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卫军,前进!”

    见到剩下的一百多名清军终于知道害怕,裹足不前时,杨林下达了前进的命令!

    “前进!前进!”

    前面河滩层层叠叠的清军尸体极大的增强了初步使用燧发枪对敌的近卫军士气,对于杨林有一点冒险的命令执行的毫不犹豫,踏踏的脚步声响起,近卫军踩着整齐的脚步滚滚向前。

    看到明军竟然动了起来,刚才失魂落魄的清军眼睛重新找到了焦距,每个人的面孔涨的无比通红,明军的这种行为是对他们**裸的羞辱。

    “正黄旗的巴图鲁们,你们的勇气到哪里去了?冲上去,杀光明狗!”图赖的话更是火上添油,即使是拦住主将的戈什哈也不知不觉将手松开,今日之事,唯有鲜血才能洗清自己的耻辱,否则即使逃了出去,也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冲啊,杀光明狗!”一百多名清军发起了冲锋。

    杨林还担心剩下的清军会逃,见到清军重新冲锋起来,心中大喜,手中的长刀挥下:“停止前进!”

    刚才还滚滚向前的明军停了下来,整理了一下稍微有一点散乱的队伍,方阵重新变得齐整起来,手中黑洞洞的火枪直指着前方。

    为了不让这些清军逃走,这次杨林没有在清军进入射程后马上下令开枪,而是用眼睛死死盯着冲在最前面的那名清军身上,默算着双方的距离。

    那是一名三十岁左右地清军。面相凶狠,高举着的长刀发出雪白夺目的光芒,由于太过用力,举刀的手青筋根根暴起,长刀刀尖仿佛有一根殷红的血线,这是一柄曾饱饮过敌人鲜血的长刀。

    闪亮地刀光、凶恶地面容、骑兵冲锋时一往无前地气势。无不一一考验着近卫军地神经。一百步时。第一排地明军手指已经扣上了板机。只是见到杨林没有下令。各人只得死死忍住。九十步。八十步。七十步杨林还是没有下令。各人扣着火枪板机地手忍不住抖动了起来。

    六十步。五十步。一名近卫军再也无法忍耐。“砰。”地一声。扣响板机。随着这声枪响。其他枪声陆续响了起来。枪声显得有一点杂乱。只是由于距离地接近。杂乱地枪声还是取得了很大地效果。杨林看到。最前面冲击地那名清军胸口冒出一大片血花。先是手中地长刀掉落。接着整个人向马下栽去。

    杨林忍不住心中叹了一声。他理想地距离是在前方四十步左右射击。这样即使是清兵想逃也来不及拨动马头。不过。这种要求对近卫军显然还是高了一些。

    “第二队。射击!”

    “砰!”

    这次射击整齐了许多。取得地效果也更好。一大片清军从马上栽了下去。

    “第三队,射击!”

    又是数轮射击过后,整个前方只剩下了孤凌凌的七八名清军,他们牢牢的护着图赖在中间,中间一人高举着一面黄色大旗,旗帜上布满大洞,上面还弥漫火枪射击留下来的硝烟。破碎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整个战场一片苍凉。

    “降!”

    “降!”

    “降!”

    任谁都可以看出中间地图赖是鞑子大官,眼见没有了威胁。羽林卫上下都生出了活捉的念头,不约而同的停止了枪击。若是能抓到一名鞑子大官送到南京,不知道会多露脸。

    正黄旗八百名最精锐的官兵冲击人数差不多的明军,竟然落到一个全军覆灭的下场,图赖就象是陷入了一个噩梦之中,羽林卫的劝降声将图赖和剩余的清军从噩梦中惊醒,望着围上来的明军,图赖不甘心的发出一声怒吼:“杀明狗!”从护卫地中间冲了出来。

    “砰!”数声枪响,图赖的胸前溅出点点血花,他的目光留恋似的打量了最后一眼战场,砰然一声从马上栽了下来。

    “军门!”

    “军门!”

    剩下的戈什哈声音说不出来的悲怆,他们不敢相信,这个跟随太宗皇帝征战数十年,从无败绩,入关后,先败明将唐通,再败大顺将领于望都,敢和摄取政王多尔衮顶牛的正黄旗旗主,大清一等公图赖就这么死了。

    “冲啊!”剩下地几名戈什哈发出最后地冲锋,他们的眼神一片绝望。

    “砰!”又是一轮枪响后,最后几名清军终于全部倒了下去,整个战场刹时间安静下来,只有一些失去主人地马匹不住的发出嘶鸣同,天上几只乌鸦闻到了死人地气息,在空中盘旋起来,不时发出一两声呱呱的大叫。

    “可惜!”没有活捉那名满清大官,杨林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多么勇敢而愚蠢的东方人。”布加路得意洋洋的道。见到杨林眼睛瞪了过来,连忙改口:“是鞑靼人,愚蠢的鞑靼人。”

    谭泰领着两千多正黄旗的旗兵已经到达西门口,他们焦急的望着城门,先前的明使已经用吊蓝进了城,正黄旗能不能立下大功,就看城门会不会如愿被明军自己打开。

    远处明军的枪声隐约传来,谭泰却毫不在意,这些孱弱的明人只会隔得远远的使用火器,如何能和大清将士弓马娴熟相比。

    虽然只过去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正黄旗上下却觉得过了一年之久,他们死死的盯着城门。

    “好,好。”听到信使回来说清军已经全部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时,田雄和马得功两人相视一笑,马得功转向吴星:“吴将军。下令把城门打开吧。”

    吴星脸上闪过一丝毅然之色,他突然向前一纵,边跑边喊:“他们是叛逆,要投降鞑子,快拿下。”

    “该死!”马得功大怒:“杀了他!”

    刚刚跑出十余步,吴星“啊”的一声发出惨叫,一支长剑明晃晃地插在吴星背上,吴星的身体晃了几下砰然倒地。

    “将军!将军!”守城士卒惶然的叫了起来。

    “快。我是总兵官,听本将命令,将城门打开”看到吴星被杀,马得功松了一口气,连忙对守门官兵下令。

    吴星一死,剩下的一员参将就成为主官,外面是数千清军,里面是自己曾经的上级要开门投降。那名参将咬了咬牙:“上,将叛逆拿下,交大帅处置!”

    “杀!”数百名明军朝田雄、马得功的亲兵杀来。

    刚才派人出去时,城门口的明军已经感到不对,两位本应休养的总兵大人突然来到城门,即不劳军,也不守城,一来就派人出城。这是什么道理?

    等到使者出城返回身后却跟着大量鞑子时,差不多所有人都猜到了事情地大概,许多普通士兵心中充满了愤怒,他们的家眷都在南京,没有和田雄,马得功一样舍家投鞑的觉悟,只是主将吴星一直待在两位总兵身边,无人挑头,他们愤怒归愤怒,却不敢有什么动作。

    如今吴星眼睁睁的死在他们面前。又有参将下令,明军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毫不犹豫的向田雄和马得功两人杀来,这个变故让两人大吃一惊,不过,两人能在黄得功手下当上总兵,也不得草包之辈。他们马上就作出一个决定:“把城门口的人杀散。打开城门。”

    “铮、铮、铮。”两队明军在大门前打成一团,他们一个要夺城门。一个要守城门,前一刻还是袍泽兄弟。这一刻却成了生死仇人。

    田马两人的部下都是从军中挑选地精锐,他们只忠于主将,丝毫不管是否是卖国求荣,打起来毫不留情,相比之下,守城的军士虽然激于义愤,只是他们的素质本来就不如田马两人的亲兵,又要担心外面的清军趁机攻城,一心两用,很快落了下风。

    “什么声音?”城外的清军听到动静面面相觑起来。

    “不好,可能是出了变故?”谭泰身边的一名副将道。

    这么一说,谭泰脸上也一下着急起来,只是望了望高大的城墙,他们只能无可奈何,这次来地突然,他们连云梯也没有带一架,听着里面的喊杀声只能干着急。

    城门吱呀一声还是打开了,终究是田马两人的人马占了上风,正等得不耐烦的谭泰大喜:“冲!”

    数千清军迫不及待的向城门冲去,见到大势已去,除了一些被围的明军,只余明军一哄而散,当谭泰的马蹄踏进城门的一刹那,他恨不得高声大叫起来,自己终于先多铎攻入济南。

    北门,清军的攻城正烈,黄得功亲自站在城头,监视着清军的攻城,城中火炮稀疏,好在经过这么多天地攻城,清军的炮弹也好象剩余不多,大炮发射越来越慢,明军依仗着大量火枪,才挡住清军的攻击。

    张天禄,张天福站在离战场不远的一处高台上,看着前方攻城的清军一波一波的倒在城墙下,欲哭无泪,投靠多铎时,两人部下一共三万多人,如今不到一个月,两人的部下就死地只剩下三分之一,如今济南城依然没有攻下,天知道攻下济南城时他们地部下还会剩下多少,手头若是没有兵力,他们的一切荣华富贵都会成为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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