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子衫和星空甲 作者:广式煲仔饭

    看看你。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傅千树探手把手机放到床上,兔子似的蹿走了:“我去刷牙洗脸!”

    好奇心十足本想趁机看看傅千树形容的萌妹子的吕奇:敢情这还藏着掖着呢?

    时间过得飞快,开春的夜里又委实发冷,傅千树抖抖瑟瑟地洗漱完毕,噔噔攀着杆子翻上床,钻进被窝滚了两滚,勉强平复跃跃欲试的心情。

    他打算照吕奇说的,今天就打铁趁热,看能不能引起小姐姐的注意,毕竟现在还有印象,要是缩个一两天,八成他就沦为路人甲了。

    无独有偶,傅千树都还没急着翻人主页呢,一刷新,便正好是对方的新动态:

    鸣涧:怎么又拉肚子了

    小姐姐感冒又加重了吗?怎么会这样?去看过医生没?要不要吃药?

    傅千树急得噼里啪啦打了一串问题,对着屏幕发了会儿呆。

    莫名其妙的,也太唐突了吧……

    最好还是写既能展现自己的关心,又没过分越界的话?

    嗯,就这样。

    傅千树输入,发送。

    树木又寸树:多喝热水。

    作者有话要说:  吕奇:我一巴掌打死这个毁师灭祖的不争气的徒弟!

    ☆、03 一跬步

    岑惊鸣的猫生病了。

    这只布偶是他出柜那年,楼上房主移民美国转赠给他的,当时才三个月大,取名叫“叶子”。叶子的肠胃很弱,两天前开始掺着旧牌子换新粮后,便开始拉稀、呕吐。

    那会叶子精神还不错,岑惊鸣给她禁了半天食,但今晚回来他发现猫咪萎靡不振地趴在窝里,连最爱玩的小耗子都提不起兴趣,伴随着发烧的症状。岑惊鸣十分担心,收拾好猫包,送叶子去医院。

    医生诊断是渗透性腹泻,建议叶子留院观察,岑惊鸣确认没有什么大碍才开着车回了家。这样一折腾,当他重新拧开客厅的灯,时针已经指过了零点。

    这套二居室是他开店次年初攒够首付后买的,不大,但对单身汉来说依旧有些过于空旷。这会儿,溶溶的光晕撒在大理石地板砖上,却有种萧条的冷寂,不知是不是由于少了一只猫的缘故。岑惊鸣解下围巾,踩着拖鞋将漏风的窗户关好,随手将大衣搭在沙发上。

    他打开电视,荧屏里正播着一档大热的综艺节目,岑惊鸣就着当红明星们夸张的话音,低头看手机。

    岑惊鸣使用的社交软件极少,时常登录的也就一款微信,平日工作之余,看书或碟片,十分乏善可陈。现在,岑惊鸣开始按照由后及先的顺序查收消息。

    “明天一起去喝酒吧?”

    饶是记性不错,岑惊鸣也想了片刻,才记起这是半月前的某个夜晚,给朋友新店捧场时认识的人。他正在看台上哑着嗓子低唱民谣的歌手,一个男人从后方走近,拍了拍他的胳膊。接着,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这还是十多天来的第一句话,而对方的脸在岑惊鸣的脑海里,已经模糊得像一团湿漉漉的面粉。

    “抱歉,最近没空。”

    岑惊鸣拒绝完,将对方拉入了黑名单。

    沉默半月,一上来便是邀酒,目的不言而喻。广而撒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这种各取所需的方式,岑惊鸣尊重,但不苟同,若是好友知道,估计又得说他一通,但岑惊鸣在这件事上就是这么死脑筋。

    岑惊鸣看了看店里姑娘们的聊天,继续往下拉。

    树木又寸树:[链接]

    树木又寸树:[小程序]知乎|哪种拉肚子的药效果相对明显呢?

    树木又寸树:希望对你有帮助

    树木又寸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回那种看上去很没心没肺的话的……但是有时候土方法也真的很有用,你应该是着凉了吧

    树木又寸树:总之祝你快点好起来啦。我必须睡了,晚安。

    最后一条是在半小时前。岑惊鸣顺便戳分享进去快速浏览了下,基本是丁香园发布在网络上以供应急的一些医疗小贴士。对方的头像是漫威的蜘蛛侠,正是下午为了转账添加好友的那个男生。

    发错了?岑惊鸣有些莫名其妙。可一连发错好几条,应该没人能迟钝到这个地步。

    答案在岑惊鸣点开朋友圈后揭晓,在他早时的动态下,树木又寸树虎头虎脑地回了“多喝热水”四个字。

    好吧,还真是朴素粗暴的方式。

    素昧平生的人,如果得不到回复,做到这个地步也就够了,但对方如此锲而不舍,让岑惊鸣觉得他确实在为自己担心。尽管是个误会,里面的诚意却做不了假。

    多喝热水吗……挺有道理的。岑惊鸣指尖搭上冰冷的杯壁,里面剩了一半凉茶,还是他出门前喝剩下的。他走到半开式厨房的流理台前,遵循叮嘱,重烧了一壶水。

    等待水开的空隙,岑惊鸣站着刷了会儿树木又寸树的朋友圈。对方设置了三天可见,即便如此,每日的内容也丰富到几乎不重样:抱怨食堂多油多盐的黑暗料理、过分严苛的导师和堆积如山的代码,各种沙雕的表情包——

    午后的一条,写的是,“陪我姐出去过生日,看到桥边的桃树开花了,她一定是花仙子下凡吧!”随附一张失焦的乱红繁枝。

    拍摄水平还真不怎么样。岑惊鸣好笑地摸着发痒的喉咙,嘶着咳了几声,从茶壶弯曲的铁嘴泄出悠长的“呜”——

    关气,提柄,注入尚余半盏冷水的杯中。岑惊鸣吃下药,胃里淌过温热的暖意。

    鸣涧:谢谢你,好梦。

    +++

    天气很好,不好的是,傅千树起晚了。

    他悲愤欲绝:“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喊我!”

    吕奇在他翻箱倒柜的动静中翻了个身:“因为没人去上你导的课…啊……”半分钟后便又响起震耳欲聋的鼾声。

    傅千树欲哭无泪,旋风一般收完东西冲出门去。

    他成绩在系里名列前茅,大一做创新项目时,半成品的小软件入了一位大牛教授的法眼,从此便走上了秃头的不归路。别人可以随意翘的专业选修,傅千树这个提前两年钦定的弟子,却是必须堂堂不落的。

    清早风大,剑刃一般削着傅千树,让他觉得自己的发际线都有吹高一厘米的危险。他腹里空空,勉强赶上早课大军的步伐,见左边是你一口我一口分吃面包的情侣,右边是裹着同一条围巾紧紧偎依的鸳鸯,傅千树锃光瓦亮的电灯泡挤在中央,登时好不尴尬。

    再一想昨晚作的死,更是无比惆怅。

    他发完那四个字,浑身的血液就好像尽数涌到脸上,傅千树又往黑咕隆咚的被子里缩,眼睛盯着屏幕,被光扎得有些发痛。

    五分钟、十五分钟、半个小时……原本凉透的被窝已经发热,傅千树手和脚都暖烘烘的,内心的温度却降下来了。

    他梗着脖子截屏给吕奇看,吕奇正准备修仙,把他喷了个狗血淋头,还给他看不过脑子就拿“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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