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策,隐身贵女 作者:浣水月

    倾君策,隐身贵女 作者:浣水月

    待石妈妈走远,老太太微敛眸子里的厌色,心头气恨,“珊瑚,怕是大姑娘、五姑娘在咸城赚了不少银子。临来京城时,大姑娘卖了一些田庄、店铺,再加上她手头打理的产业,原就是有钱的,弄不好,比我老太婆手头的银子还多。”

    珊瑚、翡翠皆是老太太从老家带来的丫头,十来岁时便跟着她了,得她调教,颇得老太太看重。早前沈俊来看中翡翠,老太太也没给,只说“我跟前就这两个贴心的丫头,你讨她做通房,这不是糟践人”,现下两个丫头也都十六七岁了。

    珊瑚低声道:“老太太,这钱多了,总不会带在身上,定会搁在家里。”

    老太太深以为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无论赚多少银钱,这都是父母长辈的,可她们倒好,就跟她们的死鬼娘老子一样拽着钱不撒手,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待她们再好,也与我不是一条心,不就是几个银钱,跟她们命儿似的……搀”

    老太太越想越气,但凡是知事的,就该自觉把银子交给她,她才是一家之主,可沈宛倒好,旁的学了,就连这自私的性子也学了石氏,将赚来的银钱死死捏在手里,要不是她以前收拾了她几回,怕一两也不会交出来。

    但,姜还是老的辣,她便不信,她还斗不过两个小丫头。

    明言,是不成的。

    在老家时,老太太明里暗里提过几回,沈宛根本不睬,除了有两回老太太拿捏住了沈容,想要重罚沈容,沈宛为了救妹妹免于处罚,这才交出了银钱悦。

    暗里的,这倒可以试试。

    这会子,沈宛不在漱芳阁,沈容虽在,可以使人将她诱走。

    老太太想着便乐了,嘴角溢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这样的笑,与沈宝倒有七分相似。

    *

    石妈妈一到漱芳阁便忍不住轻叹一声,老太太的心到底是偏的,她偏李氏、偏李氏所出的孩子。石氏在世时,老太太就没给多少好脸色,曾明言暗示地提过几回想掌家,石氏便说“沈家的田地、房屋祖业一直都是老太太在打理的。”老太太便恼了,直说石氏是说沈家的家业少。

    石氏也懒得理会,丝毫没有将自己嫁妆交给她的意思,后来还是石氏添了沈宽,沈俊臣劝说石氏,说这样总不大好,就分一些田庄、店铺交给老太太掌管,反正那嫁妆簿子、手头的地契、房契还握在她手里。

    石氏便让出了三处田庄、十家店铺给老太太管。

    可这一管,石氏就再也没有收回来。

    到石氏病重的时候,老太太又提出交那三处田庄、十家店铺的地契、房契交给她,还信誓旦旦地说,将来这些都是沈宽的。

    石氏信了,令石妈妈挑了出来交给老太太。

    这次入京,老太太谎称要给沈宛姐妹置更好的,直说那些已转卖,可见老太太就一直在打太极,就没真心对待过沈宛。

    石妈妈想到此处,不由得一阵阵心寒,老太太想方设法的哄了石氏的嫁妆去,却偏了二心的人,这心着实长偏了。

    沈容每日上午练半个时辰,下午练半个时辰,又看一阵书,这会子见石妈妈闷闷不乐地回来,猜到了结果,“奶娘,我便说去了也没用,你还不信,怕是她不是嫌地贵,便是说事大,她做不了主。”

    石妈妈微微一凝,“还真给五姑娘说中了,我瞧着老太太的意思,她就没有要在京城置产的想法,手里头就紧拽着那笔银钱呢。”

    “她手头的钱,除了两位老爷和二房的几个能讨到,恐怕旁人还真拿不到一两。”

    在老太太眼里,便是潘氏所出的两个孩子都没李氏所生的三个孩子重要,对老太太来说,沈宾、沈宝兄妹三个才是心尖上的宝贝孙子,与她是一条心的,旁人生的孩子,不过比不相干的外人亲近两分罢了。

    石妈妈坐在绣杌上,捧着茶盏,愣愣地看着一个方向:“姑娘们得了银钱不被她知道还好,若被她知道了,少不得她要逼你们拿出来。”她顿了一下,“我听石平说,这几日珊瑚、翡翠和多婆子、李婶子正与人打听大姑娘、五姑娘去咸城到底赚了多少银钱的事,即便给了她们甜头,怕是她们也不满足。”

    沈容搁下笔,“奶娘,大姐姐已想到应对之策,早早叮嘱了吴大叔、石桥叔两家,我们一动身,他们便随后跟来京城,这两家姐姐已经替他们从官府消了奴籍,又私下让他们写了卖身契。只他们说想在老家过了年节再来,怕是正月初五六才能上路,待他们抵达时,许正赶上春耕春播。这次置的三合镇田庄,要先寄在吴大叔名下,让他做庄头打理。这买下田庄要签契约,官府办理好地契,也得几日时间才能办好,这期间能做的事多了去。”

    沈容凝了一下,“吴大叔、石桥叔家的小子会念书,这次跟来,便是想让他们在京城读书考功名,若是奴籍到底不妥,但这样一来,各不耽误,于我们姐妹而言,也算是个他日的依仗。”

    石妈妈笑道:“他们倒是个有福的。”

    粗使丫头站在楼下禀道:“五姑娘,九姑娘十姑娘在仪方院等你呢。”

    沈容搁下手里的书,飞野似地下了楼。

    石妈妈道:“五姑娘,大姑娘屋里的贵重东西多着呢。今儿漱芳阁里没个可靠人,我不放心。”

    沈容领了小环回到仪方院。

    沈宜、沈家莉正坐在花厅上吃茶,见她过来,双双起身:“五姐姐,你这里是不是还有好东西的?”

    沈容凝了一下,“九妹妹这话说得有趣,我屋里有甚好东西?”

    十姑娘道:“听说五姐姐从咸城买了极好的胭脂水粉,也分我们一盒如何?”

    “我这里可没这些,是大姐姐买了两盒。大姐姐说我年纪小,先不用,用得早了,反伤了肌肤。”

    二人顿时有些气馁。

    沈宜道:“我想替我娘分一盒。”

    “一盒五两银子!”

    十姑娘道:“怎的还要银子?”

    “这又不是我们自儿个做的,也是花五两银子一盒从店铺子买来的,怎不要银子?我们每个月都是拿月例的,哪里有闲钱,俗话不是说得好,亲兄弟明算账,我们是亲姐妹自然也是明算账。”

    她凭甚要便宜了这些如狼似虎的人。

    沈宜道:“当是孝敬我娘不成吗?”

    “九妹妹嘴儿真甜,你拿我们花银子买的东西孝敬长辈,却落了你的好,这算盘可打得真精。何况,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平白孝敬长辈,不让人觉得奇怪么?”她顿了一下,见沈宜和沈家莉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依旧不紧不慢地道:“那也不是什么极好的胭脂水粉,不过是赵国玉记出的胭脂和雪花膏,五两银子就能买两盒胭脂、一盒雪花膏,听说京城千里香脂粉铺就有得卖。两位妹妹一片孝心,何不拿了银子去千里香脂粉铺子买?”

    沈宜原对沈容生了几分好感,这会子只觉厌恶得紧,自家姐妹还讨好银子,也亏得她能说出来,她们从咸城回来,着实送了她们一份像样的礼物,只当她是肯送几盒胭脂水粉的。

    难怪有下人说:五姑娘就是个财迷爱银子的,早前不信,这会子,沈宜算是真真地领教了。

    姐妹几人正打口水仗,只听一声惨叫,听到眼里让人瘆得慌。

    沈宜道:“出了何事?”提着裙子跑到仪方院外头张望,声音是从漱芳阁传来的:“珊瑚,你敢抢大姑娘的锦盒,你……你这是强盗。”

    这是石妈妈的声音,嗓门很高,带着愤怒。

    沈容闻声而动,扒腿往漱芳阁奔去,待她到院门时,只看到珊瑚与李婶子匆忙离去的背影。

    石妈妈坐在地上,一脸泪痕,“五姑娘,珊瑚和李婶子把大姑娘的锦盒夺走了,那可是大姑娘所有的积蓄啊,他们怎么能强夺呢?”

    石妈妈现下肠子都悔青了,她今日若不到慈安院说那些话,老太太还不会想到银钱上的事,更不会派珊瑚、李婶子来夺锦盒。她说大姑娘想置田庄、店铺,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老太太,大姑娘手上有银子,现在可是连整个锦盒都抱走了。

    沈容道:“抢都抢了,你还能去慈安院强夺不成?”

    石妈妈哭得泪流满面,“哪有这样当长辈的?趁着孙女不在,直接令人上门强夺,真真让人长见识。”

    长辈得有长辈的样儿,早前天天算计着夺石氏的嫁妆,石氏没了,她手头也有一份产业了,现在又来夺孙女的东西,这些可是石氏留下的。

    “你今儿不就见到了。”沈容恼道:“快起来,没的让人瞧了笑话,这事待姐姐回来再说。”

    石妈妈见沈容没有半点急色,有些怀疑自己看错了,那里头可是她和大姑娘姐妹俩的积蓄,她怎就不急?

    突地忆起,今儿沈容拿了二万两银票给沐风、石老爹去置田庄,要不是早前拿了些走,这一古脑儿全被老太太夺去,她该多心疼。

    石妈妈道:“还好,今儿……”说未说完,见九姑娘、十姑娘立在一边立时止住了话。

    沈容扶了石妈妈起来,“大老爷是知道大姐姐要将娘亲嫁妆里的田庄、店铺置换成京城的。祖母是个聪明人,怎会夺仙逝儿媳留下的嫁妆,沈家的名声还是要的。”

    老太太不要名声就只管硬夺,回头传扬出去,丢的还是沈家的脸面。

    沈宜此刻有些幸灾乐祸。

    十姑娘则是一脸错愕。

    两人见漱芳阁里一片混乱,早早告辞离去。

    沈宜刚行不远,见母亲与多婆子从外头进来,却不见沈宛的身影,“娘,大姐姐呢?”

    潘氏道:“刚行到荣华街,遇到萧二十三姑娘,她正与永乐公主出城游玩,邀了大姐姐一道去。”

    永乐公主与萧二十三念着沈宛出了主意,让她们赚了银子,加上沈宛才德兼备,看入了永乐公主的眼,拉了沈宛一道出城游玩。

    沈宛原就不想与潘氏去罗家,正好得了藉口,问了潘氏,潘氏哪敢说不去,便令她跟着去了。

    “那么……娘是一个人去的罗府?”

    “今儿还真是……”潘氏原是有心与罗家结交,本指望沈宛帮衬一把,谁知永乐公主邀了沈宛,又不能不去,潘氏只得一人去拜访。

    她主动了提了向与三房罗二姑娘提亲,说的是沈俊来,罗大太太一听就恼了,直说沈俊来治家太乱,刚死了嫡妻便要续弦,太过薄情。总之,挑了一大堆的毛病,甚至都不愿委婉说话,索性直截了当地道破,直气得潘氏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坐了一阵就告辞出来。

    一句话,罗家觉得沈俊来出身太低,除了有一个吏部左侍郎的大哥,要家业没家业,要本事没本事,而早前的李氏又是个恶毒,连李氏留下的嫡长子也敢加害堂兄,人家根本就不愿意,直说这样的人家,定是薄情寡义不讲情面的。

    沈宜拉着潘氏,将老太太趁沈宛不在,令珊瑚和李婶子去抱沈宛锦盒的事说了。

    潘氏听罢,一脸惊诧,若不是沈宜说得很认真,怕是打死她也不敢相信,“老太太怎做这种事?”

    沈家在外头的名声原就不好了,再出这事,不是更差。

    “听说锦盒里装着大姐姐与五姐姐的所有积蓄,好似还有先头大太太部分嫁妆变卖的银钱。”

    潘氏也听沈俊臣说过,说石氏的嫁妆比潘氏的要丰厚几倍。名下的田庄、店铺全是能赚钱的,潘氏嫁给沈俊臣,所有嫁妆加起来也不过二万两银子,两处田庄八百亩,又有三家店铺,再就是一些头面首饰,旁的就没了。京城这里什么都贵,便是这样的嫁妆也是体面的。

    沈宜嘟着嘴儿道:“先前,珊瑚说五姐姐屋里有极好的胭脂水粉,我与十妹妹去讨,她要收五两银子,又说亲姐妹明算账,我瞧她是掉到银眼子了。这下好了,她们的积蓄被老太太给拿走。”

    潘氏母女闲话时,沈容正坐在漱芳阁里,面上不显,心底里却嘲笑老太太行事没有半点官家老太太的样子。

    倒是真真将一个乡下婆子的手段使得淋漓尽致,也难怪来了京城这么久,都没有官家太太愿意与她来往。

    沈容赌老太太打不开锦盒,只要她不动锦盒,她就有法子一分不少地取回锦盒里的东西。

    既然要做……

    她就做笔大的,让老太太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不是看重银钱么,就好好给她一个教训。

    未时四刻,大姨娘与沐风回来,张高村的田庄已经办好了地契,大姨要了一百亩上等良田,又一百亩中等良田,是零散的四块田地,虽是四块,中间却只隔了河沟、荒坡,四方交界地边倒是容易记牢,便只办了一张地契。

    今儿大姨娘又在那家牙行里买了一家四口的下人,听说早前原是犯官家里的庄头,便直接送去了庄子上做庄头。她又拿了银子给庄头一家建了座二进院子安顿,庄头瞧着是个老实的,大姨娘只让他看着预备。

    大姨娘听八姑娘说老太太派人去夺大姑娘锦盒的事,惊道:“怕是听说大姑娘置田庄的事,想把钱都给管。”

    八姑娘道:“姨娘的卖身契是不是在大姑娘手里捏着?”

    “是呢。”

    八姑娘皱眉道:“老太太是个爱钱的,万一你的卖身契落到她手里,知晓你置田庄的事,会不会逼你拿出地契?”

    大姨娘一阵慌乱,她活了半辈子,好不容易有自己的产业,怎能再交出去。她不是她自儿个只是为了她的孩子,难不成因她是奴籍,便要被人拿捏一辈子。

    八姑娘道:“我听小环姐姐说,大姑娘入京前便赏了好几个管事一家自由身,皆是脱了奴籍的。只这些人念着大姑娘的好,感恩戴德还依旧跟着大姑娘。姨娘何不求了大姑娘的恩典也消了奴籍。这府里,二姨娘、三姨娘就是官家庶女,还有份嫁妆,人家说起来,也高看两眼。”

    若是大姨娘脱了奴籍,便与二姨娘、三姨娘两人是一样的。

    大姨娘道:“你的意思,我懂。赶明儿,我且试试大姑娘的意思。”

    若嫡母是石氏,大姨娘自不会打这主意,可她原就是石氏的陪嫁丫头,沈俊臣另娶了他人,她自不愿再被人拿捏。就像上回,八姑娘原没有错,不过是潘氏想拿捏她,故意寻了个莫须有的错处将八姑娘关到祠堂几日,再出来时,心疼得大姨娘几宿没睡好。

    酉时二刻,沈宛与沐雨回到府中,很快就知道锦盒被夺的事,险些没气昏过去,沐风道:“五姑娘说,大姑娘若回来到她屋里去一趟。”

    沈宛到仪方院时,正好瞧见沈容站在院子里哼哼哈哈地出拳踢腿,她立时就蹙了眉头,“容儿,你是个闺阁千金,怎的做如此不雅动作。”

    “这不是不雅动作,这是习武。”沈容改正道,“姐姐且去花厅饮花,待我练完了更与你说话。”

    沈宛伸手扯了沈容就往花厅拽,看着沈容比她小,这力气却比她大,竟没拽动沈容半分,“百无一用是书生,到了你这儿百无一用就是弱女子。”

    沈容似有些不屑,“我练完了就进去,你拉我也没用,我要习武这件事上,你也甭劝我,习武能强身健体,还能保护自己。”

    沈宛不甘心地拽了两下,硬是没拉动,只得轻叹一声先进了花厅。

    沈容打完了一套拳腿功夫,直热得满头大汗,进屋时也不洗脸,而是立在桌前挥着双臂,“姐姐,我今儿拿了二万两去置田庄,一处在张高庄,一处在三合镇,张高庄那处分了大姨娘二百亩。张高庄那处的地契已办好,三合镇那处以我之见,还是挂在吴大叔名下,我担心多了,我们姐妹即便说是置换娘的嫁妆,也未必保得住。田庄就先置这些,再置几家店铺就行。”

    沈宛简直想骂人,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祖母,真不要脸,哪里有长辈的样子,确定四下里,都是姐妹二人的心腹。她恼问道:“钱都没了,还置什么店铺?”

    沈容压低嗓门:“你还真拿老太太当祖母,有害死我们亲娘、弟弟的祖母么?”

    她知道了!

    沈宛失去了平衡的呼吸。从昨晚到现在,她的心就没平静过,她恨,恨这家里除了沈容以外的每一个人。

    沈容道:“她敢做初一,姑娘我就敢做十五,我叫你过来,只是想问你一声,娘嫁妆里的地契、房契你可搁好了,还有下人的卖身契也得放好。”

    沈宛恼道:“我又不狗儿,几根骨头便藏几处,全都在那盒子里头呢。”

    “你……”沈容气不打一处上来,便说她沈容手头有一大把银子,那可分成五六处地方藏放的,“我懒得说你!”

    沈宛瞧着聪明,怎的没想到防备老太太等人,她一旦出门,留下的婆子丫头谁还敢与正经主子对抗,最是好拿东西的,这时候就得靠自己多个心思,把贵重、值钱的都搁好。

    沈宛问道:“我今儿走的时候,盒子可锁得好好的,你怎么拿出银票来的?”

    “还亏得我拿了,要不今儿也被老太太得了去。姐姐,你说老太太打不开盒子,会不会砸开铜锁?”

    “不会。”

    “你怎这么肯定?”

    “她是个贪财的,我在那盒子里放了一对淑妃娘娘赏的翡翠镯子。她一摇盒子就能听到声儿,怕坏了东西,不敢尝试。”

    沈容微微眯眼,“不敢砸锁,我就有机会把东西全拿回来。”

    沈宛吐了吐气,胸口闷痛得厉害。“你想从老太太手里拿回东西,哪有这般容易的。”

    沐风将剩下的银票与一包碎银递给了沈容:“五姑娘,这是剩下的银钱,地契在荷包里,三合镇那处是旧地契,得拿到官府去置换新地契。”

    沈容将东西交给了沈宛,“以前只当你是神,现在才明白你也是凡人,终于被人气一回,被人欺负一回……”

    这话说的,好似这不是她姐姐。

    沈宛恼了,伸手给了沈宛一枚爆栗,“臭丫头,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不就是被老东西夺了盒子去,天没塌、地更没陷,你我都好好儿的,别愁眉苦脸,明儿的太阳还照常升起。姐姐,你先回去歇着,我要沐浴泡汤,不送了!”

    沈容摆了摆手,嬉笑怒骂,自有一股子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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