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思天象,预思地利,预思人事。

    天地与我共和。

    观天象,如何?

    顾离在心底冷笑。

    国师做的最多的不就是观星求雨?他们跟着学的,不也是这些?

    真是自寻死路。

    好。

    两人各自背对,一人拿着一张纸,写下自己的预知。

    顾离昨夜就观过天象,自然知道今日无雨,还是做样子抬头去看,最终随意地写下了一个晴字。

    洛书传音给子车筹,阿筹,写雨。

    子车筹不知道今日明明既是大晴天,师父为什么还说有雨,但因为对洛书的信任,还是立即写上了。

    洛书邪魅一笑。

    小八,人工降雨来一发!

    作者有话要说:  顾离【发出绝望的声音】:盟主!他们作弊!

    让未来科技结晶去对抗初代科学,可以说是非常耍流氓了【沉思】

    第147章

    方才发生的一切快得让人不明所以。

    先是出场吸引人的觋在与挑衅者对战突然以绝对颓势败落,然后是一个奇怪的神秘人不过短短几句就将黑衣人激地与之对战。

    这发展简直莫名其妙。

    但是莫名的,大家还就是爱看这种发展。

    灵异神怪,都是未知的领域,自古以来,人们就有对未知的恐惧以及好奇。

    更何况,这是与粮息息相关的天气。

    监管者临时当了裁判,收取两人的纸条。两人直起身子,一人一身白袍,一人一身黑衣,一人神色带着嘲讽,一人薄纱挡脸看不清表情,两相对立。而正中间,就是监管者。

    监管者将纸条捏在手中,展示给众人,照顾着内力还没有练到眼睛的小辈,声如洪钟,将结果清晰地传出去。

    红纸预测,晴。

    白纸预测,雨。

    声音一出,众人纷纷抬头,只见晴空高照,白云飘飘,哪里来的一星半点的雨点?

    这要是说一会儿阴天也就罢了,可是这雨哪里是说来就来的?

    顾离将众人的议论怀疑尽收眼底,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得意。

    哪怕顾离深深地厌恶着那个被他成为师父的男人,也不得不承认,若是论术法,恐怕无人可敌他。

    尤其是辨认天时,求雨求晴之法。

    而他的这一身本事,都是那人所教。

    除了他,怎么有人可能比得过他。

    子车筹站在台上神色淡淡,心里却好奇得很,传言巫术之说玄奇异常,唯有天命之子才有资格沟通天地这些传言倒是没什么,在子车筹心里就没有洛书不会的东西,只是师父不是坚持世上没有鬼吗?

    灵异神怪也好,鬼精妖魔也罢,这些在大多数人都会相信的事物,洛书全都不会相信。

    不对。

    好像也不是

    鬼?当然是没有的。

    那人死后会去哪里呢?

    当然是化作一抔尘土,身死逍遥。

    每年都会有人去祭拜

    阿筹,所谓祭拜,在这个世界不过是为了纪念。

    那所谓的因果轮回和报应岂不是全无可能吗?

    嗯这倒不是。

    子车筹记得师父当时沉默着,突然绽开了笑颜。

    因果与鬼怪无关。所谓因果,不过是无数偶然堆积的必然。世人常说人在做天在看,其实是人在做,人在看。

    但凡人生于世间,便无可避免会产生联系,哪怕身处深山老林之中,衣食住行总不可避免,但凡与除却己身的人与物有了接触,便有了堆积必然的可能。

    人做的事情的结果,终究会被他自己体会到。

    那么师父马上会下雨,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必然?

    正想着,子车筹突然听到斗笠上轻轻一声啪。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仰头看去,细密微凉的雨滴落在了掌心。

    下雨了。

    子车筹牢记洛书的叮嘱,将气势撑到十分,哪怕内心震惊激动敬佩种种不一而足,也依旧是出尘的高人姿态。

    顾离却一下子没了之前的嚣张。

    他双目赤红,上身前倾,如同蓄积待发的野兽,茫然,嫉妒,怀疑,怨恨,还有目光中满满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啊?!

    顾离一只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另一只手去拦将要下台子的子车筹。

    你、你是谁?你是顾不对!我不可能看错是你!是你做的!

    顾离似乎坚定了什么,目光中带出了一丝惊恐。

    洛书目露诧异,他看出了什么?

    你是不是,是不是他双手乱挥着,又紧紧握成了拳。

    你方才是不是求了雨!

    是不是?!

    洛书:唔求雨吗?说起来也没错。干冰了解一下╮(╯▽╰)╭

    顾离抓住子车筹的胳膊,状若疯魔。

    子车筹振臂一动,将人挥开。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转身向着台子边缘走去,一跃而下。

    与你何干。

    师父!子车筹隐匿着身形,过五关斩六将,终于到了洛书身边,长松一口气,接着似真似假地抱怨道:师父!你搞出这么大动静都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洛书笑着呼噜呼噜徒儿新换的假毛,商场出品必属精品,手感好极了。

    阿筹辛苦,等我给雪岭红柚熬一碗蛊食。来,师父抱一个~

    子车筹脸微红地嘟囔,我都这么大了。可是到底乖乖把下巴放在洛书肩上,被师父抱了抱才离开。

    师父,这雨是怎么回事啊?子车筹非常好奇,不仅仅是子车筹,就连宁恒都感兴趣地靠了过来。

    虽然现在的毕竟现在的日子,粮食多少都是看天赏饭吃,要是能掌控天气,那岂不是年年丰登?

    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江湖客一身逍遥,然而也离不开吃喝两字,这种事情无人不在意,再说带军打仗,敬酒的就是一个天时地利人和,若是能操控天气,这作战至少就有了三成的胜算。

    洛书看着周围一圈闪闪发光的眼睛,沉默了。

    这要怎么说呢

    他难道要告诉他们,是小八一口气飞上天,与云朵肩并肩,狂撒干冰制冷剂,来了一场简单的人工降雨吗?

    洛书最终叹了口气,笑道:辨识天气罢了,田里的老农也会一两手,这小子明显是学艺不精,看着天上有太阳就觉得是晴天呐。

    是这样吗?

    可是既然洛书不说,就一定有不能说的理由。这种本事若是真的,那实在是国师一般级别的人物,招来什么心怀不轨之徒也不一定,哪怕洛书武艺放眼整个武林屈指可数,也招架不住几个势力。

    宁恒首先带过话题,转而问道:那只鸭子是怎么回事?

    洛书暗暗松了一口气,解释道:野鸭受惊会假死。在离着会场不远处有一处湖泊,里面倒是有不少野鸭,不过从这边人多,野鸭如果不是受到外力,是绝对不可能往这边飞的。

    巫师不学武功,因此照常理,他若是想取一只鸟儿用,便会选飞的最低的。

    所以这野鸭应该是早有人准备。那个觋被坑了。

    洛书说着摇摇头,看起来有几分惋惜。

    算了,既然阿筹已经把这件事解决了,咱们就去烤鸭子吧~说起来也不知道野鸭有没有回湖水,要是走了个空,我就把那黑衣服小子给烤烤吃了!

    一行人说笑着走去,女子轻轻拉住了觋的袖子。

    哥哥,是他吗?

    ***

    冉苍坐于座上,看顾离面色阴冷,似乎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顾离呆呆地跪在地上,往日遮掩地不甚高明的愤懑此时已经消除了干净,只留一片空洞。

    一旁的公公声音尖细,顾离,你没有圣上的命令就私自上台,可知罪?

    顾离只是跪着,神游天外,不发一词。

    公公皱眉,声调更尖细了些,顾离!

    顾离像是被惊醒一样猛地抬头,嗯!嗯?哦

    他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陛下,这公公迟疑地抬头看向冉苍,哪怕他掌了多少人的嘴,却也不敢动这顾离。

    冉苍看着失魂落魄的顾离,咬了咬牙,似乎想说什么,最终是忍了下去。

    看住他,这两天别让他出来了。

    喳。

    公公低头应是,随后自屋中便跳出几个影卫,将人带了下去。

    顾离依旧是万物与他何干的样子。

    人走后,屋中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冉苍伸手去拿杯子,手寸寸收紧。

    砰的一声,杯子被摔在了地上。

    第148章

    野鸭去毛去内脏,就着清泉水洗净,将肚子撑开,在表皮上划几刀,撒上调料,就地取枯枝做燃料,烤制片刻,肥美野鸭的一身脂肪便被烤化,在肉外形成一层酥壳,将肉的鲜美汁水完全锁住,皮红而香脆,肉外酥里嫩,鲜香多汁,几乎入口即化,沾上酱汁,咬一口唇齿留香。

    二零八八的手艺没的说,一群人劈柴的劈柴,打水的打水,递调料的递调料,全都眼巴巴的看着散发着诱人味道的野鸭。他们几个什么好吃的没吃过,但是今天就折在了这只野鸭身上,真是邪了门了。

    以往二零八八做的饭食全给洛书一人,周围的一圈只能闻个味,今天终于可以尝到了!

    虽然这样一大群人,一共就三只野鸭,以练武之人的肚子来说估计也只能尝个鲜。

    二零八八给洛书撕了一只鸭腿,洛书吃得一本满足,若不是顾念着可持续发展的规律,洛书觉得自己能把这一湖野鸭吃绝种了。

    一时之间,湖边安静了下来。

    洛书干掉了自己的一份,舔舔嘴唇,觉得没吃够,就从口袋里拿出一份糖棍叼着,想了想,干脆从怀中探入空间,取出种种草药,开始做答应阿筹的蛊食。

    毕竟唯有忙碌才能制止住再霍霍一只野鸭的念头啊!

    洛书心酸又感动地拒绝了徒儿从牙缝里省出来的鸭肉,开始撸起袖子做蛊食。

    洛书养着红柚,身上的蛊食成品半成品自然不少,这次他准备试着做一份全新的蛊食,已经有了半成品,再稍作加工就好了。

    所谓物似主人型,看看洛书就知道红柚平时有多好吃,洛书把半成品一拿出来,红柚就开始在瓷瓶里扭来扭去,洛书安抚地轻轻敲了敲瓶身,开始集中注意力做蛊食。

    说来奇怪,洛书做饭的手艺一言难尽,但是蛊食做的极为受蛊欢迎,子车筹在被迫吃掉了洛书烤制的鹿之后,用自己剩下的半条命思考,大概师父做的饭都是喝蛊口味的,人当然吃不惯蛊的食。

    洛书动作很快,红柚在瓷瓶的瓶口肆无忌惮地拱来拱去,雪岭在蛊皿中弹着尾巴示意想出去,甚至周围有小昆虫赶了过来,蚂蚁蚱蜢,蝴蝶甲壳虫,若不是洛书在周围撒了一圈驱虫粉,恐怕就热闹了。

    嗯?小家伙,你是怎么进来的?

    洛书看着停在盆子边缘的白蝴蝶,有些奇怪地歪了脑袋。

    驱虫粉对普通的虫子驱逐能力是绝对的,包括空中飞的。这只蝴蝶怎么可能飞进来?

    洛书仔细看了看,这是一只纯白的蝴蝶,就像是田间最普通的菜花蝶一样,唯一稍有不同的,是它特别的白,就像是一捧初春的雪。

    蝴蝶围着盆子转了几圈,飞向蛊食,被洛书挥手赶开。

    这你可不能吃,爆体而亡啊小蝴蝶。

    蝴蝶不飞走,而是绕着盆子旋转着,就像是看见了开得极艳的花朵。

    洛书怔了怔,面色变得凝重,垂了眸子,从怀中拿出了鲜红似血的瓷瓶,然后放出了红柚。

    蛊王现,万蛊臣服。

    刚才还肆意飞舞的蝴蝶一下子落到了地上。

    就好像稚童不会懂得皇帝的威严,不是蛊虫也不会被蛊王的威势吓到。

    这只蛊是谁放的呢?

    洛书想起了觋,以及他上台时,那围着他飞舞的蝴蝶。

    嗯难道救了一只白眼狼吗?

    洛书将蝴蝶捉住,动作轻柔地不容挣脱地捏住了蝴蝶的翅膀,剧毒的粉末沾上了皮肤,他仿若未觉。

    看来你是只未完全炼制的半蛊啊,怪不得我没有察觉到。洛书单手托腮,就像是在与人对话,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师父,都吃好了,要走了吗?子车筹往洛书的方向喊了一声,被怀中的动静扰地不胜其烦,无奈补充道:师父,蛊食什么时候好呀,雪岭要饿死了。

    洛书单手捏住白蝴蝶,另一只手把最后一样药材搅拌入蛊食,好了,来。

    子车筹一边走着一边把雪岭往外捞,雪岭的性子沉稳,现在都急得不行,更不要说红柚,蛊王的食谱之一本就是蛊,现在两大蛊王气压外放,白蝴蝶的翅膀颤了颤,不动了,原本洁白如雪的翅膀染上一抹暗青。

    洛书:晕过去了?话说蝴蝶会晕过去吗?

    子车筹走过来,也看到了这只白蝴蝶,师父?

    虽然师父相当有童真,去扑蝴蝶他一点也不惊讶,但是这样紧紧捏住翅膀还是第一次见。

    这是蛊?子车筹的脸色凝重。

    洛书点点头,叹了口气,道:我觉得可能是那个觋的蛊。明明把你身上的气味都改变过了,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能找过来。师父失策了。

    洛书歉意地看着子车筹,我不太放心,所以打算反追踪回去。阿筹放心,我这就把他揪出来。

    子车筹几不可查地一僵,连忙阻止,师父,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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