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就见各种家伙事儿翻了一地,厨房碎碗茬茬迸的没处落脚,卧室橱柜里的衣服被翻的乱七八糟……楼上楼下乱的跟大扫荡过似得。

    来回看了一圈,我瞪了眼,火冒三丈骂道:““妈蛋的,这贼也太他娘的没职业道德了,偷东西有把人家翻成这样的吗?满大街的店面不偷,偷我家,我家都穷成啥样了!眼瞎啊……”

    灰爷惦着脚尖在屋子里走了一圈,道:“小兄弟你先别冒火,你瞧瞧这像是普通的小偷干的吗?”

    我一怔?“难道是跟吴老道讨债的,见我们锁了门以为跑路了,上门找东西抵债来了?”

    灰爷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刚才看了一圈,你们这房子的门窗都关的很严实,没有人能钻进来的地方啊。”

    听了灰爷的话,我看了眼窗户,窗户上的防盗窗都好好的,门我开的时候记得请清楚,确实是锁死的。那这屋子里是怎么回事?难道进了鬼?

    灰爷说:“是不是什么人有你家的钥匙,进来把你家给翻成了这样?翻成这样肯定是找什么东西啊,你瞧瞧丢了啥没?”

    我想了想,摇头道:“钥匙没给过别人,家里好像也没啥好丢的啊?先收拾收拾看吧。”

    我跟灰爷一起收拾了半天,才把东西都规制好,一番收拾下来我也留了心,当真是连一片布都没少。

    灰爷蹙眉道:“这事奇怪啊。这是个什么贼?怎么进来的?把家里翻成这样是为什么呢?”

    我也觉得这事有点奇怪,可琢磨了一通也没琢磨出个眉目,于是一挥手道:“这事先甭管了,还是先想想怎么弄钱,把我爷的住院费解决了吧。”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好主意,事情到了这种关头,就是干什么赚钱都来不及了,最后迫不得已,我想到了借钱。

    吴老道名声在外,我再借钱肯定不好借,思来想去半天,我决定找张全先借点。

    张全是我从初中到大学的同学,我俩关系一直挺好,这个暑假去早餐店打工,我便是跟他一起。

    张全家境好,父亲有自己的公司,母亲是公职人员,我打工是为了赚钱,他打工,那纯粹是为了好玩儿。

    想着,我拿起电话就给张全打了过去。

    电话刚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

    我叫了声:“张全?”

    那边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喂,是程缺吗?这么巧,我正想给你家打电话呢,你爷爷呢?我找他有点事儿。”

    是张全他爹的声音。他一问我爷爷,我心里就咯噔一下。

    很多次吴老道不在家,上门讨债的人进门打量一圈后,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爷爷呢?这些年,这句话给我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我心说,吴老道不会瞒着我,找张全他爹借钱了吧?

    “叔,我~我爷他~住院了。”我弱弱的说道。

    电话那边挺惊讶,道:“住院了?哪家医院,出啥事了?张全跳楼受了伤,我现在就在人民医院呢。”

    “跳楼!”张全他爹的话让我大吃一惊,脱口道:“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跳楼?人没事吧?”

    张全他爹道:“人还没醒,不过没啥大事,只是我觉得这事情有点邪乎,正想找你爷爷来给看看呢。”

    一听张全没啥事,也不是找吴老道要钱的,我心下松了一口气。想了想,我说:“叔,我爷他还在医院昏迷着呢,我一会正好要去医院,不行我过去给瞧瞧?这些年,我爷那套本事我也学会了不少。”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道:“那成,你来吧,你要能给看出个名堂,叔一定重谢你。”

    就这样,挂了电话,我让灰爷留在家中等生意上门,自己则坐着公交车又去了医院。

    张全也住在三楼,只不过他住在高档病房。

    我去的时候,他还陷在昏迷中,头上缠着纱布,腿上打着石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起来不仅摔伤了,还挨了打。

    张全性子挺好,大大咧咧挺阳光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挨打,会跳楼呢?难道真如他爹猜想的,冲撞了啥邪祟?

    想着,我问张全他爹,“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觉得张全他在出事前有什么不对头吗?”

    张全他爹让我坐下,给我倒了杯水,唉声叹气道:“要说不对头,那得从半个月前说起。”

    “你们学校刚放暑假那会,他说要跟你一起去早餐店打工,体验生活。我当时很高兴,年轻人嘛,就得多锻炼,各种职业都得尝试一下,才能体会生活的艰辛。”

    “可后来,你有事回老家了,你这一走,没人跟他作伴他也不去了,每天就跟几个同龄的小青年一起瞎玩。”

    “后来不知怎么的,玩着玩着他就玩起了街机赌博,就是那种打鱼,押飞禽走兽的那种……”

    张全他爹想是怕我不懂,给我解释了一通。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街机赌博我们又叫角子机,是一种用零钱赌博的机器,在酒吧,赌场,各电玩城都有,玩的小了只当娱乐,玩大了可以让人一夜致富,当然,也可能让人一夜倾家荡产。张全以前

    并无此爱好,怎么会突然玩起了这个呢?    张全他爹继续说道:“张全的运气背的很,每天玩每天输。刚开始输了他找各种借口跟我要钱,我也没曾想他会去赌博,一次给他个三千五千的。可不想后来他玩瘾越来越大,每天早上电玩城一开门他

    就去,一直玩到人家关门才回来。而且玩的很冲动,一直在追大倍,每次还都压满。” “跟他一起玩的人都劝他,说追大压满是赌的大忌,不能这样来,可他像是魔怔了,根本听不进去劝,红着眼就是压。后来他越输越多,没钱了不敢跟我说,就偷了我一张卡,十几天的功夫刷出去了十几

    万,直到我公司的财物,偶然发现我那张卡上的金额每天有变动,告诉我,我才将那张卡冻结。”

    “我刚冻结了卡,就出事了,张全输光了钱下楼去取,发现钱取不出来了急了眼,跟老板借钱。老板自然不肯借,他就来了脾气,情绪控制不住,又吵又闹又摔东西。”

    “最后电玩城的老板生气了,直接找了几个人,推搡着就把他往门外赶。”  “做生意的老板,很多都在大门口处摆放武财神,也就是关公像,那电玩城的门口也摆了一尊关公。张全被赶到大门口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甩开众人,扛起那关公像就往旁边一个人的头上砸

    去。关公像是铜制的,这一下下去不要紧,直接给那人就砸晕了过去。” “当时往外赶他的人都吓傻了,一时没敢拉他,他扛着关公像冲回电玩城,稀里哗啦一顿,把人家机器都给砸了。不仅机器砸了,关公像的头也砸歪了。电玩城的老板怒了,不顾那么多人在场,叫了几个

    人冲上去就打,直到要打出人命了才住手,将张全关在一间小屋里,给我打电话叫我去赔钱。”

    “我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这些天他在外面都干了什么。而就在我赶过去的路上,他~他就跳楼了。”

    说到这里,张全他爹还一阵后怕,道:“幸好是二楼,要再高点儿,他这命怕是就没了。程缺你说,这事正常吗?”  我摇摇头道:“不正常,张全的秉性我了解,即便是染上了赌博的恶习,脾气也不会变的那么极端暴躁,而听你的描述,他根本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这事八成有啥缘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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