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崩人设啦 作者:去向不明

    我,自己却伤了腰,之后再也扎不稳马步。

    他却没事人一样,笑着摸我的脑袋,说:“要被你吓死了。”

    那时我晓得了,师傅不是不喜欢我,他是太喜欢我,怕误了我。

    我第一次上台子对着一群人表演的时候,刚满十二。

    那次满堂喝彩,都说园子要声名四起了。

    师傅眼中欲言又止,半天才道:“兰兰,你要永远记得,看客无情。”

    我没放在心上,直到在一个常来捧场的男人身上栽了跟头,才晓得师傅叮嘱我时眼中的凝重。

    好在那时我才十六,姿色虽卓然,身子却还太弱,没被占了大便宜。

    心却是渐渐沉寂下去了。

    有很多人喜欢我,但我是一名戏子。

    我告诉自己,戏子无情,戏子不能有情。

    园子里出了个我,名头便渐渐有了。去周边城镇串个场子,都有人争着买头排的票。

    十七岁半,我被恭恭敬敬地请到了大剧院,演完被挑走了。

    我本不想走,可师傅挥挥手,一副毫不留恋地模样,我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其实我回了头,知道他背着我擦眼泪,还揪自己所剩无几的头发。

    我告诉想要栽培我的那位大师,我只当学生,不另拜师傅。

    他生了两天的气,同意了。

    再过一年,师傅写了一封信给我,人却找不着了。我在荒园里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简直恨死了他。

    我知道,我再没有师傅了,他丢下了我,只身一人,去了很远的地方。

    我跟着大师登了两年台,他将我送去了大学,当了个插班生。

    他说:“心兰,你基础很扎实,知识却薄弱。这次除了进修,我也希望你主动去了解了解其他同龄人的生活。”

    我不喜欢和同龄人交往,这是在荒园里就养成的习惯。那些孩子心思浮泛,看我的眼光太过直白,令人反感。

    这个新环境却让我意外,同学们想的都是怎么让自己脱颖而出,鹤立鸡群,尽管有些非良性的竞争,但至少都是努力的。

    我很满意,于是我观察起了班里最优秀的那一个。

    然后我发现,大师说的不对。

    不爱说话,独来独往,孑孓一人。所谓的普通同龄人,跟我似乎也没什么差别。

    后来我才知道,我选的样本不对。但当时的我只看得上最好的,没注意这个最好的似乎有点问题。

    我暗暗跟着他,吃饭、练习,观察他慢慢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然后我发现,他有一个莫名其妙的习惯。

    每一天晚饭前,他都会坐在校门口的花坛上,呆呆坐上一两个小时,直到夜色蔓延。

    旁边的女孩子们一脸崇拜和爱恋,说他是在摸索灵感。

    我觉得不然,灵感来时不会是那种期盼的神态。

    我在图书馆找了个正对着校门的位置,对着窗口发呆。顺着他的视线去找,找到了另一个男孩。

    那是我灿烂生命的开始。

    我不知道他姓甚名谁,连相貌都很模糊,但那削瘦的轮廓让我久难平静。

    我跟班里那个怪胎不一样,不懂什么叫做止步不前。我只知道,吸引自己的就是好东西,就算不能摸上一摸,也该靠近了细细地瞧上一瞧。

    每顿蹲守在饭馆里是有用的,小少爷很怯生,眼神里却都是良善。我装作焦头烂额,终于是让他伸出了援手。

    尽管我口袋里有大师给我的餐卡,却还是接过了小少爷递过来的钞票。

    借书这种招数用不上,借点钱也是好的。

    有借有还,感激和喜欢就能自以为是地混为一谈。

    我故意喊他恩人,问他明天还来吗?我要还钱给他。

    他说,来的。顿了顿果然答:“我叫木槿。”

    我笑了,盯着他认真道:“你好,我是文心兰。”

    我每个傍晚都会和小少爷一起吃饭,他话渐渐多起来,颇有些天真灿烂的模样。

    我才知道,那些忧郁的假象从何而来。

    有家庭也未必是幸福的,我想。

    可是总比没有父母的幸福吧,我想。

    想不明白,就静静地听着,试图去理解。

    放假的时候回大师那里,他看我戳着饭碗半晌,道:“心兰有心事了。”

    我说是。

    他问我在想什么,我说觉得有个孩子特别可怜,很心疼他,也有点同情。

    大师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说:“同情是最可怕的感情。”

    我那时不明白,后来才慢慢知晓其中滋味。

    先是有了同情,然后就有了爱。

    有了爱,就有了嫉妒。

    我想不通,日日陪伴他的是我,为什么还比不上一个遥遥对望的怪胎。

    他们之间有一种不需要言语的默契,是我碰触不到的东西。

    小少爷冒着雨去那个怪胎送伞,回来之后脸红红的,跟我说:“心兰姐,他真好看。”

    我拿手帕擦去他满头雨水,简直恨死了那个怪胎。

    小少爷的外公去世了,他握着电话哭得无声无息,让人揪心极了。

    我正放下筷子打算出去,看着马路对面跑来的身影,又坐了回来。

    良久小少爷抓着包纸巾进屋了,泪痕还在脸上挂着,没擦。

    我看他宝贝地把那包纸巾放进胸前口袋,听到自己心脏碎了一块。

    我终于明白师傅那句话,他说,缘分天定。

    我和小少爷没有缘分,他的缘分都给了另一个人。

    我讨厌那个人,尽管他不曾与小少爷说过什么话,我还是讨厌他。

    那个怪胎很优秀,没毕业就被扶苏挖走了。

    他的生活行迹渐渐在转移,我看到小少爷对着空荡荡的花坛站了很久,背影都是灰暗。

    我有些隐隐的快意:“他应该不会再来了。”

    但他来了,在两天之后。他们只离着一步远的位置,依旧两两对望。我不知道他们交流了些什么,但我清楚看见,没有人张口。

    那天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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