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的早上,在红彤彤的阳光下,田小暖看到了熬得眼睛通红胡子拉碴的何思朗。

    何思朗处理好所有的东西,第一时间先来找田小暖,这几天收获颇丰,有了这些东西,曹新阶别想再有好日子过,他倒了彭红也没了依靠。

    “思朗,快进来,哎呦,这是怎么了?过年怎么搞得这么辛苦。”田母开门,看到何思朗这孩子,怎么格外地憔悴。

    何思朗进去后,钻进了田小暖的小房子,看到何思朗累成这样。田小暖给他洗了个热毛巾,又让母亲赶快做点早餐,好在过年家里吃的也多。

    “思朗,你想吃啥,阿姨给你做。”

    何思朗忙了几天,见到田小暖后,身上那股子劲突然泄下来,人也觉得疲累不堪,现在就想吃点热乎的,“阿姨,我想吃汤面条。”

    “好的,你在这休息,阿姨一会儿就做好。”

    “你怎么不睡一觉再来,你看你熬得眼睛都红了。”田小暖心疼地看着何思朗,摸着他硬撅撅地胡茬,看来这几天他都没休息好。

    田小暖拉开被子,“你在我这睡一会儿。”

    “不了,衣服太脏了,还没换,把被子弄脏了。”何思朗知道媳妇爱干净,他都是坐在旁边儿的椅子上。

    “面好了。”田母推门进来,端着煮好的西红柿牛肉面,过年家里卤的牛肉,她切成片放在面条里,西红柿熬得红红的汤汁,看着就鲜艳有胃口,再配上田母切好的泡菜,何思朗都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突然觉得好饿。

    田母放下碗筷,何思朗先喝了几口热乎乎又酸辣的汤,开了胃口抄起筷子,呼呼啦啦地就着泡菜,十分钟干掉一大碗面条,里面铺满了卤牛肉,这一碗下去,何思朗身心全都满足了,人吃饱了就犯困,放下碗筷他就觉得眼睛睁不开了。

    田小暖看他困得厉害,把他按倒在床上,让他先睡一觉,大不了一会儿换床单,何思朗挨着床,问着被子上田小暖那中清甜的味道,一下子就睡着了。

    何思朗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多,田小暖已经看完他带来的资料了,包括里面的视频,她也用笔记本播放过了。

    看着曹新阶和另外一个女人亲亲热热,还有个十多岁的儿子,田小暖也在心中感叹,知人知面不知心,彭红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丈夫,她可知道自己丈夫早都背叛了家庭。

    既然有了这些资料,也不急在一时,过年总还是要走动下亲戚的,初三就算是何思朗来过了,初四那天,田小暖去给林岚拜年,看到周贤比以前微微胖了点,脸上还带着笑容,也比以前温暖许多。

    周贤见到田小暖,特别高兴,当初瑶瑶的魂魄就是拜田小暖和他师父的帮助,她前期怀孕身体不好,一直没能登门拜谢,现在见到田小暖,周贤就生出一种不一样的亲昵感,拉着田小暖和她坐一边儿说话。

    周贤听说周五田小暖要给师父白面,希望她能带何思业一起去,他们想表示下感谢,她因为总是吐,坐车也难受就不去了,田小暖一想,也行,反正老师也认识何思业。

    初五给老师拜了年,田小暖也感谢了何思业的帮助,二人谢来谢去全都笑了,何思业道:“都是一家人,就别这样客气了,这样说话他觉得累。”

    何思朗于齐律师联系了一下,本想登门拜访,齐律师似乎不方便,就改在他家门前的茶楼里,初六田小暖跟何思朗一起,提前十分钟到了茶楼。

    也的亏是过了初五,不然很多店面都不会开张的,茶楼也是今天第一天营业,里面根本没客人,就是服务员也就两个,整个茶楼看着空荡荡的,何思朗上了二楼,找了个靠窗户的隔间。

    齐律师很准点地出现了,这个人看着面相看着五十出头,可是头发竟然白了一大半,比六十多岁的人白得还厉害,眼睛黑白分明十分有神,看人也是光明正大目光如炬。

    这样一双眼睛,就能看出这是个光明正大的人,三人落座后,茶叶泡好了,清幽的茶香回荡在隔间里,让大家的神经渐渐舒缓,面部也没有那么严肃紧绷。

    田小暖喝的是红茶,冬天喝这个养胃又温暖,齐律师似乎更喜欢碧螺春,何思朗跟他喝的都是这个,说了两句闲话,何思朗把目前的状况说明。

    “齐律师,之前的律师不肯干了,我估计后面的律师,听到孟进的大名,恐怕也不会接这个案子,您能不能考虑考虑。”

    齐律师沉默了,如果对方的律师是别人,他都可以帮这个忙,偏偏是孟进,他跟孟家本来就有恨深的渊源,他不愿意和孟进打擂台。

    “如果你们想找个律师,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都不错的。”齐律师开口,他也很愧疚,不能帮到这个小伙,但是他却是不想让孟进难堪。

    “齐律师,您到底是为什么,不愿意出山呢,别的律师,我真的没把握他们能打赢孟进,他的名头很厉害,听说很多年都没有输过官司了。”

    “小何,我确实有些不方便的理由,这次帮不了你,很遗憾,如果以后有机会,只要不是孟进,你还是可以来找我的。”

    说完这些话,齐律师似乎再不愿意说什么,起身先走了。

    田小暖从齐律师脸上和说话的口气中,都看出一丝为难神情,“思朗,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打听下,齐律师跟孟进到底什么关系,还要问问齐律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边儿齐律师的事情只能暂缓,田小暖觉得抓不到他的命脉很难请动他。

    再说初三的时候,曹新阶从精神病院接回了自己的妻子,一个劲地道歉解释,有急事出差,去了外地才回来,曹新阶风尘仆仆的样子,也确实像是才回来。

    彭红却不再像以前那般,她沉默地望着走在前面的丈夫,脑海里满是田小暖说的话,走出牢笼般的精神病院,彭红突然觉得,哪怕就是坐牢,也比跟一群疯子相处好。

    阳光下,曹新阶大衣上一根红色的长发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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