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同桌不需要安慰 作者:龙柒

    楼骁对她却是感情复杂。

    哪个孩子不依恋母亲?哪怕这个母亲连正眼都不给他。

    楼汝楠轻视他,连带着她的情人也看不起楼骁。

    楼骁对这些毫不在乎,只是有一点他忍不了,就是这些男人辱骂楼汝楠。

    只要他听到了,一定会动手。

    他这辈子打过无数次架,全是为了楼汝楠。

    而楼汝楠知道后的态度只是你能不能别惹事。

    乔韶听贺深说完,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的母亲!

    贺深轻声问他:你的妈妈对你好吗?

    乔韶怔了下,眼眶有些疼,却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她很爱我,是天底下最爱我的人。

    可他却永远地失去了她。

    贺深握住他手道:别难过,她一定不想看你伤心。

    乔韶怔了怔,脑中竟又浮现出一段过去的记忆。

    还是在谢家的宅邸中,他给妈妈拿来一朵漂亮的百合:妈妈,你看这花开得好大。

    她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仿佛就响在他耳边:小笨蛋,你把它摘下来,它不会想家吗。

    乔韶道:它只是一朵花。

    她说:一朵花也有它牵挂的根茎。

    乔韶皱了皱眉。

    她又道:就像我牵挂着你和大乔。

    乔韶?贺深的声音唤醒了他。

    乔韶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出神了。

    怎么了?贺深担忧地问他。

    乔韶揉了下眼睛道:没事。

    贺深还想再问,乔韶道:我今晚还是回家吧,等开学后又很久不能回家了。

    贺深点点头。

    乔韶怕他担心,又道:到家了我给你发微信。

    贺深:好。

    乔韶临走前,又忍不住叫他:贺深。

    贺深:嗯?

    乔韶笑了下:其实我爸很好,他对我很好,以后也一定会对你很好。

    贺深愣了下,等再回神时,乔韶已经走很远了。

    乔韶拐到另一个街道才停下,他站住的时候手在抖。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他已经失去了妈妈,不能再让她牵挂的根茎这样痛苦下去。

    乔韶拨通了张冠廷的电话:张博士,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恢复记忆吗。

    张冠廷似乎并不意外,却还是问他:怎么忽然这样说。

    乔韶轻呼口气,反问:我爸需要我,对吗?

    张冠廷顿了下,声音温和:是的,他需要你。

    乔韶胸腔里激起了无数的力量,这一刻他终于清晰地看到自己站在了黑暗与黎明的分界线上。

    而他有了迈过去的勇气和力量。

    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乔韶问张冠廷。

    他要想起一切,他不能再逃避了,大乔已经很痛苦了,他不能再丢下他!

    张冠廷问:你是又想起什么了吗?

    乔韶说了自己的那段记忆。

    张冠廷想了一下,说道:为什么你一直在回忆在谢家的这段记忆。

    乔韶怔了下,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明明和谢家毫无牵扯,根本不认识那家的人

    张冠廷道:你要不要找机会再去谢家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啦~疯狂螺旋求营养液~~

    明天的龙长长还想爆更~!

    整理了一天的细纲,重新修改了一些情节点,放心,元旦那天还是一场大戏,但是掉马要提前啦~嘿嘿嘿。

    当然提前了也还是大戏一场,么么么!

    ☆、第 91 章

    去谢家吗?

    乔韶道:是希望我去记忆中的场景里看看吗?

    张冠廷道:对, 也许会唤起更多相关记忆。

    这应该不难,乔韶道:我回家和我爸说一下。

    虽然乔家和谢家走动很少, 但同在S市, 又有着规模相当的企业,少不了会有各方面的合作。

    张冠廷道:尽量去想起的地方走一走,重复一下发生过的事, 效果更好。

    乔韶道:我明白了,多谢张博士。

    临挂电话时,张冠廷略显突兀地问了句:你们在一起了?

    乔韶脸一热,轻声道:嗯

    张冠廷温声道:挺好的,爱情有着极其强大的精神力量。

    乔韶用力点头:是的, 他给了我勇气!

    贺深给了不仅给了他面对过去的勇气,也让他看到了现在。

    他终于能够迈出这一步, 是因为看到了大乔。

    他的父亲, 那个失去了挚爱却强撑着顶起一片天的男人,需要他。

    这一个认知给了乔韶无穷尽的力量!

    他不能颓废下去了,他不能再让大乔痛苦了。

    即便父亲是座雄伟的高山,也仍需要绿荫庇护, 否则在漫长时间的风吹雨打中,总会消磨殆尽。

    乔韶回到家时, 看到吴姨正在打扫卫生。

    吴姨道:乔先生下午一直在家。

    乔韶一愣, 点头应下。

    吴姨不便多说,只问:新送来的生蚝很肥,晚上要吃吗?

    乔韶说:行, 辛苦吴姨了。

    吴姨立马笑了:和我客气什么。说完去厨房忙活了。

    乔韶先去卧室换了衣服,他走出门时轻吁口气,用力攥紧了拳头。

    爸爸在三楼。

    他要上去,他要看看妈妈。

    乔韶站在楼梯口,闭了闭眼。

    勇敢点,乔韶,不要退缩了,你很想念她不是吗,她所有的东西都在三楼,你们无数的回忆都在那,上去上去看看她。

    乔韶抬脚,走上了台阶。

    雪花纹的大理石上铺了浅灰色的地毯,地毯经常清洗更换,踩在上面似乎还能感受到阳光的蓬松。乔韶只觉得脚下很软,像踩在云朵上,轻得让人心慌。

    没事的!

    乔韶压制住逐渐涌上来的晕眩感,努力向上迈步。

    这只是一个台阶,是家里的楼梯,是他小时候走过无数次的地方。

    乔韶走得很慢很吃力,他全身关节都在叫嚣着刺痛,连大脑都逐渐混乱,胃里更是阵阵翻腾,仿佛要把吃得东西全吐出来

    不要怕,不要怕,三楼没有黑暗与恐惧,只有美好与温馨。

    你最爱的人就在那里。

    忽然,乔韶停下了。

    他从睡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抖着手点开了微信。

    贺深对他说的每字每句如同神奇的咒语般将他环绕,绷紧的神经慢慢舒缓,身上的痛楚也减轻了,除了胃部还在隐隐作痛。

    好太多了,已经好太多了!

    乔韶低头看着微信对话框,翻着自己与贺深的聊天记录,一步一步走上了三楼。

    二十四级台阶,乔韶走了整整十分钟。

    当他终于站在三楼时,他眼前的一切都虚晃了一下。

    他上来了

    从十一岁离开这个家,到现在已经六年。

    他终于来到了这个幼年时最爱的地方。

    视线聚焦后,乔韶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一个千杯不醉的男人醉倒在一地华丽的衣裙中。

    那是母亲的衣服,是历经时光仍旧遗留下的主人的美丽,是故去之人落在人间的眷恋,更是被留下的人赖以维系的旧物。

    乔韶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如山般强大的父亲蜷缩在美丽的衣裙中,像个沉浸在虚幻美梦中的孩子。

    他失去了母亲。

    他失去了挚爱。

    痛苦不会因为年龄而放过任何人。

    乔韶一刻都待不下去了,他转身走下楼,默默回到卧室,在关紧门的那一刻,他泣不成声。

    自己都做了什么。

    自己怎么能这样自私。

    爸爸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妈妈走了,爸爸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照顾他的?

    每晚一定回家,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无论离了多远,他一定会回来陪他。

    因为他知道他畏惧安静,尤其惧怕一个人在一栋房子里。

    他知道他需要他,他承受着丧妻之痛,用尽全力地爱护他。

    他呢?

    乔韶自己又做了什么?

    只知道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丝毫没有察觉到父亲的悲痛。

    他需要爸爸。

    他的爸爸又何尝不需要他!

    而他直至今日才明白过来。

    乔韶用力擦干眼泪,心中越发坚定了。

    一定要想起过去,一定要摆脱桎梏,一定要健健康康的活着,他要让爸爸欣慰,更要成为他的后盾!

    晚餐的时候,父子二人都恢复如常。

    乔宗民捏了捏眉心道:中午应酬了一场,喝得有点多。

    乔韶没拆穿他,道:偶尔喝多点也没什么,你还这么年轻。

    乔宗民乐了:儿子都快成年了,我还年轻?

    乔韶道:男人四十一枝花,大乔同志您开得正旺呢!

    乔宗民笑呵呵的:没大没小。

    他们家从来也没过大和小,乔韶从小就是直呼爸妈昵称,这是乔宗民和杨芸默许的。

    一个和谐的家庭,不需要称谓来束缚,真正的敬爱不依赖于一声爸妈。

    晚餐是芝士焗生蚝,碳烤小羊排,清蒸海鲳鱼;配菜有素炒四季豆和白果山药。

    不算多丰盛,但爷俩吃得很开心。

    饭过中旬,乔韶道:对了爸,有个事和你商量下。

    大乔正在给他剔鱼刺:嗯?

    乔韶一边道:这鱼本来就没什么刺,我自己来就行啊一边又说正事,张博士建议我去谢家老宅看看。

    乔宗民手一顿,问:去他家那干嘛?

    他对那一家子神经病都没好感,半点不想儿子过去。

    乔韶说了缘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想起去谢家赴宴的记忆,张博士建议我故地重游。

    乔宗民顿了下,问:你认识谢家的人?

    乔韶摇头道:不认识。

    乔宗民想了想后道:谢家现在乱糟糟的,老宅更是闭门谢客,想过去还真不容易。

    自从乔韶回来,乔宗民除了几个亲信,不许任何人打扰乔韶,更不要提那些商场上的应酬了。

    乔宗民从不带乔韶出席任何场合,一来是乔韶的精神状态不允许,二来他也不愿其他人把儿子当稀罕物围观。

    乔韶道:上次我是因为什么去的?

    乔宗民道:是谢永义的寿宴。

    乔韶回忆了一下:好像就是这个季节?

    乔宗民:差不多。

    乔韶心思一动:那他的寿辰是不是快到了?谢家不办宴吗?如果是同一个时间段同一个场景,他去了会不会想起更多东西?

    乔宗民显然也想到了,但是他皱眉道:谢永义疯疯癫癫的,恐怕谢家不会大张旗鼓地准备寿宴了。

    这样啊,乔韶只能道,那就另找机会吧。

    乔宗民对儿子说:我会留心安排的,想去总去的成。

    如今形势复杂,他贸然开口想去看望谢永义,怕会被人过度解读。

    当然只要有益于乔韶恢复健康,他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过去的。

    贺深一回家就看到了楼下的白色宾利。

    谢箐又来了。

    两个月的暑假,谢箐联系他无数次,更是登门造访五六次。

    除了第一次,贺深都没见她,但这次

    贺深已经有了打算。

    无牵无挂的时候,他恨不得谢家全盘覆灭,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不得好死。

    可现在他有了牵绊,他心尖上放了个人,他舍不得他受丁点委屈。

    躲是躲不开的,逃也逃不掉。

    贺深从不畏惧一切,他只是觉得恶心。

    接管谢家让人恶心,继承这污秽的血脉让人恶心,看到那一张张自私的面孔更让人恶心至极。

    但他明白,自己永远也摆脱不了。

    哪怕换了姓氏,哪怕离家出走,哪怕赚到那所谓的一千万与他们断绝关系,谢家也不会放过他。

    贺深之前是恨不得与他们玉石俱焚,但现在他不想了,他舍不得让乔韶难过,所以他要回去。

    他要扫平一切障碍,哪怕背负这个让人作呕的姓氏,也要给乔韶一个平稳干净的未来。

    贺深看到谢箐后第一句话是:爷爷在老宅吗?

    谢箐愣了下,转而目露惊喜:你终于要回去了吗!

    贺深面色平静道:爷爷抚养我长大,我怎么能丢下他不管。

    他语调轻缓,没什么起伏,可谢箐莫名就感受到了一阵后背发凉的寒意。

    谁能想到这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谁能想到这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谢箐越来越明白了哥哥的那句话谢永义培养了一个怪物!

    不过这无所谓,她唯一的希望是谢家不倒!

    当晚,贺深随着姑姑谢箐回了谢家的老宅。

    谢永义白手起家,耗费几十年心血打下了这片商业帝国。

    这是他引以为傲的产业,是他亲手设计的庄园,是彰显了他财富的华丽城堡。

    然而他始终敌不过岁月和疾病的侵蚀,成了一个老疯子。

    贺深刚出现时,半疯的谢永义破口大骂:你这狗东西,和你爸一样的不成器!还敢改姓,你去当贺家的狗吧!我这里不要你这种他没骂完已经咳得不成样子。

    被这样骂了一通,贺深也面不改色,他甚至大步上前,从护工手里接过了水杯,来到老人面前:来,喝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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