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昨天半夜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方向,但这地上的雪厚,我就是顺着自己的脚印也能跑的回去,所以也没有什么迷路的说法。

    只是我跑回去的时候天都大亮了,老烟他们正好从睡袋里爬起来,秋小姐看到我不解的道:“长安,你这是跑哪去了?”

    “啊?我就是方便一下。”我搓了搓手,嘿嘿笑道。

    秋小姐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问我方便为何还要带着东西。我一时噎住,还没有想好怎么说,伢仔就开口了:“哎呀秋姐,长安这么做才是对的啊,这林子里谁知道有什么,万一方便到一半跳出个东西咬他一口怎么办?”

    我黑着脸盯着伢仔,虽然他是在帮我说话,但这话怎么听都不是个味,什么叫有东西来咬我一口,咬哪?

    秋小姐和伢仔一起好笑的盯着我,我故作恼羞成怒的往地上一坐:“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这事儿就这么被插科打诨了一句,但我一直感受到一道目光在我身上游移,即使不看我也知道那是老烟的目光。一想到他,我心就一跳,一个被我忽略的事情陡然的跳上了心头---昨天我曾怀疑是老烟引我上山的,所以他知道这事儿吗?

    这么一想我更觉得如芒在背,恨不得当场问出来。可就在这时老烟开口了,说大家收拾收拾随便填填肚子就出发,趁着今天天气好多跑段路。

    天气好?

    我被老烟这么一提醒,才发现天已经晴了,虽然太阳不烈,但是透过林子穿过来照在人的身上还是非常的温暖,仿佛一瞬之间就将林子里的诡异给抹了去。

    可能是因为天气好,所有人的精神也都很饱满,动作迅速的吃了饭,然后背起各自的包裹就跟在老烟后面上山。

    “嘿,我说长安,你这方便的地方够远啊。”刚进山,秋小姐狐疑的声音就再次传来过来。

    坏了……我只想着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却忘了我的那些脚印,这根本就是掩盖不住的东西。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打了个哈哈过去,秋小姐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大家?

    “小秋,长安年纪小,害羞也是正常。”老烟突然的解围让我惊疑不定,他是不是真的知道一切?

    一瞬间种种疑问出现在脑海中,已经让我顾不上秋小姐在那打趣我有什么好害羞的事情了。我只是盯着老烟,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一点端倪,可是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唯一看到的就只是他那让人捉摸不定的笑容。

    就在秋小姐闹着要顺着我的脚印,看看我昨晚到底偷偷摸摸做了什么的时候,老烟却阻止了她,指着和我昨晚走过的相反的路说这条路应该会更好走。

    “路?老烟你是不是在开玩笑,这哪里有什么路?”秋小姐直接懵了,但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说你是领队,你做主好了。

    老烟一脑门的官司,似乎想要冲上去给秋小姐一拳头,但被他生生忍住了,随后他解释道:“长安去的是东边,但根据佛法,但凡大佛都是往西的,比方说西天取经就是这个道理。如果真有九层浮屠,应该会在西边。”

    他说的理由倒是将我们这一群人都唬住了,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所以竟然没有人反对。

    脚印的事情就这么被老烟糊弄过去,我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么明显的遮掩但凡我不是个傻子就都能听出来。但他这么做只会让我更犹疑,那团本就理不清的思绪更是如同一团迷雾般在我面前遮住了我的视线。

    老烟不管我怎么想,已经在前面领路,一只手杵着不知道从哪棵树上随便折下来的棍子,在灌木丛中一片敲打,便给我们开了一条道。

    看着他这幅样子,我突然觉得揣在怀里的笛子一阵发烫,灼伤了我的胸口。

    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我呼了一口气,但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也只能任由这团迷雾越来越浓。

    上山的路和我们想象中的一样不好走,不仅是厚厚的积雪非常滑,我们几乎是三步退一步的往前近。还有到了后来,地势越来越陡峭,与其说是在走不如说我们是在往上爬,整个身子都快贴到地面了。

    “这地方真的有九层浮屠吗?”秋小姐皱着眉头。

    老烟呵呵笑了一声:“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情是明确的。”

    “什么事?”秋小姐眉头皱的更深了。

    老烟指着昆布道:“他的影蛊是往这个方向来的,证明那具‘尸体’爬上了这座山。啧,这就有意思了,我们这一群人不说其他的,只说这赶路速度绝对不慢,可竟然比不过一个受伤的人。”

    秋小姐嗤笑一声说道:“你怎么就知道别人受了伤?”

    “血不是假的。”这次不用老烟回答,我就接过了秋小姐的问题。就算我眼拙没有认出那‘尸体’其实是一大活人,但从他嘴里流出的血不会是假的,而且以我当时看到的情况,那人怕是受伤不轻。

    可就在我信誓旦旦的时候,伢仔又道:“那为何这一路上一丝血迹也不见?”

    我猛然看向他,问他说什么,可能是我的表情太过于狰狞,吓的伢仔愣了好一会儿才呐呐的道:“我、我说为什么没有血迹,就是、就是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无论怎么掩饰肯定是有血迹的。就算没有血迹,血腥味也遮不了,我们这群人都是见过血的,但凡有点血腥气都不会错过。”

    对,伢仔说的一点都没错,血迹呢?

    那个人受的伤不轻,先不说他怎么在受这么重伤的情况下还跑的这么快,就说那多的能被我接满半罐子的鲜血,那么容易就能止住?

    “老烟……”一个想法在我脑中出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在嘴边,却怎么说也说不出来。

    昆布淡淡的道:“他有同伙。”

    “恩?”我讶然的看向他:“你之前不是说过他只有一个人?”

    “没错。”昆布回的异常简练。

    我还没有急,刘寒秋先急了:“老烟,你这手下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有同伙,然后又只是一个人?”

    “哦。”老烟敷衍的道:“因为另外一个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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