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你有病吗? 作者:一地羊毛

    路子明一个刹车停下来,单脚着地。

    阮熠没做好准备,差点栽到他背上。路子明转身,朝他脸上一看便惊慌失措:“你怎么样……是不是,是不是头?头还没好?”语无伦次。

    “有点头晕而已,没事。”阮熠笑了笑,露出一线笑容,催路子明,“快走吧。”

    “你搂好我了。”再次骑到车上,路子明把阮熠的双臂横在自己腰上,这才觉得安全感十足。他以前最烦别人碰他腰——尤其骑车的时候,以前李杭杭不小心碰了下他,结果连人带车翻到了沟里……

    从此之后,李杭杭再不敢坐他的车。

    现在,阮熠的手将他的腰牢牢抱住,箍成一个圈,路子明竟然丝毫没有觉得别扭和难受。

    可见,心理作用有时也是超过生理的……

    阮熠一开始不自然,抽回了手,在路子明的几番“威逼利诱”下终于屈服。

    路子明心满意足,开始小心翼翼骑车。

    “还行吧?”

    “嗯。”

    车子平稳缓慢,他也没有再放飞自我。

    阮熠穿着校服,怕遇上同校的,因此有点难为情,撇过脸去。后来姿势不舒服,便又将脸靠在路子明背上,索性完全挡住自己。

    他一宿没睡好,也累了。

    随着这个轻轻的动作,路子明不自觉直起了腰,只是微小的变化,却让阮熠觉得诧异。

    路子明也会害羞?

    搂他的腰没事,靠一下就受不了?

    想到这里,阮熠不禁莞尔。他没动,再次将头靠上去……可是路子明又移开了。

    像在躲着他。

    他微微抬头,看着路子明挺得笔直的脊背,连骑车也不平稳起来。阮熠没有多想,手下意识拽住他的衣角。

    可就是这么轻轻一拽,他看到了里面的肌理。

    本是不经意的一眼,可是那殷红太过刺眼。

    阮熠的手愣住了,竟忘了放下。

    路子明只觉得腰间一凉,背部生风,直接从后脊灌入,他打了个寒颤。

    随即,衣角被放下。

    路子明正要咆哮,却听见阮熠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路子明一愣,立刻回过神来,他拍掉阮熠的手,把自己衣服整理好:“非礼勿听非礼勿视啊,别动手动脚的,小心我上了你。”

    阮熠:“……”

    阮熠愣了几秒钟,只当没听见。

    他变了脸色:“谁打的?”

    “能谁啊,我爸。”

    少年的头发被风吹起,从后看不到他的表情,阮熠紧紧盯着他的后脑勺,又问:“为什么,什么时候打的?重不重?”

    “重我还能骑车带你?我路子明像是有事的人吗?”他不屑一顾,“我皮糙肉厚的,挨打挨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一样,你细皮嫩肉的,一棍子下去肯定——”

    “我跟你说正经事。”

    “我也跟你说正经事啊!”

    “下车。”阮熠不准备再走了。

    路子明的舌头在嘴里饶了一圈,就当没听见,继续骑。

    阮熠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会儿,忽然不再固执,任凭他这么骑着,他不再说话。过了会儿,他的目光落到了他的后背上。

    隔着一层单薄的毛衣,那里青红相接。

    阮熠的心微微一动,忽有种难言的辛酸,轻轻向前,鼻尖靠到了路子明的脊背上。

    就那么轻轻靠着,若即若离,不再向前怕弄疼他,却也不舍分离。

    路子明骑着、骑着,嘴角慢慢翘了起来。

    蒋梦蕾是真的死了。当天被送到医院时便不行了,头颅破裂,血流成河,抢救了两小时还是宣告死亡。

    蒋母一夜之间枯槁。

    那个在老师面前声嘶力竭哭哭啼啼力大无穷的女人,此刻窝在狭小的角落里,形容疲惫,满头灰白,嘴唇干裂得如同久旱的大地。

    她是单亲家庭,父亲早年出车祸去世,母亲一人抚养她长大。万松县是蒋梦蕾的外婆家,她从小学起便在这。

    以蒋梦蕾的成绩,能考到万松中学算是祖上积德,怎么能失掉这么好的机会?

    当初一(5)班班主任说出“她再不知悔改就别在这碍眼”时,蒋梦蕾的母亲恐惧极了,梦蕾怎么能转学呢?转学了别人就更看不起她了!

    况且,那丫头从小脾气死倔,宁可不吃饭也不说一句软话,她早是习惯了的。可是这里不比家里,学校就有学校的规章制度,又是面对老师!

    面对老师……怎么能那么不尊敬。

    她承认她是过激了,可是万万没想到……

    怎么就那么傻……

    于是,她在两天两夜没合眼的情况下,一早来到万松门口,带着大把的黄纸,跪下来就哭。

    “我的梦蕾啊,该杀千刀的黑心老师啊……谁来还我的梦蕾,万松杀人不眨眼啊……”

    很快,万松门口便聚集来了市电视台的记者,人越来越多。

    校保安见招架不住,便硬去哄人。两个中年保安冲过去便拖着蒋母往外走,谁知那女人力气大得很,跪在地上怎么也拉不起来。

    她使了吃奶的劲,谁去拽他就咬谁的手,硬是把两个保安的手咬掉了一块肉。

    年轻的保安见状,一脚踹在了蒋母胸口。

    “你这是故意伤害罪!”他板着充血的脸颊,高嗓门叫道,“信不信我们去告你!”

    蒋母倒在地上咳了两下,只觉嗓子里有股血腥味,她回过头来,看着那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保安,笑道:“告我?去告啊,我要告你故意杀人罪!你们,你们万松的每个人,身上都欠着一条命,谁也别想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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