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马夫人过世,日后马太守若有心续娶不续娶不可能,毕竟马太守看起来对那位夫人是没有半分情义的。

    作者有话要说: 姜晨:今有意欲骗我之物

    姜希:什么?二哥你的意思是他们还冒充我实施诈骗?二话不说,请原地爆炸。

    姜穆:嗯。交给挽莲。

    挽莲(坚定脸):没有问题。

    马太守(总觉得白哭了):我老夫围观,打个call

    第177章 梁祝(五)

    杭州太守近一年来政绩十分不错,断案入神, 执法严苛, 以至如今杭州夜不闭户, 路不拾遗,传入朝堂。

    王谢二氏不约而同对此不置一词。

    杭州的百姓都知晓太守家的小公子聪敏非常, 又生的可爱。鉴于太守的丰功伟绩,杭州城的百姓们对他表示了一致的喜爱。另外,太守家中公子有位书童大约是书童,生的是一表人才。每逢挽莲有事踏出马府,便少不得男女老少有意无意围观。盛况堪比昔日潘岳出行。

    凡是请受教习之人, 对这个短期的门生还是赞口不绝的。那个御射大赛输了的孩子, 似乎被人遗忘了。没有人说他不好,而一年之前说太守续娶之事的, 到底没有成。

    姜晨往那里一站,马太守被人动摇的心思就立刻安定, 甚为有效。

    之前他对马太守说过一次,关于父亲家室,孩儿本不该多嘴。可父亲如今独居, 想必少人照料,若有看上眼的, 不妨抬人进来。孩儿并无任何意见。他要纳妾自然不必经过姜晨,但若要抬一个继室,那还的确需要姜晨点头。

    他对马俊义说了一遭,自认他这个孩子做得足够体贴周到, 所说字字无一不是出于肺腑,没有更加真诚的了。第二日,马太守就将马府整治了一遍,言说谁要在小公子面前说些废话,就逐出府去。叫姜晨一阵莫名。他多年以来,所说别有用心之语可谓数不胜数,难得诚心一次,却让对方想多。真不知是他多年的虚与委蛇让他的诚心也变得不可信,还是说他的可信度终于在这种小事上也变得低了。

    年春,三月。杨柳依依,曲水流亭。

    姜晨牵着马太守送来给他同样年幼的那匹宝马,如他所愿,去了尼山书院。

    显然,梁祝那两位正主还未到入学年纪。

    难得没有与正经的人世闪光点对上,姜晨却丝毫不觉,他的日子真的能够如此平乐。事实上如今世事跌宕,比之商周宋金之时不遑多让。燕与晋明里暗里针锋相对,战事可谓一触即发,北地流民纷纷南移,杭州距建康不算太远,一旦战起,马府想必不能置身事外。

    挽莲代替了马寿的儿子,跟着姜晨过来。

    之前姜晨问他,是否愿意与他一起认真学习。挽莲坚定拒绝,公子,剑灵更喜欢剑诀。何况他活了这么久,什么诗书礼义乐的经书没有见过,为何还要在人族的学堂学习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此届尼山学子并无性格太过意外之人。

    唯一特别,是谢氏的姑娘进来学习了。

    谢道韫。

    姜晨是另外过来学习的,年纪比同伴之人小了许多。此届尼山书院学子已相熟一年,姜晨进来之时,众人都有些抵触。

    姜晨对此不以为意,生活规律依旧。

    不过,他倒是并非此届第一位被隐式孤立的。前头还有一位学子,名为谢道韫。

    以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而名载史册的女子。

    她是谢氏之女,叔父官至宰相,要来此学习,家族显赫。众学子虽说不服,却也不敢真的使些手段。虽有孤立,也有巴结。

    打的算盘颇为明显。

    凡入书院者,大多是有心入仕之人,若是能得宰相的侄女青睐,仕途想必光明一片。

    姜晨因为皮相幼稚,身高过低,在不少人眼中极为荣幸的坐在第一排。旁侧另外的单桌,便是那位才女。

    对众人礼貌性的招呼了下,便坐下了。

    夫子说些什么,随意入耳,却也不曾在意。

    他来此处,不过是马府主人的意愿,说要多么求知若渴,那真不见得。

    于是,等几轮提问过后,姜晨稳若泰山巍巍不动的态度和从没抬过一次的手终于让夫子看不下去了,随口念了一段,纣作炮烙之刑。王子比干曰:主暴不谏,非忠也;畏死不言,非勇也。见过即谏,不用即死,忠之至也。遂谏,三日不去朝,纣囚杀之。继而,马文才,此句是为何意?

    纣?

    剖心此事,他好像有些印象?

    不过他本人并没有像帝辛那般好奇所谓七窍玲珑是何种模样。

    姜晨微微垂眸,掩过思绪,记忆中关于此事的片段渐渐清晰了些,想起那时比干言语极为正气视死如归地说些王残忍暴虐迷恋妖孽商汤必败于帝辛之手的话。他站起身,从旧时记忆脱离出来,看着面前的课本,知道自己的的确确已经不再被称为纣,神情淡定语义清晰的回复,帝辛立下炮烙之刑。商臣比干说,王残暴而臣不出口劝谏,不算忠臣勇士。我必须要见他上谏,即便无用为此而死,也算是尽忠了。于是上谏帝辛,死谏三日。囚。死。

    嗯。不错。先生抚了抚自己的胡子,以你之见,何为忠?

    这倒让姜晨有些停顿。他毕竟更擅长回答何为奸。

    联系到这位夫子喜爱指点江山自认心怀家国的脾性,幽幽一句,北伐为忠,偏居为奸。

    夫子神色一缓,显然为这一句豪言而觉甚是欣慰,感叹,不错。不错。若人人有此觉悟,何愁不能驱逐鞑虏重返中原。我等入书院修习,所求终不过忠君报国尔。

    看来你认真听了课。 夫子低头看着他,又问,可方才其他学子皆踊跃回答问题,文才你为何一直沉思不语?

    姜晨面不改色,全然未将自己走神无心之事放在心上,答,回先生。学生初来,以为自己学识尚浅,自当要先听各位同窗高见。所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在没有准确的答案之前,怎可轻易回答。面对问题,试探得出的答案并非是最为准确的答案,只是对方想要听到的答案。学生以为,真正的答案因人而异,不可一语断之。

    先生怔了怔,握着书卷笑了,那文才你说说,你方才的答案是你心中所想,还说夫子我想听到的?

    姜晨道,方才学生所言,是一般问题的解决之道。但世上总有些问题非同寻常,夫子所问,是治国之道。此言出自,时七国乱局,秩序混乱,自当要以不要的手段解决不安定的因素。此言并非我心中所想,也非夫子想听的。此是当时的民众心中所想。

    先生点了点头,不错。坐。

    姜晨便坐下,翻书无言。

    众生时不时看他一眼,左右窃窃而谈,若有所思。

    好。本课就此结束。放学。

    先生一出此言,在座学子们当即抱着书,蜂拥而出。

    姜晨收的慢,背着要走时,谢道韫忽而出声,问,你尚法?

    姜晨微微仰头看她,何出此言?

    谢道韫道,以法治,定人心。韩非子说的。马文才,以理而言,儒学才是上位者所取之道。

    姜晨毫无异议,嗯。

    谢道韫:

    若以法治,未免太过不近人情。法家所治,实在不通情理。

    姜晨:嗯。

    你年纪小,莫要学的如此。

    姜晨微微拱手,是。文才受教了。谢谢师姐指点。

    他这个关于姓的犹疑一顿,谢道韫见得,一时笑了,文才出众,日后定有作为。

    家中谢渊正是**岁的年纪,看起来也是这般

    老是板着脸,明明才小,还故作正经。

    谢道韫难得觉得有意思了些。

    姜晨走出门时,门口的哼了一声。姜晨看了一眼,正是一向追捧谢道韫却总被谢琰阻碍的王氏子誉,终是无心计较,拿好书无视走过。

    王子誉嘿了一声,瞪着眼睛就要过来,被身侧人拉住了。子誉兄莫急!莫急莫急!他只是个孩子!估计连礼仪都不懂得几个,子誉兄何必理会!

    姜晨自然没有错过,却全然无视。

    王子誉理了理衣衫,哼了一声。走,去找谢姑娘。

    姜晨回房之时,挽莲正在等候,手中拿着一套专做的白色学子服,叹道,公子,有何打算?

    姜晨接过来,问此事,不觉尚早。

    挽莲拿着他的本体抱好,道,建康我已查探过了。如今正是司马曜在位,王谢共理朝政。只是两年前王羲之已病重逝世。以现下情况看来,王氏较之谢氏,略有衰微。至于桓温一脉完全没落。

    虽已没落,但是姜晨还记得,桓温之子桓玄,最终颠覆晋室。他将那一身服饰放到床头,凝眸,上虞祝家都调查过了?

    挽莲蹲在桌边,扒着桌沿捧着一盏茶水晃了晃,没一副正形,与他温柔的姓名绝不匹配,明明不过只是一家农庄,资本却意外的雄厚。北方流民食不果腹,境况窘迫,可竟无一人起贪念。他顿了一会,确定道,想来前主人想要的,就是这样的子民了。

    姜晨看了动动这个摸摸那个对什么都好奇半分也不安定的剑灵,终于忍不住一句,左想右想,也终究不能想到,我兄长正经之人,会凝练出你这种言行的剑灵。

    挽莲指尖一顿,转过头懒洋洋道,挽莲的性格完全是公子翻版。这是前主人当时说的。挽莲当年见到公子你的时候,还在想你那般阴晴不定说风即雨是否是他认错了。

    姜晨手中书本吱吱陷下去一坑,神色发冷。

    挽莲求生欲极强,人间有句话叫做,真亦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只要公子立身于此,于周围人而言,也并没有何物虚假了。

    良久,他回道,不错。生存与死亡,从没有哪个不是真的。

    他经历的没有虚假,他背负的没有虚假,因他而死的那些人,也的确没有一个虚假。

    挽莲见状,只好规矩地放了茶杯,翻身上了外屋,坐在屋顶上,望着明明月色。即便剑灵没有人心,他也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事他本不该戳破。

    姜晨合了侧窗,回去休息。

    挽莲正要分辩,剑灵又不是人类。回头一想,又觉这个主人虽看着如前主人一般,友好且谦虚,本质却已颇为独断,不容得什么其他言语。只好两三步跃上另一侧屋顶走远了些。

    姜晨抱了被子,整整齐齐铺平了,躺下来,闭着眼睛时,脑海不免又是一片混乱,无法入眠。良久,才有了些睡意,木门突然咯吱一声轻响。

    同宿的谢琰推开了房门,将长剑放好,扑到自己那一侧床上,悄声问了一句,文才?哎?马文才,你睡了么?

    他脚步接近之时,姜晨已有所觉。此刻再一发问,姜晨睁开眼睛,些许睡意尽数消散,眼神铮铮发亮,显然清醒的不能再清醒。谢兄何事。

    谢琰道,这屋里有剑气啊。

    姜晨翻了个身,裹着被子离他远了一些,尽力地压制着因生人距离过近而想习惯动手的意愿,淡淡应了一声,嗯。

    谢琰:说不得是把宝剑。

    姜晨捂了捂额角,微不可察叹了口气,终问他,谢兄有何要事,但讲无妨。

    谢琰微微一笑,似乎开心他终于直问了,文才,你可真以为晋不可偏安?

    真。

    文才,去参军如何?

    不。

    为何?

    姜晨面无表情,何为军?

    保家卫国为军。

    以保家卫国为军,谢兄不妨前去军营一看,如今时局,军中有几人真心如此?

    谢琰被他问住了,过了一会儿,才注意到他就差收拾包袱去地板上睡了,极为不解,文才贤弟,你为何睡如此之远?

    姜晨微微皱眉,习武之人大都不习惯有他人在附近。谢兄莫要靠近,以免我紧张之下举止失礼。

    第178章 梁祝(六)

    谢琰本身便是习武之人, 知道武人习惯, 便离远了些,文才习武?不错。不错。陈郡谢瑗度, 诚邀杭州文才入我军营, 如何?

    今日不过相见一面, 谢兄言此尚早。

    他并未接受, 倒让谢琰好胜心大起。他父亲谢安当初也婉拒了朝廷多次邀请,世人言说安石不肯出, 将如苍生何。后来出仕,果然稳定了朝廷局势。谢琰一直觉得, 唯有有才之人才能有资本有多个选择,而不忧心拒绝他人。同样, 对于贤才, 无论何人都当礼遇有加。

    堂姐看人,一向准确。说是大才, 则文才必有大才。文才年纪轻轻,却有忠君报国收复失地之志, 卜一问他, 回答时神色毫无迟疑,对晋兵将之短显然熟络于心。世人常有志, 有志而无行,可是文才不仅有志,而且愿为此付出,习武修文。深谙晋军营优劣之处。谢琰以为, 父亲谢安所欣赏聪慧果决莫过于此。

    如此看来,堂姐一时兴起来此读书,父亲将他派来照顾堂姐这一行也不算无趣了。

    翌日清晨,天色方亮。

    姜晨果断起身,即便不看,也知自己神色免不得苍白。

    虽然向来便是浅眠,但至少还是独自休息。骤然身边多了陌生之人,昨晚他当真连闭眼都觉得有些痛苦了。即便明确对方毫无杀气,却也戒备了一夜,根本升不起任何睡意。

    他本还以为自己无论何种环境都可视之如常。

    他还无法习惯。

    他本就无法习惯。前成百上千万年,他都是如此过来。如今,又如何一夕习惯另外的习惯。

    尼山书院?二人同宿?

    恐怕一切都真的只是为梁祝二人的深情厚谊作牵线之物

    晨起钟声响了五下时,谢琰毫无预兆坐起来,眼睛都不睁神游一般的穿衣洗脸。

    等到他端着木盆经过姜晨去外面打水时,姜晨看了看他的眼睛,还是闭着的,当即无言,

    谢琰踩了门槛,姜晨见他此般态度,心中有数了,不轻不重一句,谢兄,辰时了。

    仅仅五个字,谢琰唰的瞪开眼睛,从迷糊中完全清醒,一脸恐惧转头问,辰时?!文才,你莫要唬我?

    姜晨拿起书卷,起身一副欲要离开之态,语气平静,完全听不出真假,谢兄,辰时初了。

    谢琰:!他踏出门半步,转头对着姜晨恳求道,马兄,文才兄,你稍等我一下,琰马上就好。

    姜晨点了点头,嗯。

    谢琰:大恩不言谢。只要堂姐不是见到他最后一个人迟到便是!!!啊啊啊!

    过了会,谢琰脸上还带着水,随手拿手巾抹了抹脸,黑着眼圈端着盆进门来时,回头又看了看天色,无奈问,文才,如今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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