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仵作 作者:凤今

    一品仵作 作者:凤今

    “都督问这些事,莫非杀郑小姐的不是盛京城里的那个凶徒?”元钰问,她不懂断案,只知如果是那凶徒杀了郑青然,他何必多问郑姚两人之事?直接带人围住断崖山搜山不就行了?

    凶手必定另有其人!

    谁?姚蕙青?

    她听说姚蕙青那夜被送入侯府后,进了哥哥屋里便退了出来,不曾使尽浑身解数狐媚哥哥,她听后还以为姚蕙青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可如果她那夜使的不过是欲擒故纵之计,早就暗下决心要除掉觊觎哥哥的女子,因此寻机会杀了郑青然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如果她是这等颇有心计的女子,又怎会在将人杀死后藏进自家的马车里?这岂不惹人怀疑?

    元钰看暮青今夜之举,觉得凶手与盛京城里那凶徒并非一人,想着姚蕙青是凶手,又觉得不合常理。

    凶手是何人,她真的猜不出来,只能等暮青解惑,但等来的话却是她难以接受的。

    “此案并非盛京城里的那凶徒所为,也不是姚府中人所为,杀郑青然的凶手就在这花厅里,在你们之中!”暮青忽然开口,不待众小姐小姐回过神来,她便高声问,“庄中可有青碧琉璃?”

    此声忽高,压着雨声,字字如断剑击石。

    元钰被这气势慑住,懵然道:“有!”

    “取来!”

    “快去取!”

    元钰身后的婆子闻令便往花厅外去,忽闻暮青在身后道:“要那只碎的!”

    婆子一惊,回身看向暮青,那目光犹如看神人。

    “去拿!”元钰吩咐婆子,人却盯着暮青怔怔出神,“都督怎知……”

    怎知庄子里有青碧琉璃,怎知有只打碎的?

    “自是凶手说的。”暮青说罢便等着,等那婆子回来时,见其怀里抱着只包袱,暮青接来往地上一放,打开一看,见里面收着只打碎的茶盏,琉璃质地,青碧颜色!

    “这是去年岭南进贡的青碧琉璃盏,姑母赏给我的,前日来庄子里,我命人带了来。今夜晚膳后,我将这套琉璃盏拿出来赏看盛茶,宁姐姐不慎打碎了一只。”元钰道。

    暮青没接话,只翻看摆弄着那些碎片,元钰说话的工夫,她便将碎盏拼了起来,只拼出来的结果令元钰吃了一惊!

    “怎会如此?”这琉璃盏……少了一片!

    茶盏不是花瓶罐子,不过巴掌大小,容易拼得很,且拼得对不对一眼就能看明白!只见暮青蹲在地上,面前铺着只包袱,上头摆着的碎片拼成一圈儿,却缺了道口子,分明是少了一片!

    这时,见暮青从怀里取出只帕子来,层层打开,将其中包着的一样东西放到了碎琉璃盏旁。

    那是一片薄如贝壳的琉璃,指甲大小,因其很薄,观之比琉璃盏要晶莹透亮,其色稍浅,但毫无疑问是青碧色的!

    金银、玉翠、陶瓷、青铜、琉璃,乃大兴五大名器。琉璃之美,其色流光溢彩,其华瑰丽如幻,晶莹碧透,美若仙物,自前朝起便是皇宫、庙宇及帝家陵寝专用之器,民间不可私藏。

    这片琉璃是从何处得来的,为何与岭南进贡的青碧琉璃盏一般颜色?

    “这是从郑青然的右脚后的肌腱里取出来的。”暮青说话时将包着琉璃片的帕子摊开,上面的斑斑血迹是从尸体的肌腱里取出琉璃片后,擦拭上面的血留下的,“郑青然的手脚脚筋被割断,守宫砂被剜走,但这些创口的创缘都不整齐,表皮有剥落之相,这说明凶器不太锋利,比如卷刃的,比如碎瓷一类,因为只有这类凶器才会在割开皮肉时造成表皮剥落。”

    暮青捏起那片琉璃碎片,扬声道:“这就是凶手拿来放血、割筋、剜肉的凶器!它会留在尸体里是因为肌腱并不容易被割断,尤其是脚筋。凶手在割郑青然的脚筋时,因为割不断而用力过猛,这碎片便断在了里面!”

    “琉璃乃皇家专用之物,寻常地方难得一见,出现在这山中,敢问除了是从相府的庄子里拿出来的,还有别的庄子上会有吗?”暮青把那碎片往地上一放,站起身来,扫了一眼花厅里坐着的小姐们,“凶手就在你们之中,谁偷拿青碧琉璃盏的碎片,谁便重大嫌疑!”

    小姐们惶然无措,纷纷撇清。

    “我没有偷拿!”

    “我也没有!琉璃盏打碎后就被下人收走了,我们怎拿得到?”

    元钰问:“都督可知是谁拿的?”

    “你应该问今夜谁尾随郑青然出过庄子。”暮青转身对花厅外的侍卫道,“去把后园守门的小厮唤来!”

    侍卫得令而去,小厮被带来后,惶然跪拜,不知自己闯了什么祸。

    “我问你,今夜可有人从后园进出过庄子?”暮青问。

    小厮跪在地上未敢抬头,听闻此言身子却一僵,随即摇头否认,“没有!没有人进出过庄子!”

    暮青目光一寒,对元钰道:“既如此,那就绑了此人吧!盛京府这时候应该得了消息了,郑广齐最迟天亮就能到,他女儿死了,我想他很愿意让不肯招供的人尝尝盛京府大牢里的十八般酷刑!”

    小厮一惊,惶然抬头!

    元钰面生怒色,喝道:“来人!把这欺主的奴才给我绑了!”

    “小姐!小姐!”小厮吓得直哆嗦,不待侍卫拿绳子来便砰砰磕头,“奴才没说谎,奴才今夜和一位小姐的丫鬟在后园闲聊,没没、没守后门……”

    “什么?”元钰惊出一身冷汗来,庄子里的都是朝中王侯公卿府邸的贵族小姐,庄子里虽有侍卫巡逻,但后门无人把守,如若从外头溜进什么凶徒刺客来,可如何是好?元钰越想越怒,喝问道,“是哪个丫头?!”

    哪个丫头敢如此行为不检,勾搭庄子上的小厮?

    小厮哆哆嗦嗦地抬眼,在花厅里搜寻着,一个丫鬟低着头,帕子捏得死紧。

    小厮一指那丫头,“她!就是她!”

    小姐们齐望过去,目光如潮水,那丫鬟噗通一声便跪下了,她身前坐着的那小姐猛地站了起来,喝斥道:“大胆奴才!竟敢胡扯!”

    那小姐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说姚蕙青是凶手的那人。

    “陈小姐?”元钰皱眉,一脸厌弃之色,望向陈小姐身旁上首坐着的那人,寒声斥道,“这可是你带来的人!”

    那被元钰点名的贵族小姐惶然起身,看向陈小姐,怒问:“真是你做的好事?!”

    “堂姐,我没有!”陈小姐慌忙摇头,四下一寻,忽然指向了暮青,“是他!都是他!定是他陷害我!堂姐,你知道的,我爹就是被他害得丢官去职,罚去养马的!”

    暮青闻言挑眉,罚去养马?姓陈?

    元钰道:“这是前骁骑营将军陈汉之女,那是陈汉的嫡兄定远侯之女,陈汉是定远侯的三弟。”

    以陈家的家世,上回骁骑营被水师大败,陈汉不至于丢官去职被罚去养马,可谁让他想盗砸水师的军需?朝中把水师看得多重就有多恼他,再加上他看上的那匹野马王是圣上的马,圣上向来胡闹,要罚谁,罚得是轻是重从来只凭心情,于是圣上和朝中都恼了他,这才重罚了他。

    陈汉被贬时,他女儿正议着婚事,几家对陈小姐有意的都因此把官媒召了回来,陈小姐因此受了不少闲话。陈家想走走朝中的关系,早日让陈汉起复,可朝中正恼他,定远侯不想得罪相府,不肯在此事上出力,只让陈夫人等着。这一等也没个期限,陈夫人怕耽误了女儿的婚事,便求了定远侯,一家子住进了侯府。

    她这回邀人来庄子上,本只邀了定远侯之女陈宛,没想到陈宛来相府求见她,说她堂妹陈蓉的婚事因父亲获罪耽误了,成日闷在侯府里也不是个事儿,望她能允她也来庄子上小住几日,盼她能认识几个说得来话的,兴许哪家府上的亲戚那里就能有不错的婚事呢?

    定远侯一门武将,多在龙武卫和五城巡捕司里任职,并非闲差,终归要讲些情面,她这才同意了,哪知陈蓉会惹出这么大的事来?

    “你与郑青然有何过节,为何杀她?”元钰不解。

    “我没杀人!我没杀人!”陈蓉连声否认,仍往暮青身上推,“是他害我,他害了我爹,还要害我!”

    “放肆!”元钰大怒,他乃不畏强权之人,连姑母和爹都敢顶撞,会看得上一个养马官之女?

    陈蓉也太把自己当回事!

    暮青倒没想到能在此遇到陈汉之女,也没想到杀人的竟是陈蓉,她心中思量着动机,冷淡地道:“你说人不是你杀的,那好,我给你机会证明。”

    她一出声,花厅里便静了下来,陈蓉看向暮青,不知她说的机会是什么。

    “拿托盘来!”暮青吩咐一声,将郑青然的帕子从怀里拿了出来,当众一抖,只见小荷垂落,雪帕殷红,血迹周围脏污片片,泥渍已被雨水洇开,但远远瞧着仍能看出其形来,那形状似是……

    “手印?!”元钰指着帕子,不可思议。

    陈蓉顿时瞪大眼!

    暮青接过下人呈来的托盘,将帕子展开铺在其上,端到了陈蓉面前,“你说人不是你杀的,那就把手覆上来吧。”

    ------题外话------

    哈哈,看了下评论区,有猜宁昭的,有猜沈问玉的,是谁且待下回分解。

    ……

    前两天征集广州参加慈善活动的义工,本来以为人不会多,没想到来了不少,我离得远,没去得成,看了照片觉得心里特别暖。听说昨天有一早开车从郊区赶过来的,有做完义工就去上班上课的,有没顾不上吃早餐爬到六楼晕倒的,还有带着一家三口一起来的。

    网上看文只是休闲,关了电脑,大家都要回归现实生活,上班的、上学的、为生活奔波、为前程奔波,人各有事,忙忙碌碌,这么忙还能聚在一起,只能说喜爱是种很奇妙的情感,缘分是件值得珍惜的事。

    姑娘们,少妇们(表打我!我是表白君!)爱乃们,善良,并且愿意付诸行动!以后有机会,希望我们能相见,群么!群么!群么!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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