,现在大皇子正气头上,他去了岂不是自讨没趣。

    不管怎么样,温家现在和林家也算是姻亲了,温家又是周瑞的得力后盾。林松仁通过温家求取周瑞的谅解,何况事情本来就是周瑞先想要杀人的,周瑞不看僧面看佛面顺着台阶也不会多加计较的。当然,这事周瑞会不会记在心里不好说,但至少目前他不会说什么的。

    顾轻临这话说的并不是疑问句,而是实实在在的肯定句。林锦文捏了个切好的苹果块递到他嘴里漫不经心的道:脑子长在他头里,腿长在他身上,他要怎么做,我们也管不着。

    顾轻临看林锦文心里都明白,便没有再说什么了,慢慢的啃着嘴里的苹果。

    林锦文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突然笑了,他道:别想那么多了,难道还有比现在更坏的情况吗?多吃点水果,小孩子生下皮肤会好。

    顾轻临没想到他话题跳跃这么大,一下子从比较肃穆攸关生死之事上跳跃到孩子出生了,他喉咙里的那块苹果不上不下的,耳朵不知道为何也有些泛热。

    林锦文摇头给顾轻临倒了杯水,然后喂他喝下。

    顾轻临把一杯水喝完,便有门房前来禀告说柳家小将军来了。

    门房的话没说完,就见柳俊溪出现在院子门口了。柳俊溪这一路上都在观察林家的环境,他来时瞅了瞅林锦文所住的院子,感觉算是这府上顶好的。林松仁这些年一直往边关写信,说自己如何疼爱林锦文,柳老将军和他们这些人表面不说什么,心里还是有些不信的。

    这回到京城观看了这些天,倒是有一样心得。不管林松仁到底对林锦文如何,在吃穿住的方面应该是没亏待过的。

    林锦文见到柳俊溪时神态懒洋洋的,连动都没动,一副不欢迎他的模样。顾轻临则忙站起身喊了声表哥。

    三七上前把柳俊溪手中带的东西接下来,玉竹忙倒茶。

    柳俊溪也没有在意林锦文的表情,他毫不客气的让门房退下,然后坦然坐到林锦文身边,扔给他一个小盒子,道:我给你带来了边关最好用的伤药,你每天涂抹几次,伤很快就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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