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方尚清一看洛书的脸就知道师父在想什么,忙不迭地打断,师父,我们刚刚是在切磋!不是你想的那样,快把你奇怪的脑洞堵上!

    切磋个鬼!洛书本来还在伤感,一听这话怒了都现在这样了还想狡辩?洛书咬牙切齿地想把桃花酥像块惊堂木似的往桌子上拍,然而快挨到桌面时又舍不得,急急刹了车,把桃花酥一股脑地塞进了嘴里,差点被噎个半死,你以为你们是小孩子?不用内功搂在一起肉搏?!

    这么热烈的气氛,要是他不在还指不定会发展到哪一步!

    方尚清心里苦,然而现在想想,这事确实不好解释,当时他只是想着不能把这里弄乱了,以免丹青过来没处落脚,所以直接上了手威胁,但是没想到曲青邪不但没有老老实实地走开,反而也不用内力和他打在了一起,回想一下,师父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的姿势确实有点暧昧鬼要和这个混账暧昧啊!

    方尚清瞪向曲青邪,却发现曲青邪竟然在神游天外,看得方尚清气不打一处来。

    当时方尚清上了桌等着丹青来,听见脚步声本是一喜,却看见了在不到一盏茶之前刚刚别过的脸,被强行压下去的火气再次冒了出来。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方尚清看着曲青邪面色冷硬,想着一会丹青要来,不能与他纠缠,便没有就方才的事情继续,只是语气依旧生硬得很。

    这话,应该是本座问才对吧?曲青邪面上带笑,却声音沉沉,显然心情比起方尚清好不到哪里去。

    笑话,方尚清冷哼,方某一好友在日前便已经定了桌子,哪里是你订的?

    曲青邪一听这话,笑容更盛,只是眼底有嘲讽、愤怒,甚至还有焦急,却独独没有笑意,往日的曲青邪早就和方尚清打起来了,今日却不知为何压下了火气。

    本座在三日之前就已经定下了桌,堂主亲自写下的名字,领来的凭证。盟主那朋友该不会是骗了你吧?

    方尚清和曲青邪凡是相遇,必有一架,从嘴仗到直接上手,已经练就了面对曲青邪嘲讽不动如山的本领,但是这次曲青邪竟然无端揣度他的好友,让方尚清积压了许久的火气终于爆发了出来。

    曲、青、邪!

    方尚清一步上前拽住了曲青邪的领子,尚且保留的一丝理智让他没有用上内力,他低吼着瞪向他,让他明白这是他不能触碰的底线。

    虽说正邪不两立,但是方尚清与曲青邪之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哪怕心里呕对方要死,却不会下死手。江湖动荡不安,武林盟和魔教之间对立,反而刚好能压住蠢蠢欲动的某些人,若是其中一家独大,当江湖彻底被占领之日,便是被从内部腐蚀之时。

    方尚清与曲青邪斗了这么多年,互相也摸清了彼此的性格底细,若是对方退了位,下一个上来的,可不一定能和自己心照不宣。

    能保持这种微妙的关系,两人自然不会去扯对方的逆鳞。因此方尚清这一扯,虽然在外人看来不可思议,但这其实是方尚清在向曲青邪表示这件事不能妥协。

    往日遇到这种情况,曲青邪也就不再作妖走开,在下一次对峙中找回场子,但是这次却一反常态地回击了。

    方盟主,这桌子还真是本座定下的,你若不信,咱们就叫掌柜的上来一次如何?曲青邪笑着轻轻将手按在了方尚清的腰上,没有用内力,但是目光冷冷丝毫不显退让。

    方尚清的手抓着曲青邪的领子,向上半寸便是咽喉,曲青邪的手按住方尚清的腰,下移半寸便是大穴,两人的身高相近,气势相当,一时之间气氛压抑紧张,一触即发。

    然后洛书就进来了。

    方尚清百口莫辩。

    当时确实离得太近了,虽说两人都不肯退让,但是举动不但不带杀气,更是连内力都没带上一丝半点,被渴望师门脱离单身狗总部称号的洛书一看见,不被误会才怪。

    简直是越描越乱。方尚清扶额,干脆不再做声。

    洛书熟知大徒弟的本性,见方尚清生无可恋得不再开口,不由得摸摸嗓子,难道真的是误会他们了?那他门下不就还是一群单身狗?

    二零八八把糯米茶放到洛书嘴边给他顺顺嗓子,洛书皱着眉头接过喝了,下一秒就被二零八八的话惊地差点喷出来。

    【宿主,你现在和棒打鸳鸯的大老爷好像。】

    洛书瞪大了眼睛回过头去,在一本正经的二零八八和垂头丧气并肩坐在他面前的两人来回看了几遍,内心复杂地发现二零八八形容得好像还挺贴切。

    算了算了,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洛书扶着脑袋挥手,动作与赶苍蝇高度同步。

    师父

    方尚清还想垂死挣扎解释一下。

    等等,洛书想起了什么似的坐直了身子,打断了大徒弟辩白之言,都是同门师兄弟吵什么,不把你们的矛盾说开了不准走!

    同门师、兄、弟?!

    方尚清蓦然睁大了眼睛猛然转头看向曲青邪,一直在神游的曲青邪脸上终于露出了其他的表情,比如大难临头,比如不出所料,比如shi里有毒

    对、对啊如果不是师徒,以曲青邪的性子怎么会会乖乖在这里挨训。怪不得刚刚一直两眼放空,原来不是神游天外是生无可恋到怀疑人生。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洛书看着满脸佛系,似乎马上就要立地成佛的大徒弟,和想找个地儿死一死的二徒弟再次炸了毛,曲二青!当初知道自己有大师兄的那份兴奋劲呢?!你现在一幅身体被掏空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被点名的曲青邪一哆嗦,连忙扑上去捂住了洛书的嘴,小心翼翼地安抚道:老师父,我这就和方、方师兄好好交流交流。

    一句话说得一停三顿,哪里有负手立于魔教大殿,一人退万军的淡定从容。

    突然多出来一个师弟的方尚清看着曲青邪,心里莫名有了扳回一城的感觉

    虽然多了个便宜同门,但是至少自己多的是师弟不是师兄啊。

    洛书嫌弃地挥开曲青邪的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以前怎么不见你乖乖叫师父。还有你一个大男人化什么妆,娘里娘气的,以前那样不好吗?

    死老头子你什么品味!什么叫娘里娘气,这明明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

    方尚清惊讶地睁大眼睛,然后眯起眼睛笑了起来,简直像从金毛狗子基因突变成了笑脸狐狸。

    师父不愧是师父,连气人都本事都技高一筹!

    曲青邪被洛书拽着耳朵强行压住,洛书拿了几个瓷瓶,倒了些药水胡乱地抹在曲青邪脸上,将易容的药粉卸了,然后又将脸颊旁似是装饰的金属片拿了下来。

    曲青邪吱哇乱叫,然而洛书内力一转,就像是肚子里怀着崽的十头牛压在了身上,像被压住壳的乌龟,怎么滑动四肢都翻不了身,只能屈辱地喊出了自己盛装打扮的原因。

    老头子别抹了!我一会还要见人!

    洛书冷酷无情手下不停,别说的你平时好像见不了似的人。

    那不一样啊啊啊!曲青邪惨叫着,然而并不能阻止洛书的手。

    慢慢地,曲青邪的真容被显露了出来。

    好了。洛书点点头,满意地看着曲青邪露出来的脸,这多好,你那一手烂技术还易什么容,还不如干脆毁个容更快。

    曲青邪生无可恋。

    卸妆前曲青邪面如冠玉,唇色淡淡,折扇轻摇仿若翩翩浊世佳公子。卸妆后曲青邪鬓如鸦羽,剑眉星目,唇上染血,不必点染便带着自骨子里透出来的邪魅张狂。

    虽然五官几乎未作描改,但是气质却判若两人,能不作弊认出曲青邪的,也就是把曲青邪从小带大的洛书,和与他怼了几十年的方尚清了。

    只是曲青邪的脸是恢复了,但是那张仿佛写着我是反派的脸,与身上这一身装扮又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反差,看脸是邪佞反派,看身子是翩翩公子,让有轻微强迫症的方尚清恨不得把某人的脑袋拧下来。

    老头子我还要去见一人,你给我洗什么脸啊!曲青邪在洛书面前和在方尚清面前简直判若两人。

    看什么看,这不是见着了吗?洛书奇怪地问。

    见?什么见?曲青邪和方尚清齐齐一愣,曲青邪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方尚清则是早有预感,却垂死挣扎不想承认。

    洛书奇了,你要见的不就是小清清吗?

    好笑,我怎么曲青邪条件反射地想要反驳,但是现在冷静下来,却发现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烟雨楼怎么可能会犯了订错桌的错呢?他先入为主以为方尚清是来找他麻烦,却忘了方尚清怎么可能无聊到这种地步。也就是说

    洛书朝着面色扭曲的两人笑道:来认识一下吧,丹青,焦尾?

    ***

    奇怪,这个人看起来怎么如此眼熟?

    百骨知盯着被擦拭得反光的茶杯,在倒影里赫然是方才在大堂中的那名女子。

    水奴儿?应该不是本名。

    百骨知一路跟随洛书一行人的步伐到了烟雨楼,却不料撞上了一个眼熟的人。

    凡是呈现在他面前的消息,都是江湖上的各种秘密,而能让他眼熟的人,至少也要与一个秘密相关。但是她在他印象中又不清晰,所以应该是什么不太重要的人物。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百骨知索性闭上眼睛一条一条的翻找记忆。他不像兰追过目不忘,但是在他的大脑中,各种消息被分门别类地放好,若是有心回忆,十分容易。

    不过几息,百骨知就想起了这名女子是谁。

    鸳鸯谷,水倩奴?

    鸳鸯谷的人啊。

    百骨知暗暗替师父一行人提高了警惕。

    鸳鸯谷是一派邪教,它门中人俱是女子,修习的是采阳之法,与男子交合,将男子的内功收归己用,与吸星大法相似,令人忌惮。但更令人厌恶的是,鸳鸯谷门下弟子荤素不忌,从孩童到老人都可能遭到毒手,享乐至上,甚至连是否身怀内功都不在意,与她们交合的若是没有内功傍身的人,便会衰减寿命。

    鸳鸯谷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是看上了三人中的谁?

    但是水倩奴明明纠缠那公子更多一些。

    百骨知的好奇心一点点地被勾了起来,属于听风者的血液在疯狂地流淌。

    那名公子身上到底有什么,令鸳鸯谷的人竟然连师父三人都放过了呢?

    第62章

    宿主,方尚清与曲青邪两人平均一分钟内看了你五次。

    不用管他们。

    洛书混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舀了一勺子醪糟虾仁,虾仁酸甜脆口,被剥好的虾仁免去了剥壳的麻烦,冒尖的一勺地送入口中,是满满的幸福感。黄瓜清爽,虾仁香甜,洛书惬意地眯起了眼睛,就像是被挠到了痒处的猫儿,在阳光下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二零八八指尖一动,垂下了眸子,手一转拿起筷子给洛书夹了一筷子莴苣。

    不要挑食。

    洛书苦着脸看着碗里多出来的一块莴苣,就像是盯着什么洪水猛兽,最终败于二零八八的目光之下,苦哈哈地送莴苣进了嘴。

    不同于洛书这边的其乐融融,方尚清这一桌的气氛就微妙地很了。

    两人相对无言,自从坐下之后就没对上眼,一个抱臂望天,一个支头看地,频频看向自己不靠谱的师父,希望洛书来救个场。洛书本是怕自己在两人面基会不自在,才另外定了一桌,结果洛书一走,两人却更不自在了。

    任谁知道自己的同门、挚友和死对头是同一个人,想必都会陷入感叹世事无常的错乱中。尤其是两人刚刚为了自己的挚友和自己的死敌打了一架。

    方尚清看着偏过头看着窗外的蒙蒙烟雨,脑袋里乱哄哄的,最后冒出来的最清晰的想法,居然是怪不得魔教会出手肃清南风馆余孽。

    江湖第一丹青师,行踪成谜,面容不详,甚至连性别的无人知晓,哪怕是听风楼也买不到他的消息,只知道他的一幅画可抵万金。

    他画人像栩栩如生,画风景使人如同身临其境。曾有富商诚心请了他的一副风景画挂于久卧在床的老母亲房中,老母亲如同置身于山水之间,常年卧床的压抑悲痛一扫而空,身体竟然渐渐好了起来。

    也正是因此事,丹青师这天下第一的名号才落了实名。

    琴师焦尾,他未曾刻意隐藏行踪,但鲜有人知道他的真实面目,概是因为凡是听见他琴声的人具是被他的琴声吸引,一音惊魂,一曲沉沦,等到大梦方醒,琴师早已揽琴而去,唯留琴声绕梁。

    琴棋书画,自然有相同之处,两人神交已久,却未曾得见。

    而丹青与焦尾的第一次相遇颇具戏剧性。

    焦尾因巧合一见丹青笔墨,上画帘帘飞瀑,自天而来,向地而去,只一段瀑布,旁边以些许笔墨点做草木,更显得瀑布气势磅礴。焦尾一见之下,如立于瀑布之前,耳边似闻隆隆水声,面上扑来氤氲水汽,一时之间因被方家烦恼的抑郁一扫而空,盘膝而坐,挥手拨弦。

    而丹青恰好路过客栈,听闻房中有琴声传来,其中意境正与自己的心情相和,一时之间入了心,在窗边听到琴声方歇,还久久不能回神。等到下属久等自己教主不来忍不住来寻,才唤醒了丹青,而此时房内已经熄了灯。若是身为魔教教主的曲青邪,那必定是二话不说就上房揭瓦,但是在此的是丹青,而房内又是被他一曲引为知己的人,自然不能如此鲁莽。思来想去,丹青作画一幅塞进了窗缝中。

    焦尾一早起来看见画,又是为画上的折痕心痛,又是感到惊喜,只后悔自己昨晚竟然看画入了神,没有察觉到窗外有人,错过了一次见面的机会。因为接下来还有事,焦尾便将画小心放好,上路了。等到丹青前来寻人,却早已人去楼空,辗转问去,方知晓,在昨夜弹琴的人便是琴师焦尾。

    自此之后,两人便有意地寻找对方的踪迹,但是因为对方的另一层与自己敌对的身份,又往往错过,相交多年,最后竟然只发展到了飞雕传书的程度。

    随着丹青与焦尾的情谊越来越深,也熟识了对方的性格,却因为盟主与教主的积怨同样越来越深,而根本没有往那处想,两个都是聪颖之人,却相瞒了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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