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我要了,那个归你。指了指另一个顽童,馆主懒懒道。只是那好似漫不经心的话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命令。

    他微微扬起下巴,冲着身后摆了摆手,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多出的人全身包裹在黑色的袍子里,看不清身材容貌。他走到孩子身边,轻柔地抱起了他,然后走回去把孩子放到了美人榻上。下一次眨眼,那人便如同鬼魅般消失了。

    孩子懵懂地向后看去,昳丽的容颜撞入眼帘,似乎是感到了安心,孩子就乐呵呵地笑了,弯起的眸子里洒满了星光,带着独属于孩童的、纯粹的欢欣。

    馆主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似乎是被这笑容感染,也笑了。他揪了一把小家伙软软嫩嫩,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问道:小家伙,笑什么?

    小家伙被揪了一下脸,睁大了圆圆的眼睛,看起来就像只无辜的小狗,他用软乎乎的童音,歪着小脑袋说:大哥哥真好看。

    座下一静。

    馆主像是什么都没注意到似的,笑得更加温柔,眼角的泪痣颜色越发艳丽,像要滴出皮肤的血。

    小宝贝儿的嘴真甜,是吃了蜜吗?

    馆主修长的手指顺着孩子的面颊滑向脖颈,按住了淡青色的动脉。

    蜜是什么?好吃吗?阿白没有吃过哎。孩子眼中带着丝丝渴望,毫无察觉地把手指放到了嘴里吸吮,似乎这样就能尝到蜜的味道。

    哈哈。似乎是被童言童语取悦了,馆主把手又放到了孩子的小脸上揪了一把,看着孩子的目光中充满了无辜的控诉,他转头对侍奉在身旁的美貌少年吩咐,去叫人兑些蜂蜜水来。

    少年紧了紧透薄的纱衣,低头应了声是,走出了房门。随着少年的动作,房间里再度恢复了嘈杂。

    十八紧紧掐着怀中十一二岁孩子的腰,看向馆主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诧,低头便埋入了深深的恐惧当中。

    ***

    二零八八号系统,恭喜你。

    悬浮在半空中的光球发出了声,明明是机械的声音,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欣慰,就像是老父亲发现自己的儿子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随着光球的声音落下,一群小了一号的光球蹭了过来。

    恭喜恭喜!

    二零八八,恭喜你!

    每个光球都洋溢着真诚的喜悦。

    站在正中的男人,或者说大男孩,露出了一个有点僵硬的笑容,俊美到令人窒息的面容仿佛是神的造物。

    或甚是神本身。

    谢谢你们。也谢谢你们的礼物。

    他的声音让人想起黎明,介于幼稚与成熟之间,生涩的遣词造句难以表达他的感情,听起来就像没有丝毫波动,让人想起一成不变的机械音。

    但是没关系,光球们感应对方的情绪从不需要语言。

    二零八八这次去也要加油啊!

    好好用我们的礼物呀~

    二零八八听见众球的声音,难得地沉默了一下,犹豫着说:我觉得带着兵法武器之类的就好,这几本春宫图还有这本《龙阳十八式》就不用

    多准备一些总是好的,你的兄弟们也是好心。

    大光球慈爱又威严的声音响起。

    可是二零八八迟疑地看着大光球说:可是这些都是您为我准备的啊。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重点是把媳妇拐回来。

    大光球不由分说地把二零八八丢进了时光隧道。

    二零八八语气茫然的最后一句话被淹没在了时空隧道中。

    我的任务不是辅佐宿主吗?为什么要拐媳妇?

    第11章

    对了自己胃口的货物到了手,倒也不急于一时,馆主挥挥手让小厮满上酒水,小厮便退了下去。馆主将蜂蜜水递给小孩,看着小孩像只小猫似的细细地尝着,微微笑着捏了一把小孩的脸蛋,然后开口。

    那么大家对十天之后的留风宴还有什么说法吗?

    座下静了一瞬,然后一个长得极为高大的光头壮汉,放下膝头纤弱的美少年,站起来拱手道:馆主,那龙宇毕竟是若是被前来的客人见到了,该如何?

    呵,不必担心。馆主笑了笑,微微挑起的眸子带着丝丝嘲讽,留风宴都参加了,谁还敢往外说?

    况且,谁又能一口咬定那就是龙宇呢,或许这世上真有一个人,与毫不相关的另一个人长得一模一样也未可知呢?

    明明是极为引人遐想的声音,却平白让人心头一寒。

    座下寂静许久,壮汉咧开嘴露出一个有些可怖的笑容,冲着馆主再次拱手。

    原来如此,不愧是馆主。考虑得果真周全。

    说完就坐下,一把捞起了地上乖顺的少年,粗糙宽大如同蒲扇一般的巨掌伸进了少年的衣服,黝黑与雪白强烈的对比,让许多人呼吸急促了起来。

    馆主玉白的手穿过黑发,歪着头看着座下姿态各异的众人,再次问道:还有人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无人响应,先前那名少年眼神已经带了水意,双腮粉红。

    美人榻上的孩童已经喝完了蜂蜜水,小手揉着眼睛,看上去困极了。

    馆主轻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便散了吧。说完慢慢直起了身子。

    他的领口微微敞开,滑软的衣领顺着圆润的肩头就要一滑而下,被一只手轻轻按住。

    素白、乌黑、殷红。对比强烈的色彩撞入眼帘,激得人几乎要双目赤红。

    只是说来也怪,这馆主的容貌风姿胜过这些小倌数倍,却无一人眼中有绮念。

    得了馆主的话,座下的人纷纷起身告辞,十八走得飞快,风带起怀中顽童的薄衫,隐约看得见一片青紫,在顽童雪白的肌肤上分外扎眼。

    看见大家都走了,坐在美人榻上的孩子也摇摇晃晃地挥着两条小短腿爬了下去,东倒西歪地冲着馆主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准备磕磕绊绊地出去。

    等等。

    馆主喊住小童,指尖抚过他的脸颊,不同于之前逗弄孩童似的亲昵,反而带着若有若无的暧昧,就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吃了我的蜜,就像这样走吗?

    磁性的声线仿佛贴着耳畔低语,让人想起容颜绝美的狐妖,它也是这样漫不经心地看着猎物一步步走进它的陷阱,引人沉沦。

    只是这对象若是个少年或是成年男子,画面倒是旖旎,奈何对象是个懵懂小童,被这样一抚,竟然咯咯地笑出了声。

    馆主一愣,有些无奈地笑了,摇摇头道:算了,你回去吧。

    得了命令的孩子不明所以地咬了咬手指,然后困地跌跌拌拌地走了出去。

    馆主,是否要属下将他送回房间?小童刚刚踏出房门,在馆主面前就出现了一人,正是那黑袍男子。

    馆主摇摇头,对上黑袍男子诧异的目光,混不在意地道:不过是个寻常的孩子。顿了一下,迎着男子依旧困惑的目光又补充道:那孩子年龄还不到六岁。

    不到六岁,还不到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

    不到六岁,还应该是能够肆意撒娇的时候。

    馆主不知想到了什么,双目有些放空,黑袍人就静静地站在原地,仿佛是一座雕塑。过了一会,馆主回过神来,挥手道:去问问今晚的管事是谁,把不到六岁的孩子就放了进来,罚他三个月的月钱吧。

    黑袍男子微微低头应是,转瞬间房内空无一人。

    馆主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知在想些什么。

    末了幽幽一声,像是感慨,又像是叹息。

    六岁啊

    ***

    那孩童出了房门,一路跌跌撞撞,仿佛下一秒就要睡在走廊上,一路以极让人揪心的姿势走着,到了走廊拐角的阴影处,步子突然一变,原本眯起的眼睛睁开,哪里有半分困倦。

    他从站立在阴影处的巨大花瓶后面掏了掏,抱出了一个孩子,长相与他有九分相似,孩童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了些粉末往脸上粗暴地抹了几下,露出的脸赫然是洛书。

    早在入场之前,洛书便点了那四岁的孩子睡穴,来了个偷梁换柱。

    左右看看,无人。洛书把手中的药瓶上下抛了抛,最终还是放进了怀里。这易容的药粉他也不多了,只后悔在崖底没有多配制上两瓶,现在还是找块步蒙个脸算了。

    奈何洛书还真没料到自己会有用布蒙脸的一天,他手头只有成衣,在空间里挑挑拣拣,看这件衣服好看,看那件衣服舒服,怎么也找不到舍得撕的衣服。无奈环视一周,看见了身后做装饰用的广口大花瓶,脑海中突然闪过了自己曾看过的某部小说的情节。

    洛书:哎嘿~

    看看小娃娃身上的腰牌,洛书轻松背起他,把他放回了自己房间的床上。小孩子记性差,又被馆主单独留下过,估计也没人敢提今晚上的事。收拾完了这边,洛书顺着走廊打算摸向十八所在的房间。

    十八是个阉人,没有那活儿,便是用各种工具,而阉人因为幼年的经历多数心理扭曲,特别是地位底下那一部分,因为自己地位卑微,常年受压迫,往往会把发泄的欲望洒在比自己年龄小,更加幼小孱弱的对象身上,狠狠折磨来证明自己的能力。洛书所感,十八就是这样的人。

    不说他掐小少爷脖子留下的红痕,单说那孩子身上的青紫,就令人感到触目惊心。若是今晚那孩子落到是十八手里,恐怕活不到明天早上。

    只是这十八到底在哪一间?虽说以他的功力,哪怕一扇扇地开门查看里面的人大概也不会发现,但是这样到底是太招摇了,也太浪费时间。

    洛书像模像样地用小手摩挲着下巴,突然身子一顿,一股熟悉的剧痛从全身各处传来,眨眼间冷汗就湿了亵衣。

    擦!时间又提前了!

    肌肉骨骼、四经八脉被一寸寸压缩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洛书难得的爆了粗口。左右听着有什么空房间能让他躲一躲,奈何空房间没找到,还听见了远远传来的脚步声。

    偏偏是在这时候!

    疼痛越来越剧烈,内力在全身各处游走,不断修复着骨骼肌肉,又将它们揉碎重塑。洛书的眼前已经开始发黑。

    必须马上找一个地方安定下来!

    洛书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咬牙进了旁边的一扇门。

    然后一抬头就和十八来了个眼对眼。

    十八受了惊,惊惧发泄出来便要变为火将少年吞噬。

    然而十八正欲下手,那门无风自开,竟是进来了一个妖怪!

    十八大惊失色,也顾不上少年,连忙后退,随手拿过身边的物件扔出去,但那妖怪向他扔出不知什么东西,速度极快,他竟然躲避不迭,感觉额头一痛,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还在想着那妖怪的样子。身材矮小,头却和身子一样长,头大得可怕,上端平平,两耳招风,一双眼睛缩在皮肤里面,就像是

    就像是一小孩在脑袋上套了个花瓶。

    草。

    第12章

    在南风馆里的屋子,门口都有一面屏风,免得推门有惊喜。所以洛书才推开了门,因为他可以保证自己不被里面办事的人发现,却没想到遇上十八这个奇葩,差点让他看了一出活春宫。

    啊,也不能这么说。

    洛书看着地上晕过去的少年叹了口气。

    他要是来得再晚一点,这活春宫就变成死春宫了。

    洛书把少年轻轻放到床上,在房间里翻找了一下,找出了些伤药。做这一行的,身上常年有伤,伤药的品质倒也不错,洛书倒是不用担心。只是这十八

    眼前一黑,洛书连忙扶住床头柱,疼痛越发剧烈,简直要把他击垮。

    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洛书微微踉跄地走到十八面前,弯腰把自己扔过去的银子放起来,接着抓着十八的领子把他提起来,狠狠甩了两个巴掌。

    十八迷迷糊糊才一睁眼,还未看清提着他人的面孔,就撞入了一片星海。

    痛。

    实在是太痛了。

    练九生神功体型发生变化,其实就是身体的生长。大量的细胞死亡,更多的细胞重生,每一次体型的变化,都是一次重生,也是一次对根骨的优化。代价就是令人崩溃的疼痛。

    处在生长发育期的孩子,有时会有生长痛,生长痛是指发生在膝关节周围,或小腿前侧的疼痛,原因是长骨生长速度过快,与局部肌肉筋腱的生长发育不协调。

    身体按部就班地生长尚且会疼痛,更何况是像洛书这样的逆生长,和吃了金坷垃似的加速生长。

    最要命的是每次的体型转换时间都不固定,练到越高的层次,体型转换速度就会越快,疼痛就会越剧烈。系统曾说有不计其数的人在进阶的时候活活痛死。

    往常进阶都有系统在他身边陪着他,帮他警戒四周,及时帮他补充能量,在他撑不住的时候帮他打气,可是这次进阶只有他自己。

    洛书抹了一把痛出的生理性眼泪,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微微颤抖,在察觉到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洛书将口中咬着的匕首从刀鞘中抽出,狠狠地扎到了大腿上。不一会鲜血就浸透了衣衫。

    ***

    二零八八看到前面有一个趴在地上的老婆婆,走上前准备把她扶起来,心口突然抽动似的剧痛。他捂住胸口,又有了内核过热的感觉。

    是洛书?

    疼痛绵延不绝,但除了最初的剧痛,后面的不适倒是可以忽略了。二零八八望向了远方,默默计算了一下自己的脚程。

    哎呀,小兄弟,你怎么了?

    你没事吧?

    要不要来我家看看,我女儿歧黄之术可是一把好手。

    看见这个俊美到不似凡人的俊小伙捂住了心口,虽然面上表情没有变化,周围围着的男男女女都还是都有些担心地招呼着。这小伙子长得好、心地好是一方面,更多的原因却是他们家里有那么一个或几个待字闺中的女儿。

    特别是有会医术的女儿的那一家,哪个父母舍得让黄花大闺女和外男亲密接触,这么说简直就是明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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