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 作者:一生负气

    分卷阅读96

    向自己的考场,我还记得昨晚我们在河边的祈愿,我知道他也记得,我知道他知道我都知道。

    初秋的天空清晰湛蓝,寂静高远,我走出考场的时候,天上有一排南飞的大雁,学校门前那棵树正缓缓地飘落第一片落叶,是时间吗,我莫名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渐渐离我远去了。

    “同学,你是朱宁的朋友吗?”我一怔,原来我旁边这辆车就是朱宁爸爸的车,他打开车门走到我身后。

    “是的叔叔。”我想他已经不记得我们见过一次面,“我是朱宁同班同学。”

    “朱宁怎么还没有出来?”“可能他们老师收卷子慢,下楼的人也多。”

    朱宁爸爸穿着一件黑色的皮衣,领子是竖起来的,下身是牛仔裤、牛津鞋,和我爸爸的穿衣风格一点都不一样,仿佛是刚从水里上岸,一个字——潮,看着像朱宁的哥哥,额头上的每一道抬头纹里都写着不甘心服老的倔强和对年轻岁月的留恋,又一想想毕竟是可以因为网恋而去追求真爱的人,倒也不觉得奇怪了。我很觉得冒犯地在心里想起一句话,“老黄瓜刷绿漆。”啊,对不起叔叔。

    “你家在哪?等会儿我把你捎回家吧。”他突然转头问我,大概是觉得为什么我考完了还在这儿站着。

    我本来是想等朱宁一起回家,但现在看来应该不需要了,连忙摆手说:“不用了叔叔,谢谢叔叔,我直接坐出租车就行了,叔叔再见!”说着跑到路边打开一辆正在停着等载人的出租车。

    我坐上了车,把车窗打开一条缝儿,手机这时震了一下:“你在哪?”朱宁发来短信。“我刚坐上车回家了。”“我爸真烦。”“他还是关心你的。”“我不需要他的关心。”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打打删删发过去一句话:“那就互相尊重。”

    在姑父的坚决反对下,丁琪放弃了她的打算,埋头于电脑前发简历,订车票,找房子,她扶着行李箱在马路边等出租车的时候,在大风里幽幽地对我说:“如果所有的父母和孩子都能互相尊重就好了。”那时我被路边的风吹的头晕,听得云里雾里,只是懵懵地眨着眼睛看她的侧脸,但现在我盯着手机屏幕,车窗漏进来的一缕风吹在头顶,这句话突然跳出来。

    后来我在书上看到一句话——我们这辈子,遇见爱,遇见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见了解。

    只是了解尚难的时候,祝我们先遇到尊重。

    考完竞赛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的学习生活,朱宁也从他妈妈的位子上搬了回来,因为在竞赛里投入太多时间和精力,朱宁在其他科目上有些吃力,落下了一些。朱宁还是在我右后方,他永远都是那个笔直的坐姿,睫毛搭下来,聚精会神的样子像是博物馆里修补文物的师傅,这份认真做题的模样我经常一转脸就能看到,于是我也会立马乖乖坐好专心学习。他是我的镇定剂,是我的安心丸。我自觉竞赛考的不好,老老实实把心思收回来,准备正常参加高考,竞赛的事情都被我们丢到了身后,谁也不提起,仿佛没经历过一样。

    王秋雨从高二以来就是班级里最积极努力的那个,她永远都在保持着一个标准坐姿,好像不会困,不会累,所有和学习以外的事情她都丝毫不会在意,不抬头,不插嘴,不关心,班级活动和体育课一律请假,当然成绩也是突飞猛进,上一次月考已经是班级第五了。

    因为这已经是高三了,每个人都知道要抛下一切专心往前走,我们搬到三楼的这间教室时,到处都是上一届同学留下的笔、笔芯、废纸、还有被遗弃的书本,空气里仿佛还能闻到他们的味道,是冲刺时的焦虑,是高考前夕的紧张,是结束后的狂欢。他们来过,他们又走了,这间教室像收庄稼似的,一茬又一茬。

    我突然意识到,我们也只是这间教室目睹着的短短一届,对班主任来说也是,每个人考的好考的差对于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人都不是那么重要,而我又只是这一个班中芸芸一员,我想告诉秦可儿,不用想到宇宙,只要想到这些,就足够我感到自己的微不足道和渺小了。老师们都喜欢质问,你是给老师学的吗?以前我想,是,但现在不是了,原来都是给自己学的。

    “莫希,你的物理笔记给我。”朱宁走到我位子旁边伸手要接,在我递给他的那一刻,他仍然保持姿势不动,仿佛有话跟我说。

    “怎么了?”我在做着一套试卷,头快速地抬头看了一眼他。

    “我刚从厕所回来的时候看到周翔,他找你。”他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哦。”我急忙放下笔站起来要出去。

    “刚才我跟你说话你头都不抬,现在这么急着出去?”

    “周翔从换了班我就没有见过,人家等着呢。”我从王秋雨背后出去,把朱宁推开,匆匆走向班门口。

    周翔倚着栏杆向下看,我走近咳嗽了一声,他扭过脸:“莫希。”

    “你怎么来了?”我问。他左右看看,欲言又止:“我想问你一件事儿......”“什么事儿?”

    “你想考哪个大学?”

    我想考哪个大学?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哪个,哪个都好,我在高一时就看到过高考杂志里对每个大学的描述,有的学校风景优美,有的学校出了很多名人,有的是我偶像的母校,我“呃”了半天也没说出哪个学校的名字。

    周翔忙说:“你别误会,我们班让把自己理想的大学写在后面的黑板上,我没想过,也不知道自己想考哪个,就来参考一下你。”

    “我,我也不知道,我大概......”我大概,“我大概会去北方。”

    “北方?北京?”他问。

    “我也没有仔细想过,但是我喜欢北方。”

    “你喜欢北方???”李芷柔知道后讶异地看着我重复问了好几句。

    “对啊,怎么了?我喜欢北方,又不是喜欢北极,至于这么惊讶吗?”

    “可是你明明怕冷怕的要死,大雁怕冷都知道往南方,你怎么还想去北方啊?”李芷柔是见过我和冬天互相仇视的样子的。

    “我也不知道......”

    竞赛前的那天晚上,我和朱宁坐在石阶上,双手撑地,抬头望着夜空,北方有一颗星星异常亮眼,其他的星星都成群结队挤在中间,只它独独亮在暗黑的北边天中,一闪一闪,钻石一样,似乎是神的指引。

    北方的冬天有暖气!很舒服的!数年后我大声地在电话里对李芷柔说。

    “那你确定了之后告诉我一下。”周翔回去了,又扭头喊道,“诶!别忘记了。”“哦!”我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怎么就是来问我这个。

    我懵懵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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