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花事记 作者:玉胡芦

    太子妃花事记 作者:玉胡芦

    关于曹碧涵父亲一案,早前楚邹因运河一事暂时搁置,现如今父皇既已决定先行打仗,他便也腾出心思来过问。

    原本以为应是个小案,叫冯琛去查查,没甚么便把人放了。只冯琛翻阅了江淮账目,却现似乎并非那般简单,大面上看着各项收支平衡,但实则许多朝廷的款项却去路未明。他查着不对劲,又顺着线路往州上挖。再往上就是江南提督织造府和朝廷了,盘根错节的,他便没敢再动,揣着心思来问楚邹。

    也亏得楚邹叫他办的这案,若然叫别人去查,兴许揪不出这许多微妙。楚邹倒也不声张,只叫冯琛先去监里将人提出来审审,其余的再慢说。

    坏就坏在这提人,先头推三阻四找托词,后来冯琛亲自去提,提上来却是个同名同姓犯了命案的屠夫。叫曹碧涵来认人,曹碧涵在看到那“曹奎胜”的瞬间脸色就白了,素日清湛的眼眶里噙了泪,很是抹了一会儿眼睛。但她性子中有刚硬,清醒过来后便笃定爹爹必是遭那□□人灭了口,但求朝廷为清官鸣冤。

    她来京这段时间皆住在寿昌王府里,镇日听奴才侍女们“王爷、王妃”地叫着,再看楚邹素常的穿着气度与往来的一帮官员,猜着不是天家也必是天家旁系。

    彼时几人正坐在王府僻院的花厅里,名贵的紫檀木家什散幽雅气息,她就搭着手双膝跪在人前,义愤填膺道:“爹爹死得冤枉,他若是贪脏,何至于做了多年佥书却依旧租赁屋宅,落得个民女身后无依无靠。但求朝廷、求几位爷替碧涵做主伸冤,以明朝纲,以为天下官员树立样榜!不怪民女斗胆,若朝廷这般放任贪官污吏残害清廉,到时还有谁人敢做清官?长此以往,国也将危矣!”

    十二少女声儿清脆,字句珠玑回荡在王府蓝绿的天花之下。但见几位不动容,她忽而又拭了把眼泪,咬唇道:“几位大人若坐视不管,碧涵也不强人所难。碧涵孤女一个,性命丢了也无甚可惜。择日便去午门外击鼓鸣冤,叫万岁爷也亲自听听,听听他养的官员是多么胆小怕事,听听给他做清官是怎样一个下场。”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特意凝着楚邹的,好像单单要说给他听。楚邹端坐在官帽儿扶手椅上,便与她对视了个正着。

    那柳长的眉儿眼儿里噙着泪,是楚邹头一回见到曹碧涵哭,便是在江淮时她把袖子拉起,叫他看满臂的斑痕时她也是倔强笑着的。少时年岁总是爱颜面,楚邹便有些动容,亦不愿让她对自己心生鄙薄。

    早前未料到这般复杂,此刻想起那曹奎胜原是织造府多年的做账佥书,只怕其中有猫腻,楚邹便暗暗请教方卜廉。

    这姑娘看着人小单薄,不料一张口齿却是这般犀利。被她如此一说,你不帮她倒没办法了。原本皇太子自幼便风口浪尖,她咬定了是冤案,若把风声透出去,楚邹必又被说成个胆小怕事的主儿,是无视民意、东宫失职。这叫什么,这叫赶鸭子上架,逼上梁山。

    方卜廉素日甚为欣赏楚邹敛放有度的性情,尤是对楚邹的一手笔走龙蛇赞誉颇嘉,但这件上他却不主张查。一则东宫羽翼未满,不主张锋芒太盛;二则这些账目上的猫腻,原已是朝代百多年来的通病了,朝中官员其实心中都有数,各衙门只要明面上过得去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也就是为甚么父皇那般昼夜勤政,却依然难以真正扭转王朝局面的根源——那腐朽扎入根髓,今朝斗倒了这拨,明朝另一拨又起来。织造上多少油水,假若那被贪去的都归与朝廷,北关打仗又何须为军饷吃紧而踌躇?

    楚邹于是命冯琛继续去找人,是死是活先把下落查清楚再说;另一头再继续往下挖账目,将枝节弄个心中有数,待时机成熟再奏与父皇定夺。

    这倒也是个周全之计了,方卜廉便驳不出个甚么。

    曹碧涵也不是那种贪小便宜的,虽住到了寿昌王府,却也不愿增添麻烦

    武极破天传。那太监帽耳朵罩下来,只剩下一截纤净的下巴,樱樱红唇,微微上翘,看多了是会叫人生出错觉的。

    楚邹便知道她生气了,不高兴。

    因记着她小时候对自己的那些黏缠,走哪儿都巴巴地跟在屁股后头跑……小太监蠢瓜子,长大了也不知道该生分,便耐着性子问:“怎么,吃味了?”

    她不应。

    他便有些无奈,但却并不打算瞒她,因为这些早晚都该被她晓得。

    便命令道:“过来。”

    小麟子听见了也跟没听见,条长的身板儿倚在桌边,抿着小嘴像个女孩子。因为记着孙皇后的话,心疼着她的太子爷,所以甚少对楚邹生气。有时候被楚邹的薄凉伤了心,也只是窝在御膳房或者坤宁宫里几天不见他,过后又没事儿一样地出现在他跟前。

    但这会儿心里却揪着不舒服,这种感觉连她自己也寻不着因由。就如同幼小时候,对于孙皇后的那些胭脂瓶罐,就是没因由的被勾出了新奇。

    却又舍不得离开,只是若有似无地翻着书页,实在是她太子爷近日在宫里呆的时间不多,她想和他多呆上一会儿。

    卧房里光影幽黄,烛火在墙上打出袅腾的影子。她静悄悄不吭声,侧着的小脸蛋如若女儿媚柔,美得不成样。而他坐在床边好言语,怎生却像是一对少小两口在吵架。

    楚邹有些烦愠这种感觉,尤其近日与曹碧涵相处后更加想摆脱。便冷了嗓音:“杵在那里做什么,装聋子叫马太监把你拎出去。”

    这是有过的,她在还小的时候爱对他置气,置气了就会一句话不吭声,但又不肯离开他的身侧,偏闷不叽叽地杵在他眼前现存在感,偏叫他把头转到哪儿都能瞥见她。那小身板小屁股生得软丢丢的,御膳房里那帮太监又都把她当成宝,心眼比黄鼠狼还戏,眼瞅着她在自己跟前受了欺负,那几日的伙食一定难下咽。彼时楚邹恼极了又动她不得,便会叫管事太监架着她的两条小胳膊,把她一路从皇极门里架出去。眼不见为净。

    见他变脸了,小麟子这才挪步到他跟前:“主子爷喊奴才干嘛?”

    干嘛?楚邹顿然伸出手往她袍子下掏去,小麟子措不及防,下意识把两腿一闭。楚邹的五指便被她夹在了腿窝窝间。她还没真正开始张开,两条腿儿又直又细,然而肉却是软弹的,暖暖渗入肤表。楚邹只觉哪里不适,便愤怒龇牙:“松开。”

    她恍然过来,连忙顿地把腿儿岔开,双颊涨成了一只红苹果。

    楚邹没掏到东西,也没兴趣再掏了,便沉声道:“你主子爷现如今是个大人了,和从前不一样。你下面没有,就注定了是个太监。太监与主子的缘分,到了顶儿也只能到这份上。旁的你就别多想,想多了便是逾越,传出去是给你主子脸上丢光。是要挨棍子打出宫去,永无归日。你可晓得了?”

    他说着,说得隐晦,小麟子虽听得懵懂,但也听明白太子爷在教训自己不该与他太过亲近。

    她想起破院子里随风翻舞的黄缎子长裤,莫名便有些失落起来:“那主子爷的裤子还洗不洗了?”

    自己说着,小脸儿又蓦地涨红。那太监帽耳朵下眸瞳水潋潋,她在他跟前藏不住心思。楚邹睇一眼,就猜出她肯定背地里又干了什么猫腻。

    他便恼怒她不行:“多余废话甚么?伺候你爷安置。”

    “呼——”烛火在摇曳间熄灭,小麟子呆呆立在床沿边,她也睡不着,到了儿也不晓得该不该继续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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