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很久了 作者:咬春饼

    去。”

    “不重,就一些纸巾牙膏牙刷。”温以宁没怎么接话,跟本能反应似的,对柯礼还有有些防着。说不上是熟,但一说只是认识,好像又轻了。

    柯礼返身从后座拿出外套,边穿边说:“一块吃个饭吧。”

    他语气太自然,听不出丁点别的意图,态度上就能绊住人,让你不好意思拒绝。

    温以宁没说话。

    柯礼笑了下,“念念,不要跟我这么生疏。”

    一声小名沾着旧回忆,绵里藏刀地往温以宁心窝上挠。柯助理的精明厉害名不虚传。这个梗,亲近又和气,再拒绝,反倒显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介怀了。

    温以宁欣然答应,“行,想吃什么?”

    跟着唐其琛多年,柯礼的口味也变得不太嗜辣。两人就在一个平价的连锁店吃上海菜,柯礼很直接,就这么问:“为什么不来亚汇?”

    温以宁静了几秒,坦诚道:“不合适。”

    柯礼笑:“哪里不合适?”

    “我不了解亚汇,这个职位要求迅速上手,我不行。”温以宁说的这些也的确是她的真实想法,坦坦荡荡的,没什么好隐瞒。

    柯礼也没急着回话,喝了半碗汤才说:“业务是很多,不过也没你说得那么难。你在这个行业也有经验,过渡期而已。”

    柯礼又看她一眼,觉得此情此景,还是说敞亮话吧。他搁下碗勺,问:“你是不是顾忌唐总?”

    “没有。”温以宁摇了摇头。

    柯礼用一种玩笑的语气说:“没事,你跟我说,悄悄话我保证不泄密。”

    当她小孩儿呢,温以宁也轻松笑笑,“真没。”

    柯礼嗯了声,语调比方才正了些,“以宁,机会不是用来浪费的。”

    点到即止,这也是劝人的艺术,再说下去就没那个意思了。一顿午饭吃得和和气气,柯礼跟她聊天,聊的内容也很分寸,只字不打探温以宁的私生活。

    那时候俩人就挺合得来,多年了,柯礼以自己的方式告诉她:你不用防着我,我还是认你这个朋友的。

    吃完柯礼买单,温以宁跟在他后边,走出餐厅时,柯礼说:“周一来吧,十点左右,陈经理也在,你跟她多聊聊,陈飒在这一块很有经验,不管结果怎样,多交流也不坏事。”

    温以宁没表态,他就设想周全了。初冬难得的好天气,树影细碎斑驳,柯礼的语气跟这阳光一样,敞亮且真诚。

    “去了也别紧张,从容应对就可以。我周一不在公司,要去趟国医,有难处,可以给我打电话。”

    温以宁问:“国际医学中心么?”

    “嗯。”

    “那你要保重身体,冬天容易生病。”

    柯礼笑着说:“谢谢关心,但不是我。是陪唐总去复查,上回体检有个血象指标不正常。”

    温以宁一时缄默,提着这个名字,气氛就悄然尴尬了。柯礼右手握着手机,低头按亮屏幕,说:“你存一下我号码,打过来,我也留个记录。”

    温以宁顺着话问:“你号码变了吗。”

    说完就悔了,她以前有柯礼的电话,后来中途也换过几次手机,但这些都有备份,旧号也就一直存了下来。本是无心一问,可柯礼听完笑了下,嘴角很浅的弧度,却弯得她浑身不自在了。

    柯礼说:“这么多年,早变了。”

    ——

    小聚一场又匆匆告别,温以宁回家想睡个午觉,窗帘拉得严密,被褥也软和,但她一闭眼睛,脑子里就是柯礼最后那句话。

    这么多年,早变了。

    很多年了,能不变吗?

    这种古怪的自问自答在心里溜达了好几遍,温以宁便彻底睡不着了,顺藤摸瓜地往回倒带,柯礼说周一不在,要陪唐其琛去国医做复检。温以宁想,大约还是那omao病。

    她读大学的时候,唐其琛的胃就不太好。记得有次请他吃饭,没什么钱,把人往路边摊带,奶茶汽水油炸小丸子,孜然五香辣椒粉刷得足足的,小女生都有点这爱好。

    唐其琛是个很温淡的人,不怎么泄露情绪,但喜和厌的标准是从不将就的。温以宁买的吃食,每样他都尝一点,世俗烟火气最喧嚣的地方,这样一个男人陪着你,纵着你,是年轻岁月里很难忘却的心动。

    吃完这顿,唐其琛没扛住,胃疾复发,晚上就进了医院。那一次很严重,他还做了个小手术。温以宁内疚得掉眼泪,逃了好几次专业课来陪他。出院的时候,唐其琛是自己开的车,支走了一大堆陪护,还特地挑的晚上。

    夏夜的光影荡然,四面八方的风从车窗贯入。唐其琛康复了,温以宁的心情也好些了,于是伸手出窗,五指张开,天暮时的余光落在眼睛里是那么亮。

    她说:“哇,我能握紧风!”

    唐其琛的右手覆上她的手背,眉目间的笑意是温情的。

    他说:“嗯,我能握紧你。”

    说起来,两人也没正儿八经地在一起,看破不说破,大概就是这个境界。温以宁先喜欢上的唐其琛,情窦初开的年纪,一个这么闪耀的男人出现,怎么形容呢?

    就像被半道截了胡——截走了少女心。

    小说电影里那么多肺腑爱言,温以宁觉得都没自己那句说得好。

    是在唐其琛过生日吧,好像是三十岁,那么多发小哥们儿跟他闹,哄着他,捧着他,实打实的兄弟情。唐其琛有点醉,趁大伙儿群魔乱舞的时候,凑近温以宁耳朵边,问:“给我准备什么礼物了?嗯?”

    那个尾音太妙,生生听出几分浓情蜜意。温以宁心沉了,认真了,看着他的眼睛,小声问:“你知道什么是少女心吗?”

    唐其琛顿了下,对视着。

    温以宁说:“遇见你,我就有了。”

    她眼里是有光的,能屏蔽一切声音和影像。唐其琛沉默了好几秒,温以宁就撅着唇,按他名字的谐音嚷了句:“臭唐僧呢。”

    唐其琛朗声笑,眼角细细的纹路轻轻上扬,他问:“我是唐僧,你呢?你是什么?”

    温以宁想说话,他伸出食指比在她的唇瓣上,“嘘。”

    然后端详了很久,思考了很久,最后不太正经地弯了眼角,“嗯,是个妖精。”

    一旦纵容回忆开闸,就跟蝴蝶效应一样,由不得自己了。想到这,就会想到那,大大小小的,模糊清晰的,串在一起成了乱七八糟的电路图,亮起来,又暗下去,最后嘭的一声,烧断了。

    黑暗前的最后一幕,是温以宁在电梯里哭着推开他,“我宁愿从没认识你!”

    细枝末节已经记不太清了,但当时唐其琛的表情里,是有几分创痛和坚持的。

    那样的神情,这么些年,她再没有见过第二个。

    手机提示音响,磕醒了她最后那点睡意,温以宁干脆起床,拉开窗帘,拿起手机,微信消息是之前亚汇集团那位人事小专员发的:“温小姐,星期一上午十点,这是公司的地址,还是希望与您会面。”

    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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