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是病秧子啊! 作者:英俊的锤儿

    骑马跟在轿旁,秦宜也抬头望着天上的烟花,纵横江湖数十年,不曾见过谁家的信号弹如此模样。看了好一会,等到那庞大的烟花谢去,他转头冲宁止道,“殿下,好像是谁家的信号弹。”

    “嗯。”宁止点头,随即讽笑了一声,“黑兮兮的,丑得够可以。”

    闻言,秦宜有些怔愣,不想一向寡情的宁止,居然会说这种话,忍不住也笑了一声。

    宁止垂下轿帘,以手撑头,继续闭眼小憩,可脑海里全是那千朵黑花。

    谁家能有如此壮丽的信号弹?细细回想,那花瓣正中央,好像正对着……他的别院。

    他蹙眉,猛地睁开了眼,低喝,“停轿!”

    “是!”四名轿夫立时止步。

    宁止从轿内而出,冲秦宜道:“下马!”

    秦宜不明所以,却也没有多问,旋即翻身下马。宁止从他手里接过缰绳,敛了敛衣摆,利落地翻身上马!

    “驾!”一声低喝,马儿嘶鸣一声,带着宁止绝尘而去!

    别院里,伽罗连番跳跃,快速地奔跑在廊道之间,兔起鹘落间,云七夜和他只相隔了几米之距。

    都放了信号弹了,人怎么还没来!再不来,他可就要死在乾阳了!

    他焦躁万千,又不敢和云七夜硬碰硬,唯有消耗时间你追我赶,等待帮手!

    身后,云七夜紧紧地追着伽罗,眼看就要抓到他了,但见男人身子一扭,闪身跃到了前方回廊的拐角处。

    她亦步亦趋,跟着他转了弯,伽罗却不见了。

    她立身定住,迅速扫过眼前的廊檐小径,伽罗好似凭空消失了般,没了踪影。

    她咬牙站在原地,吞吐着呼吸,难掩面上的挫败。头顶,黑色的烟花慢慢谢去,她抬头望着,神色复杂。

    沧澜教的信号弹,看来此次来乾阳的,不止伽罗一人。教中能人辈出,各个好本事。终归,师父是不会放过她的,她一日不死,他一日不休。往后,她的日子恐怕再难安宁。

    许久,待到烟花消散,她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刚踏进外室,就见不知何时回来的桂圆正坐在桌前调适汤羹。

    见云七夜回来,她娇憨一笑,起身问道:“七少,您刚才去哪里了?”

    “出去散散心。”她漫不经心地扫了桂圆一眼,指了指那汤,“什么汤?”

    “您不是叫我去厨房弄点小吃么,我就弄了点桂圆莲子羹。”说着,桂圆拿起汤勺,准备给云七夜盛汤。

    云七夜摇头,不是心思道:“我不想喝了,还是你喝吧。你最爱吃甜食,前两天不是还吵着要吃冰糖葫芦吗?”

    闻言,桂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嘿嘿,七少你笑话我,糖葫芦改日再吃也无妨。我知道你疼我,可是你也得心疼心疼自己嘛。”

    说着,她已经盛好了一碗羹,兴高采烈地端到了云七夜跟前,“七少,这羹养胃又养颜,你快喝点吧!”

    “好。”云七夜不再拒绝,伸手欲接。然,几乎在同一瞬,她面上的笑容敛去,猛的挥手掀翻了桂圆手里的汤碗!

    “呀!”桂圆端拿不住,惊叫了一声,就听“啪啦”一声,手里的瓷碗掉地,摔了个四分五裂,汤液乱溅!更甚的是,热气腾腾的羹中,几只指甲盖大小的虫子正不停地喷吐着毒液,触目惊心!

    见状,桂圆忙不迭朝后倒退了数步,吓得面色刷白,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满地的蜈蚣,惊慌地叫了一声,“七少小心,有毒虫!”

    桂圆……

    几不可闻的一声叹,云七夜目不转睛地看着桂圆,蓦地觉得自己有些累了。

    两相对视,她不似方才的轻松,声音颇为冷淡,“桂圆,你的戏演得不错。”

    “演戏?演什么戏,我怎么会演戏啊?七少,您说什么呢?我……”下一瞬,桂圆的声音被云七夜快若闪电的手打断。视线下移,但见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然抵住了她的胸口,惊得她双眼圆瞪,“七少,你干什么!”

    不理会,云七夜手上用力,锋利的匕首立时划开了桂圆胸前的衣衫!只听“呲啦”一声,衣衫破碎,露出了里面光景,黝黑的肤,强健的胸肌。

    分明是,男人的。

    衣衫破碎,胸前一阵冷寒,“桂圆”面色一慌,想往后退,却不及云七夜的手快!

    一瞬,那把的匕首又抵住了他的咽喉,只要他敢有任何异动,立时可以叫他血溅当场!

    冷眼看着他,云七夜讥诮:“下次易容桂圆的时候,记得把胸弄得大一些。还有,桂圆不吃甜食,最讨厌冰糖葫芦。”

    闻言,“桂圆”耸肩,竟是笑了起来,声音粗犷,他颇为感慨道:“尊主好眼力,属下佩服!”

    沧澜八大护法之一,伽叶。

    不同于伽罗的扒皮易容,他的易容术更为快速简便,用的羊皮敷面,半个时辰前才易成了桂圆。

    他一直守在不远处的屋顶上,等看到伽罗发出的信号弹后,他立时赶到约定的地方,用绳子将伽罗吊上了屋顶,而后又赶到了云七夜房里,迎面便碰上了刚从厨房回来的真桂圆……

    不敢耽搁,他迅速解决了桂圆,将蛊虫混进了羹汤里,妄图在云七夜毫无防备之际将之毒死。

    看着他,云七夜恼道,“桂圆呢?”

    伽叶挑眉,不是不想回答,而是在想要怎样回答。伽罗的狼狈,前车可鉴。而今他的死脉,也被云七夜钳制,桂圆是他逃命的关键,可不能压错宝。

    只是,以云七夜的武功修为,他要怎样才能顺利脱身?

    八年前,他初初入教,那时候云七夜已经去了乾阳,其间断断续续回来过几次,和他没什么交集。关于她的脾性和武功,也是从别的教众那里听来的,残章断序的,大概可以用四个字概括……匪夷所思。

    云七夜生于乾阳,两岁的时候被教主带回沧澜,直到她七岁离开。终年雪花不止的圣教,满眼纯白,那抹小小的红衣是道独特的风景,常年陪伴教主左右。

    自她两岁入教,教主不但封她为尊主,而且还破天荒的亲授她武功术法。天性聪颖的娃儿,很快得了教主的真传,加之北齐位于苍流和辛乌的交界处,江湖人士聚集。

    除了教主外,云七夜师承百家,功夫变化莫测,皆是上层修为。就连天下第六的凤起,都是她亲自调教而成。

    可以说,除了教主,她俨然是整个沧澜的主人。地位尊贵如斯,可云七夜的性子却很隐忍,不怒不燥,对谁都是笑眯眯的,有时候甚至有些呆傻。就连脾性难测的教主,在她面前都无法动怒。

    可是千万不要因此小看了她,教主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一年前,教主命她归教接任大宝。不曾带凤起,她孤身一人回了沧澜,出乎所有人意外,她不但拒绝接任教主之位,而且还公然宣告叛离沧澜,甚至和教主大打出手!

    那一仗,整个沧澜为之哗然,神祗般存在的教主居然输了,此后闭关养伤半年。

    那一日,千名教众恭守在广场,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才见一身是血的女子率先出现在祭天台的顶端。她血污满面,挺直了腰板从台阶上走了下来,一步一个血印,明明那样的痛,可眼里的倔强仍在。

    “从今往后,我和沧澜……没有任何关系。”

    至此一句交代,她脱身沧澜,再也没有回来过。

    更为匪夷所思的是,即便和圣教决裂,教主还是想将衣钵传给她,长生不老,绝世武功……试问,有谁不想做沧澜教主?

    可云七夜,居然不想!

    为什么呢?当教主有什么不好?

    他好奇地看着云七夜,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难道因为那一条教规?

    ——为教主者,杀父屠母,断情决义!

    云德庸,凤起,桂圆……呵,莫不是云七夜的孽根仍在,尚未绝情?

    伽叶笃定自己的想法正确,心下暗喜,面上却无波澜,只是淡淡道了一句,“桂圆还活着。”

    伽叶心狠手辣起来不亚于伽罗,桂圆还有可能活么?有些不确信,云七夜忍不住低喝道,“她人在哪里!”

    云七夜果然很在乎桂圆。

    伽叶一瞬的轻松,完全吃死了云七夜的心态,焦躁不复,有的只是慢条斯理:“尊主放心,那丫头真没死。您的功夫,我等实在难以企及,也不想做无谓的打斗。这样吧,一命换一命,我活,桂圆活。”

    与虎谋皮。

    云七夜不为所动,只是将匕首贴近男人的咽喉,阴冷道:“不要妄图和我谈条件,我的耐性有限,识相的话旧把桂圆交出来。”

    她手上微微使劲儿,伽叶的咽喉处便有血丝溢出。

    云七夜,摆明了软硬不吃!

    伽叶痛极,忙不迭服软,“好好好,劳烦尊主随我,我带你去见桂圆!”语毕,他向后退了退,试图摆脱那致命的匕首。

    见云七夜不拦,他立时放松了下来,抬脚向门外走去。身后,云七夜紧跟,寸步不离。

    伽叶规规矩矩地走到院中,蓦地转头看了一眼云七夜,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方才,云七夜明明知道伽罗被他吊上了屋顶,为何不追?

    所以说,他们真是走运!

    言情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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