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严司翰一聊,就聊到了凌晨两点钟。

    落地窗外的喧闹声不知何时已经归于了寂静,远处的山景笼罩在一片云雾中,在满山地灯的映照下,如梦似幻,宛若人间仙境。

    我见严司翰始终围绕着图腾硬币的事儿东拉西扯,不太愿意跟我提起我们当初相识的经过,便不再强求,起身去洗澡。

    洗过澡,我趁着严司翰去洗澡,便将沙发上的被子铺好,摆好枕头,先他一步躺了进去,闭上眼睛装睡。

    沙发很短,我的身高躺上去勉强够睡,严司翰天亮了还得开车去公司上班,以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若是在他这沙发上窝上一晚上,明天一准儿腰酸背痛腿抽筋。

    山里的夜晚不同于城市的夜晚,安静极了。

    没有行车的声音,没有城市的浮躁,就连空气中都透着淡淡的属于大自然的独特清香。

    置身于其中,一直起伏不定的心都跟着平静下来。

    奔波了一天,很累,可我却没有任何睡意。

    躺在沙发上,我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声,不自觉的又想起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儿。

    其实在严司翰赶来之前,听宗政烈那话音,似乎并没有想答应纪嫣然求婚的意思。

    但在我和严司翰出现在他们面前之后,他却一改之前的犹豫态度,爽快的答应了纪嫣然的求婚。

    我总觉得,他是因为看到了我,所以才答应了纪嫣然。

    若他跟纪嫣然有感情,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又何必等到今天?

    我虽然没有纪嫣然认识宗政烈的时间长,但我相信我对宗政烈的了解并不比纪嫣然少。

    如果他真的对纪嫣然有感情,以他的性格,他早就带着厚礼上门提亲了。

    哪里还需要纪嫣然大老远的跑到这山上冻成那个样子向他求婚。

    宗政烈曾对我极致的好过,如果他对纪嫣然的感情远超过了对我的感情,那么他对她的好也应该远超过对我的好才对,又怎么会舍得她冻成那个样子跪在地上?

    我爱你,从来都不止是简单的三个汉字而已。

    它意味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一种情不自禁的就想要呵护对方得到对方的本能。

    宗政烈对纪嫣然的感情,显然还够不上我爱你这三个字的层次。

    思来想去,我都觉得宗政烈是在做戏给我看。

    想通了这个理儿,我的心情也跟着顺畅了许多。

    就连今晚被宗政烈打击到的信心也恢复了不少。

    弯了弯唇角,我听到浴室的水声停了,便翻了个身,掖了掖被子,闭上了眼睛。

    大概因为心情变好了,不等严司翰从浴室里出来,我就睡着了。

    山里的空气好,环境也安静,这一觉,我睡的格外的踏实。

    等我醒来的时候,落地窗外的阳光已经很刺眼了。

    昨晚睡得很好,一睁眼面前又是一副如画的风景,我不自觉的就伸了个懒腰,扬起了一个满足的微笑。

    笑着笑着,我就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

    垂眸看了眼身下,注意到我正坐在大床上时,我下意识就看向了落地窗前的观景沙发。

    观景沙发上,一团白色的被子高高的隆起,一个高大的身影蜷缩在其中,睡的正香。

    大概因为窝住身子的缘故,我隐约还可以丝丝的轻鼾声。

    心里一瞬间便滋生出了浓浓的暖意,我轻轻的从床上爬下来,蹑手蹑脚的走到沙发前,果然就见严司翰面朝沙发靠背睡的正香。

    严司翰身高很高,本来这个沙发的长度根本不够他睡,他却硬生生的将他长腿长脚全部蜷缩进了沙发里,呈现出一种胎儿的睡姿。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我抬眸看了眼墙上的时间。

    已经八点钟了。

    想了想,我披了件外套,抽出房卡便出了门。

    我买早饭回来的时候,严司翰刚刚醒,正在房间里喊我的名字。

    我还没来得及关上房门,他便猛地朝着我冲了过来,一把就将我搂进了怀里。

    我吓了一大跳,赶紧将早餐伸得离他远了一些,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严司翰跟个小孩儿似的,紧紧的搂着我,闷声闷气的说他昨晚做了个噩梦,梦到我又被人绑走了,还被狠狠的丢下了山。

    他在梦里找了我一夜都没有在山下找到我,结果一醒来就见我不见了,险些吓死他。

    听完他的话,我不禁有些好笑。

    可看着他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抱着我一脸害怕的样子,我心里又不自觉的泛起了一丝暖。

    我突然觉得,我这个人的命还挺好的。

    虽然出身贫寒,婚姻也不太顺利,但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却总会有一个人会对我出手相救。

    先是宗政烈,后是严司翰。

    他们都像是永夜里的一束光,或多或少的照亮了我的人生。

    其实人生就是这样。

    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上帝在关上一扇门的同时,总会为你开一扇窗。

    只要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

    眼眶有些湿润,我抬手好像安抚小孩儿一样拍了拍严司翰的后背,笑道:“瞎想什么呢,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赶紧松开我,早饭要凉了,再这么抱着,我就当你是在揩我油了啊!”

    “还用你当么,我本来就是在揩你油。”

    严司翰用头在我的脖颈里蹭了蹭,跟一只巨型猫星人一样,没羞没臊的。

    我被他蹭得有些痒痒,轻笑了一声,用手里的热豆浆在他的后脖子上贴了一下。

    啊的一声,他烫的低呼了一声,噌的就跳开了一米远。

    看着他松松垮垮的穿着睡袍摸着脖子的埋汰样,我又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将早餐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我转身笑着去关门。

    手刚刚探上门把手,脸上的笑容便是一僵。

    我怎么也没想到,门外的走廊里,会站着宗政烈和纪嫣然。

    他们不知何时经过的,纪嫣然挽着宗政烈的胳膊,正顿在我的房间外,朝着我这边看。

    下意识将视线放在了纪嫣然挽着宗政烈手臂的手上,我眸光微颤,抬眸看向了宗政烈。

    四目相对,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有种被刀子盯着的感觉,好像宗政烈再看我一会儿,我就会被那种眼神碎尸万段一样。

    眨了眨眼睛,我正想细细探究一下宗政烈的眼神,便见他突然迈开了步子,携着纪嫣然便大步朝着电梯口的方向离开。

    脚下的步子疾迈了几步,我走出门,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去。

    明亮的走廊里,纪嫣然依偎在宗政烈的身旁,侧边的身子整个都贴在宗政烈的身上,随着宗政烈迈得很大的步子小跑着,很快便进了电梯。

    电梯门徐徐的关上,我隐约就听到纪嫣然对宗政烈软声细语道:“烈哥,昨晚你一晚上没睡,疲劳驾驶不安全,一会儿还是我来开车吧。”

    宗政烈一脸淡漠的盯视着前方,轻轻颔首间,电梯门便彻底的合上,阻断了我的视线。

    昨晚一晚没睡。

    疲劳驾驶。

    唇角微勾,我不由冷笑。

    我又不是没有经历过,他若是一晚上不睡,纪嫣然今天还能下得了床?走得了路?

    笑话!

    回了房间,我关上门,深呼吸了几口气平息了心底的那抹怨气,正欲伸手拿早餐,就见柜子上已经空空如也了。

    然后,我就听到了某人滋溜滋溜喝老豆腐的声音。

    抬头朝着房间里看了一眼,见严司翰已经大快朵颐的吃起了早餐,我的头上瞬间就砸下来三条黑线。

    这他妈……

    撇撇嘴,我挂起外套,去浴室洗了洗手。

    正盘算着我一会儿跟严司翰炫耀一下我特意去为他买的特色早餐,结果还没等我走出浴室,就见严司翰动作麻利的把桌子收拾了个干净,风卷残云的把所有的打包盒都丢进了垃圾桶。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我瞪着眼睛看着堆出垃圾桶外的打包盒,见里面原本装着的早餐已经不见了踪迹,我瞬间就石化在了原地。

    好一会儿,我才僵硬的转动脖子,看向了严司翰。

    他正坐在椅子上,两个腮帮子鼓得很高,正艰难的嚼动着吃的,显然刚才趁我洗手的时候,将两人份的早餐都塞进了嘴里。

    心里无语的同时,腾的就升起了一股子火气。

    我腾腾腾的走过去,将桌子上下左右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我买的早餐都被他吃光了之后,我愤怒的就瞪向了还在嚼着吃的的严司翰。

    严司翰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晃动着腿,一脸欠揍的回望着我,一丁点偷吃了我早餐的愧意都没有,反而还透着一股子得逞的小得意。

    咬了咬牙,我朝着他迈近一步,猛地抬起双手,张开,用力就拍在了他的两个腮帮子上。

    噗的一声,他嘴里的吃的瞬间喷了出来。

    我敏捷一跳,瞬间躲得远远的。

    看着他吐了一腿的狼狈样子,我学着他那副欠揍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略略略,让你偷吃的我的早餐!活该!”

    我朝着他吐了吐舌头,摆了个鬼脸,麻溜的躲进了浴室里,反锁上了门!

    “白子悠!!!”

    严司翰愤怒的高吼了一声:“只准你死乞白赖的犯贱,就不准我吃醋泄愤了?没天理!”

    “你给老子等着,我现在就给俞卿打电话,给你加课!加课!加课!”

    “我加加加!”

    “累死你丫的!”

    “累的你叫本小爷爸爸!”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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