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是病秧子啊! 作者:英俊的锤儿

    王副将耸肩,不由一阵感慨,“还说呢,你溜得那么快,都没有吃上瑜姑娘做的兰花糕。人家姑娘只能亲自去你帐子里找你,结果还扑了个空,找了整个军营也没找见你。她生怕是自己的手艺不精,你不喜欢吃。”

    若清瑜可真贴心呐,这下全营皆知,是她不识抬举了吧?

    云七夜笑了笑,不由揶揄,“我都没吃过那些兰花糕,怎么知道她的手艺精不精?瑜姑娘太多心了。”

    王副将笑哈哈道,“不用吃也知道精啦!老七,这就是你的损失了,那些点心真的挺好吃的。这姑娘家做的小玩意儿,就是比营里的伙夫强。本来我还想再多吃几块呢,可瑜姑娘说要留点儿给你吃,结果你还没有吃上。”

    一旁,郑远跟着道,“是啊,那丫头心灵手巧,也识大体。阿妞走后,咱们一直也缺个打理后勤的。中午的时候,我和王副将商量过了,反正瑜姑娘也无家可归,刚好可以留下来帮忙。”

    闻言,云七夜挑眉,“她答应了?”

    “嗯,答应了。”王副将率先回答,一脸颇有感触的模样,“说老实话,起初我还以为瑜姑娘不会答应呢,毕竟后勤算是粗活计,难为人家白白嫩嫩的姑娘了。不想她非但不嫌弃,还感谢咱们留她呢。瞧瞧,多么个善解人意,知恩图报的好姑娘啊。每次和她说话,咱们都觉得一股的舒心啊。”

    说着,王副将扭头望了望四周,而后朝前凑了凑,冲着云七夜和郑远低声道,“这是咱们兄弟三个说悄悄话,我也不怕什么,私心说,我觉得……嘿,其实吧,瑜姑娘和殿下还挺般配的!”

    云七夜看着一脸暧昧的王副将,当下竖起了大拇指,由衷的赞叹道,“王大哥眼光真是刁钻啊,容小弟我发自内心的钦佩你一下!”

    “嘿嘿,好说,好说啦!”王副将不好意思地挠头,顿了顿又道,“不过我的想法不无道理嘛,谁叫九皇子妃不洁,妾室满门抄斩。你们说,这些女人怎么能配得上咱家殿下啊?可人家瑜姑娘就不一样了,虽然她出身低微,可是洁身自爱,模样和性格那也没话说。更难得的是,她和咱家殿下的爱好差不离儿,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要我说,老天爷早就安排好了,昨天就应该咱家殿下英雄救美,然后瑜姑娘以身相许!”

    云七夜挠下巴,这么一听,还挺有道理,简直就是一出英雄美人的折子戏啊。

    郑远不由低笑出了声,不停地点头,“这个瑜姑娘确实不错,蕙质兰心的,要是她真能和殿下成了,确实是美事一桩啊。”

    王副将打趣道,“嘿嘿,那咱们日后可就吃不到‘瑜皇子妃’亲手做的点心咯!”

    郑远摆手,“诶,无妨!只消殿下开心,咱们也是开心的!”

    “也是!”

    云七夜一字一句听的清楚,不由发自内心道,“两位的这番言谈,真是叫小弟感慨颇多,内心久久不得平歇啊!”

    王副将随口道,“你感慨啥?”

    云七夜笑得眉眼弯弯,语出山崩,直直震得两人哑然,“反正某皇子妃也不在营中,谁知道某殿下耐不耐得住那一身的寂寞,满腔的骚动。哦呀,指不定哪一晚,趁着月高峰黑,直接和某个姑娘来个相见欢,孤男寡女,水到渠成,生米变熟饭。啧,这出折子戏就完美落幕了。”

    某皇子妃,某殿下,某姑娘……

    寂寞,骚动……

    孤男,寡女……

    月黑风高,生米,熟饭……

    马下,郑远和王副将被震得呆了许久,许久。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两人心有戚戚焉地面面相觑,齐齐望向云七夜。下一瞬,两人不约而同竖起了大拇指,真心感慨,“七弟,你说得真是好诶!”

    “对对对,实不相瞒,这也是哥几个日夜期盼的!老七,英雄所见略同哇!”

    云七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意味深长,“英雄么,自是不敢当。这天下有郑王两位大哥做英雄,已然足矣!”

    说着,她抬头望了望天色,月亮真是圆,星星也很亮,该回去睡觉了。她冲马下的两人颔首一礼,径直驱马向营内而去,只有遥远的声音传来,“时候不早,小弟也要回去睡觉了。两位英雄,明日见!”

    “小七弟,好梦啊!”

    营口,郑远和王副将扭头目送,但见夜风吹来,少年艳红的衣袂展扬飘飞,却不显凌乱狼狈,反倒是飘然洒脱。

    路过宁止的营帐时,云七夜扭头望去,但见帐内灯火已熄,黑漆漆的一片,想来宁止已经歇息了。

    “走吧,马儿你带我回家。”她低喃一声,摸了摸马儿的鬃毛,旋即前行。没什么好难过的,和梦里一样。

    他没有寻,也没有等。

    徒然叫晚归的她,一个人回家……

    将马儿送回马厩,她慢悠悠地回了自己的营帐。尚未点烛火,入眼的唯有黑魃,好似妖魔的大嘴要把她吸进去般。黑暗里,她缓步走到桌前,伸手摸索火折子,摸了半天也没摸到。

    怪了,明明放在这里的,怎么没有?

    一声挫败的叹息溢出,连普照光明的火折子也和她犯冲了。她站在桌前静默了许久,终是放弃寻找,拖着一身的疲惫朝床榻上摸索而去。脱靴上床,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正欲闭眼之际,忽的感知到一股来自身侧的压迫感,有人!

    “谁?”她惊得不轻,迅速扭头望向身侧,银线出手!

    然,对方似乎极为了解她,已然握住了她的右手,而后迅速伸手环住了她的腰身,径直将她揽进了怀里!

    立时,熟悉的幽兰香气扑鼻而来。

    她瞪眼,不由叱喝了一声,“宁止,你想吓死我不成?”

    啧,是真生气了,居然又直呼他名讳了。

    黑暗中,宁止低头,几乎对着云七夜的鼻尖,轻声戏谑,“嘘,别叫,要是把人引来了,我就说是你勾引我。”

    呸,恶人先告状!

    云七夜压抑了一整日的委屈和怒气全然迸发,她恼怒地瞪着咫尺的宁止,伸手想要推开他,“滚一边去!”

    一声闷哼传来,宁止哀声痛苦道,“别动,你打到我的胸口了,我的身子可还弱着呢。”

    云七夜立时不敢再动,任由他抱着,嘴上仍是不依不饶,“身子弱就回自己的帐子睡去,指不定我哪一刻忍不住把你踹出去。到时候,狼狈的是你。要是把人引来了,我就说你犯罪未遂。”

    伶牙俐齿的,还反将他一军。宁止双手一环,将云七夜抱得更紧,在她耳边不停地呵气,“有本事……你就踹。”

    云七夜痒得难受,恨恨地挠了挠,立刻伸脚,“你当我不敢?……”

    话还没说完,宁止又呵气,可怜兮兮,无限凄惨,“你踹吧,反正我的身子都如此破碎了……你要是忍心,你就踹。你这一脚下去,我就废了……哎。”

    云七夜立时泄气,不得不收脚,没好气道,“你在我床上干什么?”

    宁止的声音压低,“我在等你回家啊。”

    云七夜久久不语,只觉得鼻子一酸,待到开口时却又是不屑,“哪有你这样等人的?最起码应该去营门那等我不是?黑不溜秋的,你窝在床上一言不发,想吓死我不成?”

    宁止俯身靠近,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带着隐隐的愧疚,“我知晓你生气,等我身子好些了,莫说去营门那里等你。今早断断会直接出去追你,不会叫你一个人。”

    是吗?云七夜怔怔地看着宁止,原本空荡荡的胸口一瞬被什么填满,她只觉他的眼睛在黑暗里闪亮极了,像极了珍宝。

    下一瞬,宁止蓦地伸手拧了拧她的脸,正色严肃道,“往后要是再敢这么晚回家,小心我对你执行家法。说,骑着马去哪了?”

    云七夜噎他,“去见赫连雪了。”

    黑暗中,她看不清宁止的神色,只知他抱着她的双手立时一松,直至完全松开,而后翻身仰躺在她的身旁,久久不语。

    长久的沉默,她渐进有些心虚,可是只要一想到若清瑜,索性就这么沉默着。许久后,蓦地有火光亮起,但见宁止正拿着她房里的火折子,扭头看着她。明灭不定的光线落在男子的脸上,阴森森的,叫她心下不由一怯。

    下一瞬,宁止的低沉的声音乍起,一字一顿,“看来是我家教不严,得对你执行家法了。”

    她不明所以,心虚地看着他,据理力争,“几时听说过有家法?”

    “我方才新定的。”宁止答得理所当然,呼的一口气将火折子吹灭,随手扔到了床下。黑暗中,他伸手揽回她的腰身,力道之大,好似要将她拦腰斩断般!

    “宁止,疼!”

    “你腰疼,我的手也疼。”暗哑的声音响起,宁止低头附到她的耳旁,一字一顿,“七夜,我知道你在说谎。可若你真敢出墙,我一定会把你抓回来,压到床上一遍又一遍,要你以身赎罪!你若不信,我们可以试试。”

    云七夜脸上刷的一红,恼羞地瞪着宁止,“呸,下流胚子!”

    宁止不怒反笑,将怀里的人抱得愈紧,他慵懒地将头埋在了她的脖颈处,声音低沉,“难道你不知道男人的嫉妒心,是很恐怖的么?你睡了我,还想睡旁的男人,你以为我会好人到哪里去?七夜,你已经名花有主了,我才是那只采你的蜜蜂。除了我,旁的男人,无论是谁,都是一只只嗡嗡乱叫的苍蝇。”

    云七夜扶额,哑然无语,索性不说话,任由宁止的气息拨撩她的脖颈,直至撩出一片的羞红,“七夜,我今晚是来陪睡的。”

    云七夜冷哼,“我不需要。”

    宁止再接再厉,直接将她堵死,“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哪能一起睡?”

    云七夜翻白眼,被噎死了。

    宁止趁胜追击,贱兮兮道,“七夜,你这是默许了吧?也好,反正我一个人也睡不着。既然你邀请我,那我再拒绝,就显得不够意思了,那就却之不恭了。来吧,咱们快睡吧。给点被子吧,虽然快入夏了,但是北齐晚上也有点凉。”

    还要不要脸啊?云七夜蹙眉,嗤之以鼻,“你昨晚不是睡得很好么?香囊又安神又静气的。”

    话音落下,就听宁止笑出了声,“七夜,你在吃醋?”

    眉头皱得愈发的紧,云七夜冷哼,“没有。”

    宁止撩过她的发丝,自顾自玩了起来,“七夜,你今晚倒是口是心非起来了。明明是,偏偏说不是。吃我的醋,你觉得很难以启齿么?”

    云七夜翻白眼,抵死不认,“原本就没有的事,你叫我怎么启齿?”

    “总有一日,我会叫你启齿。”意味深长,宁止将近处的薄被勾了过来,盖到了两人的身上。他抱着云七夜闭眼,懒洋洋地开口解释,“都是骗他们的,我昨晚睡得一点也不好,真的。再说,你也撒谎了不是?你昨晚肯定也睡得不好。”

    云七夜面不改色道,“你少自作多情,我睡得可好了。”

    宁止笃定道,“若你真睡的好,今早就不会不系最上面的衣襟扣子,你一向都系的。你一定是很慌乱地起床,很慌乱地洗漱,很慌乱地赶去找我。”

    云七夜闭眼,静默了许久,淡淡道,“我只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

    宁止很是好奇,问她,“梦见什么了?能叫你那么慌乱。”

    不愿再回想起那场噩梦,云七夜淡淡道,“忘了。”

    “怎会?”宁止笑,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该不会梦见我死了吧?”

    云七夜的身子倏地便是一颤,不敢说话,唯有埋头靠近宁止,被笼罩在熟稔的温暖和幽兰淡香中,觉得……很温暖。

    可是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

    目睹他的死亡,失去他的恐惧……这一生中最痛苦的梦,再也不敢去回想第二遍,扎得人心脏撕裂,不亚于凌迟之痛。

    幸而,只是个梦,只是个梦。他还好好地活着,就在她的身旁。

    五指不自觉的扯住宁止的衣衫,她收紧了双臂,紧到这一生再也不需要去抓住别的东西。她埋头靠在他的胸前,微微眨眼,不期然有液体溢出,顺着脸颊滑落,却是无声无息。

    宁止,这男人果真是罂粟,是她心里的毒,一点一滴,于不经意间悄悄渗入了她的骨子血液。

    想要挣脱,想要剔除?

    为时已晚。

    “睡吧。”宁止双眼闭合着,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伸手紧了紧云七夜身上的被子,将她包裹得密不通风。

    云七夜平复了许久的心悸,耳边是宁止清浅平稳的呼吸。下一瞬,她淡淡的声音响起,“宁止,你觉得瑜姑娘的为人如何?”

    宁止眉眼微微一动,难掩疲倦,“还……不错吧。”

    云七夜哼了一声,“和我比呢?”

    宁止睁眼,睡眼惺忪,却又强行打起精神,“为何突然问这个?”

    “不为何。”她闭眼,“……睡吧。”

    她昏昏沉沉地堕入睡眠,再次睁眼之际,已然是第二日的清晨,太阳初升不久。看着睡梦的宁止,她静默了许久,轻声喃喃,带着女儿家的委屈和脾气,“宁止,若是你敢叫我伤心,那我永远也不会理你了。所以私心里,我就当你觉得我比瑜姑娘好,而且好到无可比拟。”

    她说得那样慢,那样认真,“宁止,这世上除了你,几乎没有什么东西……专属于我了。你是,第一个。所以,我断断不会把你让给别人,也不会叫别人有机会抢走你。所以,这一次,我主动。”

    说着,她咬牙,鼓足了勇气,慢慢靠近了宁止,终是将自己有些发颤的双唇贴到了他的唇上,第一次……主动亲你。

    软绵甜蜜,蜻蜓点水般一碰。

    她脸上燥热,旋即起身洗漱,头也不回地出了帐子。

    几乎同一瞬,床上的宁止猛的向上扯动被子,将整张脸埋进了被窝里,许久不曾出来过……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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