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本来他可以求助的人是胡瑜非,但是胡瑜非跟李粟生却是从小光屁股一起长大的,跟李粟生的渊源比跟他更深,根本就没有意愿帮他解决掉李粟生的,甚至傅华感觉上胡瑜非在他和李粟生之间扮演的角色有点暧昧不清,他搞不清楚胡瑜非内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

    怎么办呢,傅华真的是很不喜欢这种坐以待毙的感觉的,赢啊输啊那些都是无所谓了,但是小命还是必须要想法保住的,他还有一些牵挂着的人需要照顾的。

    突然傅华想到从李粟生身上找不到可以攻击的点,不代表从别人身上也找不到可以攻击李粟生的点,比方说那个死掉了的张天成。在跟胡毅福争夺财团收购标的时候,张天成是李粟生的前台代理人,而胡毅福则代表着另外一方的利益。双方当时争夺的是不可开交的,张天成甚至为此遭受到了枪击。

    后来李粟生似乎跟胡毅福身后人物达成了某种妥协,让出了收购项目的主导权。而张天成不甘心他白白挨了一枪,找到傅华想要揭发胡毅福的真实面目,结果却被傅华看出来他是李粟生最早在香港开办的公司茂财咨询的郭鑫声实际上是一个人。随即张天成就遭遇到了不测,死掉了。

    这说明郭鑫声这个人物是很关键的,李粟生是不想让他暴露的,所以才会杀人灭口的。找到把把李粟生跟郭鑫声联系起来的点,也许就能把张天成和李粟生联系起来了,也就可以让李粟生的财富帝国显现出真实的面目来了。

    因为最初的时候,李粟生肯定没有现在这么老谋深算,而且他能那么信任郭鑫声,让郭鑫声成为他台面上的代理人,说明郭鑫声这个人跟李粟生是有着某种很深的关系的,比方说是他父亲李一粟老部下的儿子。

    反正李粟生是不可能把一个以前跟他没什么密切关系的人带去香港。那个时候,大陆人想要去香港工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手续繁杂,李粟生需要花费一些气力才能让郭鑫声进入到茂财咨询工作的,这也说明郭鑫声跟他们家的关系肯定很深。

    虽然傅华心中并不清楚最终会查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来,但是他必须要查这一点确实肯定了的。这个要查的话就需要找到一些资历比较老的人才行的。傅华就想到了安部长身上了,安部长在特别部门工作了多年,对一些高层的密辛知之甚详,也许他那里能够知道点什么。

    傅华就打了电话给安部长:“安部长,最近在忙什么啊?”

    安部长笑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喝喝茶钓钓鱼,过我的退休生活了。傅华,你最近倒是挺牛的啊,我看报道熙海投资拿下了呼家楼的金融城项目了,你这个老板算是越做越大了。”

    傅华笑着说:“您消息还是这么灵通啊,一点也不像是在过退休生活的人啊。”

    “你忘了我是搞什么工作出身的,”安部长笑着说,“对于我们这一行来说,有些时候消息就相当于是生命的。说吧,你今天找我什么事情啊?”

    傅华觉得电话上说郭鑫声这件事情并不好,就笑着说:“这不有日子没见了吗,想请您老人家吃顿饭。”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安部长笑着说,“你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了,我也不想去吃你什么饭的,你就直截了当的说,找我什么事情吧。”

    傅华笑了:“好吧,我直接说什么事情好了,你知道李一粟的儿子李粟生吗?”

    “知道啊,他是李一粟的四儿子,这家伙是个软骨头,被人打了几下,就把自己的老爸给卖了,”安部长笑着说,“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在那些二代子弟的圈子里很就看不起他。其实呢,真正硬骨头的人没几个的,在当时那个情形之下,李粟生那么做也是有情可原的。”

    傅华笑笑说:“这么说,您对他的事情还是挺熟悉的了?”

    安部长笑笑说:“不能这么说的,我的记忆中李粟生这个人因为出了那件事情之后,就一直在夹着尾巴做人了,基本上并没有什么能够引起我们部门关注的地方,所以除了那件事情之外,他的别的什么事情我都没什么印象的。你要知道我们这个部门对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是从来都不关心的。”

    傅华心里就暗自叫苦,他没想到李粟生这家伙把自己伪装的这么好,居然连安部长这样的人都能瞒过去,他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这个李粟生什么地方惹到你了?这个我可真是爱莫能助了,我记忆中对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傅华还是有些不死心:“那您知道李一粟有没有一个老部下儿子叫做郭鑫声的?”

    “这我怎么能知道啊,”安部长笑着说,“李一粟这个人是纵横天下的猛将,手下多了去了,我怎么能够记得他那个手下的儿子叫做郭鑫声啊?我这个部门可不是管户口的。”

    得,计划了半天,原本以为安部长起码能够给他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白忙活了白天。

    “是不是这个郭鑫声对你的事情很关键啊?”安部长听傅华好半天都没说话,就说道,“要不我找部里面的朋友帮你查一下?”

    “千万别,”傅华知道李粟生这个混蛋耳目众多,如果安部长真的找人去打听郭鑫声的情况,也许很快就会有人把情况通告给李粟生的,说不定李粟生会对付安部长的,他并不想让老头的退休生活因为他而受到打搅,“您不用费这个心了,我就是想问问这个情况而已,您不知道也就算了。”

    “是这样啊,”安部长笑笑说,“这人生啊,想想也怪没意思,那些曾经叱咤风云的元勋们都已经是风流总被雨风吹去了,早年我是见过李一粟的,很慈祥的一个老人的,他曾经在我面前很感慨的讲过,他这一生简直是杀人如麻,手上沾惹了太多的人的鲜血,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够得到善终,诶,我怎么跟你说起这些来了啊,看来我真的是老了啊。”

    傅华笑了:“是我不好了,让您回忆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

    “也许是吧,好久没人听我这么唠叨了,人老了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吧,眼前的事情记不住,记住的都是些很多年的事情了,我记得当时见到李一粟的时候,旁边还有胡瑜非的父亲胡老,还有我们这个系统的高云峰高老,那时正好是一个老干部的聚会,高老找我去是想跟我了解一个事情的,什么事情我已经记不清楚了,诶,我怎么越跟你说越多了呢?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去钓鱼了。”

    傅华笑了笑说:“安部长,我多一句嘴啊,您别成天光知道钓鱼了,人其实就是个贱种,我说这话可不是骂您啊,我说的意思是人必须要把自己忙碌起来才可以的,如果太悠闲了,会很快的老去的。”

    “行行,我知道了,我要去忙了。”安部长并没有真的把傅华的话听进心里,呵呵笑了两声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一天他肯定也会像安部长这样子步入退休生活之中,他可接受不了变成安部长这个样子的。不过这些都是些后话了,要想步入退休生活,他先要解决掉李粟生这个麻烦才行。而现在到底要怎么解决李粟生,他连个办法都没有的。

    坐标北京西山一栋别墅中,周芸芸俯视着眼前酒杯,酒杯中是小半杯的马爹利酒,神情扑朔迷离,像是在矜持,也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外面的夜格外的安静,月色如水,星光点点,这栋别墅是属于高宏的,而他们两人所在的地方正是高宏的卧室,在此前的半个小时中,她已经和高宏喝了不少的酒了,所以脸上红扑扑的,看上去在公众场合的高冷形象更显得娇媚动人一些。

    在张天成猝死了之后,周芸芸也就失去了她最大的依靠了,张天成本身就只是一个金融掮客,他和周芸芸的婚姻其实更多的成分是为了掩饰他的身份,让人觉得他光鲜亮丽,不知道有多少实力一样。

    但其实上张天成的财富都是虚的,真正的财富都掌控在了李粟生的手中,张天成只是一个空心的大佬官而已。因此张天成一死,周芸芸的生活就变得有些窘迫了,他就不得不另寻财路了。而高宏正是她新近搭上的财路。

    高宏这个人的身世是很显赫的,他的祖父是共和国特别站线上的元勋高云峰高老,声名赫赫,借助于高老的关系,长袖善舞的高宏打造出来的云峰集团涉足国内诸多的行业,已经是一家实力超群的集团公司了。由于运峰集团并没有上市,外界对高宏所拥有的财富并没有一个可以量化的数字,但很多人都认为他的财富绝对是国内金字塔尖中的翘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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